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空气里弥漫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灼热和寂静。
余茉几乎软倒在陈稳怀里，全靠他箍在她腰间的有力手臂支撑着才没滑下去。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唇被吻得红肿发麻，眼睛里蒙着一层潋滟的水光，大脑一片空白。
陈稳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同样气息不稳，胸口剧烈起伏，他低头看着怀里眼神迷离、脸颊绯红、嘴唇微肿的余茉，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只小狐狸的“利息”，威力这么大。差点让他当场失控。
短暂的失神后，余茉先一步反应过来。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玩脱了”的慌乱瞬间席卷了她。
她猛地用力推开陈稳，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再次抵上冰冷的化妆台，才勉强站稳。
“你……！”她指着他，想骂人，却发现声音嘶哑得厉害，而且脑子乱糟糟的，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语言。
刚才主动亲上去的勇气荡然无存，只剩下心跳如鼓和面红耳赤。
陈稳被她推开，怀里一空，心里也跟着莫名空了一下，他看着她这副羞愤交加、像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他舔了舔自己似乎还残留着她甜味的唇瓣，嘴角缓缓勾起那个痞气十足的弧度，眼神却依旧灼热地锁着她：
“我什么？”他向前一步，再次逼近，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戏谑，“学妹，刚才主动投怀送抱的……好像是你吧？”
“我那只是……只是……”余茉气结，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占理。确实是她先动的嘴！
“只是什么？”陈稳挑眉，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窘迫。
“只是‘交利息’？嗯？”他故意模仿她刚才的语气，拖长了语调。
“这利息……交得挺到位啊。下次可以考虑多交一点。”
“没有下次！”余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脸红得快要冒烟“你……你出去！”
“出去？”陈稳非但没走，反而又往前逼近一步，几乎再次将她困住。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蹭过她红肿的下唇，动作带着一种狎昵的暧昧，眼神却危险，“撩完就跑？余茉，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的触碰让余茉浑身一颤，像过电一样。她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手指，心脏却因为他话里的暗示而跳得更快。
“那……那你想怎么样？”她声音微微发颤，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隐秘的期待和害怕。
陈稳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和微颤的睫毛，像只受惊却又忍不住好奇的幼兽。
他低笑一声，终于大发慈悲地稍稍退开一点距离，给了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我想怎么样？”他重复着，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从泛红的脸颊到精致的锁骨，再到那身碍眼的礼服，最后重新看进她的眼睛里，语气懒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刚才那两个选择，重新生效。”
“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
“明天给我答案。”
他顿了顿，补充道，带着一丝警告：“别想糊弄我。也别想跑。”
当看到指腹上那抹明显的玫红色时，陈稳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抬眼看余茉，看到她极力忍笑又忍不住流露出一点点小得意的眼神，瞬间明白了。
他非但没觉得尴尬，反而挑眉，看着指腹上的口红印，又看向她，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更加痞气、甚至带着点邪气的弧度。
“你……！”余茉慌了。
他向前一步，再次逼近，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浓重的戏谑。
“罪证确凿，嗯？”他晃了晃那根沾着口红印的手指。
“看来这利息……交得是实实在在，证据都留下了。”
“你……你快擦掉！”余茉被他这话说得刚褪下一点热度的脸又烧了起来，那点小得意瞬间消失，只剩下羞窘。
“擦掉？”陈稳哼笑一声，非但没擦，反而故意用舌尖舔了舔那抹唇印，动作慢条斯理，又野又欲，眼神却牢牢锁着她，“凭什么？这是我的战利品。”
他看着余茉瞬间瞪大的眼睛和再次爆红的脸颊，心情大好。他再次凑近，几乎贴着她耳边，压低声音，气息灼热：
“正好，让外面那些不长眼的都看看……”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十足的占有欲和宣告意味。
“……他们的女神，刚才被谁盖章了。”
“陈稳！”余茉气得想打他，这人也太不要脸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林枭衍由远及近、咋咋呼呼的声音：“稳哥！佳佳问余茉学妹……卧槽！！！”
陈稳把门打开，林枭衍的脑袋从虚掩的门缝里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陈稳嘴唇上那抹无比显眼的玫红色，以及旁边脸颊绯红、嘴唇微肿、眼神羞愤的余茉。
他的声音瞬间卡壳，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陈稳慢悠悠地直起身，抬手，无比自然地用拇指再次擦过下唇，将那抹口红印晕开得更明显了一些，然后对着目瞪口呆的林枭衍，懒洋洋地投去一瞥。
“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亲嘴儿？”
林枭衍：“！！！”他猛地缩回脑袋，门外传来他语无伦次的喊声：“我靠！佳佳！出大事了！你哥他……他被余茉学妹强吻了！还留下证据了！”
余茉：“……”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下彻底说不清了！
陈稳看着她这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低笑出声，终于大发慈悲地稍稍退开。
“走了。”他心情极好地撂下两个字，转身，顶着他那无比显眼的“战利品”拉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仿佛那是世界上最荣耀的勋章。
门外立刻传来林枭衍更大的惊呼和虞景佳的尖叫。
化妆间里，余茉独自靠着冰冷的化妆台，听着门外的混乱，缓缓蹲下身，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发出一声羞愤欲绝的哀鸣。
完了。她的人设…… 彻底崩塌了。
深夜，男生宿舍。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笑不活了！”林枭衍捶着床板，笑得眼泪狂飙，模仿着陈稳的语气，‘这是我的战利品’！稳哥，你怎么能顶着一嘴口红印说出这么骚的话！还战利品！哈哈哈哈！余茉学妹当时是不是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浴室门“咔哒”一声打开，陈稳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只松松垮垮地系了条运动长裤，精瘦的上身毫无遮掩。
水珠顺着他利落的短发滴落，滑过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沿着脖颈、锁骨，一路蜿蜒过紧实饱满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
他正拿着毛巾随意擦着头发，没注意到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的诡异气氛。
林枭衍本来瘫在床上刷手机，听到动静抬眼一看，眼睛瞬间直了，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
“卧——槽——！”
这一声把旁边打游戏的贺松和看书的杜彦嘉都吓了一跳，齐齐看向他。
林枭衍指着陈稳，表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语气激动得变了调：“稳哥！你这……你这身材！卧槽了！平时裹得严严实实真是暴殄天物啊！”
陈稳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没什么表情地撩起眼皮看他，眼神冷淡，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林枭衍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围着陈稳转了一圈，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他身上来回扫射，嘴里啧啧有声。
“这胸肌！这腹肌！这公狗腰！稳哥！你不去拍内裤广告真是屈才了！太顶了！”
听到林枭衍的狂笑，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撩起眼皮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危险：“皮又痒了？”
贺松一边憋笑一边刷着手机：“枭衍你别笑了！快看论坛！已经有照片流出来了！‘医学院高岭之花疑似名草有主，后台激吻留下铁证’！卧槽这标题！稳哥你火了！”
杜彦嘉也凑过去看，啧啧称奇：“这照片角度刁钻啊！虽然有点模糊，但稳哥你这嘴上的颜色……是真醒目啊！下面评论都炸了！全在问女主角是谁！”
林枭衍立刻凑过去，抢过手机，看得津津有味，边看边念：“‘我失恋了！’‘哪个姐妹这么勇？居然能拿下陈稳？’‘看着像是被强吻的啊？陈稳学长表情好像有点懵？’……噗！懵？他那叫享受好吗！”
陈稳擦头发的动作没停，仿佛论坛上被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不是他。
他走到自己桌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他们懂个屁。”
“哟哟哟！”林枭衍立刻抓住他的话柄，把手机一扔，凑过来贱兮兮地问。
“所以稳哥，到底啥感觉？被余茉学妹强吻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带劲？跟我们分享一下细节呗？”
陈稳把毛巾甩到他脸上：“滚。细节也是你能听的？”
“我靠！重色轻友！”林枭衍扯下毛巾，不满地嚷嚷，“哥们儿这是关心你的终身幸福！说真的，你明天真要去找人家要答案？万一余茉学妹不答应呢？”
陈稳放下水杯，眼神懒散却笃定：“她敢不答应？”
“啧，瞧把你狂的！”林枭衍撇嘴，“人家余茉学妹现在可是广播剧新星，追求者估计能从这儿排到校门口！凭什么就非得栽你这棵歪脖子树上？”
陈稳哼笑一声，拿起手机，点开余茉的微信界面。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那句“明天给我答案”上，下面一片死寂。
他手指动了动，发了条消息过去。
「陈稳：口红什么牌子的？还行，没毒死。」
宿舍里另外三人都屏息看着他的操作。
等了大概十几秒，手机亮了。
「余茉：……」
「余茉：毒死你算了！」
虽然是个骂人的表情包，但……她回了！
林枭衍伸长脖子看到回复，目瞪口呆：“……这他妈也行？”
陈稳看着那条带着明显气恼情绪的回复，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胜利在握的弧度。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林枭衍，语气懒洋洋又欠揍：
“看见没？”
“这叫情趣。”
“你这种单身狗，懂个屁。”
林枭衍被这**裸的炫耀和鄙视气得跳脚：“陈稳你大爷！有女朋友了不起啊？哥们儿明天就去找佳佳！”
“你试试？”陈稳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带着警告。
“我……”林枭衍瞬间怂了，想起虞景佳，又想起陈稳的拳头，憋屈地改口，“我找别人行了吧！”
贺松和杜彦嘉在一旁笑得东倒西歪。
陈稳不再理他们，重新拿起手机。
「陈稳：明天下午四点，图书馆后面小树林。」
「陈稳：当面告诉我答案。」
「陈稳：敢不来，利息翻十倍。」
发送。
他几乎能想象出余茉看到消息时，那副又气又羞又拿他没办法的可爱样子。
这种感觉……好像确实挺不错。
他收起手机，心情颇好地爬上床。
留下林枭衍还在那哀嚎：“完了完了，稳哥彻底沦陷了！没眼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