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便开始犯困,莫非榆想到两人要住一间房,心中莫名有些紧张,快速思索后决定出去消消食,顺便去马棚看看马的状态。这深更半夜的,莫非榆要出去,郁问樵自然也会跟着。
简陋的马棚下挂着一个灯笼,暗淡的光打在两匹疯狂进食的“汗血宝马”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莫非榆有些抱歉又好笑地摸着它们的额头,低声喃喃道:“看来这鬼力谁用谁成饿死鬼啊……”
郁问樵从旁边又拿来一些草料,还有几个干瘪的胡萝卜放到食槽中,看到两匹马鼻孔张大,喷着粗气,不停咀嚼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明天走之前,再让老板给他们加个餐吧。”
“同意。”
“嘶嘶——”
这两匹马好像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一边吃一边发出低沉的叫声,想吃饱喝足,再次一展雄风。
两人就这么看着马吃草,摇晃的光晕为这份静谧添上一丝微妙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马儿吃草的速度放缓,沙沙的声音惹得莫非榆直打哈欠,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要回去吗?”郁问起樵轻声开口道,温柔的声音里似乎多了几分沙哑。
莫非榆蓦地一愣,差点忘记郁问樵再怎么异于常人,也终归是凡人,赶路的疲惫、夜晚的凉风,都不是他能轻易消化的。
“好。”
两人回驿站时,老板就躺在当作结账台的矮木柜后,用几个木凳木板和草席搭了个简易小床。老板女儿还没睡,见他俩回来,贴心地给房间送了一壶热水。
莫非榆想多要点热水,给郁问樵泡泡脚缓解一下疲乏,于是借洗漱为由,在老板女儿的指路下来到灶房,用鬼力打火,迅速烧水。烧着烧着,她又觉得鬼火如此方便,干脆烧了几大锅,兑上凉水,然后带上沉甸甸的水桶、水盆,偷摸从外面绕回房间。
“咚咚咚。”莫非榆轻敲着窗户,像是怕里面的人听不到,又像是提示自己是谁,嘴里低声给敲窗声配着音。
一道人影渐渐出现在窗户纸上,随着窗户吱呀一声打开,郁问樵疑惑的脸露了出来。
不等他张口问,就见一桶又一盆的水送窗户外飘进来,转眼便摆满了半个房间。
郁问樵伸出手,莫非榆自然地搭上去,撑着他的手掌轻轻一翻,进到房间,关上窗户。
“这是做什么?”郁问樵不解道。
“洗澡啊。”莫非榆在看到郁问樵微红的表情后,又补了一句,“你洗。今天又是天上飞,又是地上跑的,我有鬼力能减轻影响,但你不一样,得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然后睡个好觉。”
“好,谢……”郁问樵笑着,半个谢字还没说完,突然掩面咳了两下。
莫非榆眉头立马皱起,眼中全是担心,“怎么了?感冒着凉?发烧?你哪里不舒服?”她一边说,一边摸郁问樵手心、脸颊、额头,但她体温太低,很难感受到细微的变化。
正当她准备用鬼力感知时,郁问樵轻轻抓住她的手,面容隐约看起来有些疲惫,“我没事,泡个澡睡一觉便好了,别担心。”
“不行,我去问老板看有没有药。”
郁问樵没松手,又挂上那副温柔明朗的笑脸,仿佛刚才的倦意只是错觉,“真的没事,而且这么晚了,老板一家也睡了,若是问药,明日可好?”
莫非榆忽然有些自责,刚才就不该让他陪自己在外面站那么久……
她眉头越皱越紧,“那你赶紧泡个热水澡,暖和一下,我去外面,你慢慢泡,不着急出来。”
莫非榆说着就要翻窗户出去,走正门的话,老板就睡在那,她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倒不如直接去外面,反正她也不怕冷。
“不用,”两个轻飘飘的字像羽毛一样,挠了挠莫非榆后背,她回头见郁问樵指了指角落里,一个落灰的旧屏风,道:“这有屏风。”
莫非榆帮着把水倒进浴盆后,便着急忙慌地绕过屏风,身体僵硬地坐到了床上。她看着一件一件搭在屏风边缘的腰带衣裳,天青色,白色……好似朗朗乾坤,柔软地呵护这片大地,碧水青的褚师玉牌和银红珠绳碰撞出清脆悦耳的玎铃声,悠悠吸引了莫非榆的视线。
“一直没问你,你戴的这根银红珠绳有什么寓意吗?”
屏风后传来轻微的水声,隐藏其后的身影应是入了水。
“不知。”
“不知?”
“送它给我的人没有说。”
莫非榆撇了撇嘴,冷言冷语道:“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敢收,不怕是诅咒吗?”
流动的水声盖过了一声轻笑,郁问樵道:“应当不会,毕竟我一直活到了现在。”
听他语气还有点认真辩解的意思,莫非榆冷出一气,腿一扬,躺到了床上,不想再说话。
烛火在墙壁上轻舞,氤氲淡薄的热气很快溢满了这间小屋。
三米之外的屏风后,水声潺潺,偶尔有水浪翻滚,溢出浴盆的水“滴答”、“滴答”,仿若敲在心尖。热气裹挟着淡淡皂香,丝丝缕缕地漫出……莫非榆侧躺着,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喉间微微一动,想要压下心底的慌乱,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去扑捉细微的动静。
冷静,冷静……他现在是病号,而且这房间就是几块木板,也不合适……嗯,不合适……
莫非榆深呼吸着,却觉得屋内的气氛如那弥漫的水汽一般,愈发燥热迷离,连鬼气都难以压下,她一度怀疑那洗澡水是不是有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止了,紧接着便听到一阵衣裳摩擦的簌簌声,再然后,耳边就感觉到一阵温热,有一个温软的东西轻轻落到脸颊。
莫非榆猛地睁眼转头,瞬间对上郁问樵近在咫尺的脸庞,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
脸颊的羞红和刚泡完澡锁骨胸口的粉红,相得益彰,莫非榆只觉心脏乱得像小鹿在撞,不知视线该往哪里放才好。
郁问樵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坐在床边轻声道:“还以为你睡了……躺在这,是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莫非榆感觉自己脸红透了,想拿被子将自己包起来,才想起来老板说被子在柜子里……一时间无所适从。
郁问樵微微抬眉睁眼,像是方才莫非榆探他额头温度一样,做着相同的表情和动作,“可你的脸很红,会不会是着凉了,要不要我去找药?”
“郁问樵!你……快别说了……”莫非榆掰开他的手,坐起来捂住他的嘴。
郁问樵笑容未敛,反而更甚,他将她的手拿下握住,“那你告诉我,在想什么?”
“我……”莫非榆看清他嘴角不怀好意的弧度,气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只是怕你发烧。”
“还装?我看发烧的人是你吧!”
郁问樵沉默片刻,好像真的在思考,“……也有可能,要不你帮我再摸摸温度?”
莫非榆神情一滞,眼神不自觉往下瞟。
他只披了那件白色的衣裳,腰带系得松垮,大片胸膛露出,残余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缓缓淌下,又勾勒出腹部紧致的线条,才隐隐没入衣裳边缘。
“你……”莫非榆好像看入了迷,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放在郁问樵胸口摸了一下,然后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瞬间抽回手,别过脸支支吾吾道:“身材挺好的……”
莫非榆手是冰的,摸的这一下也让郁问樵心头一紧,仿佛触电一样,骤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莫非榆晕红的脸,胸膛起伏着,半晌后,紧抓住她的那只手猛一用力,迫使她转过来看着自己,目光炽热地问道:“只是这样么?”
郁问樵没在等她的回答,视线缓缓地,从莫非榆的眉眼走过鼻尖,落到那张略干的红唇上。
无尽的**在放大,郁问樵终于是控制不住心念,一点点靠近,吻了上去。
他不知满足地将莫非榆拉入自己怀中,一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拂过脸颊,扣上后脑,让她紧紧地贴向自己。
一冷一热两种气息彼此交织,从温柔的浅尝,到暴风雨般的猛烈,不属于自己的柔软在舌尖摩挲,索取,慢慢交融。
莫非榆大脑一片空白,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呼吸却好像是被夺走了一般,只能在短暂的空隙中寻找氧气,但这种轻微的窒息感却让人更加欲罢不能。
在此刻无比柔软的身体被轻易压下,那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手紧紧扣在枕头上,紧并的两膝被分开,莫非榆能感受到,压在她身上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在渴望更多。
微弱的光影错落在地面的白色红色的衣裳上,床上纠缠着暧昧的气氛,在这夜里,仿佛不知满足的野兽。
呼吸纠缠,温唇所过之处留下暧昧的痕迹,点点莹润的水光在锁骨上昭然若揭,蔓延而下的触碰勾起酥麻,大脑像着火般难以遏制。
“郁问樵……”莫非榆喃喃唤着,得到的只有更有深长的回应。
她宛如一节柴火,沉溺在火焰的温暖中,发现了存在的另一种意义,而为了那能让她越燃越旺的火,放弃了所有理智。
郁问樵的肌肤已经泛红,气息也愈发急促,他极力压抑着体内蹿动的火,看向莫非榆的眼神像在欣赏极为珍贵的宝物,沉默片刻后,沙哑着嗓音道:“再喊一声……”
突然的安静让莫非榆迷离的眼神中浮现出错愕,她反映了好一阵,才害羞地吐出几个字,“郁……郁问樵。”
郁问樵勾着唇,半搭着眼皮,手指撩动她软滑的青丝,眸中流转着深情和更浓烈的,名为“占有”的满足感。
“乖。”
今晚的夜色尤为浓郁,直至天边蒙亮,蜡烛燃尽最后一点光晕,才眷恋不舍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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