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的电极片突然脱落，应竹在尖锐警报声中抓住母亲的手。应岚的沉香木珠串卡在女儿指缝间。

"我心跳过速确实不是因为坠马。"应竹扯掉氧气管，锁骨处的纱布渗出血珠，"是许明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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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岚的钢笔尖停在病程记录"心理评估"栏，墨迹在"同性依恋"诊断旁洇开。她将女儿的手掌摊在晨光里，指腹划过那道横贯掌心的旧疤——那是应竹七岁追着许明臻的自行车摔倒留下的。

"你分得清依赖和爱吗？"沉香气息拂过监护仪屏幕，"她陪你练琴到深夜，背你去看急诊......"

"我分得清。"应竹突然打断，扯开病号服露出肩胛处的纹身。青墨线条勾勒出振翅的鹤，鹤喙衔着颗珍珠——正是许明臻常戴的耳钉样式。

应岚的珠串突然断裂，木珠滚过不锈钢托盘发出脆响。她弯腰去捡时，领口滑出的翡翠吊坠在女儿眼前摇晃，背面刻着"19980314"。

"当年我领养你，"应岚将木珠按进女儿掌心，"董事们说这是最失败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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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棠在送餐车前停住脚步。透过病房玻璃，她看见应竹将输液针头抵在手腕静脉，应岚的沉香手串正死死压着女儿的手。

应岚突然掀翻托盘，CT片在阳光下现出肋骨的阴影。她扯开高领毛衣，颈侧疤痕像条蜈蚣："这是你五岁出疹子时我试药留下的。"手指划过胸前手术疤，"这是你叛逆期飙车，我挡在方向盘前......"

"许明臻的疤也是为我留的！"应竹扯开纱布，坠马擦伤下的旧疤形似月牙——与许明臻锁骨的纹身如出一辙。

镇痛泵发出空管警报，应岚的手掌突然覆上女儿心口。母女俩二十六年来第一次感受彼此的心跳同频，监护仪显示130次/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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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漫过床头柜的珍珠耳钉时，应岚正在重组沉香珠串。她将新串的第七颗珠子换成深海珍珠，光泽与许明臻今年戴的那对完全相同。

"星曜文化的股份......"应岚将文件放在氧气面罩旁，"你可以转给任何人。"

应竹的睫毛在面罩上凝出水珠。她知道这份股权能让许明臻摆脱对赌危机，也明白母亲在暗示什么。窗外的梧桐叶突然急坠，像二十三年前福利院门前的那场落叶雨。

"当年沈佩兰问我......"应岚的钢笔尖刺破夜空，"要不要把襁褓还给生母。"她突然轻笑，"我说珍珠离了蚌壳才是珍宝。"

呼吸机管路突然脱落，应竹在窒息感中抓住母亲的手。应岚将沉香珠串套回女儿腕间，起身时带翻了许明臻送来的酒酿圆子。甜香混着消毒水的气味中，她最后的话悬在门边："蚌壳开合会划伤手，但珍珠总得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