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鄙人不才,心直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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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酒醒来,楚凌溪觉得脚仍有些痒,便是想起虚莫倾之语。他去医药阁寻虚莫桓,想问些调理之法。

虚莫桓为楚凌溪上过药,盖上药罐。

楚凌溪见虚莫桓满案皆是医书,便是随口询问:“大疫已过,怎的不多休息休息?又被书堆埋起来了?”

“多谢凌溪挂念。”虚莫桓含笑答道,“想看些与‘忧疾’有关之书。若能帮到闵息宁,便是最好!”

“为了闵息宁?‘忧疾’?就是心情不好的毛病么?谁有个那样的爹,心能不有疾?想治病,找别的医者去呀!怎么?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医者了?他找你干嘛呀?找他那龌龊爹去治呗!”楚凌溪一听,便是颇为不屑,恶语不断,令虚莫桓插不上话去,“你还想为他治病?你是不是那天喝多了,以为判庭结束了,我们就全身而退了?他那个破爹,指不定怎么算计我们呢!他能有疾,就是他爹作恶多端的报应!”

虚莫桓神情困窘,对楚凌溪蹙眉不断,待见他无甚反应,便是只得比着嘘声之手势,却不见他有半分收敛,反而愈说愈起劲儿,便是额角都急出汗来,甚怕伤了闵息宁之心。

楚凌溪怨气满胸,对虚莫桓用尽全力之暗示,毫无反应。

无奈之下,虚莫桓只得手覆楚凌溪之面,望其缄默。

“你捂我嘴干什么?你这手刚才是不是碰了我的脚?”虚莫桓扒开虚莫桓之手,缩起头来,向后躲了一躲。

虚莫桓乃甚为严谨之人。不管是否为玩笑之语,仍是把方才之诊疗过程,细细回想一遍。

“碰了吗?”虚莫桓顿了顿,见楚凌溪反应之大,便是调侃回去,“不管碰没碰,这不是你自己的脚么!你还这么嫌?”

“当然嫌!脚都生病了,再害嘴也生病……”楚凌溪一手摸唇,一手遮眼。

“有道理!所以,我甚是留意,不过,用了叶片给你擦药……”虚莫桓指着几枚叶子,笑着反问了去,“按你这么说,我的手还可能染病了呢!怎么不见你关心?”

二人这般你一言,我一语,惹得暗处之人,忍不住偷笑。

“这都是小事!我忙着关心你的大事呢!”楚凌溪感到不对,愈发口无遮拦起来,“我之前说湛仁王爷不举、脑子有病之时,你也没这么激动呀!”

楚凌溪只觉今日虚莫桓颇为奇怪,那般略显神秘,似有遮掩的,这厢忽而明白了,便是见不得柒湛远受委屈,指责起虚莫桓来了,“怎么?你这是看上闵息宁那小子啦?就他那个瘦消模样儿,跟湛仁王爷比,可差远了!好啊!你个虚莫桓,朝三暮四,现在就开始嫌弃湛仁王爷了!”

楚凌溪所言不虚。柒湛远染上疫病以后,便是有了那不举之毛病。

平日里,楚凌溪更是常同虚莫桓说那有关床第之欢的私房话,期望这一对木讷置身的眷侣,早日享得鱼水之欢。

大疫之中,柒湛远不顾疫病凶险,与民众们一起身处城内,险些丧命。为助民度过难关,大散私财。凡此种种,令楚凌溪甚是感动。

其对柒湛远的钦佩之情,遇上对闵息宁的鄙厌之意,才使他如今口出此言。

“误会!兄台莫恼!都是在下之错!”眼见楚凌溪愈发说得下了道去,为防其言辞伤及无辜,闵息宁只得站出来澄清了。

“妖——是你?”楚凌溪一见闵息宁,便是戒心骤起,赶快护了虚莫桓于自己身后,“本来就是你的错!你来这里干嘛?打莫桓什么主意?”

“凌溪,莫要误会。是我邀息宁进来品茶。”虚莫桓见状,便是从楚凌溪身后走出,赶忙解释道。

“那就不打扰二位了。在下告辞。”闵息宁颇是有礼地同他二人道了别,识趣离开。

“你干嘛让他进来?忘了之前我们怎么被告到‘诸城判庭’之上的么?”楚凌溪瞪了眼去,颇为不满。

“当然知道。不过,”虚莫桓懂得楚凌溪恼怒之缘由,便是好声同他解释道,“那非息宁本意。”

“你呢,就听我一句劝,犬父出犬子。可别被他们父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了!你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怎么还如此心思简单呢?”楚凌溪不屑地道,怎料话音刚落,便觉身后似有动静,待转身一看,是被吓了一跳。

“你这人……怎么偷听呢?”楚凌溪不住拍着胸口,虽是压低了嗓音,却是不满之音愈甚,“鬼鬼祟祟的!”

“在下方才走得急,把折扇落下了。此番折回,实为取物,非为偷听。不过……”闵息宁拿起折扇,犹豫片刻,终是开口了,“既然听得方才二位所言,可否容在下对之前判庭上之事稍作解释?”

“解释?”楚凌溪甚是不屑,随口便道,“难不成你要说,帮人代笔之时,不知道那些狗屁话是要上庭的么?”

“还……还真是。”闵息宁面呈无辜之态,虽是实话实说,却惹得楚凌溪愈加反感。

“好了。我们信了。您请回吧!”楚凌溪蔑视而笑,如那日庭后出言借过那般,只剩拒人千里之虚假客套。

闵息宁这般不被人待见,自是颇觉难堪。他已是看出,今日若再多有言语,怕是不仅无甚用处,更恐愈描愈黑,便只得讪讪离开。

不一会儿,闵息宁又折返回来,“在下方才走得急,忘记取走折扇了。”

闵息宁前脚刚踏出门槛,楚凌溪后脚便挤眉弄眼,有样学样起来,随而颇是嫌恶地呸了一声,“耍折扇?装君子么?丑人扮美,愈扮愈丑!”

“忘了扇子倒是小事!可别把回去的路忘了!”虚墨桓自言自语,心有不解,“他是个聪明人,怎会健忘?”

“他确实很是奇怪!判庭之上,便被口塞药丸!”楚凌溪回想起初见那日之情境,才同虚墨桓提起,“那是什么药啊?治你说的什么忧疾吗?”

“药丸?”虚墨桓听得此事,甚觉惊讶,“快快详说!”

“呃——容我想想——就是那日……”楚凌溪把同药丸有关之来龙去脉,细细同虚墨桓说了一遍,又是随口打趣道,“怎么?看你之神情,是怀疑他被下药了不成?”

“怕不是真如你所言!”虚墨桓把同有关闵息宁之事,反复琢磨过,竟是对楚凌溪随口所言表示赞同,“他不记得于震栋山庄之内时,每日之作息如何。庄内之路,亦总走错!可他又能通过闵震尊之考试,写得诉词!着实好生奇怪!”

“还不忘了对你之情!”楚凌溪补充道,似为戏谑,却是话中有理,“听你所言,就更觉不妙啊!看来,得看看那药丸是啥!从哪去弄那药丸呢?除非在闵息宁入口之前,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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