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缜：“？？？”

许晟在那头自顾自张望：“你车停哪儿了？”

“……许总。”叶缜看着十分自来熟的许晟，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没有暗恋你。“

许晟笑道：“还不好意思了。“

叶缜：“我……”

许晟：“没暗恋我能大周六追到这儿？费了不少劲吧。”

叶缜：“我是为了……”

许晟：“行了，别解释了，一会儿你情敌该来了。”

……生意、单子、生意、单子。

叶缜在心里反复催眠自己。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好不容易找到人，他不可能再任由许晟跑了。看对方是真得想坐他车走，叶缜也顾不上计较。

他的车就停在地下车库最角落的地方，是辆大众，在一众最次也是宝马奔驰的车里有种别样的显眼。

许晟咦了一声，叶缜不是第一次面对有钱人看到自己车的反应了，淡定道：“比不上许总的法拉利，辛苦您……”

“看你不太聪明的样子，还会开手动挡啊？”

叶缜：“……”

耳边突然响起轰隆隆的马达声，叶缜转过头，见一辆粉色兰博基尼正在虎视眈眈地发动，前照大灯晃得他发晕。

“快走。”许晟不由分说坐上副驾。

叶缜很无语，行动上倒是一点不耽搁，坐上驾驶座后放下手刹，三下五除二，轰地一下把车开出停车场。

对手是兰博基尼超跑，叶缜开着大众倒也不慌，恰巧度假村外正在修路，有些地方坑坑洼洼，有些却又很平整。叶缜来的时候已经开过一遍，回程的时候熟门熟路，方向盘左打右打，用十来个小型S弯，五分钟就甩掉了后头轮子陷进泥潭里的兰博基尼。

“恩，也没想得那么笨嘛小不点。”

叶缜面无表情，接得顺口：“承蒙许总夸奖。”

车又开出去一段，等红灯时，叶缜争分夺秒，把放在车门边的文件夹拿出来：“许总……”

一转头，发现许晟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怀里还紧紧抱着前面冒充服务员时的托盘。

叶缜顿了下。

许晟仿佛没看到他手里的文件夹，示意了下手里的盘子：“要吗？金丝楠木的，喜欢的话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叶缜觉得自己的心情真得很难形容：“……世誉要破产了？”

虽然他今天早上还听说许晟收购了一家规模不小的新型互联网企业。但如果不是集团要破产，他实在很难理解这人的行为。

除非脑子有病。

许晟：“我倒挺希望它破产的。”

看来确实有病。

叶缜感觉自己一分钟都不想和这个神经病多待，直接道：“许总，上次那份文件我又做了一些调整……”

许晟看看叶缜：“你的白头发好像又多了一根。”

“许总…… ”

“换个地方吧。”许晟收回目光，拿出手机一边点一边道，“哪有在车里谈的。”

叶缜：“您想去哪儿？”

“找个咖啡店吧。“

叶缜：“我来的时候看到这附近有个……”

“去这家。”许晟举起手机。

叶缜看着屏幕里电子地图上许晟找出来的店。

“许总。”叶缜提醒道，“这家店离这儿100公里。”

许晟点头：“看见了。我视力一向很好。”

叶缜“……等开过去天已经黑了。”

许晟：“所以？”

叶缜觉得许晟是存心在耍他。

高中时候因为许晟老是挑衅裴禾，他看不过去，也想法设法整过许晟几次。

这人不会还记仇吧？

就算记，也不至于拿公司项目开玩笑。透过现象看本质，叶缜想来想去，觉得许晟应该还是对条约有不满意的地方。

裴禾给他这个项目时，还给了他2％左右的利润让渡权，叶缜本来不想用的，但看许晟这样子，恐怕多少还是要给他让点利。

叶缜有点不甘心，正琢磨着，就听许晟问：“这是哪儿来的？”

说的是叶缜摆在中控台上面的一只小老虎羊毛毡。

叶缜迟疑了下：“文具店送的。”

“真的？”

叶缜手指微蜷。

许晟盯着那个羊毛毡看：Q版小老虎穿着蓝色背带裤，胸口那块地方绣了个P，五官做得很精致，看得出是个虎中帅哥，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仔细看，眉宇间好像还有那么点矜贵清高的意思。

许晟啧了声。

叶缜听出那一声里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爽。他疑惑地看了许晟一眼。

“这样，咖啡店不去了。”许晟指指那个羊毛毡，“你把这玩意儿给我，我就把合约签了。”

叶缜：……

隔天下午，叶缜跟着裴禾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后，裴禾道：“以后秘书处的事尽量交给章古吧。”

原本落后半步的叶缜猛地一停。

裴禾转过头。

叶缜抱着会议文件，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的脸色绷了起来：“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裴禾摇头：“我是想让你更专心些。”

叶缜面露疑惑。

“前两天爷爷找我谈话。”裴禾顿了顿道，“他的意思是，如果十天内你拿不下这个案子，就要你离开。”

走廊里很空旷，四周都有窗，二月的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冻得叶缜浑身发凉。

不光是他，连跟在裴禾另一边的助理都愣了下。

裴禾看着身体紧绷的叶缜，声音轻了点：“我会尽力斡旋，但……”

“您放心。”这是叶缜这一次打断裴禾说话。他语速飞快，“这项目我一定拿下。”

他知道裴禾如今虽然名义上接管了龙腾，但裴行国的权力依旧很大，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盯着他，但如果裴行国要他走，裴禾肯定也保不下他。

他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他是裴禾招进来的，如果真得被赶走，无疑是让整个龙腾上下议论，甚至质疑裴禾的能力。何况他为了留在裴禾身边，已经把心远的事都移交给了肖飞，现在他不可能，也没有脸再回去了。

叶缜抱着文件的手背上隐隐爆出几根青筋：“那我先下去了。”

叶缜走后，助理江帆忍不住道：“裴总，其实就算是裴老的意思，以您今天的地位，要跟他抗衡一下也不是不行……”

跟集团其他人不同，江帆是裴禾在分公司时候就在用的助理，一路过来，也算得上是裴禾的亲信了。

裴禾：“有风险。”

江帆了然。

裴禾才刚接手总部，根基未稳。他之前以为裴禾一回来就去见叶镇，对方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很不一般，但现在看来，裴禾虽然看好叶缜，也是他把人招过来的，但叶缜还没有重要到让裴禾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去跟裴老爷子抗衡。

要是真得事发，叶缜注定只能成为一枚弃子。

接下来几天叶缜又做了好几套方案，自认毫无漏洞。但他万万没想到，许晟居然又人间蒸发了。

这次无论他拜托肖飞还是其他朋友，都摸不到对方一点踪迹。

临近工作汇报那天，叶缜难得焦虑得一整晚没睡。

裴行国过几天就要去分公司视察工作，第二天正好是他的送别宴。整个公司的高管包括裴禾一整天都会在酒店。

叶缜很早就出了门，项目最终也没有敲定下来，但最后通牒日就在今天，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必须要先去见裴禾有个交代。

路上，叶缜为了提神，找一家咖啡店准备买杯拿铁清醒一下。刚进门，就跟迎面而来匆匆赶路的外卖小哥撞了个正着。

对方手里提着个口没封严实的外卖袋子，这一撞，大半杯咖啡直接泼到了叶缜的西装上。

“啊呀，抱歉。”

熟悉的声音让叶缜唰地一下抬起头。

“小不点？”许晟脑袋上顶着个明黄色安全帽，一身美团外卖员制服格外显眼，“这么巧啊。”

叶缜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没想到自己找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会在这里碰到。只是这个会面形式实在太离谱了。

上次是服务员，这次怎么又送起外卖了？？？

虽然很惊讶，但叶缜也顾不上想更多，抓住许晟就道：“许总，上次那个合同……”

“您有一个新订单……”

“等会儿。”许晟对着手里哇哇乱叫的手机一通狂点，“我这单马上要赶不上了，有事回头再说。”

虽然叶缜抓得很紧，但许晟还是轻而易举就挣脱了。

他跑出去两步，突然又好像想到什么，回到叶缜身边，从口袋里一下掏出十几张鲜红的百元大钞。

“刚才抱歉了。“许晟看着叶缜衣服上的咖啡渍，把钱塞到他手里，“赔你干洗费。”

叶缜：……

来晚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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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