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王家包子摊老板在街中离奇死亡的事情闹得很开,原本,余千晨是打算在不声张的情况下暗自查清楚事情真相的,可不想时月一番走访,还是把风声给透露了出去。
一上午的时间,有关于王大爷的死传得满城风雨,时月那边还没走访完,余府门口就已经被城民围的水泄不通了。
两人从城外回来的时候,余长风正在门前安抚城民的情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余千晨带着良穆从后门进的府。
听言与南潇已经从阴界回来了,二人好像知道他们会从后门溜进来,便一直在坐在后院里等,与他们一起的还有蝎崖的两兄弟。
“余公子和前辈回来了。”
几人听见动静都站起身来,个个面色都不太好看。
安千风神色凝重,倒了茶递过来:“如何,今日城外可有出现行尸?”
余千晨摇摇头,接过茶喝了几大口,说:“我与良穆沿着城外行尸常出没的地方巡视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他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见两人走这么久也累了,几人也没有再多追问。
夏初丹托腮思考着,趁两人喝茶之际,提出疑问:“不过……近段时间每日城外都会有行尸出现,怎么独独今日没有呢?”
“会不会是已经来过了,然后发现没人咬,又走了?”
安千风率先回答:“我们近日所见的行尸都是没有意识的,就算没有活人唤醒,也会一直飘荡在外,不可能会走。”
夏初丹疑惑道:“那今日是为什么?”
安千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答话。
余千晨一口气喝了三杯茶,倒没时间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对于他与余城关来说,没有行尸出现是一件好事。
“你们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那啖人血肉的虫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查是查到了。”听言道,“不过我们并没有找到能治疗被这虫子咬后的方法。”
余千晨走到石桌旁坐下来:“你先说说它是个什么东西。”
闻言,旁边的南潇从袖中摸出一张布帛来,捋顺后递给他,说:“书籍不方便带出来,但我抄了一份,余公子你先看看。”
余千晨点头,接了布帛摊平在桌面上,与良穆一同看。
“婆罗蛊?”余千晨瞳色一冷,“真的是蛊虫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
“没错,就是蛊。”听言目光落过来,示意他往下看,“而且还是一种早已灭绝失传的蛊。”
婆罗蛊起源于上古婆罗寨,其中有一蛊族在此居住千年之久,擅长巫术与蛊毒。
婆罗蛊在蛊族一族是为惑心蛊,食鲜血,啖骨肉,生命力顽强,拥有短暂性操控生物之能。
婆罗一族常用其对付外敌侵略,也可利用其迷惑的能力捕杀野物,但因其寄居能力强,传播速度快,故一直以来都被婆罗一族严禁外传。
千百年前,婆罗一族逐渐没落,后又遭外敌侵袭,婆罗蛊术就此失传。
“书中对这婆罗蛊的记载,并不全面,”听言负手在院子里走了几步,说,“我与阿潇翻了近百本古籍,能查到的就只是这些了。”
余千晨眉头紧皱,视线定在了那布帛间。
“抱歉,余公子,”南潇有些自责地说:“我没能查到医治它的方法……”
听言手搭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宽慰道:“不怪你,婆罗一族都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留下来的记载少之又少,能弄明白它是个什么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
安千风沉吟着问:“千年前就已经失传的蛊,怎么会在现在出现,莫非是婆罗族幸存下来的后人?”
“这个就不清楚了。”
听言想了片刻道:“既然是失传的蛊,谁偷学了去咱们也不知道。”
“百年前,炼尸人中就有一个妖精精通蛊术,当时凌东南靠着她炼出来的长生蛊就活了近千年,要我说这婆罗蛊或许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那现在怎么办?”
夏初丹看余千晨一脸愁容,忍不住道:“按照这布帛上所说,婆罗蛊有传染性,寄居能力也超强,那之前城中被行尸咬过的那些人岂不是早就被寄居了。”
“我们要是找不到消灭它的方法,那些被咬过的人岂不是都会会变成今早死去的那个包子铺老板一样……”
“阿丹,别讲丧气话。”安千风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既然世间有这蛊,那就一定有解决方法。”
“余公子近段时间一直在为行尸一事忙得焦头烂额,眼下又发生了这样事情,咱们不能把压力留给他一个人。”
“这样吧,”他转头对院子里几人说,“我与阿丹回一趟蝎崖,问问师爷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办法解了这蛊。”
余千晨默默地将那布帛收了起来,然后又摸出之前从王大爷身上捉来的蛊看。
对面听言瞧了那虫子一眼,厌恶地别开脸,问安千风:“安公子,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们蝎崖是不是也出现了和余城关一样的行尸?”
“没错,”提到这事儿,安千风神色也不轻松,“早些时候干尸的事情就闹了不久,后来干尸还没查清楚,行尸又出现了,不过还好没有咬到人。”
“就是不知道目前是什么状况,我们出来也有些时日了。”
夏初丹宽慰他道:“师兄不必担心,那虫子虽可怕,但行尸很好击杀,门中的师兄们应该应付的过来。”
安千风点头:“希望没出什么事情。”
院子气氛一度沉寂下去,后院离前院并不远,众人能清楚的听到门外的动静。
王大爷化成一滩肉泥死去,在城中引起了不小恐慌,这是鬼道的失职,他们没有提前预知意外与危险,那些城民该上门来要个说法。
鬼道掌门余长风向来办事稳妥,性格也不张扬,为人处世中规中矩,在余城关内声望不错。
今日也正是因为这层原因,门外那些城民的情绪才能被安抚下来,因为他们相信不论事情如何,最后都一定会被鬼道摆平。
待外面的动静稍稍小了下来,余千晨才起身对夏初丹两兄弟道:“夏公子,你们先回去吧,你们城外也出现了行尸,回去之后一定要做好防范,能不接触的尽量不接触。”
“还有之前的干尸的事情,”他收起布帛,侧眸看了良穆一眼道,“当时我被青龙羽书抓去之后,他曾跟我说城外出现的干尸并非是他一人所为,应该还有其他凶手,你们要注意。”
“我们知道了,多谢余公子。”
安千风点点头:“那我与阿丹就不多留,今日就启程回去,如果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传信过来的。”
“好,多加小心。”
“会的。”安千风朝几人微微屈身,“那各位,我们就先告辞。”
“阿丹,走,我们去跟掌门道个别。”
众人应了声,倒也没说什么。因为这个节骨眼上,每个人心里都是提心吊胆的,人家心系自家也无可厚非。
夏初丹兄弟二人走之后,没过多久,暂住在余府中的其他几个门派的人也听到了风声。
在得知这虫子是蛊,还能将活人活活吃干血肉的之后,以聊城为首几个同样遭行尸袭击过的门派也坐不住了,在余府中大闹了一番,非要他们拿出个解决方法。
因为在几个门派中,余城关里出现的行尸最多,而遭殃的又都是离这里不远的几个门派,保不准那凶手就是冲着鬼道来的,因此牵连了其余人。
时月走访完城民回来时,余府后院中已经火、药冲天,乱成了一锅粥。
余千晨不想生事,因为时月走访后得出的结果并不太理想,每个被咬的人状况都不一样,有些人很正常,有些人在从昏迷中醒来后便性情大变,虽然都还没到王大爷那样意识不清醒的程度,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需要先弄清楚哪些人更容易先发病,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毕竟现在治疗方法没有找到,他心里也完全没有底。
“今日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那虫子是蛊,那蛊又是从何来的,你们查了这么久,别就想用一张嘴打发我们!”
信阳是除余城关外,被咬人数最多,损失最严重的一个,楚东舟当时就是苦于找不到解决方法才来的余城关,眼下即便知道那虫子能要人命,也不甘轻易回去。
他剑拔弩张的将余千晨堵在门前,不让他走。
余千晨神色冷若冰霜,也不屑忽悠他们,直说道:“婆罗蛊会通过撕咬传播,寄居在生物体内食人血肉,目前我只知道这么多,医治方法没找到。”
“你们拦着我也没用,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先回去加强防范。”
“那被行尸咬过的人怎么办?”
殷雀台最擅长的就是在中间拱火,说:“如今信阳派被咬的人也不少,你让楚掌门回去眼睁睁看着手底下的弟子挨个被吃干净吗?”
余千晨面无表情:“治疗办法我在找,一有结果会快马加鞭通知各位。”
“不行!”
楚东舟不依不饶:“没有解药,总得有个暂时缓解的方法,你们有时间慢慢查,我那些被咬的弟子可没时间等!”
“那你想怎么办?”
时月忍不了了,大声道:“我们都说了,现在没有找到治疗方法,你要我们拿什么也拿不出来!”
“这就是鬼道的办事效率,我们在这里等了也有三日了。”岳齐冷哼一声,嘲讽道:“我说的吧,让一个头脑都发育不完全的傻子来查真相,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时月气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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