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起这么早?”郗河拉着门把手,神色怪异。
现在是早上五点半,外面天才蒙蒙亮,整个学校还沉寂在一片好梦中。
按常理来说,俞昼雪现在也应该在好梦中才对,但经历过郗家宴会一事后,他深刻意识到原主的手无缚鸡之力,在鬼界那会儿只能被鬼面压着打,这种憋屈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锻炼,”他的神情相当认真,“就从晨跑开始。”
对方对此评价道:“那还挺稀奇。”
郗河的身材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肌肉匀称富有美感,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反观他四肢瘦得像竹竿,看了心里难免酸酸的,连带着吐出来的话也一股酸味:“你这个身材,锻炼了多久才练出来?”
郗河:“你羡慕?”
“呵,”俞昼雪冷笑,扭头就走,“不想说就算了。”
“两个多月,”对方还是回答了,“如果你够勤快,花的时间更少。”
二人一同来到操场,看到已经有寥寥数人在锻炼了。郗河并不打算带着他这个累赘,独自完成自己日常任务去了,不过这倒正合了俞昼雪的意,省得待会儿跑歇菜了还要被冷嘲热讽。
跑至半途,发现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俞昼雪蹲下身去系的瞬间,边上一颗篮球飞过,堪堪跟他擦肩而过。换而言之,他刚才若没有恰好蹲下身,这篮球已经砸在他脑门儿上了。
俞昼雪站起身,打量着面前这位穿着球服的男子,确认了一件事:完全不认识。
但按照人设来说,这位同学多半是跟原主有仇,毕竟原主招惹的人也不止这一个了。
他挑了一句不会出错的问:“你有事么?”
“太阳真是打从西边出来了,你俞昼雪居然也有早起晨跑的一天,”球服一张口就是阴阳怪气的揣测,“现在已经穷到这地步了?帮人代跑拿钱?你缺钱的话,我帮你啊。”
对方如此不礼貌,俞昼雪也没打算端着,便道:“关你什么事,咱们很熟?”
“你说咱们熟不熟呢,”对方猝不及防地来到他跟前,伸手勾了下他的耳垂,一字一顿道,“前、男、友?”
俞昼雪拍开他的手,神色阴沉得吓人,但内心差点当场裂开。
是,他猜到了原主是gay,但他完全没想到这货会有前男友,而且看这情形,二人分手时肯定闹得很不愉快。
俞昼雪再度感到一阵心累,他只是一个无辜的穿书者,活下去就够难的了,还要帮原主擦多少次屁股才能结束?
球服看着就像个不讲道理的吊/丝,于是俞昼雪也决定不讲道理:“你说你是我前男友,我还说我是你爹呢,一大清早抱着个篮球在那装沉淀,一副死样也不知道是要上赶着恶心谁,少耽误我时间。”
球服被他怼得沉默了好几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见俞昼雪抬脚就要走,又继续不依不饶地放起嘴炮:“别急着走啊,不叙叙旧么。我听说你转到环院去了?那地方就不是寻常人能待的地方,还真是一日不见山鸡就变凤凰了,你该不是靠卖/钩子才……”
话未说完,球服突然噤声了,因为刚才还好好躺在操场上的篮球,突然擦着他的发梢从空中飞过,狠狠砸在了篮球架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俞昼雪回过头,看见郗河扭了下自己的腕骨,淡淡道:“手滑。”
球服看着那颗篮球一声不吭,表情却是抽搐了好几番。他知道刚才这下对方用了多大的劲儿,如果真的砸到他脸上,当场就要去医务室。该死的,为什么郗河会帮他撑腰?这俩人真搞上了?
为了防止球服继续找麻烦,俞昼雪适时唱起白脸:“反正你刚才也想砸我来着,现在就算扯平了,没其他事的话我们先走了。”说罢,拉着郗河离开案发现场。
离开途中,俞昼雪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好把晦气都扫走。他估摸着这里之前戴的是球服送的耳饰,由于二人分手,原主一怒之下就把耳饰直接拔了,才会连带着伤害到自己的耳朵。
不过……他倒是真没想到郗河会出面帮他,毕竟对方也是原主这一大窝傻逼事的受害者。就郗大少爷刚才那个下手力度,得亏手上是篮球,不然第二天青大就会有意外杀人事件的传闻出现。
沉思之际,旁边的大少爷突然冷不丁说:“眼光真差。”
“这叫眼光差?”俞昼雪忍不住反驳,“这不是纯纯瞎了狗眼么。”
“骂起自己还挺来劲。”
“该骂。”
俞昼雪面上看着毫不在意,但心中到底有些不痛快,于是干脆化不满为动力,卯足了劲儿在操场绕圈跑。下场就是最后精疲力竭,要不是郗河扶了他一把,毫不意外会晕厥当场。
“…有没有什么,能增强身体素质,的符?”俞昼雪撑着自己膝盖,说话连带着大喘气。
郗河的神情似有怜悯,“符箓不是万能的。”
“靠。”
俞昼雪很郁闷。以前长跑可是他的拿手绝活之一,运动会跑五千米次次前三,可就因为穿了个书,毁了,全毁了。就原主这个身体素质,跑完这趟下来肌肉至少要痛三天。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去食堂吃早饭,落座后才稍微恢复了点生命值,总算像个活人,郗河坐在他对面,对此冷哼一声。
饱餐过后,俞昼雪将食堂环视了一周,突然发现个有意思的事情。
“上次在食堂我就注意到了,有个女孩子一直在看你,往后数第三排最左边那个,”俞昼雪说完,还特意评价道,“你桃花挺旺。”
这个点会来食堂的,除了要考研考公的卷王,估计也没别人了。这个女孩子手上也没个资料啥的,八成就是掐好了郗河结束锻炼的点,特意来瞧上一眼,暗恋的心思昭然若揭。
对方却说:“你之前也这样。”
“……都说了我那是被鬼东西上身了,这事儿我别提你也别提,揭过了好吧。”
“你怎么确定她是在看我,不是看你?”郗河反问。
俞昼雪:“拜托,上次我来食堂之前那个女孩子就在了。”
对方面不改色,“算命的说我命犯桃花,谈谁谁死。”
他有点震惊,压低声音问:“你真谈死过人啊?”
“没试过,”郗河看向他,“你要不要躬亲实践一下?”
“……”这人完全是故意的吧!
俞昼雪兴致缺缺地挑拣着粥里的皮蛋碎。郗河不提还好,一提到这茬他就想起自己还要补灵,上哪去找冤大头跟自己滚床单?
而且他还不能接受长相比较勉强的,至少有个人模人样,最好是长得好看而且活儿还不错……这下冤大头更难找了。
沉思之际,郗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挑食?”
“……还好,我就是不爱吃皮蛋,不过这破食堂什么时候能改改制度啊?”他不由得吐槽道,“一三五小米粥,二四六皮蛋粥,周天就丰盛点来个八宝,都不带换样儿的,没人跟学校反映过吗?”
郗河:“别人没你这么挑。”
“大哥别说二哥好么,封徉已经把你的底细告诉我了,”俞昼雪露出鄙夷的神情,“你以前的挑食程度,就是灶王爷看了都要给你来两巴掌。”
“……他还说了什么?”郗河的脸色沉了至少三个度。
他看到对方神色变了又变,不由得笑出声,“他还真没说什么,就只告诉我你之前在道观里住了两个月。这些事对你来说很丢人?”
郗河摇头道:“只是我不喜欢。”
丢人吗?其实这样说不尽然,他只是对曾经的自己感到厌恶。许多人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时光,或多或少带点怀念,而他却轻视,甚至于想要抹杀掉这段时光,自然也不愿意有人旧事重提。
“既然不喜欢,那你为什么还要去?”俞昼雪问,“封徉说他们道观贼拉无聊,光是待上一个礼拜都要用一生去治愈。”对方的原话更加夸张,他说的属于精简概括版。
郗河的神情难得空白了片刻。是啊,他为什么要去道观住?
他只记得当时家中变故突生,然后自己就突然出现在道观里,还长住了两个月之久。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
俞昼雪察觉出对方的情绪不太对,于是将这件事打哈哈般的一笔带过:“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被封徉那小子给骗上山了对吧。说实话我看他长得就像个江湖骗子,你会上当也情有可原。”
语毕,他在心中对封徉作了个辑,好兄弟对不住了拉你出来背下黑锅。
郗河勾了下唇角,未置一词,像是默认了对方替他想出来的这个缘由。
俞昼雪见此情景,不由得想,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
明明刚穿书来的时候,他还对郗河所做之事耿耿于怀,现在不仅一起吃早饭,还哥俩好似的有说有笑,原主要是看见了,当场就得气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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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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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命犯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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