课程结束后,格兰芬多的寝室内,红金相间的被褥凌乱地堆叠在一起,罗恩将滚烫的脸深深埋进枕头里,露在外面的耳尖红得像是被火烧过。
天文塔上的那一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银发女孩回眸漾起浅笑时,整个星空都仿佛成了她的陪衬。
心脏开始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像是被施了加速咒的游走球。
他攥紧被单,指节发白,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那股陌生的悸动,可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清晰的回响,震得他指尖发麻。
他有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罗恩,你还好吗?”
哈利的声音突然从床边传来,吓得罗恩浑身一僵。他死死闭着眼睛,喉咙发紧,生怕一开口就会泄露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我只是有些困了。”他将脑袋闷在枕头里,嗓音含糊得几乎听不清。
哈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没再追问。
四柱床的帷幔被轻轻拉上时,罗恩这才敢睁开眼,盯着床顶的红色幔帐发着呆。
而另一张床上,哈利望着窗外的星空,无意识地摩挲起眼镜框,已经开始期待起下一次的天文课。
………
魁地奇球场上,科莱特举起望远镜,镀金的镜筒缓缓转动,最终定格在那个穿梭在球门柱间的黑色身影上。
没过多久,抱着一个大木板箱的伍德走了进来。
“哈利,下来一下!”他朝空中挥手,声音在空旷的球场来回回荡。
哈利一个俯冲稳稳落地,扫帚尾枝在草皮上划出几道弧线。
伍德单膝跪地,从箱子里取出几个磨损严重的魁地奇球,指腹抚过上面凹凸不平的击打痕迹。
“你看这个是游走球…”在他讲解时,他浅棕色的眼睛里跳动着近乎虔诚的光。
随着讲解结束,伍德拿出高尔夫球,开始和哈利对练了起来。
随着暮色渐浓,科莱特终于放下发酸的手臂,将望远镜放在了野餐篮中。
她提起篮子走下石阶,脚步踏在草坪上的沙沙声惊动了场中央的两人。
“你怎么来了…?”伍德猛地直起身,手中的高尔夫球差点脱手。他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眉毛几乎要飞进被汗水浸湿的额发里。
“是我邀请她来的。”哈利立刻抢先一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扫帚柄上纹路。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为急促了些,像是在抢着接住一个下坠的金色飞贼。
伍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表情从困惑逐渐变成恍然大悟——这位能精准预判游走球轨迹的守门员,此刻解读少男少女心思的能力却像被施了混淆咒的窥镜。
他点点头,自动将科莱特归入到了‘训练后勤支援’的分类。
科莱特从餐篮中取出温热的淡盐水,递向了两位的方向,漂亮的双眸微弯,“来,补充冲一xi-a体力吧。”
哈利抬手擦了擦额间,略微喘息了几下,嗓音低哑的道谢着,“这真的是太及时了。”
一向以严肃专注、热情对待魁地奇的守门员,略显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他低声道谢了一声,这才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水杯。
他的生活中除了学业,似乎也只剩下了魁地奇训练。
对于其他事情…尤其是在和女孩子相处这方面上,他总是稍显笨拙了些。
身材魁梧的少年埋头接过被施加了保温咒的小香肠三明治,在感受到它还保持着淡淡的余温时,略显惊讶的双眸微睁。
他低头盯着三明治,突然意识到这是训练后第一次不用啃冷冰冰的三明治。
在他咬下第一口时,面包的麦香和香肠的肉汁在口腔迸发,温暖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胃里。
通常只关注比赛和训练的伍德,很少有机会体会到这细腻的关怀。但这种被细心关照的感觉,倒也…意外的还不错。
伍德三两口解决完三明治,喉结急促地滚动了几下。他仰起头望向渐暗的天际,低声道:“稍等我一下。”
还没等回应,这个高大的守门员已经抱起橡木箱冲了出去,鞋底踏在草坪上的闷响渐渐远去。
科莱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哈利身上——他的黑发被汗水浸得湿透了,几缕发丝黏在泛红的额角,翠绿的眼睛在暮色中湿漉漉地望过来。
她的心忽然软了一下。
她从口袋中取出手帕,略过他因运动后微烫的侧脸,轻轻擦拭向他的额角,关心道:“回寝后记得做好拉伸,不然明天起床后会痛得走不动路…”
哈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僵在原地,湿漉漉的睫毛颤抖着,视线慌乱地落在她的发梢上,却固执地没有躲开——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会辜负什么重要的心意。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伍德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魁地奇队袍的领口被汗水浸深了一个色号。
这个平时只懂战术的队长做了一个让哈利瞪大眼睛的动作…
“训练结束了,我送你回去吧。”伍德生硬地清了清嗓子,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袍角。
他的声音像是背战术指令般一板一眼,但微微发红的耳尖却又暴露了他的紧张。
很明显,此刻他为数不多的情商,总算是上线了。
哈利张了张嘴,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最终他抿住嘴唇,低头将光轮2000扛在肩膀上。
“晚安,科莱特。”他的道别轻得几乎听不见,转身时扫帚尾枝在暮色中划出一道落寞的弧线。
夜色中,伍德笨拙地调整着步伐,试图配合着身边女孩的步调。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魁地奇球场的喧嚣渐渐被他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夜风拂过城堡外墙的沙沙声。
这位向来只盯着金色飞贼的守门员,此刻正用研究游走球轨迹的专注力,思考着下一句该说什么。
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略过走廊,吹散了科莱特耳畔的银发。在不经意间…悄然勾住他的尾指,带来了一阵微弱的痒意。
“你冷吗?”
话一出口伍德就后悔了——这简直是他这辈子说过最显而易见的话。
科莱特环抱双臂的姿势和微微发抖的肩膀已经说明了一切。没等回答,他已经解开了深红色队袍的银扣。
厚重的羊毛织物带着少年体温落在肩头时,科莱特下意识地抓住了即将滑落的衣领。伍德的指尖在交接时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腕,两人同时像触碰到游走球般缩了一下。
长袍上仿佛还残留着他训练时的体温,淡淡的汗味混合着皂角的香气,虽说并不好闻,但也并不突兀。
“谢…”
“不客气!”他的应答快得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
过大的体型差让科莱特好似披着一件深红色的斗篷,随着她前进的步伐,下摆在石阶上发出一阵轻微的摩擦声。
即便如此,伍德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他反而主动提起长了一截的长袍,默默调整着高度,确保她不会被绊倒后,微皱的眉头这才松懈了几分。
墙壁上的壁灯投下了柔和的光线,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夜晚的城堡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的低语在塔楼中回荡。
“天天都在训练魁地奇,一定很辛苦吧。”她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他布满茧子的虎口——那里有被扫帚柄磨出的痕迹,也有被游走球擦伤的旧疤。
伍德的脚步顿了一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粗糙的茧。
“有时确实会累得连晚餐都吃不下,”他老实承认着,双眸却在说到魁地奇时猛然亮了起来,“但当你听见扫帚划过空气的声响,听见看台上的欢呼声时…”
他的话语渐渐染上热忱,手臂不自觉地做出接球的动作。
科莱特看着他突然生动起来的面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格兰芬多能有你这样热忱的守门员,真是幸运。”
“我才是被眷顾的那个,”伍德摇了摇头,发梢还带着训练后的湿气。
他在谈起队友时眉宇舒展,“安吉丽娜的假动作,还有弗雷德和乔治的掩护…”
在提到哈利时,他的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骄傲,“还有波特——他简直就是为魁地奇而生的。”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站在拉文克劳塔楼的青铜鹰门前。月光为门环镀上一层银边,夜风卷着羊皮纸和墨水的气息从门缝里溜出来。
“到了。”伍德站得笔直,像在参加魁地奇入场仪式。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袍子…下次训练前再还我就好。”
科莱特点点头,长袍的领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她纤细的肩线。
“晚安,奥利弗,”她轻声说,“谢谢你的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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