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利眼神的攻势下，我终于心软泄露了这趟行程的目的地。

此时我们坐在红色巴士上，我拿着座位上遗留下的报纸里，才发现不久前发生的国王十字站火灾的消息。

我：起火了？

哈利凑过来看了看。

哈利·波特：是伦敦的车站，沙伦小姐也在伦敦吧。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沙伦工作的地方离这个车站很远，所以暂时很安全。

不过回来的时候国王十字站似乎没出什么毛病，我们还完好无损地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走出来了，我还看到了韦斯莱一家。

看来应该是是麻瓜世界的大火。

我这样想着，一转头就看见了哈利凑近的脸。他的头发被沙菲克奶奶梳理得整整齐齐，为此我们还浪费了几个钟头。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仔细看见了他额头上的疤痕。

我：我可以问吗？你额头上的……

哈利对上我的视线，也许发现我靠的太近，眼神直勾勾的，默默往后缩了缩。

但他还为我解释道。

哈利·波特：佩妮姨妈说，这是在我父母那场车祸中落下的。

他轻轻地摸了摸。

哈利·波特：他们不准我问问题——这是德思礼家规章的一条。

我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他们还真麻烦。

说着，我移开了一直盯着他伤疤的视线，小心翼翼道。

我：抱歉，戳到了你的伤心事，我从不知道你的父母……对不起。

哈利摇了摇头。

他把目光投向窗外。

哈利·波特：我们要去伦敦干什么呢？

我松了口气。

我：当然是度过愉快的圣诞节。

我碰了碰他的眼镜，这让我心惊胆战地怕把它弄坏，毕竟它上头用的透明胶带实在是太多了。

我：首先呢——你需要一幅新的眼镜，哈利。

如果不是校园外不能使用魔法的限制，我还能修好他的眼镜呢。

想到这里我不免觉得遗憾。

……

圣诞节的大街上都很热闹，随处可见的圣诞树，橱柜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礼物。

我和哈利分别背着着两个大书包，这是我从霍格沃兹带回来的东西，当做今天的零食。

我：好了！

天气很冷，听说几天会下雪。我离远点，捏着下巴端详了一下哈利。

我：唔，看起来你很冷。我觉得在买眼镜之前，你需要一顶圣诞帽。

哈利拉了拉挡住嘴巴的围巾，哈出来几口白气。

街上人很多，他怕和我走散，就离我近了些，想拉住我的大衣。

哈利·波特：你不冷吗？

我笑着摊了摊手。

我：一点也、不。

也许是两个年龄很小的孩子出来，有人以为我们和大人走散了，还热心地想要带我们寻找。

我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我：我们没有走丢，只是出来买些东西。我们的父母在不远处等着我们呢。

等到热心路人走后，哈利才小声问我。

哈利·波特：沙伦小姐就住在附近吗？

我：不，她在富人区，离这有些距离。

这下他有些惊奇我的做法。

我：万一被别人以为我们是落单的小孩就会被拐卖走。

我做出一幅坏人的表情。

哈利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大胆，他小声凑在我耳边，语气很震惊。

哈利·波特：我以为我们是来找沙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

我：没事的。

我的烧火棍……不，魔杖正放在包里，如果有特殊情况，我也会迫不得已动用的。

我们只在这里呆到黄昏，时间不久，不至于有什么危险让我逼不得已使用魔力的。就算有，程度也很轻，先不说魔法部能不能检测出来，就算发现，也只会发个警告。

不过，这是最坏的情况。我还是很自信我的聪明才智的。

毕竟我都被分到拉文克劳了，这让我不得不自信起来。

哈利·波特：伊索……感觉你不像个——呃，孩子——

已经不是一个人说我成熟了，有的时候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该个成年人因意外退化到小时候，因为我有时候觉得我太过勇敢 。

也许分帽院当时说的是对的，我真有几分格兰芬多的潜质？

哈利的表情依旧很担心，我只好叹气一般戳了戳他的脸。

我：不要太担心了，瞧——

头顶突然一凉，我们同时抬头看天上，发现了悠悠落下的东西。

哈利喃喃道。

哈利·波特：下雪了……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兴许是这雪下得太过猝不及防，人群传来阵阵惊呼。

雪小，但密，不一会我们的头上、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雪迹。

哈利的皮肤在这番雪景的衬托下越发苍白，而发质越显得乌黑。

他一张口就呼出一团白气，唇色像红润的苹果。

好像白雪公主。

我越想越恍惚，直到哈利冻得一抖才回过神来。

我：就是说少一个圣诞帽吧！

我自己也没戴帽子，幸好我的头发够茂盛，暂时感觉不到太冷。

哈利年纪小，自然比我矮许多，我拉起围巾把他挡住，小孩硬硬的骨骼硌着我，一试就知道没长多少肉。

我一边哈气一边跺脚，另一只手去书包里拿伞。

我：幸好来之前看了天气预报……

哈利窝在我的怀里，我感觉我像只老母鸡护着一只小鸡仔。

“彭”地一声，我把伞撑开，小小的伞遮住了我们两个人。沙菲克奶奶的给的伞好像棵圣诞树，边缘还挂着几颗小铃铛。

哈利艰难地发声。

哈利·波特：我们……去哪？

我一手捂着哈利的脑袋，让他不至于很冷。

我：去远处的那家店——

我们两个小个子，撑着一把把小小的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耳畔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来外面一趟也不错，是不是？

我听见哈利的笑声，他第一次没有这么心事重重。

我知道他回应了我。

我们没有那么多默契，步伐也不一致，经常出现我挤着他、他挤着我的情况。

可一旦我们撞到一起，彼此都乐不可支。

既然不明白开心的缘由，就全部把它归结于圣诞节吧。

拉开店铺的门，随着店门口铃铛的声音，我们被人的数量震惊了一瞬。

我：哇胡子大叔，您怎么被挤在门口啊！

堵在门口的是一位胖胖的大叔，他长得很像《父与子》的父亲。

由于里面实在太热闹了，我不得不提高音量。

大叔在我们来之前一直撑着门，因为如果不这样他的肚子就会卡在门口。看着我们来后，他发自内心地笑了。

谢谢这位……姑娘？小子？……总之我不会被门夹得想吐了。

我：呃……我的荣幸？

见我们往里面张望，他解释道。

正好这里开签售会，你们如果不忙的话，可以来参加试试。

签售会！

我一下捕捉到关键词，眼冒精光，让哈利都不由望向我。

察觉到他疑惑的目光，我觉得不能得寸进尺，于是咳嗽了一声，矜持道。

我：可以问一下是谁……？

大叔乐呵呵。

噢当然可以，是朱利安·巴恩斯。

万岁！

我激动起来。

我：难道是前几年写了《福楼拜的鹦鹉》的朱利安·巴恩斯？

一点也不错，女士。

我立刻抛开了我为数不多的矜持，双脚扎根在了原地。

我：我觉得——哈利，我们可以等着人少之后再不急不慌地买帽子，还有——和圣诞礼炮。毕竟这家店看起来还不错，不是吗？

哈利表现得很茫然，看他拼命思索的模样，他一定在想朱利安·巴恩斯是谁。

但他注定找不到头绪。

哈利·波特：你很喜欢这位……嗯，这位应该是作者？

我：那是当然。

哈利·波特：但是你带了能签名的东西吗，伊索？难不成你想让他签在你的衣服上？

梅林的胡子，失策了。

原来他刚刚苦苦思索的的是这件事情吗？！

哈利·波特：不错的圣诞要带着朱利安·巴恩斯招摇过市。伊索，你不觉得这样很像一卷行走的羊皮纸——

我：停。

我诧异地低头看向哈利，他竟然还会对我讲冷笑话了。

我：你这孩子——

哈利静静地听我往下说。

我：……不如就签在你身上吧，伟大的哈利·波特，圣诞节就属你最靓。

哈利·波特：……对不起，我觉得还是排队好了。

他竟然毫不怀疑我会对他这么做，虽然我本来就想过这么做（摊手）

大叔看着我们，又补充了一句。

店中商品因为这次签售，会有打折扣的，如果你们要买东西。

我抱着手，冷静地对着哈利挑眉道。

我：这次是真的无法拒绝了吧。

哈利一脸怀疑地看着我。

哈利·波特：你一直没有拒绝过吧。

我沉默了几秒。

我：……被你看穿，这样我会很没有面子。

我们就排着队等了一会。

我从包里拿出零食和哈利分享。

因为我们站在门口，所有出去进来的人都会经过我们，正好眼前有一家三口走过，那位小年纪的女孩头发呈粗糙的大卷，非常浓密。

我看着那扇门关上，正好夹住了她的头发。

女孩痛呼一声，头发被夹住让她的头不由自主地往后仰，正好撞到了听到动静本来在发呆地看着脚下这时才抬头往上看的哈利。

一时之间，又传来两声痛呼。

哈利捂着他的头顶，女孩捂着她的下巴——她张开嘴，露出两颗大门牙。

女孩的父母听见这声音立马回头。

赫敏——

我连忙把哈利往后拉。

我：哈利，没事吧？

女孩的父母看见哈利，不好意思地向我们道歉，我们连忙摆手。

她的父母这次把门拉开了大点，好让女孩能够成功出去。

哈利揉了揉脑袋。

我半开玩笑道。

我：没有撞傻吧？

哈利对着我的回应是呲牙咧嘴。

我扶额。

我：惨了，是真傻了。

哈利“哼”了一声，我趁机把南瓜馅饼递给了他。

他接过去，什么都不说就顺嘴吃了。

我听见他小声地说。

哈利·波特：很高兴你圣诞节是你在陪我一起过，伊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