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现在还没有被任何一方抛弃,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在等最佳时机。
毕竟我这么难得的净化天才,扔也得扔的又些价值。
缪原的身份,很可能是和我知道的古德、柳陌都是对立的。
我脑海里出现了他那个阴暗破旧的小卖铺,下意识想起以前小时候看过的什么地下组织。
古德的反应告诉我,联邦高层至少最近在查反乌集团以及缪原,并且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信息。
我把左手抽出来,双手合十。
我需要自己的能量来支撑我完成这场谈话:“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声音和黑暗的房间一样灰暗。
我每天睁眼就要应付各种事情,但其实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现在就去陪我父母。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父母可能活着。
就算最差的情况发生,我仍然要完成我母亲想让我做的事情。
那个缀着晶石切片的手链戴在我的右手。
手链反射着阳台微弱的光,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我一开始被那个野星上的异变种误导,以为这是莉苔阿姨的手链。但是晶片上的信息是我妈妈的。
那另一条手链呢?
“那瓶止痛药,你果然没吃。我刚刚参观了一下你的房间,发现那瓶药没有开封。”缪原没有再动手动脚,老老实实地坐在我身边。
“我作为你的未来合作伙伴,免费送你一个保命建议,带着那瓶药去执行你的新药项目。当然,保险起见,你最好去之前把我送你的那盒巧克力吃完。”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很疑惑。
是。
是,我有一些猜测,结合我最近的变化,但是万一我的变化只是个巧合?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问道。
看来他不打算杀我。大晚上偷偷在我房间等着,很可能是真的被古德盯上了。
“哈,”我幸灾乐祸笑了一声,“你们被抓到了。”
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脖子,缪原的呼吸漂浮在我耳边:“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你放心,我损失的,一分不少地会让你还回来。”
“我们的合作已经开始了,我的伙伴。”缪原残忍地宣告,然后凭空消失了。
这不是一个人能拥有的能力。
缪原拿给我的所有东西,都有猫腻。
我拿出终端,找到和金奇的聊天界面。
我:金奇,你们这次清扫尸块是去哪里?
金奇:第七城的F星,预计可能明天晚上出发。
我点开柳陌发给我的新药试验的安排,明天早上我带着几个40岁左右的初级净化师,前往七城F星,总共需要招募至少一万例新药受试者。
这个数目很不对劲,普通一个新药的临床试验完成一千里都已经算是很多了。
我翻到临床试验入组标准:
1.任何年龄,任何性别;
2.精神力被污染者(需进一步进行污染等级评级);
3.同意加入本临床试验,且不可中途退出;
4.使用新药后,任何精神力异常可获得新药组净化师免费处理,但所有后果由参加者本人承担。
……
我越看眉头越近,又开始咬下唇。
这个新药的项目每一个地方都不对劲,超大额的病例数目要求,不限制参加年龄,不可中途退出。
这么不公平的条款,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接受。
…………
我站在第七城F星的土地上,看到的景象触目惊心,不亚于当时第六城,甚至更惨。
地上纵横着各种颜色黏液干涸的痕迹,到处都是尸块,时不时冒出异变种在街上大摇大摆。
联邦军这次出动了5个小队来进行清剿战,安瑟克他们也来了。
周围很安静,几乎没有生命存在的声音。
幸存的居民应该是被转移了。
我这么想着,随意地打量着废弃的楼房。
一个个楼房的外墙上,也都是各种各样的黏液痕迹。
然而联邦军护送我们经过一座楼房时,我分明听到了有女人的声音在叫喊。
异变种是不会说话的,至少我没见过。
“等一下,大哥,我想问一下楼里是不是还有人啊?我貌似听到有人在呼救。”我没有底气说这话,但是仍想不死心地问问。
旁边的联邦军扫了我一眼,继续关注周围异常,随口回复:“你听错了,这里面没有人。”
但我们没走多远,一个小孩子从楼里跑出来了,想要靠近我们求救:“叔叔阿姨,救救我们!”
“嘭——”
耳边炸起枪声,我应声闭眼。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下意识往别处看去。
我浑身绷紧,拼命忍着颤抖,我不敢去看发生了什么。
旁边护送的联邦军没有理会我,但是应付了一句:“那不是人,很有可能会成为异变种,更难对付。”
所以只是很有可能,就不用当成人了吗?
还是如果当成人,你们自己会受不了?
我们的临时办公处非常简陋,有2个负责登记新药案例信息的终端,四把椅子,两个桌子。
我们一行8个人,除了我,其他都是初级。四个人负责新药分发和登记,另外四个负责处理服用新药后可能的不良反应。
如果我是被推出来的背锅侠,那其他七位应该就是殉道者了。
我们四个人分成两组,一个负责登记,一个负责向前来询问新药的人进行解释,帮助被试者完成知情同意的签署。
和我一组的叫理峰,是个41岁的大哥,孩子在上小学。
准备工作非常无聊,就是知情同意归类以及新药整理,我问道:“大哥,你为什么想来参加这个项目?”
大哥听到这个问题笑了笑,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普通人在中心城活下去有多难。老一辈都说不要怕日子苦,日子都是过出来的,总会苦尽甘来。”
理峰把一叠新药整理好,放进药柜里,继续说:“但是咱们所的工资你也知道,初级净化师满打满算一个月也就五千。当时家里帮衬着我们夫妻付了首付,然后就在50平的房子里省吃俭用地供房,因为我孩子要上学,只能跟着她妈妈在学校附近租房子,租了一个房间。”
理峰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双眼红红:“日子没有越过越轻松。我一个净化师,行业寿命太有限了,我现在每天领域痛痛的要吃安眠药睡觉,仍然只能睡一两个小时。这次项目是个好机会,如果我死了,也许我孩子能生活得更好。”
我喉咙哽住。
理峰收住自己的诉苦,问起我来:“你年纪轻轻,前途大好,为什么也要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强颜欢笑:“为了攒功绩以后吃老本儿吧。”
理峰听了点点头,嘀咕了一句:“原来如此,我说年轻的贵族怎么会来。”
我以为这么不公平的知情同意,大家不会愿意成为受试者。
但是我错了。
消息发出去后的当天,办公室门口就排了长队。
第一个来的是一个年轻男性,有些忐忑但又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他用右手食指指着知情同意书上的字慢慢地读着,我在旁边给他解释。
他的手指在“所有后果由参加者本人承担”的地方停住了,仰头问我:“净化师,你能和我说说都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是一个非常俊美的青年,看起来二十出头,皮肤白而薄,透着下面细小青紫的血管。浅灰色的眸子盯着我,仿佛我说的话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我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在我嘴里躲着,不愿意出去了。
负责登记的理峰看到我状态不对,立刻回答:“咱们这个新药可是中央军净化所新药组的专家研制的,在动物身上已经测试过了,没有明显的不良反应。你也应该知道咱们人类的基因和小鼠的基因,有99%的重合,所以你大可放心。而且我们都是中央军净化所的净化师,你吃了有什么问题,咱们都给你及时处理。”
年轻男性神色放松下来:“我明白,很多知情同意书都会写的非常严肃吓人,我肯定是相信中央军,相信你们净化所的实力。”
后面排队的人都在侧身往前观望,想要获得更多信息。
年轻男性没有犹豫太久,在所有同意书上签了名字,双手接过新药。
我回过神嘱咐道:“你去旁边的观察室,有四间,哪间都行。然后把药吃了,停留一个小时,我们观察一下。后续如果出现任何精神力上的不适,及时过来找我们。
年轻男性欢快地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走路姿势非常的骄傲,因为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
队伍后面的人都敬佩地看着他,有的互相讨论起来,时不时点点头。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人都没有那么焦虑了,虽然仍然会问一些问题。
但是我慢慢调整好了心态,准备的说辞终于都派上了用场。
本来以为一万是个天文数字,但是没有想到,第一天就完成了500例。下午的时候,为了提高效率,会提前把知情发给排队的人,服药后的人也会帮忙给他们呢解释疑问。
整体很平稳。
安瑟克和赫尔结束了任务,来找我一起吃晚饭。
“连齐那件事,对不起。”赫尔不好意思地说,不敢看我。
“我不知道你会被异变种所那群人盯上。”
我满脸疑问,这个难道不是已经被古德搞定了吗?
“什么意思?”我试探。
“异变种所那群专家们,说是为了更好地研究异变种,要求让你成为研究对象。”安瑟克解释道。“不过不管是我这边,还是柳陌那边,都不同意。”
“是的!古德将军狠狠地拒绝了他们,安瑟克还特地又警告了他们一次,说你是他的人,他罩着。”赫尔开心地说着,眼睛亮亮的。
我勉强扯了一个笑容。
只有我知道我付出了什么。
小葵:我自己用命换来的,到你那里成为英雄救美了。有没有搞错啊~
哎,好累啊,这故事怎么这么长。我不会真的要写到30万才能写完吧,不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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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loser难逃背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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