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教授的嘴唇抿成了一条严厉的直线。她当然听明白珀瑞福斯话里的讽刺和怒火。

波特和小天狼星欺负斯内普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被抓到，他们总能用“只是开玩笑”、“没什么恶意”来搪塞，关禁闭、扣分，效果似乎都有限。

但如今一位教授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学生，这显然越界了。

“珀瑞福斯，”麦格教授的声音更沉了，“我理解你的心情。波特、布莱克，还有你们几个，”她锐利的目光瞪向倒吊着的几人，“行为极其恶劣，必须受到严厉惩罚！但惩罚应该由学校，按照校规来执行，而不是……”

“而不是由我这样一个‘偏心’的教授来动手，是吗？”珀瑞福斯打断了她，他脸上的那点似笑非笑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冰冷，“校规？关禁闭？打扫奖杯陈列室？或者再扣掉五十分？”他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然后呢？等风头过去，他们会不会觉得，哦，原来欺负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代价，不过如此？下次是不是可以玩点更‘有趣’的？”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剖开了某些粉饰太平的表面。麦格教授一时语塞，她无法反驳。因为她内心深处其实也知道，常规的惩罚对于波特和布莱克这样出身优越、备受瞩目的学生来说，威慑力确实有限。

“这不是玩笑！”珀瑞福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波特脸上，“当你们的‘玩笑’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羞辱之上时，这就不是玩笑！这是欺凌！是残忍！这叫‘霸凌’！”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平复翻涌的情绪，但效果甚微。

他指着靠在他身边、低垂着头的斯内普，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看看他！他做错了什么？是因为他的家境不如你们？是因为他不够合群？还是仅仅因为他的存在，就让你们觉得可以随意践踏他的尊严，来彰显你们那可笑的优越感？！”

珀瑞福斯又深呼吸了几次，试图让自己理智一些。

“我们只是……”小天狼星在半空中挣扎着想要辩解。

“只是什么？”珀瑞福斯猛地将视线转向他，魔杖尖端的光芒危险地闪烁了一下，让小天狼星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只是想和他‘玩’？那我现在也是在和你们‘玩’！怎么，这个游戏规则只能由你们来定，还是说，轮到你们自己身上，就玩不起了？”

走廊里落针可闻。只有倒吊着的几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徒劳的挣扎声。所有学生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从未见过哪位教授如此失态，如此…不顾一切地维护一个学生，甚至不惜打破常规，用如此激烈的方式反击。

麦格教授看着珀瑞福斯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又看了看他身旁那个瘦削的、紧紧攥着破旧袍子一角、却因为有人撑腰而挺直了些背脊的斯内普，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明白，今天这件事，无法简单地用校规来处理了。

“珀瑞福斯，”她的语气软化了一些，“我向你保证，这次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揭过。波特、小天狼星以及相关参与者，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惩处，包括但不限于禁闭直至学期结束，以及可能面临的留校察看处分。”她严厉地瞪了一眼倒吊着的几人，“但是现在，请你先把他们放下来。我们需要更正式地处理这件事，在校长面前。”

珀瑞福斯紧紧抿着唇，胸膛微微起伏。他看了一眼麦格教授，又低头看了看斯内普。斯内普也正巧抬头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有未散尽的屈辱，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依赖的信任。

半晌，珀瑞福斯终于极其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挥动了一下魔杖。

“噗通！”“噗通！”几声闷响，波特、小天狼星等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哎哟声顿时响起，他们手忙脚乱地拉扯着自己倒垂的长袍，试图挽回最后一点体面，脸上混杂着疼痛、羞愤和一丝劫后余生的惊惧。

珀瑞福斯没再看他们一眼。他转过身，重新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斯内普身上，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温和，甚至带着点沙哑：“能走吗？我送你回去。”

斯内普默默地点了点头。

珀瑞福斯弯下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物品，用一个简单的咒语清洁了一下，再轻轻递给斯内普。

然后，他伸出手，不是搀扶，而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虚虚地环在斯内普的肩后，带着他，无视了身后所有的目光和即将到来的风暴，径直穿过人群，朝着地窖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挺拔而决绝，那件毛绒绒的斗篷随着步伐微微晃动，斯内普被完全笼罩在珀瑞福斯的阴影之下，像一种庇佑。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

而他，珀瑞福斯·阿德金斯，从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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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记得，他只是很平常的走在走廊上，视线突如其来的旋转让他猝不及防，直到听到波特他们的哄笑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血液冲进大脑的嗡鸣、袍子翻卷带来的寒意、还有那些刺耳的笑声…

那一刻，害怕、羞耻、愤怒通通涌上心头，还有挣扎无果的绝望和无力。

他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维持最后一丝清醒。

斯内普听到波特念咒的瞬间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后他来了，像一场不合时宜的梦。

绳索断裂的瞬间，他落入了一个带着草木清香的怀抱，被抱的很紧。

教授在发抖——这个发现让他怔住了。这个能用炼金术创造极光、随手送出珍贵魔药坩埚的强大巫师，此刻抱着他的手臂却在微微颤抖。

"没事了。"他反复的说着，声音沙哑。

斯内普忍不住把脸更深地埋进那片绒毛。太暖和了，暖和得让他鼻子发酸。他从未被这样紧地拥抱过，仿佛自己是什么易碎的珍宝。这感觉陌生得可怕，却又...该死的令人沉溺。

当教授起身面对波特他们时，那温暖的屏障消失了，但他并不觉得冷——有人挡在了他面前。他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看着他轻易就将施暴者倒吊起来，心里涌起一种扭曲的快意。

麦格教授到来时，斯内普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又要和以前一样了吗？象征性的罚一下，然后一切照旧？但阿德金斯教授没有退让。那些尖锐的质问像一把利刃，剖开了所有虚伪的"玩笑"。

最后教授弯腰捡起他的东西递给他时，西弗勒斯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有人选择毫无保留地站在他这边。

不是因为规矩，不是出于责任，仅仅是因为...是他。

他默默跟上教授的脚步，感受着那只虚扶在肩后的手。地窖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他不觉得寒冷，因为有人陪他。

小鲸鱼起名字起的正好啊，好文艺

我咋想不到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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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越界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