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在走廊里狂奔，身后是费尔奇暴怒的吼叫：“学生不睡觉啦！大半夜学生跑到走廊上啦！”

皮皮鬼在塞西莉娅头顶嘎嘎怪笑，激起一阵又一阵凉风，粉笔头扔得到处都是。

整个城堡都被惊醒了，一盏一盏灯沿着他们的脚步声点亮，几人对视一眼，卢修斯和纳西莎即将七年级，他们的履历上不能留下档案记录。

塞西莉娅一把将二人推向另一条隐秘的小路，自己则拉着雷古勒斯冲向另一侧大路。

“我们在这！老饭桶！有本事抓到我们！”巴蒂勇敢地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大吼道，声音激起一阵又一阵回音。

斯莱特林地牢越来越近，重重的脚步声震天响，不得不说他们的破坏力非常大，就在他们成功逃进地牢的一瞬间，走道的另一侧，一个穿着深绿色天鹅绒睡衣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他挺着肚子，一脸惊异：“哦，塞西，西弗，雷尔，巴蒂？你们这是？”

“教……教授，学生！大半夜不睡觉！在六楼鬼鬼祟祟！”费尔奇喘着粗气，弯着腰，一手扶着墙，尖声说。

“哦是的，孩子们，这非常不对，这里交给我吧，费尔奇。”斯拉格霍恩精明的小眼睛在几人身上打了个转，语气里是满满的责备。

斯拉格霍恩忽略费尔奇仇恨而不甘心的目光，带着四个孩子走进深深的斯莱特林地牢。

他在前面默不作声，大步流星地走，塞西莉娅小跑着跟上几人的步伐，心脏砰砰直跳：她太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把隐形衣带上！

一想到隐形衣，塞西莉娅就不受控制地想起西里斯·布莱克那张冷漠高傲的脸：出于心里的膈应，她和西里斯闹掰以后就再没用过隐形衣。

他们的“光辉事迹”第二天准传遍学校了，没准还会给斯莱特林丢两百分，塞西莉娅绝望地想着，感觉世界末日要来临了。

一直往上，直到来到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坐在软乎乎的沙发椅，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茶水时，塞西莉娅脑袋还是懵的。

难道是“断头饭”？她心里胡思乱想，但神奇的不再觉得惊惶了。

“哦，年轻人的探险，是吗？”他重重地坐在最大最软的沙发椅上，脸色疲惫倦怠：“孩子们，这不对，很不对。”

热腾腾的水蒸气模糊了他的脸庞，四人老老实实缩在一起，像四只小鹌鹑。

巴蒂神情是最紧张的，他几乎恨不得跪下来像斯拉格霍恩认错，只要不把消息捅到他爸爸那里：巴蒂·克劳奇先生对他要求非常非常严格。

雷古勒斯倒是和他哥哥西里斯表现得很像，梗着脑袋想挡住他的伙伴们，嘴唇紧抿，只有攥着袍子的苍白的手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塞西莉娅坐在中间，小口小口抿着茶，身子微微颤抖，心里努力想着如何解释。

西弗勒斯看起来是最无所谓的，他垂着脑袋，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寝室睡觉：什么扣分，什么记过，都仿佛和他没关系，他太累了。

“哦，孩子们，我不得不给你们惩罚了。”斯拉格霍恩开口，他的声音并不严厉：“年轻人有好奇心我很理解，但是要注意。”

“既然决定想做一件冒险的事情，就要确保自己不被发现。”他眨了眨眼，微笑着说。

“老年人的忠告！那么，孩子们，你们的任务是每周五晚上到奖品陈列室里擦拭奖杯和奖牌，直到你们清理完毕所有的东西──不许用魔法。”

斯拉格霍恩摆摆手，放四人离开，甚至都没有扣分。

他们对视一眼，如蒙大赦般离开了，所以现在，他们站在灰扑扑的奖品陈列室，用抹布擦拭着灰扑扑的奖牌。

雷古勒斯和巴蒂是最卖力的：事实上，他们心里觉得愧疚，因为他们在变形阿尼马格斯时的状况耽误了时间，害得引起了费尔奇的注意。

“西弗！”

塞西莉娅的声音冷静，带着隐隐的激动：“过来。”

三人都凑近了，塞西莉娅手里拿着一枚金灿灿的奖牌，雷古勒斯轻声念出底下的小字。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三十年前的特别贡献奖……”

“汤姆！”塞西莉娅脸上爆发出一种狂热的光芒：“西弗！斯拉格霍恩那张合照上斯莱特林的中心人物！正好是三十年前！我们还见过几个汤姆！”

“哦，真是不可思议。”西弗勒斯轻声细语地说着，眼神紧紧盯着“特别贡献奖”这一行字。

“他还挺优秀的，不是吗？特别贡献奖，只有对霍格沃茨作出杰出贡献的人物才能得到。”巴蒂低低的说着，眼神同样兴奋。

雷古勒斯语气带上一丝困惑：“但是为什么他的奖牌被扔在废品堆？”

他们感觉到背后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而斯莱特林从不畏惧秘密。

于是四人组难得的再次相聚，在图书馆的层层书架里，搜索着神秘的汤姆的踪迹。

而塞西莉娅没有忘记自己上半年对血统的好奇心，她手里翻着一本麻瓜的生物学书籍，上面的遗传和基因理论让她眼睛一亮又一亮。

这般好学的风气持续到了圣诞节，为了这个伟大的秘密，他们都放弃了回家过节，寒假选择留在霍格沃茨。

“真是不敢相信，妈妈的乖孩子雷尔居然没有回家过节……我那亲爱的老母亲又得以泪洗面了。”西里斯坐在餐桌的一端，正巧在他们斯莱特林四人组的对面。

雷古勒斯张了张嘴，苍白的脸颊透出一股窘迫的红，他似乎是不想在餐桌上吵架，所以把头低了下去，回避了西里斯的目光。

塞西莉娅优雅地擦了擦嘴，眼神直接忽略了西里斯，仿佛他这个人不在餐桌上：“男孩们，能不能快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巴蒂快速地起身，咧着嘴笑了一下──不在家里的他变得阳光起来，连稻草色的头发都显得乖顺可爱了很多：“谢谢你的礼物，塞西……我很喜欢。”

他指的是一个天气瓶，麻瓜的小玩意，随着天气的变化会显现出不同的颜色，塞西莉娅对它施了一个变形术，让它不仅可以预测天气，还能随着天气的变化展现出下雪或是晴天的景色。

雷古勒斯推了推西弗勒斯的胳膊，二人起身，默契地忽视西里斯不善的目光，四人相伴着想要离开。

“站住。”

西里斯突然开口，被忽视让他内心莫名地窜起一股火，他翘着椅子靠在椅背上，握着餐叉的爪子焦躁地戳了戳餐盘：“雷古勒斯……真让我不敢相信，站在鼻涕精，艾琳和克劳奇身边给了你多少胆量……”

“说够了没？”塞西莉娅那双丹凤眼抬起，冷冷地盯着西里斯的灰眼睛，她纤细的手举着魔杖：“你比你弟弟差远了，布莱克。”

不知道是其中哪个字眼戳痛了西里斯，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激烈的响声。

“要打架吗？四对一，就像你对西弗那样。”巴蒂冷笑着挽起袖子，把魔杖攥在手里：“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西弗的胆量面对四个人的攻击。”

“这次可没有詹姆在你身边了。”西弗勒斯轻声细语地说着，拔出魔杖，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

西里斯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可怕极了，就像一头狰狞的野兽。

“塞西，我们去图书馆吧。”雷古勒斯轻声说，他是四人里唯一一个没有拿起魔杖的人。

“看在雷尔的面子上。”巴蒂悻悻地将魔杖收起来。

四人结伴的身影消失在礼堂闪亮的灯光里，雷古勒斯好像回头看了一眼西里斯，他跌坐回椅子，神色阴郁。

他无声地摇了摇头，心里叹了口气。

选择决定命运，从来都是这样。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不能再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