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完事以后我面无表情地冲了澡,再面无表情地把头发吹干躺在床上,合上眼睡了几分钟忽然想起衣服还晾在阳台上没收,又赶紧从床上翻身起来上二楼把它们收下了来。

那些衣服自然是湿得一塌糊涂,随便一拧都是水,而且为了把它们收回屋内,我也沾了一身雨。

只好把衣服脱了,和那些湿了的衣服一块拧干,暂时晒在下面那层的晾衣架上,再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继续睡觉。

我想普通人绝不会有我这么粗的神经,发生了这种事以后还能安然享受床温暖的怀抱,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冲去警察局痛哭流涕。

不过也许有种观点在作祟,就是这样的问题,去了也没法从根本上解决。

我在小学时期曾经接受过一两三年的种群历史教育,读本上记述了性别平等法案通过之后的情况。由于宪法修订,政府出台了对保障Omega的人身权利的具体条规,Alpha对于Omega的侵害案件的数量呈现锐减态势,但与之相对的,则是犯罪者将目标转向了Beta。

生育能力远不及Omega,不存在永恒标记的Beta,成为了Omega最好的替代品。

大部分男性Beta更是耻于自己被伤害的事实拒绝报案,当时年幼无知的我只觉得匪夷所思:作为受害者为何不伸张自己的权利而是隐瞒,使犯罪的Alpha逍遥法外?实际上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天,关于Beta权益保护的法律也还没有跟上社会状况发展的脚步。

就像现在,即使我去报案说一个Alpha企图侵害我,可除了标志信息素的味道之外没有切实的证据,他们也只会在登记之后嘱咐我加强防备,或者赐我防身用的电击棍或者防狼喷雾。

又八成是由于青少年时代过得太肆意妄为,有过和校外收保护费的小混混抬杠被送抢救室,徒手揍拿刀的地痞流氓如此诸类糟糕的作死黑历史却还好好地活着。如今的我真是近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竟然还有余力思考起因果关系。

差点就被一个Alpha霸王硬上弓这种事,我以前还以为只是小概率事件,等同于走在大街上捡到一装了几百大钞的钱包,换言之就是我得造多大的孽才会触发这种人生剧情,况且对方似乎还不是单纯的临时起意激情犯罪,是早有预谋。

又是来租房又是装无辜的,我区区一个Beta值得这么劳累么?

直接粗暴地把我拖墙角里不也分分钟的事。反正我只是个Beta不带武器根本没什么实际能力反抗,挣扎两下哼哼几声不还得从了嘛。

就像有些人说的,实在没办法脱身不要强烈反抗以免危及生命,事后再报案。说得好有道理,怎么说Beta生育率也不高,放松心态说不定还能爽一爽。

——爽他妈的爽!不反抗归根结底还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破言论。

我越想越气。

被客人泼一脸啤酒撒一身菜饭也好,被工作地方工作时间比我长的人推搡欺负也罢,这都不算什么事,我忍得下去。

既然选择了这样讨生活的方式,就得能有那么几分打碎牙齿合着血一并咽下去的气魄,否则在哪儿都混不走。

破皮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凝上一层痂,受到的身体伤害比以前的不知轻到哪里去。但只要摸一下肩膀上的咬痕,之前的画面就会立即自动推送到眼前。

这件事从性质上已经触及我的底线了,就算不是独生子女,我也好歹也算父母从小宠大的,哪里咽得下去这份耻辱。可就像地铁上给人骚扰了,为这事郁闷极了还不能往外说,不会得到帮助甚至还会被大伙当做笑料,一想到这我就觉着特别憋屈。

这一点都不公平。Alpha被捧上绝对的权利高位,Omega通过法案获得了最基础的自保能力,Beta则夹在二者中间,处境尴尬。

不过老实说,如果不是分化为Beta,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在意这些关乎于性别的问题。

人只有处于金字塔中下层才会为这些东西纠结,若是生下来就凭着血统登上巅峰一览众山小,谁还会关心这些貌似悲天悯人的话题?

命运偏偏赐予我这样的试炼,让我和大众站在一起,和大多数人以同一种身份地位一同感受这个世界。不过现在一直忍下去,说不定我会抑郁得厌食失眠最后自我了断的。我得找个倾诉对象,甚至是那种可以帮我一把的。

陶之轩?不,他那只雄孔雀最近可是心醉于追求自己的“意中人”。

严恩?我还是别麻烦他比较好,他最近似乎精神状态不佳,连家族里的婚礼都没出席。

梵哥又念着研究生,我也不好意思去浪费人家宝贵的时间,人家可是优等生,要是耽误了他的研究那简直谋财害命。

薇姐近来也几乎只有电话短信联络,高三以后我们甚至就没见过几面,都不知道她还好吗?

老爹老娘那里我可不敢说,要是给他们知道这事,那可不是简单的报警,我想我老爸得抽刀就去找那混蛋算账,闹出人命谁也担保不起。

姑妈和严骛叔,尤其后者更是说不得,被叔知道这种事情——不知为啥他从我和严恩小时候就特别关注我俩,听说知道我高中叛逆期闹到差点开除的消息时,他一个没留意把平日里最宝贵的茶杯给摔了,要是给他晓得今天的事,大概问题只会一发不可收拾,而且八成我也要去喝他泡的下午茶聊人生聊理想,想想就胃疼。

想来想去可靠一点的,也只有我老妹严曦了。

也是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我当年还吐槽她为何那么犟脾气,不愿多依靠长辈一点,这种关头却又想要去寻求她的帮助。

可是她会愿意至少听我抱怨几句么?一点不称职的老哥,是我我也不愿帮啊,不断绝关系都是算曾经爱过。

辗转反侧,第二天还是请了假(被老板调侃了几句是不是有了小女朋友得陪她约会,欸,真要有那就太好了,我也会那么懒懒散散的得过且过了啊),我掐准了老爸老妈上班的时间,趁他们在公司上班往家里跑了趟。

按门铃的瞬间我是心情忐忑的,我暂时没什么闲钱去买遮盖气味的药剂,只能来的时候又清洗了一下,还抹了一点香水,这大概能骗过大部分Beta的鼻子了,但要是站在一个Alpha面前分分钟是要暴露的,他们对领地的意识深重,一点点不熟悉的Alpha气味出现,都会激起他们的防备心理。

在我思前想后了几分钟,最终还是准备溜走时门很意外地开了。我妹的短发被她睡得乱糟糟的,有几缕甚至翘起来了,她黑着眼圈看了我几眼,然后揉了揉眼睛,下一秒就把门要合上,我连忙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严曦!”

“……你是谁?”她冷冰冰地打量我——一定是闻出来我身上的标志信息素误判为我的了,我咬住嘴唇,纠结了一会,在她看我不回答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抢着大声喊到:“我……严佑。”

她的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色,散出的信息素传递过来的信息像是随时要和我干一架,我的天,Alpha怎么都这么好战哦,以前还看不出来:“有何贵干?”

我抓了几下头发,感觉有点抓狂,为什么我还要证明我是我呢?

见我没说话,严曦把门摔上了。我不得不乖乖地蹲在墙角,等她大发慈悲。

过了十几分钟后,严曦还是给我开了门,感动得我差点眼泪哗哗。

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还戴上了乳胶手和布围裙,头发上也戴了遮灰的帽子,看得我一脸茫然,她要干嘛?

“严佑!”

“啥?”

她拿出了消毒喷雾往我身上喷,我没来得及闪开,衣服立刻被消毒水浸湿了一点。

“你跑哪鬼混去了!?”

“你说我身上的味道……?不不,老妹你听我解释——”

“你最好闭嘴!要不然我就用胶布把你嘴巴封起来。”

“严曦你作为女生的矜持呢!怎么直接扒我衣服,快放手,救命!”我在刹那间有种心如死灰的感受,这些年究竟严曦经历了些什么,那个软萌地喊着哥哥的小姑娘呢,现在这个霸道总裁风格的人哪里蹦出来的,我不能接受啊!

只是我没能抗拒得了严曦的举动,她很快就注意到我肩膀上的创可贴了,都没和我商量,就动手把它撕了下来,痛得我打了个冷颤。

“怎么回事,这个临时标记!”

“这是个有点悲伤的故事,能让你老哥坐下来喝点水慢慢道来么?”

“严佑,在我彻底发火前面你最好长话短说。”

“呃,我尽力啊,”我慌忙把卫衣拉链拉好,“总之就是我傻了吧唧地给人耍了。你那震惊的目光是咋回事?没你想那么夸张,顶多算是未遂,嗯,未遂。”

“居然对你这颜值勉强及格的动手,那家伙是要有多么没眼光啊。”半点没陌生带来的疏离,严曦上来就给了我一招暴击。

“妹,担心你老哥脆弱的小心灵一下成吗?为什么是质疑那混蛋的审美观啊!”我捂住心口,感觉受到了成吨伤害。

“不这么吐槽,我会忍不住出去砍他的。”严曦微笑着作出了可怕的发言。

“小姑娘不要总是砍砍杀杀的,拜托温柔一点啊!!”

“你也可以继续吞吞吐吐,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用什么工具比较好。”

“你在用‘和善’的表情说着很危险的话啊,严曦……怎么说呢?我有个很纳闷的地方——”

TBC.

*文风又回去了【x】不要介意。请习惯我的精分【x】

*上一章后面奇怪的话是原野的自言自语?他有不太好的和自己说话的习惯,后面会解释的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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