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异能特务科寻找我，究竟有何贵干？”我摆出谈话的架势，这么正经的我可不多见了。

“是想要寻求合作，目前侦探社的处境……”安吾适时留白。

“这种事情，找森先生就可以了吧？”

一定要见我，是因为什么？

“森鸥外认为只有首领可以就此事下决定。”安吾毫不意外的说着车轱辘话。

森先生不是首领后，只配被称为森鸥外了嘛。

“还有呢？”快点进入正题吧，如果不是安吾，我真的没什么耐心在这耗着。

君不见，多少番就是因为相同阵营的人始终不说人话，而迟迟无法推动主线发展？

我绝对不是在吐槽某侦探番。

“有一个传闻，”安吾的表情有一些视死如归，“港口mafia首领太宰治，已经死了。”

我眼皮跳了一下，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不能算是错的。

“消息来源？”异能特务科不是捕风捉影之辈。

“这个说法流传很广，有太多的人看到了。”安吾阐述事实。

跳楼这件事，看到的人确实很多，但是急救车难道没人看到吗？而且，首领宰已经做好了自己离开的准备，港口mafia会乱的可能性太小了。

“现在呢？”

你现在对于这个传闻怎么看？

“这样说，或许有些冒犯。”安吾的手想要找一些依托，可惜他进来的时候没有拿公文包，于是他推了一下眼镜，那就自行脑补他的眼镜片闪了一下吧。

“那就别说了。”我先他一步开口了。

安吾的话噎在了嘴里，有些不上不下。

“冒犯的话一旦说出了口，就覆水难收了。”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安吾咽了咽唾沫，没说话了。

“没别的事，你就可以走了。”我发出了逐客令。

门关上了，安吾走了。

人总是容易陷入回忆中的生物，我也说不清这些记忆是不是自己的，嘛，总之是“太宰治”的。

“织田作！安吾！”那个人喊着另外两个人坐下。

一个棕红色头发，有着胡茬的男人坐在了我的左边说：“啊，太宰。”

另外一个黑色头发，戴着圆框眼镜的人坐在了我的右边说：“看到他的情绪这么高昂，你就该小心了，织田作。”

“安吾不要污蔑我啊！”我不满道。

“太宰不是那样的人。”织田作点了一杯威士忌。

“织田作～”真的好感动。

“要加班，来杯番茄汁。”安吾对酒保说。

“在酒吧喝无酒精饮料的安吾真的太逊了！”我点了一杯加洗洁精的威士忌，理所当然被拒绝了。

“一般情况下，洗洁精是喝不死人的。”安吾突然说，“家用洗洁精的成分主要是一些碱性溶液及表面活性剂,且以烷基苯磺酸钠为主要组成成分,因此其实是无毒性的。真的误食的话，多喝点水就代谢掉了。”

我和织田作睁大眼睛看着安吾。

“看我干什么啊！”安吾额头上冒出汗珠，“我当然是查资料知道的啊！更何况如果喝多了，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但是喝少了就只会让自己痛苦，而且死不了是吧？森先生绝对会带我洗胃的！绝对！”我愤愤不平。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法吗？”今天的安吾也在尽职尽责的担当吐槽役。

“织田作你快看，眼镜在说话！”我指着安吾说。

“不要抄袭其他番的设定啊！”安吾接过玻璃杯，推了一下眼镜说：“我怎么说，也是圆框眼镜吧。”

我和织田作没有憋住的笑了。

“安吾居然看过啊～”我用一种感叹的语气说。

“你们是在说什么？”织田作诚恳发问。

“是一部叫《银○》的动漫啦，织田作。”我回复。

“所以，现在重头戏来了，接下来即将揭露今天的目的！”我双手一拍。

“闲聊不是今天的目的吗？”织田作喝了一口威士忌。

“和朋友们聚在一起喝酒确实也是一种目的呢～”我看着玻璃杯内的冰块，转头看安吾：“当然，不喝酒的人不算。”

“不能因为我不喝酒就把我排除在外吧！”安吾高举番茄汁抗议。

“那就是以和朋友们聚在一起闲聊为目的。”织田作换了一种说法。

“织田作你不能偏心安吾，这种在酒吧喝无酒精饮料的行为就该被谴责，如果现在原谅了他，他以后就会干出更多不可理喻的事，比如在游乐园吃饭，在奶茶店喝咖啡，在宾馆正常睡觉……”

“喂，你不要越来越离谱啊！”安吾打断了我，“更何况，在奶茶店为什么不能点咖啡？”

“拜托，在奶茶店不点一杯”我停顿了一下，“QQneinei好喝到咩噗茶，就太可惜了吧！”

“你是忘词了吧！绝对是忘词了吧！”圆框眼镜在我眼前乱晃。

“什么是QQneinei好喝到咩噗茶？”织田作秉持不懂就问原则。

“不是，你为什么可以记住啊？”圆框眼镜说话了。

“是珍珠奶茶哦～”我回复。

“哦。”织田作一副我记住了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吐槽明明是朴实无华的珍珠奶茶却要被叫做QQneinei好喝到咩噗茶啊！”圆框眼镜再度吐槽。

“噗”织田作笑了出来，“安吾你分明也记住了。”

“哇哦～”我在一旁大为惊叹，“是吐槽吧！这是吐槽吧！安吾，织田作在吐槽诶！”

“这是吐槽吗？”织田作询问安吾。

“询问自己的话是不是吐槽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吐槽吧！”安吾真的是超级合格的吐槽役。

“为什么在游乐园不能吃饭？”织田作又一次真诚发问。

“因为那个，就是那个啦”我双手开始比划。

“因为游乐园的饭很贵啊。”安吾解释。

“哦。”织田作明白了，张嘴准备询问下一个问题。

“不要一直跑偏啊，所以太宰，你究竟要说什么？”安吾打断了织田作的询问。

织田作闭上嘴，没再询问另一个问题。

“都盯着我的话，会让我亚历山大（アレキサンダー）啊～”

“这关亚历山大什么事？”

“谐音梗扣钱啊！”

“是指压力山大（ストレスが多い）啦～”我解释，“安吾你汉语真好。”

“都会玩谐音梗的你没资格说这种话。”安吾发挥吐槽役的作用。

“听不懂的我不配做你们的朋友嘛？”织田作的语气无限真诚。

“当然，当然不是啦！”我的语气变得惊慌。

“这种话怎么看都是假的吧？”安吾这样说。

“不是啊”织田作说。

安吾明显愣住了，然后也变得惊慌起来，“不是，我们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意思呢？”

一个是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一个是港口mafia首领面前的红人，还有一个，是一名从不杀人的底层人员。

织田作会这么想也是无可厚非的吧？我当时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又认为，织田作绝不是会在意这种理由的人。

他如果真的在意这种理由，我们就不会是朋友了。

“我开个玩笑。”织田作喝了一口威士忌。

“这种玩笑不要再有了啊！”安吾喝了口番茄汁，语气中带着一些抱怨。

“是谁说了些什么吗？”我喝了口自己杯子里的液体，嗯，老板给我倒得是乳酸菌伏特加，一股洗洁精味。

不是，天啊，他居然在酒吧给我倒罐装鸡尾酒！

如果不是织田作更重要，我横竖都得找酒吧老板讨个说法。

“并没有。”织田作这样说。

他在撒谎，我和安吾都能看出来。

“你们听说过‘第四面墙’吗？”我换了一个话题。

“第四面墙指传统舞台中面向观众的一面虚拟的墙壁，象征着观众和演员之间，现实和虚拟之间的界限。最早由法国思想家德尼·狄德罗提出。”安吾回复我。

“嗯嗯，没错。”我点点头，又喝了一口乳酸菌伏特加，“如果观众进入表演，那么我们就称之为‘打破第四面墙’。”

“所以？你要表达什么？”安吾耸耸肩。

“如果我们对着观众打招呼，这也是‘打破第四面墙’对吧？”我转过身子，背对着吧台。

“是这样没错啦”安吾也转过了身子。

“那要说些什么呢？”织田作转过身子，“你好？”

“噗”我笑了，“织田作还是这么天然。”

“时间不早了呢，孩子们还等着我回去讲睡前故事。”织田作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居然会有还没睡的吗？”我靠在吧台上。

“一枝还没有，她总是要等我回去。”织田作解释。

“那就速战速决吧～”我感觉有些没劲。

“对面的人听得到吗？”我用稍微大一些的声音朝对面喊。

“如果真的在第四面墙以外的话，说的多小都可以听见吧？”安吾又把番茄汁端了过来。

“不要再吐槽了，安吾，我们得赶紧下一个环节了。”我的语气严肃又认真。

他一副好吧好吧，都随你的表情。

“按照顺序，织田作你先开始吧！”我转头看向织田作。

“那，祝你们身体健康，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早日暴富。”织田作举了一下威士忌。

“这是什么贺词啊？”安吾没有忍住。

“一枝经常这么说的。”织田作看向安吾。

“不要纠结这些啦～”我挥了挥手，“到我了，到我了！”

“外面的人给我听着，如果有办法杀死我，请一定要尝试。”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啊？”

“安吾别吐槽啦，到你了，到你了！”

“把人当小丑看很好玩吗？”

安吾绿色的眼睛像幽深的寒潭一样，直视着窥视之人。

我从记忆中脱出。

安吾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了什么来着？

……

“如果第四面墙存在的话，希望我们都拥有一个好结局。”

“好俗套啊～”

“说出那种话的你没资格吐槽我！”

“那，希望所有人都拥有自己想要的结局。”

“织田作你这是作弊，作弊！”

画面开始扭曲，变形，像晕开的水彩画。

一个人和其他人告别后，离开了。

“这个罐装鸡尾酒必须给我个说法！”

“这种事情，老板也是为了满足你的愿望吧？”

……

我盯着首领的红木桌子，桌面打磨的很亮，一定是一个技巧娴熟的老师傅耗费心血制作的。

然后，我把刚吃的蟹肉料理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