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在霍格莫德村发现的那个神秘背影很快就被玛丽忘了,接下来的大半个学期,拉文克劳学院又一次无缘魁地奇冠军杯,很快就到了期末,所有人都打算好好利用这学期最后一个霍格莫德日。

蜜蜂公爵糖果店永远是很多人的第一站,琼安每次来都会陷在里面不愿意出来。玛丽对那些糖果兴趣不大,她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很像邓布利多教授的背影的人,一个人沿着大路慢慢走到猪头酒吧,仅有的几扇窗户可能从来没有擦过,上面积满了厚厚的污垢,酒吧里面光线昏暗,即使是白天也让人看不清脚下,粗糙的桌椅随意搭配,屋顶和墙壁挂着可疑的东西,角落里隐着几个穿戴严实的客人。

她拉紧戴在头上的帽兜,环视一圈,没有找到一张可以勉强能坐下的椅子。

“小姐,找张桌子坐下来,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是一个一个身形猥琐的酒吧招待,但玛丽敢肯定,他一定是那天她看到的那个穿长斗篷的人。他站在吧台后面,用一块看不清颜色的抹布擦完桌子又擦酒杯,逆着从门缝里透进来唯一的一缕光,背后是一排酒具,吧台上有几杯喝了一半的黄油啤酒——这里似乎看不到其他品种的酒。

“喏!坐到那边,不要打扰我的客人们!”他朝离吧台不远的桌子挪挪嘴。

桌子的边角乌黑发亮,椅子上布满虫眼,不过至少没有显眼的灰尘。

“喝点什么?先说好了,我这里只有黄油啤酒,小姐。”

“一杯水,谢谢。”

熙熙索索的声音停了下来,角落里的几张黑乎乎的帽兜不约而同的转了过来,玛丽握紧魔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呵!你的!一!杯!水!”一团高大的身影把一杯水砸在桌子上,油腻腻的。

“谢谢。”

酒吧招待哼了一声,他的脸上蓄满了胡子,没有修剪的痕迹,眼睛在昏暗的酒吧里锐利的瞪着她

“喝完这杯水赶紧离开这儿,小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完他拖沓着步子回到吧台后面。

玛丽把一个特纳放在他的手边,他抬起头,一双蓝色的眼睛警惕的瞪着她,擦着酒杯的手没有停顿。

“别误会,我只是好奇,我非常尊敬邓布利多教授。”玛丽解释,“我有一次发现您和教授的背影非常像……”

他放下酒杯站直了身体,没有因为玛丽的解释对她态度好转,而是用愤怒低沉的声音的吼着:“出去!”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玛丽涨红了脸,快步走了出去。

四年级最后一个霍格莫德之旅并不愉快,玛丽装了一肚子的自寻烦恼迎来了了第一个考试周。

四年级暑假玛丽是在伦敦度过的,布兰登对此感到非常不满,天天闹着要送她回诺福克庄园,查尔斯拒绝了布兰登,他还告诉玛丽,可以邀请玩得来的同学来家里做客,甚至还想为她补办一个生日宴会。

“正式的那种,像以前那些进入社交季的小姐们一样——”查尔斯停了下来,他看着玛丽,有些尴尬。

玛丽知道,查尔斯并不清楚她的生日是几号,玛利亚曾经说过,她是在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四被里克捡到并送去修道院的,看上去像是刚出生不久,但是从来没有人给她过过生日。

生日宴会没有举办成,但是查尔斯给了她一笔可观的零花钱。玛丽拿着这笔钱,选了一个好天气出门逛街,她先去门口不远处的那家图书文具店,这家店就在沃克斯霍尔路的大街上,每天都能从卧室的窗户看到店铺敞开的大门,她曾在圣诞假期里看到里德尔在这条街出现过,她的眼神很好,绝对没有看错,她来这儿只是好奇,假期留在霍格沃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条街上。

这是一家非常普通的文具店,卖一些城市交通地图和报纸,门口显眼的货架上摆了一些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和期刊杂志,老板是个矮胖的秃顶男人,坐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一切都非常普通,完全引不起她的注意。

玛丽退了出去,大街上不时有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路过,她有些恍惚,霍格沃茨像一个世外桃源保护着他们,不管是格林德沃还是麻瓜的战|争,都还未将战火燃烧到那片净土。

她有些怏怏的,完全没了花钱的心思,沿着大街慢慢走着,沿途看到了不少衣衫褴褛的孩子,她买了面包递给他们,一个面容憔悴的姑娘叫住了她。

“小姐,别被那些狡猾的家伙骗了,他们是这条街上的孩子,每天都打着你们这些人的主意呢!”

她的语气很不友好,玛丽感觉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头肥硕的羔羊。但她没有理会,加快脚步想离开这儿。

“我说,小姐,你想捐钱吗?或者衣服什么的,随便什么都行,我们收留了很多孤儿,快没钱养活他们了。”

玛丽停住了脚步,这才发现这个姑娘站在一家孤儿院门前,她身后是一座四周被高高的栏杆围起来的楼房,从外面看那栋楼房有些阴森,她问那个女孩:“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是的,我叫玛莎,帮科尔夫人照顾那些可怜的孤儿。”玛莎激动的点头说,“小姐,您想进来看看吗?我们真的需要帮助。”

玛丽跟着她登上通往前门的台阶,来到一个像是门厅的房间,铺着黑白瓷砖,房间非常破旧,但是很干净,和玛莎身上的衣服对比鲜明,玛莎局促的回头朝她笑了下,红着脸把她带到一个小办公室里。

“请坐,我这就去请科尔夫人过来。”

玛丽坐在一把摇晃的旧椅子上,不多一会,外面从远到近传来脚步声,声音听上去很急切。

“就放在那儿吧,告诉那些孩子,不要靠近他的房间。”科尔夫人在门外很快速的交代完,一进来就笑着和玛丽说:“您好,我是这里的管事,苏珊科尔。”

“夫人您好,冒昧的问一句,您需要帮助吗?我想要为那些孩子捐一点钱。”

“谢谢您的好心,虽然这样我会脸红,但是——”科尔夫人哽咽了下,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继续说:“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力气照顾那些孩子了,战争让越来越多的孩子失去家庭,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不让他们饿死而已。”

玛丽把那笔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夫人,您已经做的很好了。我只有这些,希望能帮助到这些孩子。”

“谢谢!谢谢您!您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名字,这里的每个孩子都应该感谢您。“科尔夫人感激的说。

科尔夫人亲自送玛丽出去,嘴里不停的说着感激的话,一群孩子从楼梯上跑下来,尖声怪叫着,科尔夫人呵斥住他们,玛丽抬头,里德尔正站在楼梯上,他们四目相对,里德尔的脸煞时变得苍白,嘴唇抿着紧紧地,恨恨的盯着她。

“汤姆,你,你出来了。”科尔夫人有些惊慌失措,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向他介绍,”这位年轻的霍华德小姐,刚刚给我们捐了一笔钱——”

“玛丽,玛丽霍华德,我认识,我怎么会不认识呢,她是我的同学,是那个学校的同学啊,是不是啊?亲爱的玛丽。“里德尔非常平静的说。

科尔夫人看着她,眼神有些惊恐,“霍华德小姐,是这样吗?”

“是的,我和汤姆是同学,他在学业上还给予我很大的帮助,他非常聪明,教授们都很喜欢他。”

科尔夫人明显不相信她的话,她僵硬的笑了笑说:“那么,汤姆,就请你帮我送一送霍华德小姐吧,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里德尔下了楼梯,一言不发的往门厅走,玛丽朝科尔夫人笑了下,转身跟在他后面,出了孤儿院的大门,又往前走了一截,转过一个墙角,他在一堵墙前停了下来,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静悄悄的,里德尔显然对这儿非常熟悉。

“你怎么会回来这儿?”里德尔用命令的语气说。

“路过,汤姆,这没什么——“玛丽试图安慰他,可里德尔看上去更愤怒了,拳头都攥了起来。

“哈!不算什么,当然不算什么,斯莱特林天赋出众的汤姆里德尔原来只是麻瓜孤儿院的孤儿,他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孤零零的一个人长大,很快这些就会在霍格沃茨流传了吧,是不是?玛丽,我想你会很乐意他们议论这些!”

“不,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没什么好说的——”

“或许,骄傲的玛丽小姐或许不会说出去,你只会耻笑我,耻笑我在霍格沃茨所作的一切,我所有的努力在你看来都是可笑的,他是孤儿,他多可怜啊,他只会虚张声势,多可笑啊,是不是?就因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够了汤姆,你疯够了吗?”玛丽狠狠的推了他,他后退了几步,愣了一瞬,扭曲的面容慢慢恢复了平静。

“我说过,这没什么,出身代表不了什么,你依旧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汤姆里德尔,你放心,我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无聊,把这件事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抱歉,玛丽,我刚才有些激动,我当然相信你。”里德尔笑着说,“我只是希望我在你心里是完美的,这样说不是因为我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耻。太突然了,我从未想过你会来那种地方,我还以为是我思恋过度导致的幻觉,这样说你肯定不信,我向上帝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因为我希望我们是并肩站在一起的,就像我们在霍格沃茨那样。玛丽,你暑假过的愉快吗?”

“还,还好,汤姆,我想我该回去了。”

“让我送送你吧。”

里德尔并肩和她走在一起,两个人的手不时的会碰到,玛丽像烫了似乎缩了回去。沃克斯霍尔路很快就到了,夕阳下的霍华德府邸很显眼,玛丽在街角停下脚步。

“我要到了,你快回去吧。”

里德尔打量下了她又看了看四周说:“现在外面的局势很混乱,你太显眼了,确定不用我送你到家门口?”

玛丽随着他的目光看到缩在角落的流浪汉们,她不认为这些流浪汉们会对她做什么,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哪些人是看一眼就知道得是惹不起的。

“不用了,谢谢你,汤姆,你放心。“

里德尔点点头,转身就走,玛丽看着他欣长的背影出神,忽然他回头,迎着夕阳朝她笑了下,挥了挥手。

“霍格沃茨见。”

“霍格沃茨见。”

五年级的时候查尔斯似乎通过某种渠道搭上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没有对玛丽隐瞒,暑假里伦敦的霍华德府邸不止一次出现过穿着巫师服饰的男人,那个男人有一次迎面碰到她,就立刻“嘭”地一声消失了,玛丽却感觉那个男人想要对她说点什么。

每隔几周魔药课结束,斯拉格霍恩教授会递给玛丽一份包装精美的魔药。

“替我寄给你的父亲,我不擅长和麻瓜打交道,哦,到不是说我对他们有偏见,我只是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斯拉格霍恩教授笑眯眯的对她说:“你父亲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对了,玛丽,下周三晚上六点来参加我的鼻涕虫俱乐部。你不能再拒绝了,我知道周三没有魁地奇训练,弗立维教授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他没有需要你帮忙的事,这场聚会非常有意思,我会向你们介绍几位我昔日的学生,一些功成名就的人,他们可不经常有时间来参加学校的聚会啊,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教授,我想我——”

玛丽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里德尔打断了,他抱着一堆魔药药材走了进来,挑着眉看了她一眼。

“那么,准点过来,我想你可能需要准备一件小礼服,正式一点儿的。”斯拉格霍斯教授摸着他的大肚子朝她和里德尔眨眼,“汤姆,你今年有舞伴了。”

“我想是的,教授,我非常喜欢和高兴。”里德尔走过来,他脸上挂着世故圆滑的笑容,“不知道霍华德小姐愿不愿意做我的舞伴呢?”

玛丽直视他的眼睛,这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它们冷冰冰的注视着她。

“真的吗?”斯拉格霍恩教授夸张的叫起来,“哦!真是岁月如梭,我可是见证了不少学生情侣啊!”

“鬼扯!”她轻轻的对着里德尔说。

里德尔完美的面具裂开了,他的额角青筋乱跳。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面前,“你一直都不愿意相信我。”

“我可不愿意再打扰你们了,快出去吧。”

里德尔拉着她的手出来,迎面碰到罗布特和波特,他们还穿着球服,罗伯特失魂落魄看着她和里德尔牵在一起的手。

里德尔的手温暖干燥,手指修长有力,玛丽甩开,从他们中间逃离了。

下午玛丽走进变形课教室,邓布利多像平时一样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可是她发誓在邓布利多的眼睛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担忧。

“这学期我们要学一点有挑战性的东西了,你们准备好了吗?”邓布利多教授问。

“……是的,我准备好了。”玛丽说。

周三早餐时间,玛丽收到查尔斯用猫头鹰寄来的一条礼服,下课后她把自己泡在图书馆,她在斯拉格霍恩给的魔药里发现了月长石粉,但不是缓和剂,从查尔斯的状态看,这种魔药能令他逐渐健康。此外,她得理一理和里德尔突飞猛进的关系,至少在下一次面对他时,她希望内心是雀跃和紧张的,可是很奇怪,她似乎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她拿着弗立维教授的签字的纸条,跟着平斯夫人走进图书馆的**区,这是图书馆最后面的一块区域,她走到签字允许的书架前,平斯夫人将一本厚重的书从书架上抽出来,怀疑的看着她。

“只能在图书馆里看,看完后请第一时间换回来。”平斯夫人说。

玛丽找了张桌子坐下来,这本书里记载了很多不适宜年轻学生阅读的内容,厉害的黑魔法也有几个,比如书上记载的“粉身碎骨”咒,魔杖的挥动和咒语的音调不同,是可以将对手或敌人炸成血雾,而他们在学习这个咒语时只是将物品炸开,但是没有她要找的关于记忆的内容。

她悄悄的翻出羊皮纸,把这条咒语抄下来,平斯夫人朝这边看了好几次,她合上书离开了**区。

晚上快六点的时候,玛丽从图书馆回到寝室,坐在梳妆台前打算给自己画一个像样的妆。头发平时缺少护理,导致现在无论琼安怎么折腾,都没法帮她把头发盘起来。她的头发很长发梢有些枯燥,玛丽举起魔杖对头发施了一个切割咒,咒语非常精准,长长的头发掉在地上,剩下的长度刚好覆盖住了耳垂,看着镜子里的新发型,她突然想起带着紫色巫师帽的丽娜,还有,她吃完巧克力变成粉色的头发。

“你还需要一点速顺滑发剂。”琼安皱着眉头说。

她胡乱点了点头,但是时间来不及了,接过琼安递过来魔法口红只胡乱的抹了一下,抓起手包跑了出去。

里德尔站在走廊的阴影里,他穿了一件黑色礼服,将他衬的更加笔挺英俊。

“汤姆。”她走进阴影,里德尔睁大眼睛看着她,突然他轻轻的笑了。

里德尔的拇指落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的擦着,带着淡淡的体温,还有一点暧昧。

“我不喜欢你涂这些东西,它们掩盖了你。”

“你发誓你没有伤害过我,汤姆。”玛丽忍着心慌意乱,迟疑了一会才开口。

里德尔双手揽过她裸露在外的双肩说:“当然,我怎么会伤害你,我的女孩。”

我的女孩。

玛丽想,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汤姆里德尔曾经这样称呼过她。

鼻涕虫俱乐部聚会无聊又漫长,里德尔一整晚都在和不同的人交谈,他似乎在向学生会主席的位子发力,许多人对他投去钦佩的目光。

高贵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在,他嘴角微微上扬,矜持又恰到好处的坐在那儿,像一盏闪闪发光的美人灯。没有人会忽略他冷落他,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一个恰当的话题递到他面前。

马尔福结束了一轮话题,他端着一杯酒渡到玛丽身侧,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玛丽把戳烂的把冰淇淋恢复原状,美人灯马尔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向她露出一个牙疼似得笑。

玛丽和里德尔不远不近的相处着,图书馆是他们经常一起出现的地方,很多女生嫉妒她羡慕她,用充满爱慕的看着她身边的里德尔,玛丽没有为此感到不舒服,她只想超过里德尔。

里德尔有许多秘密,尽管他掩藏的很好,但玛丽还是发现了一点端倪,比如他一直在查找一个叫马沃罗的巫师,他用级长的身份进入过学籍室,他告诉玛丽,他在帮普林洛整理资料。

“狐媚子差点把那些档案都啃光了。”

天气很冷,玛丽没有和琼安他们一起去霍格莫德,里德尔没有在礼堂出现,显然忘记了和她的约会,她来到二楼的学籍室,黑漆漆的大门紧闭,她在门外站了会才推开门。

室内亮着灯,不是很明亮,但能让人看得清羊皮纸上的字,里德尔席地而坐,地上很凌乱,他的手里攥了一张发黄的羊皮纸,魔杖在他手边的地上,听到声音他抬起头。

“玛丽?”他有些恍惚的喊着她,“是了,我们约好今天去霍格莫德的。”

“你忘记了是吗?”玛丽看着他手里的羊皮纸问。

“没事了,玛丽,已经没事了。”他站起来,用魔杖把地上的杂物分类好,最后把那张羊皮纸放回一个高架子上,“已经整理好了,狐媚子已经被普林洛用狐媚子剂消灭掉了。”

“好吧,我希望下次你会准时点,汤姆。”

灯光在里德尔关上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时瞬间熄灭了,他认真的看着玛丽,突然问:“玛丽,想学一些霍格沃茨不会教我们的魔法吗?我学了一些新魔法,你肯定会很感兴趣。”

五年级的圣诞假期分别前一晚,玛丽和琼安正躺在被窝里分享假期计划,寝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玛丽,里德尔学长在休息室外面等你。”

玛丽楞了下,迅速的穿好衣服,琼安靠着枕头捂嘴打趣她,她朝琼安笑了笑,连忙拉开门,带话的是个二年级的女生,她有些羡慕的说:“我在门外碰到里德尔学长的,他请我给你带话,玛丽,他的声音可真好听。”

琼安在里面哈哈大笑,玛丽沿着楼梯飞奔而下。

里德尔站在拉文克劳休息室外面的走廊上,他穿的很单薄,嘴唇冻的青紫,和往常一样,见到她会轻轻的笑。他的手冷的像冰块,手指僵硬,玛丽拉着他的手塞进她大衣口袋里,里德尔的手在紧紧的贴着他的腰,没过一会儿那儿便变得滚烫。里德尔在生气。

“我没有在留校名单上签字,我明天要回孤儿院,玛丽。”他的声音很平静。

“太棒了,我们明天一起回去吧,过完圣诞节我可以去找你吗?”玛丽有些惊讶,但她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因为里德尔更生气了。

“好,我们一起回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里德尔没有把手抽出来,玛丽不自在的活动了下僵硬的双腿,有些尴尬的说:“汤姆,已经很晚了。”

里德尔好像才回过神,他回头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鹰型门环说:“跟我来。”

玛丽跟在里德尔身后,他们从西边的塔楼来到城堡,沿着楼梯一直往上爬,就在玛丽精疲力竭的时候,里德尔在一面墙壁面前停下了,他在这面墙壁面前转了几圈,一道门缓缓的出现了,玛丽揉了揉眼睛,他推开门,干燥温暖的风迎面吹来,玛丽立刻打了个哈欠。

这是一间非常舒适的卧室,地上铺了地毯,壁炉里燃着火,桌子上摆着些热气腾腾的食物,床上铺着看着就柔软的床垫,玛丽拖了鞋子踩在地毯上,脚底暖绒绒的,困意袭来,一肚子安慰里德尔的话都没力气说了。

“玛丽。”里德尔坐在地毯上面对着她,“陪我说说话吧。”

“好啊,你想说什么?”玛丽迷糊的看着他。

“......没什么,早点睡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玛丽就惊醒了,里德尔似乎睡的很不安稳,她一动身边的里德尔就睁开了眼睛,昨晚他眼里的情绪都消失了,此刻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我,我要回寝室。”她红着脸小声的说。

“再睡一会儿吧,玛丽。”里德尔抱住她,她在他的臂弯里挣扎了下,发现被禁锢的牢牢的。

一直到坐在霍格沃茨特快的火车车厢里,玛丽的脸还是红的,琼安把她的行李拿到礼堂,一脸坏笑的看着她,玛丽不敢看她,实际上,她不敢看任何人,仿佛今天早上整个霍格沃茨的人都看到她和里德尔大清早一起从八楼的一间神秘房间里出来。

车厢里只有她和里德尔两个人,里德尔一直再看窗外,火车离目的地越近,她越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抗拒,他从来没有在圣诞假期回过孤儿院,如果霍格沃茨允许的话,他甚至连暑假都待在学校里,玛丽认为自己能理解他的这种抗拒,在霍格沃茨里,他是最优秀的人,一旦脱下巫师袍子,汤姆里德尔就变回了一无所有的孤儿,他那令人艳羡的天赋在麻瓜中只能引起恐慌和排挤。

“这是门钥匙,拿着它来找我。”里德尔说。

火车还没在站台停稳,一些归心似箭的人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里德尔拎着两人的行李箱,走在人群最后面。

查尔斯没有来车站,玛丽想了想,发现自己忘记写信告诉查尔斯圣诞节回家的消息,穿过石柱来到来到国王十字车站,属于麻瓜的喧闹和纷扰顿时钻进身体里,里德尔脸色苍白,玛丽担心他会在下一秒会爆发,她不断的打量着他的衣服口袋,确定魔杖被他收起来了才放下心。

买票,进闸门,坐地铁——和身边的麻瓜一样,他们乘坐地铁在沃克斯霍尔路附近的站下车,出站的时候天上纷纷扬扬的落着雪花,街道两边的低矮灌木丛已经堆了厚厚的积雪,店铺门口摆了很多圣诞饰品,玛丽把围巾摘下来踮起脚围在里德尔的脖子上,他黑色大衣上已经落了层雪花。

“玛丽,我先送你回去。”

霍华德府邸灯火通明,一看就知道布兰登早就回来了,里德尔站在锻铁大门外,玛丽在他的目光下推开大门,放下行李飞奔上楼,身后不知道是谁发出惊呼,她没有回头,一口气跑到卧室门口,卧室的门被她推的撞向两边的墙壁,窗外的街灯映着雪反射到卧室里,她没有开灯,里德尔还站在大门外面,她朝他挥了挥手,好一会儿里德尔才离开。

今年的圣诞假期是玛丽度过的最漫长的圣诞假期,她百无聊赖又焦虑的在霍华德府邸里转来转去,布兰登对她更是冷嘲热讽,查尔斯消瘦了很多,但精神很不错,除了带布兰登出去参加了几次聚会之外,经常一个人待在书房里,跟往年相比,霍华德府邸的圣诞节前聚会只举办了两场,但是和往年的一样,玛丽依旧待在自己的房间。

圣诞节一大早玛丽就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绑在猫头鹰脚上,她在礼物的盒子里附了张字条,这是她反复考虑后决定的,她认为她和里德尔彼此都需要迫切的见上一面,她在家里待的有些喘不过气,相信他也是这样。可是一直过完圣诞节,玛丽都没有收到里德尔的回信,大雪一连下了好几天,玛丽看着窗外,猜测里德尔的猫头鹰迷路了。

玛丽决定去孤儿院,不管里德尔是否看到礼物盒里的纸条,她都要去看看他才能安心。伍氏孤儿院门口的积雪被清理过,中间清出一条细窄的路,积雪肮脏的推在道路两旁,一个半大孩子裹着大批巾跑过来开门,脆生生的叫了声姐姐就被里德尔粗鲁的推到一旁,他跌坐在雪地里,咧开嘴哭了几声,看见是里德尔,脸色一变哭声戛然而止,爬起来跑了进去。

“汤姆!”玛丽责备说。

“你跑过来做什么?”里德尔吼道,“是来看看你寄来的衣服他们穿了没吗?”

寒风扑面,玛丽冻的嘴唇都麻木了,里德尔突然抱住了他,玛丽轻声的说:“我想去看电影,我还没有看过有声电影呢,布兰登说非常好看,我们一起去看吧。”

电影女主角非常漂亮,玛丽被她吸引着,完全没有注意电影的剧情,直到女主角发现了一个装满圣母像的山洞时,她才听到里德尔在她耳边说:“每年夏季,科尔夫人都会带我们去郊游,我喜欢去海边,因为我在那儿发现过一个山洞,在崖壁上,不过现实中的山洞里除了蝙蝠什么都没有。”

玛丽想象着里德尔被蝙蝠吓的尖声大叫的样子哈哈大笑,旁边的人朝他们侧目,发出不满的警告声,她把手放在里德尔攥紧的拳头上,眼睛不由自主的又黏在女主角的身上。

看完电影出来后天又下起了雪,里德尔给了她一把黄铜钥匙。

“这是一把门钥匙,我已经安排好学习新魔法的地方,你拿着它来找我。”里德尔说。

门钥匙带着玛丽来到了马尔福庄园,这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宅邸,被各种魔咒保护着,精致锻铁大门后面裹着一团迷雾。

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卢克把她带到客厅,奥赖恩布莱克坐在正对着门的沙发上,交谈的声音停了下来,玛丽看到了布莱克姐妹,沃尔布加跟往常一样,高傲的偏过头,脸色苍白且复杂。

聚集在马尔福庄园的人对黑魔法充满了疯狂的热情,以里德尔为首成立了一个沃普尔吉斯骑士团。沃普尔吉斯骑士团并非全都是纯血巫师,许多能力出众的混血巫师也会主动加入他们,里德尔对所有人都表现的非常友善。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追求纯血至上主义的行为,和对力量的推崇让玛丽想起查尔斯书房里的麻瓜报纸,无家可归的犹太人和疯狂的纳粹党。

玛丽很少发表自己对纯血利益的看法,她认为每个巫师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是一样的,战火已经在欧洲大陆上燃烧,他们需要学习一些霍格沃茨不会教授的更厉害的魔法保护自己,她的这番话还没说完就遭到安东尼奥布尔斯特罗德的嘲笑。

“这一点倒是完美继承了你的疯子母亲。”

玛丽觉得安东尼奥对她的敌意和柳克丽霞不同,他经常盯着她像是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会主动找她练习黑魔法,用刻薄的言语挖苦她,甚至故意打偏魔咒伤害她。

柳克丽霞对玛丽的加入感到非常不满,但也只能在言语上占占便宜,她曾公开说过里德尔背叛了骑士精神,没有人出言赞同她,不过他们暗地里在等着看布莱克家的笑话,包括马尔福他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沃尔布加显得非常紧张,柳克丽夏瞪着马尔福说:“这个人玷污了马尔福庄园,你让你的祖先蒙羞!”

“住嘴!”

安东尼奥布尔斯特罗德低声呵斥,他脸色通红,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玛丽一眼,满脸的愤怒和委屈。

“安东,你这个大傻瓜,快点!”柳克丽霞催促他。

“布莱克小姐,这里是马尔福庄园,霍华德是我的客人。”马尔福说。

“她算哪门子的客人,安东,布尔斯特罗德家族只有你一个继承人,她只是个野种——”

里德尔出手了,和玛丽的魔咒一同打在柳克丽霞身上,她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瘫坐在沙发上,她惊恐的盯着地面。

“汤姆,她不是有意冒犯……”沃尔布加开口求情。

“是吗?那就去向我的玛丽道歉。”

“不!我是一个布莱克!永远纯粹高贵的布莱克!汤姆!你不能这么对我!”柳克丽夏脸色煞白尖声叫起来。

里德尔站起来看着他们像弥撒仪式上的神父,高高在上的说:“沃普尔吉斯骑士们,我认为你们都应该很清楚你们追随我的原因,我会完成先祖的遗志,我们有共同的利益,身为纯血家族,你却如此的目光短浅,做了一件让我感到愤怒的事,安东,我想老布尔斯特罗德先生也会很愤怒。”

安东尼奥下眼皮,奥赖恩和沃尔布加对视了一眼后站了起来,奥赖恩右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家族纹章的戒指,他用真诚的语气说:“布莱克家族永远支持您,支持斯莱特林大人。”

“对不起。”柳克丽夏颤抖着嘴唇,她的眼神像一头濒临死亡的豹子一样盯着玛丽。

安东尼奥轻轻的松了口气,脸色很难看。沃尔布加拉着柳克丽霞快步走了出去,奥赖恩看了马尔福一眼,跟着布莱克两姐妹离开了。

马尔福是这场冲突的胜利者,他的庄园是秘密集会点,布莱恩是个优柔寡断的家伙,沃尔布加的锐气已挫,柳克丽霞更不值得一说,马尔福家族隐隐成为纯血家族之首。

发生了这件不愉快的事,玛丽打算提前结束假期学习计划,她把门钥匙丢进门口的喷泉里,有些遗憾的离开了马尔福庄园。安东尼奥是唯一一个注意到她离开的人,他跟在后面追了出去。

安东尼奥和玛丽长相十分相似,他是布尔斯特罗德家族仅存的唯一继承人,毕业后会和布莱克家的柳克丽霞结婚,再生出下一位姓布尔斯特罗德的继承人。他会在祖父,老布尔斯特罗德去世后,继承这个古老的姓氏,但自从玛丽来到霍格沃茨后,老布尔斯特罗德先生就打起了更换继承人的主意,他联系到了玛丽罗宾——他的亲女儿,一个穿着猩红斗篷的女人,她是安东尼奥的姑姑,恶名昭著的格林德沃的十二圣徒之一,玛丽罗宾对继承布尔斯特罗德家族没有兴趣,她告诉老布尔斯特罗德先生,她的母亲被流放到法国,早就和家族断绝了关系,玛丽的抚养权在麻瓜父亲手里,而她回来的目的仅仅是希望布尔斯特罗德家族加入格林德沃。

好在老布尔斯特罗德的理智还未完全丧失,他拒绝了玛丽罗宾,但依旧没有死心,他亲自去找那个叫查尔斯霍华德的麻瓜,打算和他谈一谈玛丽的抚养权。在此之前,布尔斯特罗德和布莱克家族的联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塞尔温先生说老布尔斯特罗德老糊涂了,神圣二十八家族的继承人不能是一个混血,如果他坚持错下去,就只能将布尔斯特罗德这个姓氏从二十八家族里除名。

这就是布莱克姐妹对玛丽恨意的由来,偏激的柳克丽霞更是对玛丽恨之入骨,她疯狂的行为也彻底惹怒了老布尔斯特罗德,他对外声称布莱克小姐不适合做纯血家族的女主人。安东尼奥对祖父失望透顶,他准备报复玛丽,就在这个时候斯莱特林最后一位继承人出现了,是他们学院的汤姆里德尔,埃弗里嘲笑他是个傻子,相信一个除了样貌以外没有任何值得人说道的麻瓜种的话,安东尼奥却坚信里德尔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当然不想还在未成年时就得罪祖父,里德尔的出现让他看到继承家族的希望,于是他是第一个公开支持里德尔的人,狡猾的马尔福也加入了他们,很多人开始半信半疑,里德尔很快就证实了这点:他和萨拉札斯莱特林一样,是个蛇老腔。

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出现很快就从霍格沃茨传回了各大家族,他们对一个还未成年巫师的力量保持怀疑的态度的同时,也对里德尔释放支持的信号,老布尔斯特罗德也没有再说更换继承人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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