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近苽在离开秦远才和关扬威之后老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以前在地球上和秦远才相处得的点点滴滴。
他有时候会问她怎么不问他学习上的问题,是功课全都学会了吗?秦近苽本来也是有些不会的,但是她忘记问秦远才,秦远才叫她该问就问,她就去问他物理题,可是那会儿秦远才又在干自己的事,他就让她等到晚上。
到了晚上秦近苽自己都忘记了这件事情,秦远才却还记得,特地叫她过来,用一张白纸给她仔仔细细地写这道题怎么做,物理题要画图,他就真的用铅笔擦了又画,画了又写,手把手地教她。
虽然秦远才嘴巴不饶人,但是秦近苽心里明白他并不是这样的铁石心肠,他每次叫她做些什么,比如让她早睡早起,晨跑的时候和他一起去安全的地方跑,她的内心都会觉得暖融融。
什么都在变,秦近苽仍旧以为秦远才还是那个把她当成亲妹妹的哥哥,她难过他会这样说她,否决掉她所有的价值。
秦远才不知不觉总是在影响秦近苽,潜移默化,耳濡目染。她心里面何尝不把秦远才当成自己最信任的亲人,被最信任的亲人骂跑的感觉有多难受,只有此时此刻的她方能觉悟。
兴许是受到堂哥秦远才的影响,秦远才常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告诫秦近苽要想得长远。秦近苽表面不是很在意,在现在莫名其妙却想了起来。
秦近苽害怕她不去赚钱,早晚有一天会饿死街头。在星币还未曾花完之际,她就开始积极主动地去寻找自己所能做的工作,在一篇招募的广告之中,秦近苽应聘去做一个兽人黑老大的保镖。
动物世界的生存规则充满血腥,一点也没有温情。秦近苽在应聘的要求下必须拿到斗兽场的决斗胜利证书,这是一个证明自身战斗能力的票券。
旧伤未痊愈,新的伤即将要来,秦近苽强忍着身体上的撕裂痛觉,她吐出一口冗长的气息,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强迫自己清醒。
前几轮秦近苽的表现还算是不错,她实力还行,只是毕竟身上有伤,她的战斗状态没那么好,她的心情很复杂,想到自己的身边人似乎越来越远,她顿觉不自悲伤。
在斗兽场的决斗之战,秦近苽被一条黑曼巴蛇暗伤,此类蛇的毒素强大,麻痹神经,有记录显示,最大毒液足以达到400克。
很快,秦近苽就倒下了,纵使她在之前已经打败了好几个强劲的竞争对手,无奈还是难敌暗箭。
秦近苽被斗兽场的医护人员抬下场,在迷濛的双眼之中,她觉得自己似乎大限将至,签了生死状的残酷决斗,并没有人会管秦近苽的死活。在这种不得不相信的事实之中,秦近苽只能选择接受现实。
她想,自己恐怕这回真的难逃一死,她心灰意冷,躺倒在地上,求救的动作都没有。
一双极细的碳银色高跟鞋停驻在眼前最后的视线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忽重忽轻。她是什么人,秦近苽并不认识。
“小妞,你想活吗?”这声音问到她,秦近苽虚弱地点头,她当然不想就怎么窝囊的死。可惜秦近苽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神经毒素的强劲使得她大脑一片模糊的白,宛如落入了一个空洞的世界,她什么都听不到了。闭上眼,昏迷、休克、死亡……如影随至。
醒来,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秦近苽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女兽人的样貌,她大概也是猫科动物,一双赤红色的瞳孔,眼下有黑色的泪纹,身体形态纤细,双腿修长有力。
“水……”秦近苽觉得口非常渴,好像就要在沙漠中干涸至死一般。
她翕动干裂的嘴唇,竭尽全力地说出一个字,女人挥了挥手,马上就有她的兽人手下把水递到秦近苽的唇边。
她疯狂地吸取着水分,就像是沙漠中见到绿洲一样,完全是生理性的本能。
“黑曼巴蛇的致死率是100%,即使有一套完整的治疗,仍然有14%的几率会死亡。不过你,是86%之一。”
女人讲的话是真的,秦近苽也知道这种蛇比眼镜蛇还毒。要不是没有办法,她又怎么会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她总要生活,谁又会施舍她?
“谢谢你拯救我。”秦近苽除了一句道谢的话之外,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面前的女人。
“不用谢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要还的。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从此为我做事,你不会后悔。第二,拒绝我。不过我想眼镜王蛇的滋味应该不会比黑曼巴好受太多。忘记问你叫什么,如果你死了,我可以为你树一个墓碑,当作是对你最后的殉葬,我免费送你一程。”
这个女人说出的话着实令秦近苽大为吃惊,她没想到她竟然要如此强迫自己为她服务。
可是,她所说的眼镜王蛇是什么?难道也是她的手下吗?要真是这样,她身为尖牙利爪的食肉动物,居然要沦为扭曲爬行动物的尸下亡魂?真是奇耻大辱,绝对不能接受。
“不用了。我就不用立碑了。我做。”秦近苽心知肚明,眼前的女人可以令自己生,也能令自己死。
既然她看中她的某一点,那就证明至少还有些价值。她还虚弱的时候,就先不用样样都硬碰硬,她伤不起。
“非常好。怎么称呼你呢?”女人的嘴角溢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她微微的俯身,靠近秦近苽的时候她看见她的面孔上的血色瞳仁,令她受到惊吓,有点像恶魔之眼。
秦近苽不由自主想到某些西方的神秘学说,大概是些鬼神巫女的事情。总而言之,她就先听着她的指令,其他日后再说。
“秦……芭乐,叫我芭乐。”这个芭乐(Guava)是番石榴的一种别称,秦近苽电光石火之间想到这个名字,反正这个世界也不需要真实的名字,她乱起一个假名。
吕子乔在爱情公寓混日子的时候会起个风流快活的花名,他说他叫吕小布,策马奔腾的小布。秦近苽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她很有必要起一个别名。
“好。芭乐……”女人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握手的意思。
只是她看见秦近苽真的把手伸出来,又很快地收缩回去,像是在宣告权威一般。
这种行为,令秦近苽的内心有些许的恼火。可是被人玩弄是小事,丢了性命才是大事。她被迫无奈地成为了这个女人的“士兵”。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是上天的旨意,她说过要去Y国当兵,而现在她做的事情也和这样的位置没什么两样。
女人把秦近苽安排到了房间,房间的空间不小,宽敞明亮。看来女人说过她对她是欣赏,这样的话并不是作假,就算是几分真也是真。
她是确实看中她的。秦近苽在照房间的落地镜时,才发现那个女人和自己的长相高度相似。显而易见,她一定是豹类的物种,和自己没什么太大差别。
只是,秦近苽看起来远没有女人那么具备威慑力。她看起来气焰远远不够。
偷听不是一个好习惯,只是秦近苽并不是有心听到那个女人在和别人的对话,她只是不小心经过。
隐约耳语之间,她似乎为自己又能拥有一个强将而感到自喜。难不成,她和地下拳击赛的总经理认识?为什么秦近苽会联想到她在炫耀的意味。也就是说,自己没有为拳赛总经理做事,而是投奔了她,她就有更多的底气吗?
但……这女人是做什么的?要不是后来有脚步声逼近,秦近苽一定会继续听下去。眼看着不对劲,好像有人要出来了,她便急忙撤退到一边去躲。
秦近苽没留意到走廊的角落有一个房间无比的安静,这个房间就是女人所说的眼镜王蛇住的房间,她并没有说谎,其麾下真的有令人闻风丧胆的王蛇兽人。
只是碰巧到了蜕皮的脆弱时间,现在暂时不出动,在休养,由此自然可以得出,女人拿它来吓唬秦近苽也是无意义的事。
她很有自信,秦近苽一定会从了自己。只不过是搬出一个象征性的威胁工具。幸而秦近苽该视而不见的真的视而不见,不然她恐怕就很难睡个好觉了。
梦中,黑曼巴袭击自己的身影仍然历历在目,那双深褐色的瞳孔,像是黑不见底的洞。打针的速度都没有它咬的速度快。即便自己的咬合力够强,但是反应上还是略逊一筹了。她的反射弧不够短,输在了敏感度。
早知如此,她就该一口咬掉这条毒蛇的脖颈。让它的七寸掉在地上蠕动,苟延残喘。
只可惜,秦近苽总没有预知能力,她要是有,她就是神祗而非人类了。总是要送走预言家,知道的这么多有什么好?没有人信也是浪费能力。
秦近苽无法预言自己的人生未来,她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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