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圈出来的菜地需要打围栏,山上有细长的矮竹,无需贺尧川去,林榆拿了柴刀砍一捆回来,削成等高的竹棍插进土里,又用麻绳上下捆一圈。

周淑云说等过段时间家里该养鸡鸭鹅,这围栏足够牢靠,能把鸡鸭鹅拦在外面。

他捆竹竿时,贺尧川已经把河边所有的沙子和卵石都挖回来,堆了两座小山,生怕不够似的。

挖完就站在林榆身边,也不说话,蹲下和林榆一起绑竹竿。

林榆似乎习以为常,随口说了句:“卵石用不了那么多。”

贺尧川却一顿,低声问他:“那我再送回河边……”他垂眼看着林榆,像是怕自己做错事了。

惹的林榆一笑,如此英俊高大的人,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他,不是大狗狗还是什么。

“挖都挖了,我瞧后山那一汪山泉偶尔有一些泥沙,将剩下的卵石都铺进去,多少能过滤一些。”

贺尧川点点头,随即又恢复了轻松愉快的神情。

两个人办事效率高,将竹竿捆完以后。林榆和贺尧川用锄头开地,这里原本是院子,人走来走去土壤板结,要将土翻耕三四次,再浇水才能用。

圈出来的两块地没多大,但翻耕是体力活,不一会儿林榆就一身大汗。种菜是一大家吃,贺尧山和孙月华见了,也拿着锄头走过来帮着一起。

周淑云在廊下给溪哥儿缝衣裳,上次在山里摔了,衣裳也破了洞。好在料子是新的,补一补还能穿。

菜地和铺卵石都是林榆提的,周淑云看了,倒还真是个好法子,她低头咬断线头,道:“这法子可以,以前怎么就没想到。我瞧李二家也有一堆这样的石头,若是不够,再去问问他们。”

溪哥儿捧着药碗,吹两下喝完,药是苦的,他喝完就被周淑云喂了一块馒头。上次喝药有糖吃,但是糖贵,溪哥儿想吃却没说。

喝了药,他一个小娃娃不好玩,跟着进了菜地,蹲在林榆身后捡石头,还能和哥嫂们说说话。

贺长德吃完饭就去荒田里了,那片荒田好几年没人种。既然已经分给他们,家里田地不多,还是想法子开垦出来。

周淑云拿了锄头,打声招呼往田里去。

翻耕完的地不用管,等闲下来再种菜。林榆终于得了空,把院子里剩余的空地装饰起来。四个人速度快,很快就铺了一层又一层的河沙,踩在上面一脚就能陷进去。

林榆用手指比划一下,铺五厘米足够了。再把卵石挑拣一下,这些卵石大多是杂色,无需分类堆放,均匀铺在上面就行。石子中间有缝隙,最后才铺上细小的碎石。

微风一吹,四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是被热的,眼里却惊喜交加。

站在廊下望去,铺了卵石的院子干净整洁,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看。孙月华眼睛都亮了,提了衣摆走上去,道:“很稳,不会摔跤,还好看呢。”

林榆一笑:“泼盆水试试。”

说完,贺尧川应声而动,提了小半桶水倒在卵石面层上。水顺着石缝渗入沙层,又顺着沙层渗入土里。

浸了水的卵石地面微微下陷,但几乎不影响行走。村里的院子都是土院,一下雨便泥泞打滑。有了石头,即便下雨天,也能放心走在上面。

砌石板路,多半还是为了美观。下午的阳光十足,泼完水等一会儿,面层上的水已经被晒干。

谁会想到,一开始破败不堪的土坯茅屋,现在也能变成一方雅致的山间“别院”。

贺尧山和孙月华都觉得稀奇的很,又好用又好看,在卵石路上跑来跑去,玩够了也不想上来。

贺尧川眉眼笑意不减,看上去倒比他大哥稳重些,但见了改头换面的新家,心里也一阵舒畅高兴。

他看着身侧的林榆,道:“你真的,很厉害。”

这还是第一次被他夸,林榆想起刚来那会儿,贺尧川还对他摆臭脸呢。林榆也不谦虚,扬起嘴角十分骄傲:“我也认为。”

贺尧山抬眼一看。见弟弟和榆哥儿互相傻笑,不知道在笑什么。贺尧山还推推媳妇,让孙月华看:你瞧,他俩傻了。

孙月华赶紧拉着贺尧川出去,大山这没眼力见的,人家正发展感情呢,自然该给两人留独处的空间。

而蹲在地上玩石子的溪哥儿,也偷偷看着二哥哥和榆哥哥,然后捂着眼睛害羞了,又想看,偷偷松开一点指缝。二哥哥他喜欢,榆哥哥他也喜欢,两个哥哥在一起,他也高兴呢。

山里岁月悠闲缓长,一家人已经搬来半个月。从无到有,变化也大。两侧开垦的菜地已经种下青菜,早上林榆在菜地旁刷牙,看见土里冒出来不少绿芽,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吃了。

周淑云买的床到了,那家人搬去外地,床柜都带不走,正好被她便宜买了。只是床腿有些松,请木匠加固后才送过来。

小小的卧房内,摆两张床刚刚好,中间还有一方桌子。

周淑云见两个人冷了也不说,于是又掏腰包,买了一些棉絮褥子,多做两床被褥。林榆看着新做的被褥,铺一层再盖一层,三月的天气足够用了。

他顿时热泪盈眶,抱着被子不肯撒手,三个月了……他终于睡上床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T-T。

踏踏实实睡了一会儿,林榆裹着被子睡的很沉,迷迷糊糊中,有人轻手轻脚为他关窗关门,室内顿时陷入宁静,林榆睡梦中无意识蹭蹭被子,转个身继续睡。

贺尧川指尖微动,站在床边静静看着林榆,似乎看了很久很久。

方才林榆要醒的时候,贺尧川说不出的慌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站着看了这么久,大约是害怕被林榆发现。

贺尧川没看够,却掩上门悄悄出去。

等太阳渐渐西移,林榆被一阵鸟叫声唤醒。两只麻雀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啄窗前晒好的干苞谷,吃饱后又并翅飞走。

这是林榆睡的最舒坦的一次,没有做梦,也没有惊醒。一觉睡了两个时辰,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开床边的窗。

窗外,周淑云正和孙月华坐在院里挑豆子。周淑云见他醒了,笑一声道:“刚大川还说,等你睡醒了,把新编的草帘挂上。”

林榆也眯眼一笑,正好山间斜阳透过窗,照在床上和他身上,他伸了拦腰,迷迷糊糊打声哈欠,眼尾逼出一点泪渍。

不多时,贺尧川就拿着草帘进来,在墙上钉木钉将草帘挂上。虽然没了墙,效果是一样的,不能各自看见对方。

“这样不对,会掉下来,我来弄,”林榆下床走过去。

他接过贺尧川手上的绳子,转身站在贺尧川身前。林榆没有想到,这个近乎拥抱的方式,让身后的贺尧川从头红到尾。

贺尧川比林榆高一个头,他低头便能看见林榆的发顶,蓬松松散,隐隐散发着干净的皂胰子香气。

贺尧川惊惧后退,一下撞到身后的椅子。

哐当一声,他紧紧抓着椅子扶手,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

林榆一转身,见贺尧川神色十分古怪,想看他却又不敢看的样子,林榆挥挥手:“贺尧川,你没事吧?”

贺尧川忽然抬头,摇摇头:“没事,我先忙……不你先忙,”说完,他逃也似地出去。

林榆一脸懵,他还想让贺尧川搭把手来着。算了,还是他自己来。

贺尧川冲进院子,趴在水桶旁掬起一捧冷水浇在脸上,他怔怔看着水里的倒影,发尾的水珠落进水里,荡起波纹和涟漪。

院外有人敲门,贺尧川神色恢复寻常,开门后看见门口的君哥儿。

“我来找榆哥儿,他在么?”

贺尧川点点头侧身让路,正巧林榆从卧房里出来。他看一眼,抓起锄头就奔出院门,一溜烟不见了。

君哥儿一脸喜意,见了林榆还有些害羞,低头小声道:“王勇他爹娘来提亲了。”

林榆震惊:“什么时候。”

君哥儿:“就前天,他爷奶、爹娘和他都来了,带了大雁,还有鸡鸭鹅各两只,酒和点心那些也有……”

都是提亲的东西,一般人家娶哥儿,多是酒和点心。能准备六只鸡鸭鹅,在乡下是足够的看重了。

贺家又是大家族,王家想证明他们以后不亏待君哥儿,连提亲礼都下了血本。君哥儿爹娘十分满意,原本王家提亲就是走个过场。但他们这么周到,叫君哥儿一家人都很放心。

十四岁对林榆而言还太小,但君哥儿喜欢王勇,王勇又是知根底的,他合该支持。林榆也一脸喜色:“恭喜你,嫁了喜欢的人。”

君哥儿没什么朋友,只能找到林榆说话,能分享这份喜悦,他便觉得高兴。点点头道:“我娘说,等明日拿上生辰八字,去大安寺找大师算一算。如果可以,就能定下吉日了。”

再过几天,君哥儿就满十五岁了。提亲的事情定下来,成亲一事就可以往后推。他家都觉得孩子太小,想等十六岁再把孩子嫁出去。

王勇他们家也同意了,也就一年的时间,都等得了。再说,等今年丰收了,粮食卖了多攒点钱,明年才能把席面办的更风光,君哥儿嫁给他们也有面子。

时间还早,但林榆已经盘算着送什么贺礼给君哥儿。

周淑云他们去贺大广家里串门子,也得知了这件好事。还没到日子,就被请去帮忙做席面下厨房。

——

快过年了,提前恭喜呀~

宝子们有没有觉得,这章太无聊?

今天去动物园跑了一天,还被大猩猩吐口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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