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水子

林默私人办公室。

“默导,最近网络风向不太对劲。”助理小陈皱着眉,“第三期节目播出后,您安排了乔姐和章繁互动,给两人炒了炒cp,但是观众的反应明显不对,只有少部分的人表示很配,大部分的人都持反对意见,甚至骂乔姐骂的更厉害了。什么有娘生没娘养、嘴巴贱的都骂出来了……好难听的。”

“那群人就这一阵蹦跶了,过不了几天,就去喜欢新帅哥了。”林默嗤笑一声,“不用管她们,我会安抚好乔栀的情绪。”

“嗯,默导,其实还有一件事……”小陈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更不好了,“有人给乔姐造黄谣,就是那种ai换脸视频……”

“视频?”林默拧眉抬头,毫不犹豫地开口:“那别的暂时不管了,这两天先把所有黄谣花钱压下去,这个钱从我私账走。”

“那……咱们还追根溯源打官司吗?”小陈踟蹰着问,这毕竟也是个麻烦事儿。

“当然。”林默奇怪地看她,“先找到用户个人,然后发律师函。”

小陈心里确定下来后问了更详细的问题:“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比如说未成年或是残障人士呢?”

林默更奇怪了,“想告就告了,管ta是谁。”她顿了顿,嘴角带上笑,开玩笑似的问:“你觉得我会心软吗?”

小陈连忙摇头,“那倒不是。我就是没想到默导你会帮忙压乔姐的事儿,上一季声势也挺浩大的,咱们就没怎么管……”

“问题在于这是黄谣,不是普通的黑料。”林默轻叹,放下手中的iPad,“女人只要和黄色扯上关系,别管真实的她是白是黑,人们就只觉得她是黄色。”

她微微抬下巴,“圈里多少女明星被造黄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澄清过那么多次,除了自己的粉丝有谁在意?路人提到她们的名字,底下就会有一大堆求资源的,这种臭名声一辈子都甩不掉。”

小陈赞同地点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暗下来,而林默继续向她耐心解释原因。

“女明星们是公众人物,尽管受过很多委屈,但身价和资产不是乔栀能比的,她们不堪其扰的时候可以退圈,可以出国,上亿的存款足够她们幸福地过一辈子了。

可乔栀不同,她这一阵赚的钱是有限的,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乔栀才二十三岁,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要是黄谣满天飞,她接下来还能像正常女孩儿一样恋爱吗?她的甜品店还能不能开?她走路上会不会被指指点点?”

林默点到为止,说到这儿便不再开口。

小陈瞬间明白了林默如此坚持的原因,她用力点头,“我都记住了,默导。”

林默点头,“记住就行,出去处理工作吧。”话说完,她重新拿起iPad。

小陈原本安静出去了,可不过三秒又重新开了门。

林默头也不抬,“还有什么事没说?”

小陈鼓起勇气,语速很快:“我就是没想到默导人那么好,就是平常看着太工作狂了。”话一出口,她瞬间转身、逃跑似的带上门,两个世界隔绝。

林默一愣,再次抬头时房门已经被关上了。

她顿了顿,将私人手机开机,向乔栀发起了语音通话。

对面秒接,入耳就是痛哭,声音几乎都黏连到了一起。

“姐,他们骂上我妈了……我、我真的快受不住了……”

林默趁她带着哭腔告状的功夫给她转了几笔钱。

随着叮咚声响,乔栀发出疑问性极强的“嗯”声,再然后哭腔停止,只剩了时隐时现的抽泣声。

“谢、谢谢姐……”

林默闭眼扶额,“今晚我不加班,请你吃个饭。晚上七点曹记烧烤101包厢见。”

“嗯……”对面传来一声超大的擤鼻涕声音,林默百感交集,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别哭了,小心眼睛,伤着了妈妈看着也心疼。”

————

“孟哥怎么突然这么关注乔姐了?”负责清广场的工作人员很不解,手指在键盘上纷飞,“两人好像也没什么接触啊。再说以孟哥的性格,也不会对乔姐这样的姑娘有好感吧?”

她再次搜索“乔栀”,入眼的仍旧是“贱人”“勾引”“不要脸”“硬蹭”这些字眼,她不由得叹气。

同事转了转脖子,“这可说不准。孟老师的感情状态和择偶标准就是个迷。从出道以来被问过多少次择偶标准了,结果他次次回答都不一样。”

“我看他就是忘了上次说的是什么了。”工作人员笑了,似是感叹,“唉,较真说起来,像咱们孟哥这样百毒不侵的仙子,应该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拿下的。起码要xxx的颜值、xxx的身材、xxx的性格加上xxx的人品!”

她一连报了四名圈内知名女艺人的名儿,听得身边人直笑。

“呦,还替你哥选上妃啦?”同事觑她一眼,开玩笑似的嘲讽,“圈里的女艺人要么不想谈恋爱只想赚钱,要么不敢跟孟老师这样的大流量扯上关系,而且,他自己又是个性冷淡,工作还那么忙,能谈上才怪。”

“不过……之前倒是听人说过有富婆想包孟哥,只是孟哥没同意而已。”工作人员摇摇头,“要是换了我我肯定屈服了,你是不知道那姐多有钱,手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翡翠宝石。”

说着,她颇为形象地晃了晃自己的十指。

“满满的啊!妈的,我要嫉妒死了。”

同事莞尔,“行了行了,别嫉妒了。咱们快点把手头上的事儿搞完,早点弄完早点拿奖金,奖金到手你再攒钱买宝石戒指吧。”

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低声开了口:“对了,以后在这儿还是喊孟老师吧,别回头旁人听到,把你的粉籍扒出来了。”

“这有什么的?我刚来的时候确实不是他粉丝啊……”工作人员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孟老师人太好了,这时间一长,直接自主爬墙了。”

同事无奈地看她一眼,“等孟老师把你开了,你就爬回去了。”

工作人员:“……才不会,孟老师那么温柔一人。”

而她口中的温柔的孟老师正在进行与她性质相同的“工作”。

闹哄哄的片场中,孟湛撩起厚重的古装待机,也没进保姆车空调房,找了个死角阴凉地休息,皱眉滑动手机屏幕。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打开了那个对话框。

三点水:小开,在吗?我最近看到一些对乔栀很不好的东西,你是她的好朋友,方便告诉我她现在的状态吗?

对面人回的很快。

开呀开:在的。嗯……她刚刚确实有点伤心,但是现在已经调节好了,你不用担心。

有点伤心?

孟湛低着头,仔细解读这句话,汗珠从鬓边接连落下也不顾着擦。

应该是很伤心吧……

三点水:我可以给她提个小建议吗?

开呀开:当然可以,直接说吧,帮你转达。

三点水:难过的话,完全可以把私信关了,然后微博设置禁止评论,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头的乔栀蓦地一笑,她红着眼睛继续打字:不用啦,她很强大的,才不怕这些。而且,要是有像你一样慧眼识珠的人发现了她的好,却因为私信评论区关闭没法夸她怎么办呢?

她自卖自夸起来:再说了,乔栀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生,情绪管理能力第一流!

乔栀没有夸错,她确实算强大——因为她的脑回路实在不同于常人,或者说不太受情绪左右。

在多数时候,乔栀受到攻击的第一反应是回击,而不是因他人的恶意呆愣伤心。

从节目第一期播出起,便有男人给她私信发h图。乔栀一边翻白眼一边回h图,并留言“比你大,别嫉妒,小弟弟”。

她能扮演好“毒舌高冷”人设肯定是有点私人原因在的,只是谁在日常相处中天天怼人呢?所以熟悉乔栀的人都觉得她是个表面冷艳实则细腻的姑娘。

如果不是牵扯到早逝的母亲,乔栀也不会真的难过。

从小她听过很多难听的话,面上是乖乖听着,可内心总在想如何回敬,可以说是镇定到了一个诡异的境界。

但只要对方提“妈妈”,乔栀就很难保持冷静,一说就哭,几乎成了生理反应。

就比如现在,乔栀因为这份自夸又联想到了前不久的私信,是以边抹眼泪边回消息,“你也别太担心,还是要好好工作,不要分神。成年人嘛,工作最重要,你能在工作之余支持乔栀,她就很开心了。”

孟湛抿抿唇,继续回复:情绪管理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崩溃的时候。我感觉她现在也不适合看私信,你可以帮我转达向她一段话吗?

乔栀点点头,过了一阵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透过模糊的水帘幕发了条“可以”。

孟湛这一次打字很慢,久到乔栀眼泪都停止了,他才发过来。

乔栀原本以为小水会发一长串文字过来,可居然才一两句:莫与sb计长短,天该收时不会晚。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看到“永远陪着你”时,乔栀心跳一停。只是,她很快就放下了这份异样,笑着回:好精辟啊小水子。已转发,她表示谢谢你。

孟湛还没来得及笑,便看到副导演向自己走来,躬着身子问孟湛他们都准备好了,拍不拍下一场。孟湛微笑,“我准备好了,您先去看设备,我马上来。”

“行,孟老师辛苦了,咱们早拍完早收工!”副导演心下一松,笑出了一口牙。

“您也是。”孟湛礼貌点头。

他趁着副导演转身的功夫飞快地回了消息:能帮到乔栀就好。领导突然来查班了,我得先干活了,再见。

开呀开:嗯,别摸鱼啊,拜拜~

曹记烧烤——胡乱编的一个烧烤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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