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不知道从哪了拿出一根长长的烟袋,点了一袋烟,在地铁入口彷若无人的抽了起来。
小丫头俏皮的从他身后蹦蹦跳跳的走出来,想要偷偷的吓她一跳,乞丐却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眼,吐出一个烟圈,轻轻的说:“你来了。”
小丫头反而吓了一跳,娇嗔的说:“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想逗你一下都不行。”
“我看破不说破。”乞丐笑了“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哈哈”小丫头掩着嘴笑“今天跟同事学了一招,很轻松的把工作对付完了,领导根本没发现。”
“总是耍滑头的,最终后变成懦弱的蝼蚁。”乞丐意味深长的说“你换了工作?”
“恩”小丫头嘿嘿的笑“在一家设计公司当平面,你啊,能不能不要老这样迂腐,耍点滑头总比累死要好吧。”
“别人耍滑头,你也耍滑头,别人偷懒,你也偷懒,浑浑噩噩的人生还真是可悲啊。”乞丐有些严肃“慢慢的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已经不会独立思考了。”
“切。”小丫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乞丐“我们那里缺一个保安,你要不要去?我可以跟我们领导说说。”
“保安哪有乞丐快乐?”乞丐笑了“你可别害我,听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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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头鬼,据说这种妖怪是妖怪的大首领。不过,他做的事可没什么领袖风范。傍晚时分,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时,他便会不请自来,走进家里,随便坐在客厅喝茶。家里人也会寻思这到底是哪位,但终究会因为太忙而分心,未能看透他的真面目。这种妖怪的特征就是专门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很善于钻人心的空子。他会走进富豪的大房子里,拿起主人的烟斗吞云吐雾,随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够细心的人便很难察觉。另外,也搞不清楚他到底会做些什么事。他的外表有时像僧人,但更多时候更像商人,好似一个豪门大老爷一样不紧不慢地踱着步
滑头鬼:关于懦弱
第八十一世,你是陆生,我是逃兵,执念化成了滑瓢
哈尔滨的这个晚上特别长。
这已经是陆生在关东军情报部待的第三个晚上了。
小鬼子们之前对他还算礼遇,毕竟他顶着个警察厅厅长的头衔,是为大日本帝国服务的,即使是怀疑他窃取了情报,在没有证据之前,也不好对他用刑,毕竟,明面上还要讲中日亲善,共存共荣的。
这三天,情报部的长官们,用尽了各种手段对他进行试探,威胁恐吓,循循善诱,昨天晚上,还有一个日本美女半夜爬上了他的床,他知道,那是情报科的女特务。所以他很不客气的笑纳了,不过即使在□□的那一刻,他也没说出一句日本人感兴趣的信息。
今天早上,陆生已经感觉到气氛明显变了。那些日本军官和他说话的时候,已经不那么客气,从他们开始不用敬语的时候,陆生就敏锐的感觉到,日本人有点不耐烦了。果然,下午的时候,那个负责审讯他的少佐对他用了刑。
这些日本人,怀疑他在刺探那只魔鬼部队731的秘密,他们决不允许这里秘密传播出去,那只魔鬼部队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全人类能够接受的底线。
陆生确实是为了刺探这个秘密来的,作为打入日本警察机构的一名地下党员,他早就听说在哈尔滨有这么一只神秘的部队,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发现了这只部队的秘密。这只部队,拿活人当试验品,用中国人来测试那些可怕的病毒,生产能让人不知不觉死掉的细菌武器。
他偷偷的看过那些被试验过的人,也调查了一些从那支部队活着离开的劳工,有一名劳工告诉他,那支部队,曾经把一个女人双手放在零下三是度的温度里冻了两个小时,然后在放到热水里烫,一拽,就把胳膊上的肉拽下去,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那劳工还说,那些魔鬼,还会解剖活人。
陆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有怎样的阴谋,他只知道,当时他甚至有种冲动,单枪匹马的闯进那个魔窟去。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这样做无济于事,只会让这里的秘密深藏于历史的背面,他得把这里的秘密传出去。
但越接近秘密往往就越意味着危险,这些天他对那支部队的探查,已经引起了关东军本部的注意,所以他被带到了这里。陆生不知道的是,关东情报部接到的命令,是不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里,之所以没有杀他,只是想要知道还有谁知道那支部队的秘密罢了。
拘禁室的门被打开了,又要来上刑了吗?陆生不怕,他早就做好了被刑讯逼供的准备。
一个人被推了进来,陆生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是他调查的那个劳工,那个劳工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闪烁的躲了开去,陆生知道,他一定是全招了。
特情科的松本大佐跟着那个劳工走了进来,随便拽过一张椅子坐下,笑呵呵的看着陆生。
“陆生君,你的同胞出卖了你。”他又用了敬语“我想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了,不需要审讯,就像老朋友唠家常一样,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是吗?”
“以前是。”陆生笑了“现在,我是你的阶下囚,松本先生。”
“真是可惜呢。”松本拍拍手,转过头对那个劳工说“你可以走了。”
陆生怜悯的看着那个劳工的背影,门外想起了枪声,他知道,那个劳工已经死了,走进这关东军情报部的人,能活着走出去的,寥寥无几。
“你调查那支部队,到底想知道什么?是哪个组织派你来的?”松本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陆生先生,事到如今,实话实说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所知道的,你都知道。”陆生闭上了眼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六年的八卦掌不是白学的,一掌击毙一头牛的功力也不是说出来的,眼前的这个松本少佐,即使拿着枪,身后有两个卫兵,他也能在瞬间毙于掌下。
但他没信心逃出这戒备森严的建筑,这里是日本关东军特务机构的总部,驻扎了无数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陆生是高手,但并不是传说中的万人敌,他逃不出去。
所以他把攥紧的拳头又松开。
“我不会杀你的。”松本突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一直想调查那支部队吗?明天会有人送你到那里去,你只有一天晚上的时间可后悔,明天那支部队的人来了,连特高科也没权利留下你。”
他笑着走了出去,灯被关上了,狭小的拘禁室内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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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魔鬼部队吗?
黑暗中的陆生突然笑了。
这种威胁,对他来说,像笑话一样。他是不会像那些马鲁达一样坐以待毙的,他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人宰割。明天,那支部队的人来带他走的时候,他就会逃出去。
这是最好的时机。
组织上的每个同志都知道,陆生是最善于把握时机的,每一次,他都能在看似绝境的局面里,敏锐的捕捉到一线生机,把情报传递出去。这么多年的敌后工作,他从来没有失手过。
陆生不怕死,15岁那年,还是个孩子的他已经死过一次了。那时候,他和妈妈住在下关,日本人占领了南京,整个南京城都变成了地狱。
他亲眼所见的地狱。
成千上万的,手无寸铁的中国人被杀害,有的被日本人用刀砍下了脑袋,有的被机关枪一个个打死,有的被装在袋子里用火烧死,有的被活埋,有的被□□,他们成群结队的被鬼子用枪逼着,然后集体屠杀掉。
那一天,15岁的他,和妈妈一起,和几万中国人一起被铁丝捆住双手,像牲畜一样被驱赶到下关草鞋峡,用机枪密集扫射,在一个个用刀戳,用火烧,杀得干干净净。
陆生不明白,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一个也不反抗,除了妈妈挡在他的身前,没有一个人想要救他,也没有人想要挣扎,他们麻木的面对死亡,麻木的看着喷着火舌的机枪,麻木的迎接冰冷的刺刀,最后永远化作一片焦土,他们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陆生当时最后记住的,是妈妈把她死死的压在身下。
后来陆生逃了出来,从那以后,陆生再也不怕死了,在那场屠杀后,他更怕成为那些懦弱的,不敢反抗的人,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多的是这样的人,他们永远不会思考为什么,只是等着别人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们不会关心那个国家和哪个国家打架,除非炸弹马上就会落到他们头上,他们不会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上浪费任何一分钟,当然扯张家长李家短闲话的时候除外。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战战兢兢循规蹈矩,不会犯错,也不会纠正别人的错误,偶尔打架,却永远不敢杀人,想要出轨,但回到家还会和老婆睡觉。他们会发牢骚,但只会在别人看看不到的时候偷偷在背后说,永远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他们的看法。他们就像蝼蚁一样,虽然不甘心,却本能的跟着个头最大的那个走。
他们是不会反抗的,当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他们会引颈受戮。
更可怕的是,他们会不知不觉把你变成他们中的一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成为这样的人了,比如在现在的黑暗和绝望中,如果有了一点动摇,就会和那些人一样,变得逆来顺受了吧。
陆生自嘲的笑笑,估计此刻,松本一定得意洋洋的躲在那扇门后,等着自己崩溃,然后哭着喊着求他放过自己,把所有的秘密都统统的说出来吧。他知道,松本一定见过很多这样的人,比如那个劳工,比如无数的汉奸和卖国贼。
只不过,这一次他注定要失算了。
陆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击溃,他早就闭上了眼睛,昏昏然睡去,为明天的战斗养精蓄锐。
而看门狗松本先生,今晚注定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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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气急败坏的松本一脚踢开了房门。
陆生睁开了眼睛,若无其事的看着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时候到了吗?”
“你会后悔的。”松本恼羞成怒的狞笑着,让身后的日本兵给陆生带上手铐,“你会知道什么是地狱。”
“地狱吗?我已经见识过了。”陆生不屑的一笑“倒是松本先生可不要先我一步去了地狱呢。”
和松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肩膀不经意的撞在松本的胸口上,这一下并不重,松本甚至不会有什么感觉,但陆生用的是八卦掌里的“崩”劲,内劲早就震伤了松本的心脉,多则一月,快则三五天,若是没有高人相救,这松本是一定会暴毙的。
要说杀人与无形的本事,就算那只魔鬼部队再研究上一百年,也比不上中国的内家拳。
陆生昂首挺胸的径直走了出去,松本少佐和两个宪兵跟在他的身后,竟然像是他的手下。
你挺直腰板,即使戴着镣铐,也是个皇帝,你跪下去,即使戴着皇冠,也是奴隶。
一名日本军官和两名宪兵已经等在那里,他们是731部队派来接收陆生的。那名军官认真的在文件上签了字,向松本敬了个礼,对手下的一名宪兵说了些什么,那名宪兵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箱子,从那里拿出一个注射器,想要给陆生扎针。
“我知道你是高手。”松本狞笑着说“可惜,731有的是办法对付像你这样的高手,只要打上一针,你就会乖乖的听话了。”
陆生的眼睛骤然收缩,全身的肌肉都蹦了起来,现场的六个卫兵和六把枪都指着他,他在犹豫是不是要在这里动手。
他不确定自己被扎了那一针后会有怎样的反映,会不会真的失去反抗的能力。
如果是那样,不如在这里拼死一搏,提前动手。
“啪、啪、啪”房间里突然传来鼓掌的声音,所有人都朝那个方向望去,一个穿着华丽和服,腰间挂着武士刀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客厅正中的椅子上,正微笑着向这里看。
松本眼尖,一眼就看出他腰间的那把刀,是菊一文字则宗,那是只有天皇才能用的刀。
这个老人,来头不简单。
但松本还是警惕的问“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老人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松本心里咯噔一下,情不自禁的站直了腰板。
“陆军省。”老人轻轻地说,随手拿出了一本证件,松本恭敬的双手接过,确实是陆军省的证件,只不过没有名字,也没有职务,只是写了特别顾问几个字。
松本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证件,这个老人来头一定不小。
“阁下,请问为何而来?”松本不知道特别顾问是个什么职务,所以没有叫长官,但还是很恭敬的鞠了个躬。
“我为这个人而来。”老人指了指陆生“我要带他走。”
“这恐怕不行。”松井犯了难“这人是石井长官点名要的。”
“这个人我们一定要带走。”那名军官也走了过来“即使是陆军省也不行,这是石井中将亲自下的命令。”
“石井四郎那个小子吗?”那老人突然站了起来,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难道要派荒木贞夫大臣来他才肯从命吗?什么时候天皇的武士,开始学会以下犯上了?”
老人的口气大的狠。
松本和那名731的军官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
把陆生交给陆军省当然没什么问题,但这个人掌握了那支部队的秘密,如果活着,会很麻烦。
“长官”松本试探的说“陆军省要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老人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放心,这个人不会再回来了,新宿的防疫研究室还没有人能活着回来过。”
听到新宿的防疫研究室这几个字,那名731的军官表情突然变了。他突然向老人恭恭敬敬的敬了个军礼。
“石井部队第一部菊地齐随时听候长官的指示。”
松本的脸色也变了,在他看来,这老人,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那只魔鬼部队的军官,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即使是对关东军陆战部,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们给马鲁达打了镇静剂,您就可以带走他。”那731的军官客气的说“为了您的安全,最好还是让松本少佐派几个宪兵,随时保护您的左右。”
“不必了,那老人手一挥“解开他的手铐。”
“这人有功夫。”松本有些迟疑“您还是小心点好。”
“打开!”老人边说便走到陆生面前,两个宪兵不敢违抗,为陆生打开了手铐。
这是最好的机会,陆生的眼睛眯了起来,这老人,是陆军省的高官,如果挟持他的话,自己一定能逃走。
最不济,杀了一个日本高官,也算是够本了。
然后陆生就出手了,一出手就是八卦掌的杀招进步塌掌,只取老人的心口,这一掌要是拍实了,别说这垂暮的老人,就是一头牛,估计也得被打的筋断骨碎。
“年轻人真是不懂礼貌。”老人微微一笑,在松本和宪兵们惊恐的目光中轻轻一抬手,就轻描淡写的接住了陆生那杀气腾腾的一掌“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走吧。”
陆生的脸色变了。
这老人,刚才接住他的那一招,是梁氏八卦的打法,如此轻描淡写,怕是得有几十年的苦工。
他不可能是日本人。
“到底是何方神圣?”陆生不解的看着他,老人也在微笑的看着他,那眼神,很慈祥。
于是陆生便放下手,跟着老人走出了这恐怖的关东军情报部,登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松本和那名军官恭敬的看着老人的背影,窃窃私语起来。
“这位老先生一定是那个部门的。”那731的军官说“只有那个部门的人,才有这种气势和身手。”
“暗部吗?”松本憧憬的说“我以前听特高科的前辈们说过,那个部门,是直接向天皇负责的,每一个都是能以一当百的高手。”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陆军省。
一定是来确认的,松本想,他刚要说两句恭维的话,那边却气急败坏的喊道“陆军省的一名特别顾问,昨天在哈尔滨遭到了暗杀,证件被抢走,限你们三天之内,查出凶手!”
没等回答,电话就挂断了,松本和那名军官深深地对望了一眼,紧接着,声嘶力竭的喊道“给我封锁全城,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两个人给我找回来。”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来,自己刚刚恭恭敬敬送走的,是陆军省通缉的凶手,自己简直像个傻瓜一样,被玩的团团转。
他有种马上切腹的冲动。
而那个731的军官,则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他不敢想象,那些他们恶行的罪证,一旦被公布出来,将会背负怎样的骂名与耻辱。
帝国会杀掉我们灭口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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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轿车平稳的前进,穿过街道,拐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
老人一掌劈在司机的脖子上,那司机的脖子发出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偏过头,死了。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老人回过头,笑着说“你的八卦掌还不纯熟,单打独斗还可以,想要以一敌百,还是勉强了些。从这里离开以后,还是隐姓埋名,好好的活下去吧,凭你的身手,只要不暴漏身份,还是可以自保的。”
“我得把情报传出去。”陆生斩钉截铁的说。
“那情报,传不出去。”老人叹了口气“估计现在全城都已经戒严了,只要你一现身,就会有大批人马来抓你,把你就地格杀。八卦掌不是洋枪的对手,就算是一代宗师董海川的弟子眼镜程,不还是死在了八国联军的枪下?”
“你到底是谁?”陆生盯着老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用的是梁家的八卦掌,又只身深入虎穴救我,为什么?”
“我只是个死了多年的鬼”老人苦笑着叹了口气“明哲保身,深藏功与名的滑头鬼,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下辈子,即使当个戏子,我也不会做这样的滑头鬼了。
陆生还想说点什么,可是那老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突然不见了。
这世间,没有这样的身法,莫非真的是鬼?
陆生摇摇头,不再多想,自己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就算丢了又如何?
那种明哲保身,深藏功与名的滑头鬼,自己还是做不来啊。
他下了车,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小册子的封面上写了龙飞凤舞的四个字《梁氏八卦》
那本书,小鬼子们没有搜走,他们以为那只是一本平常的武功心法,日本人有自己的武士道,自大的他们是不屑去学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陆生把所有调查到的,关于那只魔鬼部队的秘密,都用蝇头小楷写在了这本书的夹缝里。
他小心的把那本书埋在土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向那只魔鬼部队的驻地走去。
这情报传不出去就传不出去吧,后世总有人会挖出这本书,也总有人会把这里的故事讲出去,无论怎样隐藏,怎样遮掩,一切都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
然而那些都不是陆生要考虑的事情,他现在,脑袋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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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
南京
飞机已经轰炸过十多次了,街道上都是炸弹炸出的深坑,一派末日景象。
日本人打进来了,到处是拿着长刀,追杀中国人的小鬼子。
他们杀人是没有理由的,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而已,一开始,是有人反抗的,但反抗无济于事,反而会遭来更残忍的杀戮。
后来就没有人反抗了。
梁齐混在人群中间,双手和那些人一样,被用铁丝绑在背后。
他不知道鬼子要把他们带到哪去。但他想,应该不能统统杀掉吧,毕竟有几万人。
应该是做苦力什么的吧。
他低着头,顺从的跟着人群走。
谁也不知道,拴着他的铁丝,他一下就能挣断。
梁氏八卦的正宗传人,大宗师董海川的徒孙,岂是区区铁链能锁住的。不过,梁齐不准备出手,自从八国联军进北京以后,中国武林元气大伤,不知有多少宗师死在了洋枪洋炮之下,有不少幸存的拳师都留下祖训,不得在人前显露武功,免招祸患。
梁家也是一样,自师出同门的眼镜程死在八国联军的洋枪之下,就不准门下的弟子擅自展露武功,生怕无端生祸,断了传承。
梁齐被人群裹着,浑浑噩噩的向前走着,他身边是一对母子,母亲紧紧的护着孩子,孩子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眼神里都是恐惧。
梁齐叹了口气,果然乱世之下,人还不如畜生。几万人,就这样像畜生一样被鬼子驱赶着,茫然的向前走着,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
草鞋峡很快就到了。
梁齐远远的看见,鬼子架好了机枪,他感到有点不妙,这些日本人,莫非是要学那杀人王白起,将这几万人统统坑杀不成?
跑是跑不掉的,除非这几万人一起反抗,可这些人,梁齐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反抗,甚至连逃走都不会。
只能靠自己。
他静静的看着鬼子机枪的方向,凭自己的身手,应该能避开要害,但鬼子一定回来看到底死没死透,可能会用刀来补上两刀。
那也无所谓,内家拳练到化境的他,短时间改变经脉和内脏的位置避开要害,还是能做到的。
想到这,他把功力运到极致,五感都敏感到了极限。
内家拳最高的境界,是一羽不能加,此时十米之内,那怕是飞过一只苍蝇,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身边那女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惶恐的向他看来,眼神中满是绝望,似乎她也知道,鬼子要把他们全杀了。
“与我无关”梁齐想“我现在是自身难保。”
机枪里喷出火舌。
果然是要把我们都杀了,电光火石见,梁齐刚要动,却见那刚才还恐惧的不行的女子,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她一把把那孩子推到梁齐的身边,扑到了两人的面前,挡住了机枪的子弹。
梁齐没时间惊愕,也没时间感叹,他顺势倒了下来,顺手一带那孩子,那孩子就倒在了他的旁边,等枪声停下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吓昏过去,他的母亲,就倒在离梁齐不到一米的位置,眼睛睁得溜圆,死不瞑目的盯着他。
他知道,这女人,之所以连他一起护在身后,是想把孩子托付给他的。
“我自身难保。”梁齐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女人的眼神,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念叨“孩子,希望你福大命大,能逃过这一劫吧,事到如今,只有听天由命。”
鬼子果然开始用刺刀一个一个补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十步,五步,两步。
梁齐眯着眼睛偷偷的看,两个鬼子,站在那个昏倒的孩子旁边,嘻嘻笑着,正用一把刀戳下去。
那女人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像在看。
刀没有落在孩子身上,火光中,梁齐发出一声巨吼,长身而起,武士刀断成两截,他信手拍碎了两个鬼子的头,一把抱起昏迷的孩子,夺路而逃。
身后响起了一阵阵枪声,鬼子追来了,他运起身法,辗转腾挪,好似一条游龙,一时间,竟没有一枪打中他的衣角,不时有鬼子挡住去路,都被他一一毙于掌下。
好个八卦掌,身如游龙,掌若疾风。
这才是纵横江湖的八卦掌梁齐本来的样子。
他得了一个空,甩开了几个跟着他的鬼子,顺手把那孩子扔在一片草丛里。
想了想,他从怀里掏出那本《梁氏八卦》,小心翼翼的放在哪孩子的怀里。顺便用旁边的枯草和树叶,挡在了那孩子的身上。
枪声越来越近了。
梁齐仰天长啸,转过身,向枪声响起的方向跑去。
他只想,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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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个懦弱的人吗?”小丫头想了想,偏着脑袋说。
乞丐不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银色的狐狸,趴在他的脚下,静静的看着他。
“我明白了。”小丫头有些消沉“我其实也是个懦弱的人,对吗?”
乞丐笑而不语,那只小狐狸揶揄的看着她,好像在笑。
小丫头的目光被狐狸吸引了,她轻轻的说“它是什么?”
“狐狸啊。”乞丐淡淡的说“我们相依为命呢。”
不知怎的,小丫头竟然有些不开心,她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身后,一个老人渐渐浮现在空气中,老人叹了口气,轻轻的说了局句。
“你还看不清吗?”老人轻声说“她爱的根本就不是你。”
“滑头鬼,别故弄玄虚了。”乞丐笑了“爱与不爱这东西,你真正懂了吗?”
“我不懂。”老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如果懂了,就不是妖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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