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part 54 newspaper

Part 54 newspaper

这不是一场令人开心的会面。幸好卢平的虚弱提前中止了这场闹剧。

当邓布利多带着几名小巫师离开时,莉莉还在频频回头,她追问邓布利多,斯内普什么时候才会回到霍格沃兹,邓布利多的回答是“很快”。这个回答让伏地魔的表情变得兴味盎然。

等到那些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的相关人士离开之后,在邓布利多走前,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在房子前驻足。

“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你或许会感兴趣,汤姆。”邓布利多毫不在意的喊着伏地魔的名字,即便对方不止一次表示出对他这一行为的厌恶。

“我很惊讶得发现,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接到过斯内普先生房东的账单了。你或许会对这件事有什么头绪吗?”花白胡子的老巫师仿佛只是随口谈天般地嘟囔着,一边有些摇摇晃晃地走下门口楼梯。

伏地魔和罗齐尔站在斯内普家破败房屋的门口,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邓布利多,这让他感到自己充满力量。

青年巫师笑了一下,“毫无头绪。”

“嗯。”邓布利多嘟哝一下,转过身,“真有趣。”他说,“我但愿她一切都好。”

“我但愿你记住你的保证。”伏地魔的声音听上去充满蛊惑。

可是邓布利多不为所动,他耸耸肩,“啪”地一声消失了。

伏地魔没有马上转身回到房子里,他依旧看着邓布利多消失的地方,猩红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愠怒。罗齐尔就站在伏地魔的身边,惴惴不安地看着伏地魔的脸色。

“等到那只老蜜蜂公开发言之后,立刻再去一趟狼人那里。”伏地魔阴森森地说,“你已经搞砸了一次,不要再搞砸第二次了,罗齐尔。”

伟大的黑魔王转过身,看向他虔诚地奴仆。罗齐尔脸上三道触目惊心的爪痕,而他的脸色在听到伏地魔的话时变得煞白。

“你应该感谢西弗勒斯。”伏地魔冰冷而苍白的手指搭上罗齐尔的额头,顺着他的伤疤划痕向下,面露嘲讽,“你们这些废物甚至比不上他躺在那儿呻吟两声更有用。”

罗齐尔沉默以对。

伏地魔的手指不断向下,掠过了罗齐尔那纤细苍白的脖颈,停在了他的领结处。当他的手指扣在那枚不起眼地黑珍珠领针上时,他立刻感受到这名追随者那突兀增强的心跳。他眯着眼睛打量罗齐尔。

“主人!”尖利而高亢的热切嗓音打断了伏地魔后面的动作。

贝拉·斯特兰奇正站在伏地魔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向他探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主人,丽塔非常愿意为您效劳,主人!”贝拉恶狠狠地拽着她身边的女巫,那名一身闪耀绿色蛇皮套装的女巫撅着嘴,努力维持身姿不要在贝拉的推搡中摔倒。

她推了一下鼻梁上比例夸张的□□眼镜,嘴唇鲜红。“我只说了答应来看看!”她的手上还拽着一个记事本,有着华丽凤凰羽毛的笔在那个记事本上沁出一大团墨渍。

“啊,丽塔·斯基特小姐。”伏地魔换上他姣好的笑容转身。

罗齐尔听见一声毫不隐藏的抽气声,他不费力就能猜到此刻这名女士的脸上一定已经带上了痴迷的狂热神采。

“我听过许多关于你的赞美。”青年看着眼前的女巫,对方身上的每个细节都在叫嚣着对权利和名誉的渴望,他能从那双夸张地眼镜背后看穿她眼里满满地**——那是最容易操控的情感。“现在,希望我能听听你那些关于巫师的看法,斯基特小姐。”

三名急于商议新闻稿的巫师很快就离开了蜘蛛尾巷,等到人声完全消失,巷道中恢复一片平静后,罗齐尔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他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揪着领口的那颗黑珍珠领针微微喘气,他看上去越发疲惫。

夕阳的余晖很快就从蜘蛛尾巷的上空一扫而过,黑暗席卷了整条巷道,如同一头迅速的庞然野兽。罗齐尔回到斯内普这栋破败地房子里,他刚打开房门就听见斯内普喊他名字的声音。

“罗齐尔?”斯内普站在他房间的门口,看着他。

罗齐尔看着斯内普,对方比上次见面时高了不少,但还是一样瘦弱,尤其他才刚刚接受完治疗,苍白细瘦的胳膊隐藏在宽大的巫师袍下,让他想起那片丛林里挂在枝头的枯枝。

安静的腐烂。

他们在漆黑的走廊里对视,罗齐尔知道,斯内普一定早就猜到黑魔王离开了,甚至没有记得来向他道别。而他留在这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他等待着,等斯内普问出口第一个疑问,至少这样,他就知道该如何躲避斯内普失望的眼神。

“我该回去上课了。”斯内普开口。

“……”罗齐尔沉默以对。他向斯内普走过去,带着爪痕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中看起来阴森可怖。然而等到他靠近斯内普时,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哀伤。“一起吃晚餐吧,西弗。”他说,“我会送你回去的。”

罗齐尔准备的晚餐不算好吃,房子里的灯光昏暗,罗齐尔点亮了数不清的萤火和蜡烛,布满了闪烁荧光的厨房带上一点浪漫的色彩。

斯内普盯着罗齐尔的脸,他知道罗齐尔向来在乎自己的容貌,然而此刻,对方却似乎毫不在意那可怕的爪痕,甚至没有用一点魔咒或是魔药来试图治疗它。

他还记得罗齐尔伏在他手中昂首问他,自己的脸是否美丽依旧时的模样。

“你受伤了。”斯内普再次向罗齐尔强调。

厨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壁炉中柴火燃烧的噼啪声。罗齐尔的叉子在盘子里划出一点轻响,但他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会好的。”他只是这么说。

等到用餐完毕,斯内普坐在椅子上看罗齐尔背对着他指挥那些盘子进入洗碗槽。叮铃地碰撞声在罗齐尔的指挥下仿佛乐音。

温暖地光线让人昏昏欲睡,有一瞬间,斯内普把罗齐尔的背影当成了早就死去的母亲,那个时候他最期待的就是这样安静的夜晚,能够肆无忌惮的坐在椅子上看母亲做着家务,偶尔回头向他露出一个笑脸,而不是贯彻整个夜晚的肆意谩骂和殴打。

“你累了。”罗齐尔蹲在斯内普的身前,仰头仔细端详他的脸。

斯内普被惊醒,忍不住伸手抚摸罗齐尔的脸颊。但是他的手被罗齐尔握住了,冰凉的嘴唇印在他的手心,他感受到罗齐尔圆润的下唇,嘴唇贴上来时,带来一点呼吸地热度,如同绽放的花瓣。

“他变了许多。”斯内普突然开口。

罗齐尔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他握着斯内普的手瞬间变得冰凉。

斯内普看着罗齐尔,显然他们都知道那个“他”指得是谁。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斯内普再次询问。

罗齐尔显然被吓坏了,他的嘴唇无声开合了两次,最后艰难出声。

“……主人始终如一。”他的声音在发抖。

斯内普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再多问任何一个问题。他们在夜色中返回霍格沃兹。罗齐尔站在学校的大门前和他道别,目光看上去依依不舍。

“你很快就要和我一样高了。”罗齐尔一直反复地抚摸着斯内普的脸颊,他的笑脸像哭,像是心爱的布娃娃被抢走的孩子。

斯内普第一次觉得罗齐尔像个女孩子,即便他的脸上此刻还留着可怖的疤痕。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罗齐尔。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然而他知道,他问出口的问题只会给罗齐尔带来恐惧。于是他只好装作不以为意。

“……记得看报纸,西弗。”最后分别时,罗齐尔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

斯内普回望被分割在铁栅栏门外的罗齐尔,他站在高大的门廊边,漆黑斑驳的铁门将他的身体分割成数万片,他变得更加模糊而隐秘。

“马上就是熄灯的时间了,斯内普先生。”麦格催促着他,她的表情看上去相当不满。

斯内普在罗齐尔的眼神中转身,向那座巍峨而巨大的古堡走去。脚下泥泞地小路让他的每一步都有些艰难,他仰头,看见天文台所在的塔楼处点点星光,离自己似乎格外遥远,远得似乎与天空的暗幕融为一体。

他越发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无知。

‘西弗勒斯。’

斯内普在即将跟随麦格钻进灌木丛后的小道完全离开大门的最后一刻,回头看了一眼那被锁上的大门。罗齐尔被锁在门外,按照麦格的说法,他没有踏进这所学校的资格——所有的外人都不允许踏进霍格沃兹。

罗齐尔盯着斯内普的方向,他漆黑的眼珠在夜色中发亮,如同一只黑猫。

斯内普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几下,仿佛是一个隔空的吻别。

然而麦格已经拽着他的胳膊带着他踏上了小路后的阶梯。

临近熄灯时分,城堡里充满了一些窸窸窣窣地声音,这显得越发静谧。麦格显然心情不悦,一路上没有多说半句话,只是带着斯内普在城堡中穿梭。她的袍角翩飞,偶尔会打在斯内普的脸上,直到快到地窖门口她才发现这一点。

“哦,抱歉,斯内普先生。”麦格在距离地窖入口还有几步的楼梯的上停下了脚步,她转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正看见自己的袍角拍在斯内普脸上的情景,愣了一下。

斯内普默默摇头。

麦格没有继续往前走,她看着斯内普,过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西弗勒斯。”她喊着斯内普的名字,语气有些柔和,卸下了授课时的那丝威严,“你要知道,有些时候,人们会被环境所影响,这会让人很难做出正确的选择。”

“……”斯内普看着他的变形术教授。

麦格斟酌着转过身来,注视着斯内普的眼睛,“萨拉查·斯莱特林创立了斯莱特林学院,长久以来,人们似乎对他有许多误解——”

“误解什么呢,教授。”斯内普看上去死气沉沉。

“……”麦格看着斯内普,将她没说完的话放下了。她又叹了一口气,由衷地说了一句,“你是个相当努力的孩子,斯内普先生。”

“少有的专注。”她又补充了一句,“不应该被浪费的努力。”

她看着斯内普,似乎还有许多想说的话,然而她最终只说了一句,“希望你今后也能专注于你的学习,斯内普先生。”然后就扣开了地窖的大门,盯着斯内普钻了进去。

地窖里还有两三个斯莱特林的学生,正懒洋洋的靠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聊天,斯内普钻进去时无疑把他们吓了一跳。斯内普穿过休息室的向男生寝室的楼梯走去时听见背后窃窃私语的声音,只勉强听清了几个单词。

通向寝室的方向传来隐约的争执声,斯内普发现那是他所在的寝室。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刚好清楚听见伊文斯愤怒地质问。

“哦得了吧!收起你那些无聊的崇拜!”显然正在气头上的伊文斯并没有听见斯内普推开门的声音,他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对着窗户的方向怒吼,“如果你说得都是真的,那他就应该让西弗勒斯留在这儿治疗!”

“去他的关心吧!他不过是想趁机给邓布利多找些不痛快罢了!”

站在窗户前的雷古勒斯有些不知所措,幸好他一眼看见了被推开的寝室门,进而发现了站在门后的斯内普,于是他将伊文斯愤怒地宣泄扔在一边,大步冲向门口的人。

“西弗勒斯!”雷古勒斯几乎勒断斯内普的肋骨,他就如同一只出盆的曼德拉草般反复嚷嚷着斯内普的名字,紧紧攀在他的身上。

原本还在喋喋不休地伊文斯转头看向自己的室友,脸上还是惊疑未定的神情,那双总是耷拉着仿佛没精打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梅林啊!我差点儿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伊文斯惊呼一声,跳下床跑到斯内普身边,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然后点点头退到一边,嘟囔着,“很好,很好。”

斯内普在自己的床边坐下,他似乎并没有因为室友的欢迎而感到格外高兴,伊文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嘿,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他观察着斯内普的脸色。

“你被狼人袭击了,西弗勒斯!”雷古勒斯的眼睛看上去红彤彤的,显然是哭过了,“教授们想让你在医务室休养,但是主人很生气!他一大早就带着很多人去了校长室把你带走了,我差点儿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上学了,西弗!”他的鼻涕把斯内普的袍子都弄湿了。

伊文斯的脸上露出嫌恶地神色,努力想把雷古勒斯从斯内普的身上拎起来,但他就像是格林迪洛一般紧紧攀附着斯内普的腰不松手,这让伊文斯也不得不放弃。

“麦格教授气坏了。”伊文斯补充,“他进来的时候破坏了校门口的雕塑,听说那是麦格教授的心血,被切成了碎片。”

“真糟糕,今天学校里一半的教授们都在议论这事儿。我看霍格沃兹现在除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没人喜欢他,斯莱特林的新生们吓坏了,因为格兰芬多在和他们一起上天文课的时候起哄要把他们扔下去。”

“说到格兰芬多,你还记得你那个格兰芬多的小女朋友吗——”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斯内普终于出声打断了伊文斯。

伊文斯愣了一下,说话的速度终于慢下来,回复成平时那种有点烦躁的语气,“总之,现在全校上下都知道你昨天晚上偷跑去禁林被狼人袭击了。格兰芬多的傻子们乐得不行,一天都在到处朝我们嘘声,要求教授扣我们的学院分,还要求要让你退学。”

“你还好吗,西弗勒斯?”雷古勒斯抓着斯内普的袍子盯着他,“我问了教授,他们说你没有被狼人咬到,你会变成狼人吗——”他没说完,伊文斯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头,阻止他说下去。

但雷古勒斯依旧固执的补充了一句,“就算你变成狼人,我也还是一样喜欢你,西弗。”他嘟哝。

“……等到我真的变成狼人那天再说吧。”斯内普的声音有些冷淡。

他的冷淡被伊文斯解读成这场荒唐闹剧后的疲乏,“行了,雷古勒斯,放开西弗,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他把雷古勒斯拽开按到他自己的床上,顺手还替斯内普拿来了他的睡袍。在斯内普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压低嗓音和斯内普说话,一边还小心的看着雷古勒斯的方向。

“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转告你,他说你最近最好是先暂停去地下室练习魔药的事。”伊文斯小声说。

斯内普换衣服的动作只停了一瞬。

“……西弗勒斯。”伊文斯犹豫了片刻,“你还好吗?”他观察着室友的脸色。

“为什么说伏地魔讨厌邓布利多。”斯内普突兀地问。

那个名字吓得伊文斯脸色苍白,他慌张地左右张望,压低嗓音警告斯内普,“别说那个名字!会被他发现!”

斯内普看着伊文斯的模样,没有再继续和他说话,转身背对着伊文斯躺在了床上。

伊文斯又喊了两次他的名字,确定他是真的躺下不再说话了,只好吹灭蜡烛回了自己的床上。

寝室里不一会儿就响起伊文斯轻微的鼾声,听上去他今天累坏了。

斯内普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呼吸声,脑子里浮现出邓布利多的模样,那个年长的男巫从两片小圆镜片背后盯着他的犀利眼神,仿佛能将人洞穿。

‘无所谓。’斯内普看着那最后一张空出来的床想着,‘反正我也不喜欢他。’

‘他的确讨厌。’

‘他的确讨厌。’

这个晚上,斯内普闭上眼的时候总是看见邓布利多的那双眼睛,从镜片的背后牢牢盯着他,隔着一张办公桌的距离,居高临下,他办公室里那些诡谲的蓝色荧光将他布满沟壑的脸映照得模糊而可怖。

斯内普总是看不见他的脸,甚至看不见他的眼睛。

在梦里,他知道邓布利多在盯着他,可是当他想凝视回去时,只能看见一双发光的镜片。他就像是**的婴孩,被放在审判席上评判,而他甚至不知道这场审判究竟从何时开始,又是为了什么。

坐上审判席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们都用同样的眼神盯着斯内普,盯着那个**的婴孩,脸上的表情被审判席上的荧光模糊,无从分辨。

斯内普想找伏地魔、想找罗齐尔、想找加尔达、卢修斯、伊文斯或是甚至雷古勒斯和斯拉格霍恩。

可是他的梦里什么也没有,他动弹不得,无助的寻找着那个身影。

直到梦醒时分的前一刻,他才看见那张熟悉的、迷人的脸。

他在审判席的背后,在阴暗的角落中看着他,那双红色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

斯内普觉得他在笑。

第二天清晨,猫头鹰带来了最新的《预言家日报》,标题上是显眼的加粗大字:

《邓布利多强调:狼人应该接受严格管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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