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丹比你想象的好养,他不挑床,也不挑食,一整晚没提出任何要求,只在第二天早饭时霸占了你的位置。
或许他不是故意的,谁让这个位置的左边坐着梅姬,而右边是奈布哈尼呢?是座位在故意勾引他,王子殿下能有什么错……
不曾见识过青金石宫殿的佣人们认不出苏丹的身份,那些好奇的、隐秘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他漫不经心地无视,只在你进来时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随意地点点头,你读懂了他的意思——
“爱卿,入座吧。”
至于奈布哈尼,这家伙天天在外面玩耍,连你都很少见到他的面,更不用说其他人,所以当他微笑着和家里的主母聊天时,你似乎能品出佣人们身上抓耳挠腮般的好奇。
奈布哈尼对这些目光太熟悉了,他天生就擅长应对这个,他冲偷窥自己的女佣眨眨眼,当场表演了一出苹果雕花,甚至边雕边对梅姬讲解其中的技巧,梅姬听的相当认真,女佣们也是。
他将雕好的苹果高高举起,宣称这是一朵永不凋谢的杜鹃花,适合摆在家中观赏,梅姬却不认可地摇摇头,告诉他苹果不适合久放,应该尽快吃掉。
最终那朵工艺品被上供给了小苏丹。
啊,苏丹真的很好养,你再一次感慨,因为梅姬学着奈布哈尼做出来的“花”也被上供了。
小苏丹看看她期冀的眼睛,又看看苹果上歪歪扭扭的花纹,犹豫地咬了一口……
当然,在那之前梅姬雕了一个更拙嫩的作品,是她的练手之作,被喂给了你,你一点也不嫌弃,能和伟大的苏丹享用同样的食物,怎么不是作为宠臣的优待呢?
饭后,你照旧开始规划今天的日常,少了苏丹卡的催命,你失去了绝大部分动力,当你胡乱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时,两个影子悄悄降临在你头顶。
“奈布哈尼,今天有赌马!”
“让我看看,今天欢愉之馆里是……夏玛?”
嘿,他们怎么能偷看你的记录本!他们自己没有记录本吗?
你连忙将面前的书页合上,严肃地看着这两个吃饱喝足打算找乐子的家伙。
“阿尔图卿,一起去赌马!”
你收到了君王的命令。
“兄弟,一起去欢愉之馆?”
你接到了好友的邀请。
你忍不住问:“你们怎么这么闲?你们不用治理家业、去浴场打探消息、去书店交朋友的吗?”
苏丹和奈布哈尼对视一眼,发现了你无聊的本质,于是他们抛弃你,出门玩耍去了。
你盯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得怀疑,奈布哈尼真的能带好孩子吗?
正午时分,家里的宴会正如火如荼地举办着,而寻欢作乐的两人还没有回家,你不得不出门寻找。
你打算先去欢愉之馆,毕竟那里更近,但在你进入黑街不久,就遇到了熟人,是昨天打过交道的流浪剑客。
他从美酒与妓女的怀抱中抽出空,冲你晃了晃酒杯:“朋友,你来的不巧,我刚刚接到了一个委托,等办完再去帮你的忙。”
你想起来了,在替他解决与贵族之间的纠纷后,他确实说过要追随你,不过你已经从苏丹的游戏里脱身,对这个来历成谜的金色人物也没那么执着了。
“噢,这件事先不急,我向你打听两个人,一位红头发的剑客,带着黑头发的少年,那孩子大概率蒙着面。”
流浪剑客的的目光从你身上扫过,重复了一句:
“黑头发的……少年?”
不等你回答,他摇摇头。
“没看到,那位花花公子今天没来黑街,瞧瞧这些女人的反应就知道,”他说着揉了一把身旁妓女的(),“怎么?他的技术就这么让你们迷恋?”
你在他做出更粗俗的举动之前离开了。
你最终在赌马场找到了两人,小苏丹刚刚结束一场比赛,从骏马上跳下来,汗水沿着下巴滴落,他笑的很开心,撩起头发擦汗的时候看见了你,咧开嘴向你打招呼:
“好巧啊,阿尔图卿。”
他的对手取下头盔,你才发现竟然是法里斯,骑兵队长的表情格外复杂,你不知道他和这个年纪的苏丹有多大交情,但至少他的眼睛中没有恐惧。
恐惧……如同精神上的菟丝子,灵魂上的无根藤,只要将它剥离,谄媚会变成宽容,阿谀也会化作溺爱:
“不愧是陛下!这一局是我输了。”
小苏丹发出快乐的欢呼,奈布哈尼从赛场的休息室走出,把干净的水壶递给他。
“是阿尔图啊,终于决定加入我们的赌马了吗?”
你连忙拒绝:“不必了,你们今天还回家吃饭吗?”
“法里斯愿赌服输,说要给殿下烤肉,”他说着看向法里斯,笑嘻嘻地拍他的肩膀,“要不我们比一局?我也想尝尝你的手艺。”
法里斯不甘示弱地回击:“别大言不惭了,为什么不是你烤给我吃?”
就在两人互相挤兑时,伟大的苏丹想出了一条伟大的决定:“现在我们有四个人,为什么不来一场双人赌马?”
赌马场的老板从没听说过双人赌马,但鉴于你们的权势愈地位,而且每一个人都是自愿的——你不得不自愿——他认可你们的规则,着手准备场地。
奈布哈尼和法里斯在抢夺和苏丹一组的机会,这两人真的好幼稚,王都赫赫有名的四大近卫个个身怀绝技。
小苏丹看了一会他们的争吵,决定将他们绑在一组。
休息结束后,赌马场的老板问你有没有专门的赛马,你沉吟着、犹豫着、羞涩着……掏出玛希尔做的木头马。
接着又掏出了贝姬夫人……
“嘿,不许笑!尤其是你奈布哈尼!”
咳,不要小瞧这个木头马,虽然你不了解是什么原理,但木头马跑的真的很快,而且带着贝姬夫人会更快,这是多年赌马的经验,无论什么样的对手,在木头马和贝姬夫人面前都不堪一击。
小苏丹满脸好奇,伸手摸摸木头马光滑的脑门,问你能不能和他交换。
你还能拒绝他不成?
于是你下来换苏丹上去,顺手把贝姬夫人围在他的脖子上,给他讲解这件机巧的启动方法,确保他完全理解后,你爬上苏丹的骏马。
太久没骑过正常的坐骑了,你生疏地握紧缰绳,踩稳马镫,转头对上贝姬夫人疑惑的目光。
哨声响起,木头马载着苏丹一骑绝尘,只留下一连串兴奋的大笑,和一声模糊的猫叫,奈布哈尼和法里斯紧随其后,互不相让,而你□□的骏马,也矜持地迈开了步伐……
你哀嚎着抱住马的脖子,悔不当初:“伙计,求你了,跑快一点,我刚刚不小心把猫给他了,他以前抢过我的猫啊……”
在你慢悠悠地抵达终点时,他们已经架好了篝火,还给你留了位置,虽然你很拖后腿,但谁让你和苏丹一组呢,你有权享受奈布哈尼和法里斯的贴心服务。
看得出来法里斯很高兴,他甚至邀请你们去黑街赛狗,苏丹两眼放光,转头问你有没有木头狗。
想的真美,他当你是什么,想要什么就能变出什么强大术士?
但话到嘴边,不由自主地变成了:
“我可以问问我的发明家朋友。”
“陛下,投机取巧是不对的,”法里斯严肃地说,“您应该依靠自己的眼力去押注,要深入地了解小狗们的特点与习性,那才是赛狗的乐趣所在。”
小苏丹想了想,认可地点头,他说他不要木头狗了,问问那位发明家有没有其他好玩的东西,你答应了。
苏丹发生变化的第一天,在晚霞与篝火中平稳度过,有些东西在缓缓消退,另外一些则无声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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