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渐无书回家的班机在早上，午饭已过飞机落地，渐无书拉着雁回的手。雁回没抽开转眼看向渐无书问：“我们坐飞机回来，那你的车呢？”

渐无书看了看他，只是说道这些不用在意。

雁回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紧紧握着渐无书的手，他们在茫茫人海中就像是最平常的一对恋人，顺着人去而离开，卷起丝丝尘埃。

确定关系的那一晚，雁回和渐无书都没睡得很踏实，可能是太激动导致的也可能是想要紧紧抓着这段关系不愿放手，渐无书的手搭在自己的腹部，转头给雁回拉上被子。

鼻息被掩盖住，雁回手指捏着被子的边缘，将被子拉下来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你要把我闷死吗？”

渐无书一笑，伸手从被单外套住面前人的腰，往怀里带了带，雁回跟着他的方向移动，滚烫的热源朝他的方向扑过来，突然听见头上的人沙哑的嗓音：“现在牛郎织女可以再我们这相见了。”

雁回立即意识到渐无书说这话的意思，他笑了笑小声骂他幼稚。

回味在渐无书拉上雁回的手时告终。两人相视一笑，出了机场。

A市的天还是那么冷，雁回带着围巾手指往前面松了松，“你为什么老是给我戴围巾？”

有点智障的问题问出来，渐无书拉紧他：“我怕你冻死。”

呵呵，不会说话就闭嘴。

雁回松开渐无书的手将其插在自己不太暖和的包里面，转头还瞪了他一眼。

“渐无书。”

渐无书笑着将他自己的手揣在他兜里，引来旁边的人一阵战栗：“你干什么？偷钱？”

包里面的手来回搅动，而后紧紧将雁回的手扣住：“不偷钱。”

心绪被搅成一团乱，雁回轻轻摇头，额头前的头发来回飘动，他抬眼看了看鼻息处尽是茉莉花的味道，淡淡的萦绕在周围，闻着倒是还有点醉人。

“你和北楚是什么关系？”

他很明显的感受到手上的人一抖，随后手心的温度逐渐提高，快要将他烫熟一般。

渐无书的面色不算很好，但雁回很期待他这个回答，于是说：“很早之前是朋友后面闹了分歧现在不怎么联系了。”

雁回没那么好骗，他抬头对上渐无书暗沉的眸子，里面盛这晶亮的雪色他的脸倒映在里面，似真似假，同样觉得渐无书这话半真半假，但他不愿意将真的说出来他也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询问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于是点点头。

路上他们搭了一辆出租车，车内有一股很重的香橙片味道的香薰，雁回微微皱了皱眉，将脖子处的围巾拉高了几分，掩盖住鼻尖。

从机场到家得距离很近，雁回还没缓过神来，就已经被渐无书拉下车了，渐无书手上爱提着那个布口袋，两人在家门的中间，雁回见状先开了口：“你把东西给我。我要回家了再见。”

渐无书并没有听他的，他抓着雁回的手腕，低声问：“我可以亲亲你吗？”

啊啊啊啊，这么直接吗？

雁回双眼瞪大，他还没准备好，但看着渐无书的视线想来亲的也不是他准备好的地方，于是仓皇地拿过渐无书手上的布口袋，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个，这个事我们以后再商量。”雁回招了招手走到家门口，门是关着的，他站在门前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他妈的没带钥匙。

当初走的太仓促了，回来的事都没想过那会顾忌这些。

他转头在周围看了看，发现渐无书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是知道这件事，带着一点笑意走了过来。

不知怎么的，雁回心里像是猫爪一样痒，渐无书的步子一点点踩在他的心上，很快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渐无书已经停在他面前了。

他抬头看着渐无书，等对方说话。

“叔叔阿姨应该去买年货了还没回来，你没带钥匙可以先在我家待一待。”他说着又低头凑在雁回的脖子处，雁回以为他要做什么，连忙往后面多了一点，谁知道手上的重度一空，他还在懵逼中，渐无书已经直起身子了：“想什么呢？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被戳中心事，雁回有些过意不去，反驳道：“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渐无书眉毛一挑：“那你就当我是胡思乱想胡说八道的吧。”

说完，雁回的手腕上又被附上一个温暖的手掌，渐无书拉着他往他家里走去，一股浓烈的茉莉花香散开，雁回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人打了一拳头，醉的很。

“那个是我走之前在家里放的香薰，我也不知道这味道居然那么大。”说完，渐无书走到香薰面前，准备将它丢掉，身后的雁回看了看说道：“其实很好闻。”

渐无书的家里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布置，雁回朝周围看了看，最后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

他的目光停留在桌前的基本杂志上面，上面似乎是衣服设计方面的杂志，雁回往前探身，随意的拿了一本，翻开一看，几张照片从夹页里漏出来，落在地上，雁回低头将照片捡起来。

看到的一瞬间，头皮发麻，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的脖子又被一双手掐着企图直接弄断他的脖子，雁回的呼吸变得极为困难，几乎是呼吸口气都要了他半条命。

三张照片，张张都让他毛骨悚然。

第一张是北楚给他看过的面馆遇到的被家暴的女人，再往下第二张是很久之前在李清澹学校监考的时候遇见的穿破烂白裙赤足的疯子女人。

视线再次转换在最后一张照片上面。

他的眼睛睁大到不能再大了，被捏着的那颗提心吊胆的心脏，完全被捏碎，化成的碎片，全都插在他的身上。

最后一张照片上的人是——

乌兰。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乌兰。

雁回坐在沙发上，紧紧攥着那张找遍，他的指尖泛白，目光一寸一寸爬上那张苍白的脸上。

和之前的样子如出一辙，乌兰的眼睛很亮，眼神直勾勾看着前方，无色的唇微微弯曲着，头发被剪得凌乱随便的落在身上。

怎么会，为什么？

他现在急切的想要一个答案，渐无书倒了水站在他旁边，或许很久之前他就站在旁边只是他从来没有发现，雁回眼眶通红的看着渐无书，嘴上没说话。

渐无书自然知道他想要知道什么，他垂手将雁回手里紧紧攥着的照片抽出来，看了看。

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是北楚给他的，具体的其实他也不清楚，他也并没又比雁回懂得多，于是换了个位置将水杯和照片放在茶几上。

走到雁回面前，将人拉起来。

两人坐在一起，视线交替在照片上，渐无书见状伸手直接将照片扣住了。

雁回被他的动作牵回神，“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他说话声音很轻也很平淡，就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些他都知道，纵使有一腔的愤怒，但他还是没有任何的手段去阻止这些，也不见得这个世界有多高级，只是看见的那些东西让内心建造的高墙轰然崩塌，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已经被斩断了胳膊，五花大绑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分崩离析。

雁回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情绪从眼神中流出来，或是难受或是不解，但更多的好像是怜悯。

在怜悯谁呢？渐无书看着他的眼睛喉咙发紧。

或许他强硬的将雁回找到，强硬的与他发生关系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有些事一步错步步错，也有些事一经流出就已经覆水难收了。

他在这条步步错的路上覆水难收。

渐无书拉着雁回的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手背上的温存被一点点抽离，雁回将手抽了回来，他的目光收住：“我不问你了。”

这句话并没有让渐无书如释重负，相反心口被压着一块千万吨的巨石，他一动石头就碾压在心口处，一阵阵的疼。

这些事他不好做出所有的解释，对不上雁回的目光，便有些自暴自弃。

怎么就这么巧呢？为什么临走的时候没有检查好周围的东西，渐无书暗自懊悔起来。

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就这样也好，雁回迟早会知道这些事，只是他赌不起知道后的代价。

那种感觉像是酸在腐蚀着痛苦，一点点将骨肉摧残，将情感烧成灰烬。

雁回坐在旁边，看出来渐无书的心思，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询问来龙去脉，只知道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人，他们都认识的那个疯子。

北楚。

“是北楚吗？”雁回闭上眼，疲惫地躺在沙发的靠背上，揉了揉眉心，昨晚他就没睡好现在又受到这样大的刺激，消化不过来。

等了很久，渐无书才找回自己的声带“嗯”了一声。

雁回睁开眼睛有点不适应的看了看周围，视线落在那个之前问过问题的老旧钟表上。

他指了指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的钟表坏了。”

渐无书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钟表还是和以前一样定格在一个数字上，渐无书说：“很早就坏了。”

出奇的是，雁回并没有问其他的，他又瞥了两眼，然后收回视线，很轻地扯了扯嘴角：“我妈他们应该回来了，我该走了。”

说完，他起身准备打开门，走到门前才意识到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于是又折返走到渐无书身边，将围巾取下来：“就这么一段路，我不会着凉的，围巾还给你。男朋友。”

渐无书抬头撞着雁回带笑的视线，随即手上一重，渐无书的脸上被很轻地碰了一下。

雁回直起身，看着渐无书还在愣神，他的手掌在渐无书的面前晃了晃轻声说：“回神。”

听了话的渐无书视聚焦，落在雁回的脸上，盛着笑意。

我来啦！后面的剧情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就是最近有点犯懒然后就没写【鞠躬】其实这里差不多到近白热化阶段了，大BOOS的行程也要安排上了，虽然写的是穿越还有异世界的这种，但感觉其实不算特别的。

还是感谢贝贝们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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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