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臻将解约协议折成纸船时，茶水间的咖啡机正发出濒死的嗡鸣。星曜文化空荡的会议室里堆满未拆封的礼盒——应竹推掉的十二个代言、三部电影邀约，邀请函像雪片般覆盖着落地窗。

"这是您要的艺人行程表。"秘书递上空白表格，"应小姐本月只有三个行程。"

许明臻的钢笔尖戳破纸张。三个行程全数标红：周三马术课，周五珠宝品鉴会，周日海洋馆闭馆日——每个地点都与她的私人日程完全重合。

---

晨雾中的马场泛起青草腥气，应竹的鞭梢扫过许明臻的珍珠耳钉。经纪人被迫仰头的姿势像极戏中受制的公主，马靴深陷泥沼。

"陈导说新戏要练双人骑乘。"应竹收紧缰绳，汗湿的前胸贴上许明臻后背，"许老师教教我重心怎么调？"

许明臻的腕表心率监测疯狂闪烁。她想起上周应岚突然注资马场，更衣室监控角度被调整得恰到好处。当枣红马扬蹄跃过障碍时，应竹突然松开缰绳，双手环住她的腰："要摔一起摔。"

林小棠在草料棚拍下全过程：许明臻凌乱的发丝缠着应竹的翡翠指环，3.14的刻痕在晨光中烙在她锁骨。午间马场官网更新会员名单，应岚的名字赫然在列。

---

苏媛的镜头藏在梵克雅宝展厅的枝形吊灯里。应竹握着十倍放大镜贴近许明臻耳垂，吐息染红了Akoya珍珠："这颗珠层厚度0.314毫米，像不像我戒指里的刻字？"

许明臻的钢笔在展品清单划出裂痕。这场私密品鉴会是应岚包场，每件展柜都暗藏生物识别装置。当应竹将「永恒之珠」项链扣上她脖颈时，警报器突然尖啸——这串镇店之宝的保险栓不知何时被解除。

"应小姐刚才碰到了警报开关。"店长躬身递上黑卡，"应董说记在她账上。"

许明臻在监控室看到回放：应竹转身时用翡翠指环精准划过感应器，动作流畅如戏中剑舞。更衣镜后的暗格里，应岚的手写便签泛着沉香：【好珍珠要自己撬开蚌壳】

---

虎鲸的尾鳍拍碎玻璃幕墙的月光，应竹的指尖在亚克力板上描摹许明臻的轮廓。闭馆后的海洋馆像沉没的宫殿，白鲸的吟唱在廊柱间流转。

"这是母亲送你的。"应竹按下中控键，巨型水族箱升起气泡幕帘。许明臻看见2018年的自己坐在总经理位上，耳垂珍珠与此刻戴的这对分毫不差。

应竹在背后摸出一根针管。扎在了许明臻的脖子上。

许明臻踉跄跌进应竹怀中。镇痛贴的药香混着海水腥咸，应竹的唇擦过她耳后疤痕："你每年换的珍珠，我都存着同款。"

警报灯骤然熄灭，应急通道告示牌幽幽的亮着绿色的光。许明臻在疏散广播中听见自己的心跳，应竹却将翡翠指环按进她掌心："锁门程序我改了，监控也关了，这里能困住我们十个小时。"

许明臻扯断应竹的珍珠项链。散落的珠子四处滚落消失不见，应竹在虎鲸的悲鸣中咬住她颤抖的唇："你现在已经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