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电闪雷鸣之夜

暴风雨,雷霆,与闪电,狂暴的寒风,豆大的雨点,夜空中朦胧的星星,就在今天,电闪雷鸣之夜。

就在今天!

卢修斯和纳西莎挥舞魔杖的手停下了,西弗勒斯和塞西莉娅搅拌魔药的手停下了,雷古勒斯和巴蒂切片弗洛伯毛虫的手停下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在下课铃响起的一瞬间冲向宿舍,把那个混合了月光,鬼脸天蛾的蛹,曼德拉草的单片叶子,一根头发,一茶匙露水的小瓶子取出,从密闭的梳妆盒里,从阴暗的房间角落里取出:感受到闪电的亮光,所有人的魔药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气喘吁吁的六人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打了个照面:他们运气非常好,准备材料的时间非常短,又恰好是伦敦的冬天,来自亚欧大陆的冷锋来势汹汹,塞西莉娅运用自己的地理知识以及麻瓜的天气预报,准确预估出暴风雨来临的日期段。

这个日子比预料之中来的晚,但好在一切都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快,去‘那里’。”塞西莉娅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飞快,她率先进入魔药教室,施下一大堆保护咒,再守在门口接应着她的同伴。

“很好,我们开始吧。”

窗帘被打开,魔药教室位于六楼,正好是面向月亮的一面,六人像是进行神秘组织般一字排开,面对窗口站好,月光下,深蓝色的窗帘微微晃动。

“我和西弗先,卢修斯和纳西莎第二,雷古勒斯和巴蒂最后。”塞西莉娅严肃地低声吩咐:“我们必须互相确保彼此的安全,如果我们六人同时变形,那么无法照应其他人。”

其他人纷纷点头认可了这个方案,塞西莉娅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抬起魔杖对准自己的心脏。

“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马格斯。”二人喝下了魔药。

塞西莉娅觉得自己的心脏发出尖锐的阵痛,耳畔似乎响起了两种不同频率的心跳,浑身的肌肉像是被拴在橡皮绳上反复拉扯,只有灵魂里的声音让她在剧烈的痛苦中保持清醒。

“你是塞西莉娅·艾琳。”

她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条大狗,它毛色雪白,只有胸前长了一块黑色的星星斑纹,四肢细长,眼神机敏。

塞西莉娅努力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保持英勇无畏的姿态,她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被扭曲,被缩短,头发飞快地窜回头皮,身上被细长的绒毛覆盖,视野渐渐下移——

“汪!”

她成功了。

塞西莉娅,此刻是一只灵缇犬的形态,用她湿漉漉的大眼睛望向对面:那里此刻站着一只牝鹿,它通体淡黄,耳朵温顺地下垂,姿态优雅地点了点前蹄。

她兴奋地叫了两声,欢快地围着自己的尾巴尖打转,再脑海中回忆着自己的人形变回来。

她脸颊通红,兴奋地笑出声音,和西弗勒斯击掌。

“现在轮到我们了,西茜。”卢修斯挽起手袖,脸上是难得的紧张,他试图开个玩笑缓解紧张的氛围:“说真的,我可不想变成奇怪的动物,那样可不太优雅。”果不其然换来了纳西莎的白眼。

她优雅地走上前,整理自己的袍子,伸出魔杖,与卢修斯交换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念出咒语,喝下魔药。

神奇的亮光闪烁,塞西莉娅清楚地看见他们脸上的痛苦,这让她心脏一抽一抽,内心祈祷着他们能够成功。

终于——

卢修斯昂着孔雀头环顾四周,不适应地抖了抖他的翅膀,洁白的羽毛在空气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而他身边的纳西莎也成功了——与之相对,一只雌性白孔雀收敛着尾羽,冷淡的眼神不适应地看了旁边的雄孔雀一眼。

很快,他们也变回原形,四双眼睛紧紧盯着雷古勒斯和巴蒂。

他们年纪太小,才一年级就要尝试如此高深的魔法,四人虽然嘴上不去打击年轻人的信心,但心里都非常紧张。

西弗勒斯黑色的眼睛严肃地盯着二人,卢修斯默不作声地给周围施加保护魔法,纳西莎低声说着变形时的要点和经验,要求他们坚定信念,塞西莉娅给了二人一个冰凉的拥抱,鼓励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晃荡。

“加油。”西弗勒斯低声说,四人退开一定距离,把明亮的月光让出来。

雷古勒斯和巴蒂紧张地交换一个眼神,巴蒂的手微微颤抖,雷古勒斯的呼吸紊乱,他们努力抛开脑海中的杂念,深吸一口气。

“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马格斯!”

二人手忙脚乱地拔开魔药瓶,囫囵吞下里面的鲜红色魔药,那感觉很奇怪,就像咽下了某种动物的血液。

剧烈的痛楚来了,雷古勒斯手脚抽搐着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巴蒂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脑海里是无数个模糊的片段,他们对未知的变化感到恐惧。

“不!雷古勒斯!巴蒂!振作起来!顺应它的变化!想想自己会变成什么动物……”

塞西莉娅环顾四周,不敢大声说话引起费尔奇的注意,于是低喝道:“勇敢点!求你了!”

纳西莎紧紧地揪住了卢修斯的手臂,后者安抚地揽住她的肩膀,无声地给她安慰,西弗勒斯鼻尖全是汗,飞快地翻着书本——

“嗬嗬……”巴蒂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雷古勒斯双眸紧闭,空气中全是慌乱暴动的魔力,塞西莉娅紧张地呼吸都乱了。

不,不,一定有什么办法……

塞西莉娅头脑突然变得清醒,灵魂里燃起了一簇蓝色的火焰,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反转色,她突然就理智下来。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一个阿尼马格斯成功变形?塞西莉娅站在心脏深处,询问自己。

灵魂里那个小小的声音说话了,她仿佛是长大很多的塞西的声音,变得更尖,更加沙哑,像是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有一个咒语,非常神奇的咒语,非常有效,非常强大,需要用你自己的一点东西交换,达成某种链接。”

“在我帮助你之前,你是否已经做好决定:愿意帮助你的朋友脱离危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那个声音低低的说。

塞西莉娅犹豫了一瞬,就这一瞬让她看到了现实:雷古勒斯脸颊紫红,巴蒂呼吸渐渐微弱,西弗勒斯冷汗直流,纳西莎快要昏厥……

“无论什么,我愿意。”她轻声说。

“是吗?那好。”那个声音带着一点困惑,一点迷茫,但更多的是解脱和释然,像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好。”

塞西莉娅感觉到一直困扰自己的魔力干涸变好了,她体内的魔力如同喷泉般快速爆发,涌动向四肢百骸的每一个角落,她充满了力量,拿起魔杖对准二人,低声吟诵着咒语。

在几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雷古勒斯的脸颊渐渐红润,巴蒂的身体痉挛停止了,他们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变化形态。

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坐在魔药教室湿漉漉的地板上,眼神茫然,它的身边是一只细长黏腻的蟒蛇,它同样茫然地把自己盘成一团,与那头呆愣的狮子对视一眼。

“想想你们自己本来的样子,变回来吧。”良久,塞西莉娅轻声说。

她感觉到自己灵魂的某一块彻底消失了,化为碎片,飘散在空中,魔力干涸让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胀痛。

雷古勒斯从狮子变回了人的形态,坐在地板上,袍子被汗水打湿;巴蒂也从蟒蛇变回人形,双手还环抱着膝盖。

“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晚安。”塞西莉娅头痛欲裂,她草草拥抱了一下喜极而泣的纳西莎,六人便慢慢地回了斯莱特林地牢。

今夜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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