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和小天狼星心里憋了一股气,像两颗被强行摁进水里的皮球,越是压抑,反弹的力道就越是凶猛。
炼金课上的公开羞辱,像一根毒刺扎在他们骄傲的心上,尤其是詹姆·波特,他从小到大几乎没受过这种针对性的委屈。
但是他们不敢,或者说暂时没想好如何直接对抗一位教授,于是所有的怒火便理所当然地、再次聚焦到了那个他们眼中一切的“根源”——西弗勒斯·斯内普身上。
“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波特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压低声音对掠夺者的其他成员说,拳头攥得紧紧的,“那个鼻涕精,肯定是他对阿德金斯说了什么!”
“没错,看他那副得了新书和新坩埚就趾高气扬的样子!”小天狼星跟着嗤笑一声,“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让他彻底记住教训的计划。”
卢平试图劝阻,声音带着忧虑:“詹姆,小天狼星,我们刚被扣分,麦格教授也警告过了,阿德金斯教授明显在盯着我们……”
“所以更要快!更要让他意想不到!”波特打断他,脸上闪烁着一种混合着愤怒和兴奋的光芒,“而且,我们只是‘开玩笑’,不是吗?就像以前一样。”
虫尾巴彼得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脸上带着讨好的、又有些紧张的笑容。
珀瑞福斯当然也想到了。
他了解青春期小孩的报复心有多强,尤其是波特和小天狼星那种被惯坏了的、充满表现欲的性格。他们不敢动教授,但绝对敢动斯内普。这种预感和担忧,促使他很快就又找了个由头将斯内普叫到了办公室。
“这个,你拿着。”珀瑞福斯递给斯内普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斯内普打开,里面是一枚小巧的胸针。材质似乎是某种暗银色的金属,造型简洁,是一只收拢翅膀、闭目休憩的蝙蝠,细节却雕刻得极为精致,蝙蝠的轮廓边缘镶嵌着细碎的墨色水晶,在办公室的光线下泛着幽微的光。
“这是……”斯内普有些疑惑地拿起胸针,触手微凉,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稳定而内敛的魔法波动。这显然不是普通的装饰品。
“一个防护性的炼金物品,”珀瑞福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他不想吓到斯内普,或者让他觉得被小觑,青春期的小男孩自尊心都很强。
“戴着它,如果…如果你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比如…呃…比如不小心摔倒了,或者遇到什么危险的魔法生物残留,它能形成一层简单的保护罩。”
他隐瞒了最关键的功能——那个一旦斯内普注入魔力或受到强烈冲击、亦或是有恐惧等大量的负面情绪时,就会触发,能强制将珀瑞福斯传送到他附近的定位传送魔法。
这个魔法极其复杂,对魔力消耗巨大,且涉及高深的空间法则,制作这一枚胸针几乎耗尽了珀瑞福斯手头所有适合的空间类材料,但他觉得值得。
斯内普看着掌心的蝙蝠胸针,又抬眼看了看珀瑞福斯那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的银灰色眼眸。他敏锐地察觉到,阿德金斯教授有所隐瞒,这绝不仅仅是一个“防护罩”那么简单。
但他没有追问。这种被默默保护着的感觉,像一股暖流,悄然浸润着他干涸冰冷的心田。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将胸针别在了自己常年不变的黑色旧袍子的衣领内侧,紧贴着皮肤,微凉的金属渐渐被体温焐热,变成一个小小的热源。
“谢谢您,教授。”斯内普低声道谢。
“不用谢,保护好自己。”珀瑞福斯看着他收下,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然而,尽管珀瑞福斯做了措施,但是谁也没想到,冲突会爆发得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
就在胸针送出的第二天下午,珀瑞福斯正窝在办公室的沙发里,披着他特意买的一件毛绒绒的斗篷,对着一本厚厚的古代魔文典籍打瞌睡(他试图研究原身记忆里那些更复杂的炼金阵),这样披着斗篷窝在沙发里最舒服了。
突然,一阵尖锐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魔法警报在他脑海中炸响!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脑子只模糊判断出那是来自斯内普的胸针。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感到一股强大的空间拉扯力作用在身上,眼前的景物瞬间扭曲、模糊——是胸针的强制传送功能被激活了。
下一秒,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珀瑞福斯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城堡一条偏僻的走廊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西弗勒斯·斯内普被头下脚上地倒吊在半空中,像一件被展示的破旧玩偶。他的魔杖掉在几步远的地上,黑色的长袍倒垂下来,遮住了他部分苍白的脸和剧烈挣扎的身体。
周围,离的最近是波特、小天狼星、卢平和小矮星彼得。波特正用魔杖指着斯内普,脸上带着恶劣的、胜利者般的笑容,嘴里似乎在嚷嚷着什么“清理一新”之类的咒语,而斯内普的裤子边缘正在微微卷起,显然是他们发明的那个“倒挂金钟”和“清理一新”的组合羞辱咒语。
嘲笑声、起哄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当珀瑞福斯看到被倒吊的斯内普,看到他因羞辱和充血而涨红的脸,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惶与绝望时,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愤怒、心疼、后怕……种种情绪像火山一样在他胸腔里爆发,却又在瞬间被极致的冰冷覆盖。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也许只是一个意念,也许是一个无声的咒语。只听“嘭”的一声轻响,束缚着斯内普脚踝的无形绳索骤然断裂。斯内普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但是他没有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而是落入了一个带着清冽草木气息、却又无比温暖的怀抱。
珀瑞福斯在斯内普坠落的瞬间就冲了上去,稳稳地接住了他。他甚至来不及去管那几个僵在原地的肇事者,只是紧紧地、几乎是颤抖地将斯内普箍在怀里。
少年比他想象中还要轻,还要瘦,骨头硌得他手臂发疼。
心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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