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珀瑞福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
他一只手环着斯内普的背,另一只手下意识地、一遍遍地轻拍着,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幼兽。
可他自己的手,却抖得厉害,连带着他披在肩上的那件厚实、毛绒绒的斗篷都在微微颤动。
斯内普一开始确实是有些害怕的,被这样公开地、极具侮辱性地倒吊起来,那种无力感和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但是在绳索断裂、落入这个怀抱的瞬间,所有的恐惧和屈辱仿佛都被隔绝在了那层柔软的毛绒之外。
他微微仰起头,看着珀瑞福斯近在咫尺的脸。
阿德金斯教授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冰冷刺骨的怒意,但看向他时,那怒意却又融化成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后怕。
好暖和啊…
斯内普脑海里莫名地冒出这个念头。珀瑞福斯身上披着的斗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毛绒绒的,蹭在他的脸颊和脖颈旁,带着阳光和草药的味道,还有教授身上特有的、干净柔和的魔法气息。
他被紧紧抱着,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急促而有力的心跳,以及那无法控制的、细微的颤抖。
这颤抖,奇异地平复了他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教授在发抖,是担心他么…
斯内普甚至没有立刻去推开这个对他来说有些过于亲密的拥抱。他只是微微侧过头,将半张脸埋进那柔软的绒毛里,闭上了眼睛,贪婪地汲取着这片刻的温暖与安心。
走廊里一片死寂。
波特举着魔杖的手还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只剩下惊愕和一丝慌乱。小天狼星皱紧了眉头,卢平脸色发白,而小矮星彼得几乎要缩到卢平身后去了。
他们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仿佛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炼金教授,看着他像守护珍宝的巨龙一样将斯内普紧紧护在怀里,看着他周身散发出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气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闯下大祸”的恐惧,第一次清晰地攫住了掠夺者们的心脏。
“已经没事了…”
珀瑞福斯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稳定了许多,仿佛终于从最初的冲击中找回了一丝理智。他轻轻拍了拍斯内普的背,然后才抬起头。
珀瑞福斯的目光不再是平日里的温和或淡漠,而是变成了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像西伯利亚的冻土,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脸色微变的波特和小天狼星身上。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学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听起来很平静,却更像是一种风暴前的压抑。
走廊里一片死寂。方才还笑得很大声的几个学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波特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在那双冰冷的蓝眼睛注视下,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小天狼星梗着脖子,还想维持他那副满不在乎的傲慢姿态,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没有人说话。或者说,没有人敢在这种低气压下出声。
“好玩吗?”珀瑞福斯的声音更冷了,像冰锥划过玻璃。
一些小巫师甚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样的阿德金斯教授好可怕…比麦格教授发火时还要令人胆寒。
“不说话?”珀瑞福斯轻轻放下斯内普,确定他站稳了,然后才缓缓直起身。他的身影在走廊的光线下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
“可我看你们刚刚笑得很开心啊。”
他伸出手,那根他自己精心制作的魔杖悄无声息地滑入掌心。他没有像一般巫师那样念出咒语,只是随意地,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地将魔杖对准了波特、小天狼星,以及他们身边几个笑得最肆无忌惮的跟班。
“那么开心,”珀瑞福斯的嘴角勾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那你们自己也玩玩吧。”
魔杖尖端光芒微闪。
下一秒,詹姆·波特、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有另外两个格兰芬多男生,就像刚才的斯内普一样,被无形的力量猛地提起,双脚离地,头下脚上地倒吊了起来!他们惊慌失措地叫喊着,挣扎着,长袍倒垂下来,露出里面的衬裤,样子比刚才的斯内普更加狼狈不堪。
“教授!你不能——!”波特在半空中徒劳地扭动,脸涨得通红,不知是充血还是羞愤。
“哦?”珀瑞福斯微微歪头,语气平淡得可怕,“我只是让你们‘玩玩’而已。怎么,自己不喜欢这个游戏吗?”
“我…”,波特还想开口,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够了!”麦格教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她快步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袍角翻飞,脸色铁青。
显然是有学生见势不妙跑去通知了她。只是她终究来迟了一步,没能阻止珀瑞福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阿德金斯教授,”麦格教授站定,目光扫过被倒吊着、满脸羞愤挣扎的波特四人,以及不知所措的卢平,又看向面色苍白却紧紧靠在珀瑞福斯身边的斯内普,最后定格在珀瑞福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教授的威严,“先把孩子们放下来吧。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哦?”珀瑞福斯微微歪头,视线从麦格教授身上,缓缓移回到在半空中晃荡的波特几人身上,似笑非笑的,看得周围的小巫师们心里直发毛。
“可他们刚刚就是这样对斯内普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我只是让他们也尝尝被倒吊的滋味,亲身体验一下这个‘游戏’到底有多‘好玩’。”
他刻意加重了“游戏”和“好玩”两个词,冰冷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之前还在哄笑的学生,冻的他们纷纷避开了视线。
“不可以吗,米勒娃?还是说,霍格沃茨的规矩是,只有某些人可以肆意‘玩笑’,而另一些活该承受?”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