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轰隆——

雷声伴随着暴雨声，哗啦的雨随着风倾斜着打进室内。刚从壁炉钻出来的哈利不得不奔到窗前将窗户关上，雨点打湿了他的袖子，他打了个喷嚏后脱下了外套。

初春的天气本就有点冷，这场暴雨从苏格兰一直持续到了他的家，他领着他的小队在苏格兰巡逻了一整天，防雨咒可以为他阻挡雨却阻止不了冰冷潮湿的风，吹打着他的脸以及他的肺。

哈利打开柜子在常用药品中找着感冒药水，拿到药瓶后他犹豫了下，忽然想起他订购的独角兽的血终于到了。

从圣诞节前他的材料就断货了，直到现在——已经有将近半年没有见到小斯内普了。

哈利用手抹了下脸，这才察觉到他的手冷的就像是冰块，他将药瓶放在一旁，撕开了放在桌上邮购包裹，拿着瓶装的独角兽的血，他走向了地下室。

在打开门时他突然眩晕，用手撑着门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后背上布满了冷汗。或许见到小斯内普后，他该去洗个热水澡——哈利想着，强制阻止自己去计算这段时间他的眩晕次数。

习惯就好了，他还活着，治疗师说他的治疗还算乐观。

也不算太糟。

哈利调整了表情，隐隐的期待令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他重复着之前每一次的动作绘制了召唤魔纹。

片刻后，什么都没有出现。

他皱起眉，回忆起最初的几次相见，他走出了地下室。

坐在沙发上的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挥掉半空中的显时。

“好久没见。”他看着朝着他走来的哈利，注意到青年脸上的恍惚，嘴角划了一抹自嘲，转瞬而逝，令他更显阴郁，冷得就像是孤行于料峭山崖的黑鹰。

但这恍惚也只是刹那，那张脸还是过于年轻，并不能将他和他11岁时初见的斯内普重叠在一起。

哈利忍不住又仔细打量着他，看了他好几遍，舍不得移开他的视线。

“你长大了……”没等他说完，斯内普站了起来。

他高大又瘦削，身着着剪裁得体的黑袍，袖口上还别着黑玛瑙的袖口，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原本哈利还可以欺骗自己这是一个浑身奶味的少年——他和小斯内普的关系中掺杂着背德的哄骗，所以他总是心怀着愧疚。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明显是一位成熟的，能够掌握着他的人生乃至影响其他人的魔药大师。

是的，他本就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现在是他的魔药大师。

“西弗勒斯。”哈利喃喃着他的名字，他后退着，唯恐他的呼吸都惊扰到这个青年，让他突然消失不见。

“波特。”斯内普冷冰冰地开口，他不悦的拽着了哈利的手腕，手攥地紧紧就像是手铐，阻止了哈利的后退。

“你从没说过我并不是一个好人。当然，我该知道的。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选择了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无法改变。”他自嘲道，他的刻薄对准自己时也不会减弱半分。

“要聊一聊吗？”哈利注视着被握住的手，他的视线移到斯内普的脸上。

斯内普松开了手，就像是同意了般。

哈利转身去了厨房，迅速挥着魔杖将壶中的冷水烧成热茶。

“我偷听到了那个预言，那个泄露预言的人就是我。”斯内普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就像是耳语，明明并不大，却精准地钻进了哈利的耳膜。

哈利的手一抖，他装作镇定地带回了两杯热红茶。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哈利说，他将红茶递给了斯内普，“我从多年以前就知道，所以请不要心怀着愧疚。我并没有怪罪你。”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只是握着茶杯，紧锁着眉头，那副模样仿佛他早已身处于黑暗中，哪怕再挣扎也触及不到阳光。

“你出生了，生于七月末，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忽然说道，“我见到了你，又瘦又小，整天哭嚎着，就像是曼德拉草。”他偷偷去了圣芒戈隔着窗玻璃看到了小波特。

“嘿，我哪里像曼德拉草？”哈利忍不住反驳道。

27

哈利在说完后咳嗽了起来，仿佛喉咙有异物般，他甚至咳得腰都弯了下去，面色染上了异常的虾红色，配上他的下巴上未清理干净的胡渣，带着一种颓废的病态的俊美。

斯内普将他的那杯红茶递给了哈利，他招来了被遗忘在桌上的那瓶感冒药水。

“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准备把自己送进坟墓，也省去了给别人制造麻烦了不是吗？”斯内普冷笑着，他的尖酸刻薄在此刻像极了未来的他。

温暖的茶令哈利感觉好受了些，久违的讽刺令他沉默着接过了感冒药水，说不上是怀念还是被激起了愤懑，他板着脸带着面色的潮红说道，“我并没有想要进坟墓——我有遵照医嘱！但是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我领着小队在外巡逻了一天。”

他给自己找了理由，又努力证明他确实过得不错，“你看我戒了酒，也不再熬夜，准时下班，连续加班后还给自己休了假，圣诞节假期还去泡了温泉。”他数着这半年多做的改变。

他对上了那双始终注视着他的黑色的眼眸，那漆黑之中燃烧着的火焰令他闭上了嘴。

斯内普招来了一条干毛毯，金红底色加上狮子花纹令他眼角止不住一抽，他立即丢给了坐在对面的小波特。

“戒酒戒熬夜，提前过上退休生活？这可不像你。”斯内普眯起眼打量着老老实实用毛毯裹起自己的哈利。

哈利擦头发的手停顿了片刻，“医嘱就这么写的，我很珍惜活着的时光。”他犹豫着，又看向斯内普，“我也很想你。”

“绘制召唤魔纹的材料用完了，直到今天才补齐。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大半年了，我每天都很想你。”哈利解释道，然后怅然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对你来说会隔着这么长的时间。”

上一次见面小斯内普才16岁，而现在在斯内普的时间他已经见证了他的出生。

斯内普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想必你的灵魂还很□□？”他讽刺道。

“你怎么知道？”哈利惊吓的大叫着，忽然仿佛有什么在头脑中炸开，他想到了最初时见到的那个十八岁的小斯内普，以及后来出现在的那个大斯内普。

召唤过去并没有固定的时间流速，一切都是随机的。

所以——“你见过了未来的我，而我告诉了你我的病情。”他找到了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原来如此，小斯内普还是撬开了他的嘴。

斯内普并没有回答，他站起来，接过哈利手中的毛毯继续擦着他的头发。

他的手指触摸到青年高热的额头，他知道这是感冒药水在发挥作用，令他发热继而晕沉，小波特就会变成刚出炉的海绵蛋糕，又香又甜，绵软又可口。

那修长的手指掠过哈利的鼻尖，擦过他的唇角，摩擦着他的下巴上的胡渣，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冰冷的指尖令哈利瑟缩了一瞬。

“等……”哈利诧异地发出一声，之后就被握住了下巴被迫仰起头，惊吓和反抗全都被吞下，那双唇远比他想象中炙热，令他着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