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贺灵韫坦白这事,又是过去了几日,葵水都无了,林皎霞却未问过更多细节,好似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事看起来是翻章了?并不。
贺灵韫甩去脑中不该有的想法,觉察自己的身子似是变了。
过去,贺灵韫实在无法理解皎霞为何每晚都嚷着想要。犹记第一次做完那事的清晨,瞧着满身的牙印与点点红斑,还有使不上劲的身子,她真是想将枕边呼呼大睡的混账东西丢出屋去。是以之后皎霞求了一次又一次,灵韫则是拒了一次又一次。
可最近,皎霞她像是转性般,再也未提过这事,难道是终于懂得知难而退这个道理?
贺灵韫透过窗子看向直通院外的小径,眼神有些迷离地怨道:“真不是时候。”
自月信好了后,每次反应过来,贺灵韫已与皎霞在脑海中尝遍十八般武艺,起初地点是在里屋床上,而后愈发大胆,屋内的木桌、院子里的假山旁,还有书房的木椅上……
这日又是故态复萌,贺灵韫紧咬唇瓣,布料间的摩擦声在空旷而又安静的屋内被无限放大,灵韫的呼吸蓦地变得急促。可这不得章法的动作却是隔靴搔痒,心里的□□得不到压制,反而被添了一把柴,愈烧愈旺了。
受过杖刑的身子到底是不中用,潮涨潮落,终究是达不到最高点。贺灵韫眼里噙着泪,看着因攀紧扶手而泛白的指尖,无端想起皎霞曾夸过自己的手指长而骨感,握起东西来甚是好看。稍犹豫,她将手停在了小腹上,仅存的羞耻心迫使她闭上了眼。
许是仅差这最后一把柴火。
手指挣扎着前进,在华贵的布料上留下一道痕迹,呼吸声大得盖过胸腔下的心跳声,就要触到了,还差一些……
贺灵韫第一次把自己最看重的礼义廉耻不管不顾地抛到了脑后,无比期待皎霞即刻出现在眼前,又害怕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破灭。
“灵韫,原来你在此。”
“!”
贺灵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离了那处,整理衣襟,端坐于椅上,笑对向自己走来的皎霞。
“何事?”
林皎霞只觉得今日的灵韫格外诱人,不由看呆了,直到灵韫轻咳几声,她才缓过神来,道明自己的来意。
“啊,灵漪让我问问,你的身子可是好多了?她说春生这几日又做了些草木灰带给你,望你有时间去收下,若你实在没空,她愿亲自送到你屋里。”
“春生?”贺灵韫心底一暖,她之前将她留在府中不过是举手之劳,眼下她倒是切实帮了自己大忙,“她费心了,至于灵漪,你让她陪伴春生左右,东西我明日便亲自去拿。”
“嗯,那、那我无别的事,就先走了……”
“等等,”贺灵韫想留她,瞥到布料有一抹湿痕,又尴尬地坐了回去,“无碍,你走吧……”
她终究说不出口。
又是一夜不得安寝,贺灵韫醒来发现自己的状态,羞得忙侧过身去。
天还未拂晓,可她却是睡不着了。
而林皎霞向来喜欢将头闷在被里睡觉,许是灵韫翻身的动静过大,她从被子里传来闷哼声,传到贺灵韫耳里,像极了做那事时发出的声音。
最后一根心理防线断裂,她受不住了。
“皎霞,你可还醒着?”
贺灵韫由右侧躺转为左侧躺,面朝皎霞,试探问着,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后,她霎时变得大胆,撕开后颈的阻隔贴,在屋中肆意散发自己的信引。
“嗯……”林皎霞耷拉着眼皮,鼻子微皱,显然还未清醒,嘴里嚷嚷着:“橘子?我爱吃……”
她实在太困,嘟囔了几句,才一会儿,又有了昏昏沉沉睡过去的迹象,贺灵韫将手往皎霞的后颈处伸去,同样摸到了一片阻隔贴,心底隐隐有些失落,将它撕了。
顷刻间身旁那人便瞪大眼,如丧失了理智的野兽扑上来,尽情啃咬吮吸。
贺灵韫闭上眼,将全身心托付给了身上人,只需再等会儿……
她满心期盼着,身上人却迟迟没下一步动作,贺灵韫睁眼,见皎霞在粗暴地扯着裤带,看样子之前是打了死结。
只是贴阻隔贴也罢,连裤带都打上了死结,这叫灵韫如何不多想。
结愈扯愈紧,若是用手耐心解开,免不了一番功夫。可手边又没有剪子,林皎霞换了动作,想要将裤子直接扯下,勒紧的裤带摩擦着皮肉,皎霞吃痛,短暂恢复了神智。
“灵韫?”林皎霞看着卡住的裤子,摸到已没了阻隔贴的后颈,顿时理清了现状,从贺灵韫身上离开,下了床,“……抱歉,我不能。”
“为何不能?”
戛然而止的感觉并不好受,贺灵韫拉住了皎霞的衣角,生怕她就这么走了。
“我……”皎霞看了一眼被扯住的衣角,不忍心甩去,“我听灵漪说,你来了葵水后再做这事或许会有身孕。”
“可你之前不是说过想要孩子?”
“我、我是有过这种想法,可我听闻生育这事不宜过早,恐你伤了身子。”
在她出宫的前几年,母皇的后宫又添了不少只比自己年长三四岁的年轻坤泽,年岁约莫十六、十七,其中有些承了母皇的恩宠,有了身孕,运气好的生下孩子晋升位分,运气差的……
皎霞眼前闪过一张了无血色的脸,无声落下几滴泪。
那位惠嫔娘娘入宫时十六岁,比她年长三岁,性子温和,天真浪漫,住在德妃娘娘的玉芙宫。皎霞去玉芙宫寻尚未成婚的四姐谈天时,这位惠嫔娘娘便会主动示好以求加入她们,一来二去,她们与这位娘娘也熟了。她会替她们挑选妆容,替她们留下好看的首饰,与其说她是她们的庶母,倒不如说更像她们的姐姐。
每次去玉芙宫,这位娘娘都是早早地出宫相迎,只是从某一日起……
“我有了身孕,怕是不好同你们嬉戏打闹了。”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着初为人母的喜悦。
林皎霞与四姐那时只是说着“恭喜娘娘”,甚至天真地以为待孩子出生后,她们间的友谊还将继续保持下去。
天公不作美,风雨交加,一道惊雷劈到了金銮殿,众人皆言是凶兆。
“陛下,惠嫔的胎位不正,怕是、怕是凶多吉少……”
接生婆满手是血跪在地上,惊恐地不敢抬头。
“你们这群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女帝不顾阻拦进了屋,而在林皎霞与四姐的苦苦哀求之下,女帝一时心软,也答应让她们一同跟随着进去。
“四殿下、六殿下,我好痛……”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后,孩子的命是保下了,她们的这位“姐姐”却是香消玉损,年仅十七。
宫内皆说,这惠嫔娘娘刚分化完,身子还没长成,才会遭遇不幸。此前后宫中诞下孩子的娘娘,哪位不是年逾二十,这才能平安生下龙嗣。
女帝消沉了好一阵子,无心光顾后宫,甚至连刚出生的女儿也只是看了一眼,再也未去过玉芙宫。
皎霞同样如此,养在德妃娘娘膝下的十二妹今年已有三岁,自惠嫔走后,她也再没看过这个最小的妹妹,想必也已经会说话了,不知她还知晓她的生身母亲么。
“还是以后再说吧。”
说完,林皎霞抽回了衣角,屋内的信引味实在太浓,若是再待下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不要走!”
贺灵韫跳下床,从背后抱住了皎霞,她讪笑道:“莫不是嫌弃我这身子来了葵水,不干净了……”
“怎会!这与你来不来葵水又有何干系,世间每个人的坤泽阿翁或阿娘都会来葵水,做子女的难道都要怪他们脏吗?谁要是这般认为,我第一个不认同。”
林皎霞欲转过身反驳,却是倒抽一口气,灵韫抱得太紧,她甚至能通过触感勾勒出灵韫的身形。
“你不明白,我不能……”
贺灵韫察觉出了她的动容,这激将之法只余最后一步。
“我不信,除非你帮我……”
……
两人在床上又是躺到了日上三竿。
原来所谓的“帮”是这样“帮”,不如她也去学些三脚猫功夫,让这双无用的手能多坚持会儿?
在艰苦奋战后,皎霞的手酸痛难忍,过了四个时辰,举到空中还在不停地颤抖。
她林皎霞算是明白了,为何此前灵韫屡次拒绝自己,这样的强度,可不是平常人受得住的。不过……皎霞回忆起几个时辰前灵韫哭喊着“不要了”的画面,不由唇角微勾。
不一样的灵韫,她很喜欢,若她能更直接,而不是拐弯抹角地说出自己的请求便更好了。
林皎霞拭去灵韫眼角的泪,离她更近些,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再次闭上了眼。
说来,她也是时候去看看她那位可怜的妹妹了。
双重意义上难产的一章。
我们要倡导优生优育,谢谢。
早婚改不了,早育不可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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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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