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顾知也决然起身,不留半分余地。
王总赶紧谄笑着上前,胳膊拦住顾知也:“疏忽!绝对是手下人疏忽!”
他心中暗惊:plor.r新来的这位主管,小脸白净得不像样子,毫无威严,本以为是个草包,谁知出手竟如此狠厉果决。
再不敢怠慢。
“这样,小张,你先陪顾总去现场看看!”
他急忙招呼站在一旁的年轻姑娘过来。
顾知也那张脸明艳夺目,束腰西服勾勒的腰肢纤细,仿佛一掌便能圈住。
身子骨瘦得很,走起路来偏生臀线饱满挺翘,深色西装下晃动,引来工地上好几道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
唯独陆森视若无睹。
他烦躁透顶,一路走一路薅野草,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顾知也中午把他家老爷子搬出来的事,这口恶气堵在心口,憋得他肺管子生疼。
简直不讲武德!
路面碎石繁多,陆森自己无所谓,但同行的姑娘踩着细高跟,稍不注意就栽倒,好几次在他眼皮底下踉跄欲倒。
陆森却连手都不伸,只顾闷头疾行。
四月凉风袭过单薄的职业套裙,小姑娘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顾知也脱下外套方觉不妥,便温声道:“你先回去,我们自己看看就行。”
姑娘僵在原地,面色惶然,进退维谷。
顾知也看出她的窘迫,语气放得更缓安慰道:“放心,我没有打小报告的习惯。快回吧,冻感冒了不值当。”
姑娘连声道谢,心想这位顾总真是难得的好人,俊美、儒雅、风度翩翩,连走路的姿态都无可挑剔,一双腿又直又长。
若是在她们公司,怕是得暗恋好几年。
陆森抬脚狠狠踹飞一块石子,冷笑道:“顾总真是怜香惜玉啊。”
他咬紧了下颌,眼神裹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挑衅,仿佛踢飞的不是石头,而是眼前的人,心头那股邪火才稍稍压下。
岂料对方一开口,火苗“腾”地又蹿上来。
顾知也声音冰冷,语气刻薄:“待不下去就趁早滚回家,别随时随地犯疯病!”
说罢,他竟头也不回地走了,皮鞋声刺耳。
陆森怔了一瞬,才猛地醒悟——这混蛋在骂他是狗!
脸色骤然大变,青筋暴起,气得原地爆粗口,“你他妈的——”
然而人已经走远,连个影都没有。
陆森毅然决然离开!
“不是让我当司机吗,老子不伺候了,走着回去吧!”陆森一拳锤在方向盘上,力气强劲,关节咯吱响。
心里憋着一股火无处释放,他回去跑了10公里,又冲了冷水澡,还是烦躁得不行。
最后给孙平打电话,直接把人从美女怀里薅了起来,硬拽了回去,让他出主意,说怎么办
陆森一屁股砸进沙发里,双手抱胸,阴着一张脸讲顾知也的事。
孙平听得偷笑,他头次见能让陆大少爷这么发愁的人,“照你这么说,他之前就总勾搭小男孩,所以就得祸害你们公司?”
“可这跟他工作能力也没关联,你丫纯碎看不惯他,别找借口了,想怎么办?”
俩人发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孙平还看不出他心里怎么想?
陆森一个胳膊压下来,搂过孙平脖子,嘴唇贴进耳朵,“想个法子弄走他,最好还能让人认清他的真面目。”
他身上一股子热气,胳膊又大又沉,跟烙铁似的,孙平感觉被压的喘不过气,用手腕砸他脑袋,俩手反都被陆森缠上。
“让你来出主意的,别瞎闹。”
孙平:“你他妈快给我勒死了知道不!”
脸都憋红了,声音颤晃。
陆森一点没自觉,声音大嗓门大,他抬个手简直能把人撕下一层皮来。
见他确实不好受,才松手,“那你说。”
陆森使了个眼色,脑袋靠着沙发陷进去了。
孙平:“你的目标就弄走顾知也是吧?”
伸手给了陆森一拳,反被他大腿上硬邦邦的肌肉硌得生疼。
沙发里的人懒洋洋回了个“嗯”。
“还想让他出点丑?”孙平捏着下巴,装模作样想法子,下一秒就被陆森不耐烦地踹了,力道沉得让他呲牙咧嘴。
“少废话!。”陆森昂着下巴催促。
孙平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简单。明晚组个局,你想办法把他弄来。咱们一群人轮番灌他,等醉酒失态,撒泼打滚的丑态拍下来往网上一传……嘿嘿,那脸面还能要?保准灰溜溜卷铺盖滚蛋!”
陆森皱眉:“他要是不喝呢?”
孙平捏了捏手腕,眼神倏地黑下来,带着股狠劲。
“他敢砸杯子,咱们直接揍他。”说着做了个挥拳的动作。
听到“揍”字,陆森心里一咯噔。
他只想给顾知也个教训,没想真动手。
他咬紧下颌线,剑眉紧锁,吐出两个字。“别动手。”
孙平和他是发小,最清楚不过陆森的脾性了,简单来说就是饿大高个子唬人,其实心里是个黄花大闺女,不勾搭不聊骚,不到被逼急绝不动手,还特记仇,一点疙瘩能记一年。
不过也正因如此,两人才能做兄弟。
孙平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陆森则是直筒子脾气,看不惯的绝不惯着,倒是互补!
见陆森不乐意,孙平立马换上笑脸,用力拍他肩膀:“得嘞!放心,我有分寸,就给人个教训,省得再骑你头上拉屎。”
陆森这才点点头,阴沉的眉头舒展开,转阴为晴。
孙平使劲拍他大腿叫喊,“行了,天都快亮了,我也走不了了,赶紧给我收拾个屋子睡觉。”
小时候在对方家里常住是常事,但现在陆森自己住个两居室,客卧早成了杂物间。
孙平推开门,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卧槽!哥们儿!你这六位数的头盔就扔地上?还有这衣服……这不是你第一次夺冠穿的吗?就这么塞架子缝里?”
孙平看了看,识相地关门离开——这都是陆森的宝贝,他睡觉不老实,半夜弄坏一件就成人命案了。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陆森宝贝死了这些,搞回来怎么又不当回事?
沙发上的人恹恹地回,“都不玩了,还宝贝屁?”
“你不乐意就跟我挤一张床。”
陆森垂着脑袋,心里还想着今天的事,尤其顾知也会议室那股狠劲,黏在他脑壳里似的,怎么琢磨怎么不痛快。
他穿着一身黑,肌肉撑的鼓鼓囊囊,紧绷的腿根隐隐一个特雄伟的形状,拉着脸想事时特带感,有股谁也管不住的痞气,气场大的叫人腿软。
陆森就那么死盯着某处,一声不吭,浓眉、黑发一起垂下去,只露出一截锋利的下颌线,和连绵起伏的强壮肌肉。
孙平盯了一会才回卧室,不久爆出癫狂大笑!
“不是陆森,你丫晚上盖着这被子睡觉?”
大床上赫然一条荧光绿毛毯,还有个巨卡通逗小孩的那种恐龙,孙平笑弯得直不起腰,指着恐龙大喊。
陆森被他吵得烦,光着脚大步流星,“笑什么,这不挺好看的。”
孙平笑得肚子疼,竖个大拇指,“你牛,”
陆森真没觉得哪里不对,不就是被子嘛,能用不得了。
他一个大男的,讲究那么多干啥?又不是顾知也那种娘们唧唧的做派。
草!
陆森突然爆了句粗口。
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能拐到顾知也身上,不行!不行!陆森烦躁地从柜里找住另个灰色的摔床上,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
第二天,孙平让陆森找个借口把顾知也忽悠来,他不乐意,开不了口邀请顾知也,比杀了他还难受。
孙平用胳膊杵他,“不把人喊来,怎么整?”
陆森特不情愿地回了个“奥”。
出门时,脸还是黑的。
到公司,他正好和顾知也一趟电梯,狭窄的空间就俩人——正是开口的好时机。
陆森捏紧拳头又松开,盯着顾知也的脸又低下,心里别扭劲怎么也别不开,要他向这人低头?简直奇耻大辱!他一个直男,邀请一个“给”去酒局,怎么想怎么膈应!
更何况这人昨天还拿他爹压他,在工地又是拐着弯骂他……瞧见那张脸,陆森就狂躁。
电梯上行数字不断攀升,眼瞅着就要到办公的楼层。
陆森咬了咬牙,往顾知也那边逼近半步,准备在距离电梯门开口的瞬间丢下邀请立刻冲出去,他在心里默念措辞。
然而——
正欲开口之际,顾知也电话响了,他一个侧身避开陆森的脸,“您好,我是……”
陆森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做好的心理准备“啪”得碎一地,陆森的脸又垮下来,长腿一迈离开,浑身低气压,路过的人一概不打招呼。
刚到办公室,孙平的消息就来了,
“成了不,我已经约好地儿和人了,告诉他们晚上有乐子看,你可不能爽了啊。”
陆森没回,烦躁地熄灭手机,屏幕映出冷硬的下颌线。
窗户边灰尘大,角落的绿植被压得垂头丧气,蒙了层灰白的尘埃。
让他和顾知也针锋相对、破口大骂都行,但心平气和像朋友一样他真不行,首先顾知也是个“给”,还是个装腔作势的货色!
陆森没法对他摆出好脸色,平心静气的讲话。
俩人办公室挨得近,只隔了层玻璃,此刻顾知也正低着头处理文件,肩胛骨微弯,后腰绷紧,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换成别人,或许会有伸手抚上那腰线塞进裤子里的冲动,陆森却想的是:一把将他按直,逼他抬头,硬邦邦甩出一句,“晚上跟我去喝酒!”
这个念头搅得他心神不宁,工作也弄不下去。项目书摊在第二页整个上午,连个手都不抬,孙平收不到回信又弹了几条催促。
“行不行啊,我这可都整好了。”
这叫什么事啊!陆森心里堵得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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