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是……”卢西卡惊喜地踏入下沉式院子里,随意拿起一个树屋。
它很轻便,骨架用的是坚固的石膏,主体是共生树树干,在树干中掏洞做出门窗。
卢西卡把它拿到眼前,眼睛怼在小窗口前往里看,镂空雕刻的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还有带卡扣的橱柜,里面可以临时存放杂物。
由于所有家具都是一体的,无论怎样翻倒都不会变得乱七八糟。
每个角落都打磨得很光滑,也不会出现扎手的情况。
地毯则用的是共生树枯叶磨粉后做成的染色剂着色的,保留共生树特性的同时还不会浪费任何一片叶子。
“好精致,是石塑者们昨晚做出来的吗?”卢西卡恨不得现在就进去感受。
一旁交工的工程队长压了压帽檐沉声开口:“是的,但这批只是样品,如果城主还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现在回去改进。”
皮提亚摇头:“已经很好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等投入使用后再慢慢改进吧。需要多少材料和琥珀?我带人送到金雀街。”
原来工厂在金雀街,卢西卡心中一动,她没忘记自己需要的那把宝剑赛特。
早起时问过路西法,既然有现成的法杖,为什么不能用阿婆罗。
路西法说:“每一个魔法等级都需要相应的法杖,这并非魔法规则,是基于你的魔法特性形成的。
你所用的魔法不在五大类魔法之中,它高于目前一切魔法属性,随着你等级提升,越普通的材料越无法满足它所需的能量。
就像那块怀表在你提升后就碎裂,在你没达到阿婆罗的要求时强行让它配合你,也会遭到能量反噬。”
她的意思很明显,卢西卡现在还太弱,无法驾驭阿婆罗真正的能量。
“那为什么我能够用阿婆罗做一些物理化学类的魔法尝试?”卢西卡很不解。
“因为有我。”路西法很直白,“它能感应到我在你体内。”
这段谈话让卢西卡早餐吃了三人份——又生气又没办法反驳,只能试图用食物撑死自己明志。
听说树屋工厂在金雀街,她忙不迭向皮提亚申请:“妈妈,我正好要过去找人,我带人去。”
皮提亚颔首:“当然可以,我刚好也有很多事需要善后,你要去找炼金师赛特吧?”
“是,虽然邪神暂时离开了庄园,我还是想知道老师的真正死因,我要知道她死前都经历过什么。”
“嗯,索莱尔的遗体还在机械之心。”皮提亚声音有些低沉。
说到这儿,气氛有些凝重。
一位石塑者开口:“索莱尔巫师为民众的付出,我们戈娅人不会忘记。”
“是,我们发誓,石塑者手里做出的树屋绝对可以极大程度减少伤亡。”
“没有任何种族的牺牲是应该的,我们只希望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比人类个子小许多的兽人们眼睛亮晶晶的,哪怕隐藏在满是粉尘的护目镜下。
皮提亚拍拍她们的肩:“拜托你们了。”
老署长缓缓转身打破沉重氛围,指着卢西卡手掌的那座树屋道:“就拿它来做实验吧。”
她是奥术级的植物系魔法师,能够改变植物的分子结构,将植物的分子间距大小随意调整,将树屋内部变为合适人类躲避的空间。
有她在,树屋的计划基本宣告成功。
听说了皮提亚的计划,特地一大早从雌鹰街赶来帮忙。
唯一的问题是“同频”。
因为树屋要挂在不同地方用来紧急避难,需要跟她人保持联系,也就是维持共生树的功能性,保证重要人员能在树屋内部进行临时会议,
这项工程就有些困难,于是石塑者们临时带着样品赶过来,让老署长想办法将其变为“同步空间”。
其实对老署长来说很简单,只要在门上加上多段转盘,不同时段对应不同星座,
在同一时间内将转盘指向对应星座,门内空间就会自动转化为同一间会议室。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防盗防范污染者。
院子的木门突然被外来者大力推开,发出“砰”的重响。
把老署长吓了一跳,众人回头看去,是布雷兹。
她嘴里还叼着没吃完的半个馅饼:“城主,署长,各位!好了!”
“什么好了?”众人同时问道。
叮铃铃——
红绿配色的电车穿过乌鸦大道和落日广场,在钟楼顶部那只乌鸦的注视下交替在这座城市运送乘客。
但今天所有的车都临时改换路线去往同一个地方——机械之心综合院。
“请拿好您的化验单,出门后右转去一楼领取证件和法杖。”全副武装的医生们脸上都挂着藏不住的微笑。
这位名叫珈尔的病人依言起身,临出门不忘对各位医生脱帽行礼:“这段日子辛苦各位了。”
“不客气,让每位市民恢复健康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门关上,珈尔站在门口长吁一口气,终于结束隔离了。
她刚准备迈步,远远的一个身影跟弹射出膛的炮弹一样飞奔向她。
“珈尔!我终于!终于再次见到你了!天呐,谢谢母树,谢谢医生,谢谢布鲁星,谢谢戈娅,谢谢你还健康。”
珈尔笑着推开眼前人,握住她的手:“好了姐姐,我一切都好。只希望你能忘记我成为污染者的一言一行,那些都是假的,不要往心里去好吗?”
嘉伊拭去眼角的泪痕:“说什么傻话,我妹妹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姐妹二人手挽手从楼梯走下去,嘉伊颈侧还有一道明显的伤口,大约十公分,刀伤。
那是珈尔成为污染者的第一天划伤的,只因嘉伊不愿跟随她去信什么爱神,不愿承诺变成厄洛斯未来的“妻子”。
嘉伊不懂“妻子”这个词的含义,本能认为不是好词,拒绝后遭到妹妹持刀威胁。
这简直是整个戈娅历史上发生过最离谱的事件了。
好在哨兵即使闯入家中逮捕了珈尔将她送来医院隔离,老实说,珈伊本以为妹妹会死的。
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她们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走下楼梯,迎面有形形色色的人跌跌撞撞往上跑去,她们都在赶去迎接亲人朋友回家的路上。
门口等待的电车打开门,放下一批到站的,装完一批启程的,再摇着铃往来时的路开去。
布雷兹那辆豪华精致的红黄配色蒸汽马车停在马路对面,老署长坐在小客厅的棕皮沙发上往外看。
面前升起岛台,光头布雷兹正在煮咖啡。
“确实都好了布雷,我总算能向她们交代了。”署长的单片眼镜后似有点点泪花。
布雷兹装作没看到,转头也往窗外看去:“是啊,如果13号凌晨她们没死,现在我们也会在对面迎接她们归来。”
人流耸动的医院门口,布雷兹仿佛看到是同事也是战友的警探们正勾肩搭背,等待治安署的专车来接自己。
那些影子渐渐跟普通民众的身影重叠,布雷兹放下窗帘。
就这样吧。
她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写道:3333年8月16日,难得整天都是大晴天,可能是「里世界」遭遇那场我无意间纵的大火,也可能是邪神被我们合力赶走,总之事情暂时平息,人们也将恢复正常生活。无论怎样,活着的人都得认真活下去。
蒸汽马车驶离蒸汽之心,前往雌鹰街的治安署。
门口已经再度恢复往日的安宁,三两行人并肩走过脸上也带着微微笑意。
“署长,到了,您去吧,我就……”布雷兹双手随意搭在膝头,低垂脑袋开口。
老署长的鹰头黄铜手杖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怎么不亲自去看看呢,布雷?”
在车上喝完一杯完全冷掉的咖啡后,布雷兹还是推开马车们走向她曾经最熟悉的工作场所。
推开治安署大门,布雷兹愣在原地。
眼前没有她预想中的画面:满地泄愤的狼藉、墙上被画满对治安署不满的恶意言论、死者家属们在自己工位上摆满白菊……
取而代之的是一尘不染的接待大厅、整洁如新的办公室桌椅、噗噗往外冒冷气的机械制冷机,以及每个工位都有人在坚守,前台更有专为民众答疑解惑的接待员。
布雷兹认识她们,她们是死去同事的妈妈、妹妹、姐姐、姥姥、姨妈、朋友……
“布雷兹,你终于回来了!”她们听到门口动静,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窝蜂涌到门口。
“听署长说你活着,但一直没见你回来,我们还以为你也牺牲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布雷兹眼眶顷刻间湿润,她以为那天早上离开时看到的长队,是逝去同事的家人来兴师问罪的。
可她们只是想来领取曾在这工作的家人的遗物。
老署长为她们打开了门,发放了抚恤物资,并带领众人为牺牲的警探们举办了一场肃穆而悲伤的葬礼。
葬礼结束后才听说布雷兹孤身深入庄园抓捕邪神,原本要走的她们留了下来。
这几天她们都在帮助布雷兹管理、经营治安署,这里不仅对警探们很重要,对每个仲黎城民众都很重要。
无论站在牺牲者家人的立场还是普通民众的立场,她们都不希望治安署就此停止运转。
治安署五楼,老署长的办公室内。
布雷兹已经恢复平静,她手上拿着一叠信纸,脊背挺直地与老署长对坐。
“布雷,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布雷兹鼻腔还囔着,她把信纸放在桌上,郑重往对面推去,“这是我的意愿,希望您能理解。”
老署长未置可否,只是往柔软的沙发里靠了靠:“并没有人要你‘引咎辞职’,整件事你都没有犯下任何错误。”
布雷兹掏出烟斗嗅了嗅,移了移屁股:“我知道,可是署长,我为什么来做警探,您还记得吗?还有我真正的梦想,您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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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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