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和猫头鹰
(——能好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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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后全身慵懒,舒服的像是泡在热水里,肌肉骨骼都软软的不想动。
我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朦胧的天光,天刚刚亮,不过冬天天亮得迟,现在应该已经八.九点了。
我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打算继续睡下去——然后我床边的帘子被掀开了。
“娜娜,快起来,”凯瑟琳夫人慈祥的脸出现在帘子缝隙后,“第一天要给大家留下好印象,快点下楼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喔。”
我把被子拉过头顶,表示我并不想吃什么早餐。
“快点起来吧,”凯瑟琳夫人又劝,“大家都在等你,你不去开不了饭呢。”
我不得不慢吞吞的爬起来,并下定决心等冬天过去立马收拾东西走人。
维尔娅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看来只有我睡到了现在。洗漱完我慢吞吞走下楼梯,当我走进餐厅的时候,长桌上每个人都齐刷刷回头看着我。
“快来坐下,亲爱的。”凯瑟琳夫人指了指一个空位,“大家都在等你呢。”等我坐下,她又兴高采烈的看着其他人说,“这是昨天晚上跟你们说过的,新来的娜娜小姐。她不能说话,你们要多照顾她,以后大家要友爱的相处啊。来来来,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啊,就从娜娜同屋的维尔娅开始吧。”
我懒洋洋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维尔娅。她受到惊吓似的看着我,手里的叉子在盘子上轻轻颤抖着。“我叫维尔娅,”她小声啜嗫着,“维尔娅.苏克雷。我八岁半,呃,九岁了。你好娜娜,很高兴认识你。”
我朝她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接下来几个介绍都差不多,我也懒得记住他们的名字——反正也不会在这里留太久,和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最后一个自我介绍的是一个棕发小男孩,看起来十二三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盘子,像是给盘子里的土豆泥打招呼似的说,“兰斯.沃尔加特。”
我依旧朝他点头微笑,一脸温和,但是天知道我的视线从头到尾一直都根本没聚焦。
吃完早餐(我基本没吃什么,好在没人管我),大家纷纷站起来,有的收拾碗碟,有的上楼去了。我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决定回去睡觉。我刚转身抬脚,一个人就拉住了我。
“喂,你。”这是个十六七岁的金发男孩,一脸雀斑,语气干巴巴的,“以后要早点起床,知道吗?”随着他的话语,周围几个收拾碗碟的孩子看了过来。
我看了一圈,凯瑟琳夫人已经出去了,周围几个小孩明显都没说话,看来这个男孩是这里的头头。
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继续朝楼上走去。
“喂!站住!”男孩喊,“我和你说话呢!”
但是我不想和你说话啊……
“我还没说完呢!”他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回去,一脸生气的瞪着我,“你这样很不礼貌!”
说得好像你多礼貌似的……
但是他接下来的动作让我有点吃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煮土豆,那颗土豆看起来个头不小,光滑完整,还冒着微微热气。然后他一把把那颗土豆塞到我手里,我下意识抓住了它。
“你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过了饭点可是没东西吃的。”他一脸不屑的说,“喏,给你吃。来了这里就不要耍大小姐脾气了,凑合吃吧,饭桌上是不会有鱼子酱和烤鹅肝的。”
那颗圆滚滚的土豆在我手里冒着热气,暖呼呼的。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开始仔细回忆他的名字——我只记得似乎是A开头……还是D来着?唔,也许是K?
“看什么看,”他一脸嫌弃,“不吃拉倒。”他伸手想要拿走土豆。
我连忙把土豆藏在背后,笑眯眯的看着他,先是使劲儿摇了摇头,又赶紧点了点头。
他哼了一声,似乎很满意似的,转身走了。
我捧着这颗热乎乎的大土豆走上了楼梯。
回去后我把这颗土豆放在桌子上,仔仔细细盯着它看了半天。维尔娅也走过来,好奇的盯着我,又转头盯着土豆,然后再转头盯着我。她来来回回转了七八次头后,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她不头晕我都晕了。
我把土豆递给她,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让她吃。
“我不吃,”她细声细气的说,“你没吃早饭,你吃。”
我翻出纸笔,写起来,“那个最大的男孩是谁?”
她一个字一个字读着(幸好她已经识字了),然后小声回答我,“那是亚历山大.凯拉。他脾气不好,”随即,她又急急忙忙补上,“但是,但是他很好!很好很好!”
八.九岁的孩子还没什么词汇量,只一个劲儿说着“很好”,但是脸上的急切一览无余。
我连忙点点头表示相信了。
最后那颗土豆我和维尔娅一人一半吃掉了。
味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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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儿一住就住到了开春。我和其他孩子们关系还不错,他们都很友好。这里不得不单独说一下那个亚历山大.凯拉,因为他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他性格很奇怪,经常凶巴巴的,几乎不笑。但是当三岁的杰克摔倒哇哇大哭的时候,是他第一个跑上去小心翼翼抱起杰克,帮他处理伤口;我还见过他皱着眉头给维尔娅编辫子,虽然一脸嫌弃,但是手上动作轻柔无比。
人类复杂多变的丰富感情,真让我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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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时候,我们在院子里那棵大树上绑了个自制秋千,傍晚时分大家都围在这里,聊天玩耍。
白天的时候几个大孩子需要去上学,小孩子们留在房子里玩耍。本来我的年纪也应该去上学的,但是我用“身体情况特殊”作为理由,强烈要求凯瑟琳夫人同意我呆在福利院里自学。当然,我也没闲着,空闲的时间我用来雕刻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木雕,然后让亚历山大帮我拿到旁边大街的商店里出售。那些富有东方色彩的木雕很受欢迎,每次都能销售一空,在老板抽取中介费后,也算是一笔小小的财富。
我把那些钱都给了凯瑟琳夫人,她在欣喜之余,也一脸心疼的告诉我,不用那么辛苦。我举着木头和刻刀朝她开心一笑,表示我很喜欢雕刻,让她放心。
等上学的几个孩子下午放学回家,吃过下午饭,大家都围坐在树荫下的秋千周围,年纪小的几个女孩儿轮流荡秋千,亚历山大则给其他人教学前识字,而我则坐在一边雕刻各种木雕。当亚历山大不在的时候,教小孩子识字的就变成了兰斯.沃尔加特——那个给盘子自我介绍的棕发男孩。现在我已经知道,他并不是不近人情,只是性格偏冷。我格外喜欢注视着他,因为他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深邃而沉静,让我想起很久以前里德尔的黑色眼睛。
看,现在我已经能平静的提起他,带着千帆过尽的温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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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食物还算不错(对我来说能吃就算不错,我不挑食),但是明显满足不了那几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十几岁的男孩正是像竹子一样嗖嗖拔高的时节,吃再多土豆泥和蔬菜汤也抵不上发育所需的营养——这就导致他们几个虽然越来越高,却瘦的像是竹节虫,手腕细伶伶的戳在短了一截的袖口,看起来随时都能被大风吹走。
于是我决定打点野食来开个小灶。镇子不远处就是伐木场的森林,再加上正是春夏之交,野兔繁殖旺盛,十分好抓。
第一次抓兔子回来的时候(我没用毒牙咬,是用电的),亚历山大一脸震惊。他严肃的抓着我的肩膀盘问兔子是哪里来的,也许他以为是有人不怀好意送给我的。
我告诉他兔子是我抓的,还说了一大堆神秘兮兮的东西,然后求他为我保密。他一脸茫然,可能是以为我在做白日梦——但是当我第二次抓兔子回来的时候,他才不得不相信我的说法,“我有特异功能,兔子会自己跑来被我抓喔!”
……兔子表示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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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成了我和他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他对其他孩子和凯瑟琳夫人的解释是兔子是商店老板送的——虽然家兔和野兔一看就不一样,好在没人注意到。
有了肥美的兔子丰富我们的餐桌,大家纷纷表示满足。后来我的捕猎目标扩大到了河里的鱼类,于是餐桌上又增加了熬的浓白的鱼汤。
到了七月份,学校放暑假,凯瑟琳夫人决定带八岁以上的孩子们去郊游野餐。我们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尽可能丰富的食物,然后坐着班车朝郊外出发。
目的地是个山谷,景色秀丽,来郊游的人还挺多。我们找了一个树荫铺好餐布,小孩子们在不远处用树枝和泥巴搭房子玩,大孩子开始动手整理食物。
我们玩了老鹰捉小鸡和躲猫猫之类的游戏(我是老鹰的时候捉人总是特别快,我躲猫猫的时候总是最后一个被找到——这就叫天赋),等到下午大家都饥肠辘辘的时候,凯瑟琳夫人招呼我们开饭。
蓝色餐布上已经被食物占的满满的:面包和烤土豆整齐的码在篮子里,堆的像小山;涂了蜂蜜的烤兔肥的直滴油,冒着热气;黄油和果酱微微的融化了,在瓶子里流淌;最后端上来的一大盆鱼汤更是洁白浓稠,绿色薄荷叶点缀其上。
“好啦,大家都洗手了吧?”凯瑟琳夫人说,然后一一检查我们的双手,“我看到了!安森特!去洗手——你手上全是泥巴!”她嘟囔着抱怨这个年纪的小男孩真调皮,“学学亚力克(亚历山大的昵称),真是好孩子……”
亚历山大一脸严肃的帮我们分发餐具,等所有人都齐了,做完饭前祷告后,我们准备开吃。
然后——一片阴影闪电一样朝着我们笼罩而来,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入水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头栽进了我们的鱼汤里!一瞬间,白色的汤汁和绿色的葱花溅得到处都是。
这下可乱了套,维尔娅吓得大哭起来,另外一个小姑娘被鱼汤溅到了,烫的大声尖叫,亚历山大连忙帮她擦掉胳膊上的鱼汤,还要顺便安抚维尔娅;几个小男孩也大声喊叫起来,使劲儿跺着脚;凯瑟琳夫人虽然没叫出来,但是她拍着胸口,一幅要晕过去的模样,我连忙爬过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儿。
等我们定下神来,那个罪魁祸首也抖着湿漉漉的、挂着葱花和薄荷叶儿的羽毛从汤碗里爬了出来——这是一只猫头鹰,一只嘴里叼着一封信的猫头鹰。
凯瑟琳夫人想要伸手抓住它,亚历山大拦住了她。
“我来吧,夫人。”他说着伸手抓过了信,猫头鹰也配合的松开了嘴巴。
“谁——谁的信?”凯瑟琳夫人终于喘匀了气。
“……呃,”亚历山大一脸难以置信,把信封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不确定的说,“给……娜娜的。”
我手里的叉子当的掉在了盘子上。
“肯特郡艾利镇郊区艾利伐木场旁边一棵大树下的,Gini.Dieschlange小姐收。*”
“那是谁?”“是娜娜吗?”“迪什么?”孩子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我一脸麻木接过了信,心里简直有十万头甩着鼻涕的巨怪狂奔而过。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地址是用翡翠绿的墨水写的,没有贴邮票(当然,我知道用猫头鹰从来不贴邮票)。我把信翻过来,反面开口处上有一块蜡封,花纹是一个盾牌纹章,大写的H字母周围画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多么熟悉啊,霍格沃茨的标志。
我又把信翻过来,皱着眉头盯着那个“Dieschlange”。亚历山大凑过来,读道,“……迪斯洛安?”他也皱起眉头,思考着,“这应该是德语拼法,‘Die schlange’,德语里意思是蛇。”
我手一抖,信啪的掉回汤碗里,溅起一片水花。那只猫头鹰不满的叫了一声,一溜烟飞走了。
亚历山大连忙把信捞出来——它居然没有湿,这倒也是,魔法物品就是这么神奇。
“打开吗?”他问我。
我接过信,示意他我自己来。我划开封蜡,从里面抽出厚厚的信纸,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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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迪斯洛安小姐: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米勒娃.麦格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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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附有清单,但是我完全看不下去了——现在我能保持不尖叫起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也许是我的表情吓坏了大家,亚历山大连忙把信接了过去。等他看完,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信在大家手里传了一圈,于是大家的表情都像我一样了——这时候我倒是有点想笑了。
“恶作剧?”亚历山大问。
“愚人节?”一个小女孩尖声说。
“感觉很危险……”维尔娅说。
凯瑟琳夫人打断了他们,“娜娜,你怎么想?”
我抽出纸笔,唰唰写起来,“绝对是恶作剧,我不叫迪斯洛安,我也不会去这个学校上学——他们很有可能是人贩子!”
废话,去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上学,我活腻了吗?
“你可能真的姓迪斯洛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亚历山大说,“德国人的姓就这么奇怪——我上课学过的,他们还有姓木桶和羊毛衣的。”
“那不是重点!”我的笔动的飞快,“我绝对绝对不去!”
“好吧好吧,”凯瑟琳夫人说,“那就不去。”她慈爱的拍拍我的头,“这只是个恶作剧罢了,我可从来没听过英格兰还有个霍格沃茨。”
这次的野餐在诡异的气氛里结束了,但是我的坏运气远远还没结束。
回去之后,我的房间开始频繁的被猫头鹰造访,从一开始的一天一封信,到后来的一个小时一封,再到后来,一转身桌子上都能多出一沓信来。
我简直快要崩溃了。
我怀疑这是凤凰社的阴谋,他们打算把我骗到邓布利多手里,然后剥了我的皮,切碎我的大脑,把我做成魔药材料——就像斯内普一直以来想做的那样。
七月三十一就是后天,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半夜,等维尔娅睡着了,我偷偷爬起来,二话不说拎起背包就跑。我朝郊区跑了好几十英里,直到确定这里荒无人烟才停下。
但是当半夜我被一只猫头鹰追上,从它嘴里收到一封写着“肯特郡圣凯瑟镇郊区一座山脚下的石洞里,Gini.Dieschlange小姐收”的信时,我真的怒了。
我一把抓住那只猫头鹰,瞳孔慢慢的收缩成一条线,【回信?想得美。】我嘶嘶的笑起来,【亲爱的,你喜欢红烧还是清蒸?】
可怜的猫头鹰吓得要死,在我手里死命挣扎着大叫,羽毛飞了一地。我刚要拧断它的脖子的时候,从石洞外传来嗖嗖的声音——
几十只大大小小的猫头鹰叼着信朝我飞来!信封雨点一样砸在我的身上,还伴随着乱飞的鸟毛。
我麻木的松开了手里的猫头鹰。
阿门。
最后我还是灰溜溜跑回了福利院。毕竟假如凤凰社想要翻旧账把我抓出来打的话(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查出我的),凯瑟琳夫人和亚历山大或许还能阻止他们一下。
当然,我还没忘顺手抓上两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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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临大敌的迎来了三十号的清晨,昨天晚上失败的逃跑计划后我趁大家都没发现又偷偷跑回了房间。维尔娅还在沉睡,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直在咂着嘴傻笑。
我轻手轻脚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我完全不想去霍格沃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收到入学通知书,但是我敢保证,去了绝对会出事。
不过说起来这么久都没有卢修斯的消息了,也许我应该偷偷去看他一眼,确定他依旧平安无事。然后我就换个地方远走高飞,等再过几十年,应该没人认识我了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楼下传来凯瑟琳夫人的走动声,起床时间到了。
我握了握拳头,打定了主意——就这么拖着不回信,他们还能上门绑我去霍格沃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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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厨娘安娜太太不在,所以早餐是亚历山大做的。他的胡椒汤可能是盐放多了,吃得我们都皱着脸,不停的喝水。
吃完早餐,我帮他收拾碗碟,他忽然拉着我进了厨房角落的碗橱里,还小心翼翼锁好了门。
“娜娜,”他一脸严肃看着我,“那所学校是真的吗?”
我使劲摇头,脑后的马尾甩在脸上像一只摇尾巴的小狗。
“可是,”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怎么会莫名其妙抓到那些兔子和鱼——外面的地板上还放着两只兔子呢——这是魔法吧?”
我继续疯狂摇头,虽然那的确是我昨天抓回来的兔子。
“我不是要逼你去那个霍格沃茨,”他连忙解释,“你的事情你做主,我只是有点儿惊讶罢了。”
我长舒一口气,感激的看着他。
洗完碗碟,他得出门一趟——昨天晚上小卡拉斯摔倒磕掉了门牙,他得带卡拉斯去看牙医。
我留在厨房里,处理昨天抓到的兔子。我的刀工很好,除了雕刻之外剥皮剔骨也不在话下。先把小刀沿着兔子脖子侧面插进去,熟练的一转,沿着肌肉划动,等整张皮都剥下来,我就把它倒挂在炉台旁边放血。
处理第二只兔子的时候,几只烦人的苍蝇在我旁边转来转去,我挥着手赶它们,然后很不幸的,我一不小心打翻了放在炉台上接兔子血的盆子,稀里哗啦,那盆血全撒在了我的腿上和脚边的地板上。
与此同时,我身后传来一声尖叫,伴随着一个隐含怒意的年长男声——
“你在做什么!”
我拎着血淋淋的兔子,机械的转过头。
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正高高的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我,脸上带着怒意。他穿着长袍的高大身影像是一座塔,投下的阴影笼罩在我身上。
我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血淋淋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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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客厅里,邓布利多第四次给凯瑟琳夫人道歉。然而凯瑟琳夫人毫不领情,挥舞着手臂像赶苍蝇似的把他往门外赶。
“我们的娜娜——又乖——又勤劳!”凯瑟琳夫人尖叫着,“今天厨娘安娜不在,娜娜还自愿帮我们切兔肉——而你!”她手里的毛衣针在桌子上敲的噼啪作响,“冲进来就对着她大喊大叫!真是无礼至极——娜娜现在已经被你吓哭了——这么久她从来没哭过!都是——因为——你!”随着凯瑟琳夫人一声大吼,门被猛地推开了。
“怎么啦?”亚历山大走进来,“这是……谁?”
“我是邓布利多,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很高兴终于能转移凯瑟琳夫人的注意力,连忙向亚历山大打招呼,“你好,我是来接引迪斯洛安小姐的。”
“……这么说那个学校是真的?”亚历山大一脸怀疑。
“当然,我可以用某些小把戏作证。”邓布利多说。
“娜娜呢?”亚历山大转头问凯瑟琳夫人。
“她在楼上哭!”凯瑟琳夫人没好气的回答,“我说娜娜可能在厨房,然后领他去找娜娜。结果刚一进厨房,这个老疯子就冲着娜娜大喊大叫,娜娜当场就被吓哭了——我让维尔娅陪她去洗澡换衣服了,她身上全是兔子血——都怪这个老疯子吓到了她!”她再次用毛衣针愤怒的敲打着桌面,看起来恨不得把邓布利多的胡子揪下来织成羊毛袜似的。
听完她的话,想把邓布利多的胡子揪下来的又多了一个——亚历山大狠狠的瞪了一眼邓布利多,头也不回冲上了楼梯。
“娜娜!”楼上传来他大喊着敲门的声音,“是我——你没事吧?”
楼下,凯瑟琳夫人举着毛衣针一脸警惕看着邓布利多,打算等他一有什么举动就给他来上一下。
邓布利多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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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我蹲在床上,满脸眼泪,脸色惨白。
刚刚我是真的被吓懵了。那种一睁眼噩梦成真的感觉简直太刺激——就连里德尔都不敢正面对上邓布利多,更何况是我——我没当场逃命一方面是因为我当时腿软成了一堆泥,另一方面,是看到了邓布利多背后尖叫的凯瑟琳夫人——凯瑟琳夫人尖叫是因为她看到我打翻了那盆血,她在担心我。
所以我灵机一动,坐在地上顺势就哭起来。
因为我说不出话,所以哭起来也没什么声音,然而小声小声的、哽咽到喘不上气来的哭声更能激发凯瑟琳夫人的母性——她顾不上我身上的兔子血,一把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我把头埋在她怀里,哭着抖成一团——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吓的。这时候只要能避开邓布利多,别说哭,就是躺在地上打滚我都能干出来。
凯瑟琳夫人抱着我,喊来了其他几个孩子,他们一起把我送到房间,然后让维尔娅留下陪我。这其中凯瑟琳夫人全程让邓布利多距离我保持五米以上,只要他一想说话,凯瑟琳夫人就怒目而视。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状况——我躲在房间哭笑不得,亚历山大在门外焦急万分,凯瑟琳夫人对着邓布利多一脸怒意,邓布利多则满脸歉意的看着她。
我就不信这样他还能带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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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能好怎”:一个梗,是博物“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的简称。
*Gini.Dieschlange:棘霓.迪斯洛安。她的魔法自动登记名字。姓指的就是德国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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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邓爷爷对兔子反应这么大,这都是有历史原因的。你们猜猜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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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兔子和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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