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鸡汤，还需要什么？”酒楼的堂倌问道。

花素明看向纪哲。

纪哲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便道：“你随便点吧。”

自她跟着纪哲进了这家热闹的酒楼，一楼的食客聊得热火朝天，她忍不住盯着人家桌上的菜看，若有若无的鲜香勾着她的味蕾，本来没那么饿的，突然就胃口大开了。

现在他们在酒楼二楼的包间里，包间清净，花素明靠在圈椅背上看到纪哲的回应，她高兴看着菜单，小声问堂倌道：“你们酒楼的招牌菜有没沾染魔气的吗？”

“那我让后厨用普通食材给你做，可以吗？”堂倌问，他的态度并不惊讶，似乎这种情况不算少见。

原来可以正常做。

花素明使劲点头。

点完菜后，她指着趴在自己腿上的猫，补充道：“给它来碗鲜鱼汤。”

接着她看向站着的纪哲：“你吃什么？”

纪哲摇头：“不用，我在外面守着。”

堂倌走后，纪哲也跟着去外面了。

他总是握着自己腰间的剑柄。看出来了，他和百里越一样，是已经到了辟谷的境界，不屑于吃饭了。

-

美美饱腹一顿后，花素明看着眼前剩余的菜肴，不免可惜。

为什么魔宫外的饭菜可以这么好吃！

这里的厨子不去魔宫后厨真的可惜。

她推开门，探出一个脑袋，纪哲就在门外站着。

他看到她出来后，问：“吃好了？”

“可以打包吗？”她讪讪笑着问道。

纪哲：“......你在这等着，我去跟堂倌说。”打包这词于他比吃饭还要陌生。

花素明乖乖点头，她不敢在外面待太久，毕竟这是魔域，身边经过的都是魔修。

“听说了吗，理想域现世了，这次昆仑仙宗带队的是临清晓。”

“哦，那个废材啊，咱的机会不就来了么，你们什么时候出发？要不要和我兄弟合作？”

“今儿不就约你来谈这事么......”

有两个男人勾肩搭背上楼，从花素明门前经过。

下一瞬花素明关上了门。

两人口中的临清晓，她认识，甚至视他为榜样。

他不是什么废材，他是昆仑仙宗执事阁的阁老，是所有执事的主理者。

师父经常拿临清晓举例，天资平庸，杂灵根开局的他，如今能坐上阁老位置，靠的就是平常人少有的坚守道心。天道酬勤在他身上应验，也成功改变了他的灵根。

这种人的出现，很大程度上鼓舞了像花素明这类在灵根上不算优异的修道者。

花素明没见过临清晓，临阁老在仙宗行事低调，很少在公众前现身。

她唯一能和临清晓间接接触的，大概就是临清晓为来去峰剑修改编的《来去剑法》。

就连很多内门弟子，也需要练习。他们的天资，就算比以前的临清晓优异很多，练起剑法来也毫无怨言。

没错，就是在她房内找到的那本《来去剑法》，但两本剑法在一些细节上是不同的，她屋内的那本，著作者处标注的是来去宗，而她在宗门学习的，著作者处写着临清晓改编。

没想到在宗门里好声望的临阁老，在魔道眼里会被称之为废物......

那她大概连废物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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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好了，我们回去吧。”纪哲打断了花素明游移的思绪。

花素明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食盒，眼里却没了先前的光彩。

她幽幽抱起猫，默默跟在纪哲身后。

“老兄，这次理想域去不去？”

“不去，上次赚的钱还没花完呢。”

“你就不想搞到破天剑？”

“拉倒吧，差点死里面。”

路过的两位食客依旧在谈论理想域。

理想域作为修仙界的秘境之一，极具神秘色彩。它是蓬莱海上的一座岛屿，神秘就神秘在，每四百年多，它才会在海上的迷雾中显现。

从岛上回来的人说，上面长满了稀有灵药，随处可见的精怪灵兽，以及古老的法宝。最有名的，当属破天剑，这把剑传说是由女蜗补天的五彩石炼制而成，坚硬无比，能斩万物，谁也不知道它怎么出现在岛上。

而且至今还未认主。

随着神秘岛被发现，引得无数修道者想去一睹真容。这是魔道与正道的相争，**与理性的抗衡，无数人死在岛上，回来的有的半生不死，有的下半子不用愁......

就是这么一座充满**的吃人小岛，人们给它取了个吉利的名号——理想域。

听到理想域再次现世，花素明想去，但她怕死上面了。

“你知道理想域吗？”坐在飞驰在空中的灵马车中，花素明掀开帘子，问驾驭灵马的纪哲。

“当然。”纪哲应道。

“那你去过吗？”花素明好奇问道。

她本来也不抱希望，但她听到纪哲回答说：“去过啊，八百年前，宫主带着我和我哥一起去的。”

魔头也去过？想想也是，法力高强的人应该都会对那种地方心生向往吧。

“岛上一定很危险吧。”花素明不敢想象，如果她跟着仙宗去，肯定有来无回。

其实她想多了，以她现在的境界，还没达到宗门带队去理想域的水平。

纪哲垂眸，花素明的话，让他又回想起八百年前的遭遇，即使快千年了，他依旧记忆深刻。

“是啊，当时我哥和我差点死岛上了，是宫主带我们回来的。”他感慨。

听起来魔头对自己下属还挺负责嘛，那她如果跟着魔头去，会不会能活着回来？

花素明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反而有些兴奋：“你见过传说中的破天剑吗？”

纪哲陷入回忆，那座岛，危险与机遇并存，一面是生，一面是死，而更多人只会看到幸存者的光鲜，就像现在眼睛放光的花素明，他们都忽略了另一面，那些永远留在岛屿被当作养料的尸体。

纪哲差点成了后者。

造成这个原因的不仅是岛上的凶兽，还有来自岛外，各种寻宝者的杀心。

“破天剑是没见到，不过差点被剑杀了。”

“连魔头......不，”在心里叫惯了的黑称，不小心脱口而出，花素明连改了口，“魔尊也得不到破天剑吗？”

这把剑就这么厉害？如果被她得到该多好，到时她肯定会是天下第一剑修。

纪哲望着慢慢靠近的魔宫，他说：“宫主当时手里拿着他师父留给他的剑，他对破天不感兴趣，便没跟我们一起进入破天幻境。”

破天幻境，花素明在书上见过，幻境是破天留下的谜题，据说是关于心结的，解开之人，它才愿意认主。这么多年都没人解开，一定是很难的谜题吧。

花素明留意的是纪哲的前半句话，百里越手上拿的，应该就是他去湖底寻的那把断剑。

当时她确实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原来是他师父所赠，难怪他那副神情。

“你们宫主剑法那么精湛，如果去正道当个剑修，现在一定是超出色的大师。”

真的，魔头比她见过的大多数师兄的剑法还要高超，甚至是赏心悦目的水平。不当剑修，真的可惜。

“你怎么知道宫主以前就不是剑修呢？”纪哲反问。

什么意思？

“你是说，百里越以前是剑修？”

她意外的连魔尊都忘记称呼了。

真的假的！

花素明突然想到房里的《来去剑法》，一个不该有的念头在她脑子里划过，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纪哲不知道她激动什么，只是解释道：“宫主以前在来去宗修剑，后来他的师父逝世了，来去宗似乎归顺了你们昆仑仙宗，再然后他就回来了。”

等等，来去宗？修剑？

花素明愣住，她好像误会百里越了，百里越不是她以为的又坏又蠢的魔修，理应来说他应该是——

她的师兄！

她曾经惋惜陨落的师兄！

刚刚压下去的念头竟然成真了。

花素明沉默了，她放下帘子，退回到车厢内，一时被自己推出的结论惊吓住了。

如果百里越当初没有回魔域，她会不会在现在的来去峰偶遇到他？他剑法这么精湛，会不会成为练晨攻时，带他们的师兄？

可现下的事实是，百里越放弃了剑修，回到魔域修魔了。

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天赋，而选择修魔？

想不通，花素明完全不能理解。

待到纪哲带领花素明回到自己住处后，临走前，她忍不住问道：“纪大人，你们这次还去理想域吗？”

纪哲看她一眼，问：“你想去？”

“不知道......”花素明攥着衣裙，指尖泛白。

她是矛盾的，一方面她谨记娘留给她的话，活着最重要，理应远离这种危险区域；另一方面，她身为修道者，一名剑修，她渴望登上神秘宝岛，去冒险，去寻机遇。

“宫主说他会去，”纪哲回答，他接着又补充，“他一个人。”

一个人吗？胆真大。

“你不去吗？”她又问。

纪哲摇了摇头：“宫主让我们守好魔宫就行。”

她内心纠结，是去还是不去？

也许这次去了，能突破境界呢，可又怕去了没命回来。关键魔头带不带她去，还是个问题，对于魔头来说，她是十足的拖油瓶。

“纪大人，你说，魔尊愿意带我去吗？”

要不去他面前提一提她是他小师妹的事，和他套套近乎？

花素明：师兄！

百里越：师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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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