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
原主他爸爸死了还说得过去，毕竟俞昼雪自穿书到现在就没见过他。可是他妈妈呢？明明在他在住校之前，他妈经常出现在家里，而且每次都是狼狈不堪的模样。
难道是家里有鬼？
俞昼雪将此事告知对方，又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车祸，”奶奶回答道，“那段时间我并不清醒，后事都是由许婶帮忙操办的，草草就下葬了。”
乔笙玉对此也感到十分惊讶。按理来说家里多出一个人，她不可能毫无察觉，说明家里是真的有古怪。
两个人商讨片刻，决定去原主父母的房间里探个究竟。
打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弥漫着呛人的气味，天花板也结了不少蜘蛛网，而床上躺了个纸人，看外貌像极了原主亲妈。
所以他每次回到家，看到的一直都是纸人？
俞昼雪突然想起，当时在县城医院时，有个神似他妈妈的纸人要杀他，当时还以为是错觉，现在来看那个纸人很有可能真的是照她的样子做的。
他在房间里搜寻片刻，竟在床头柜里发现了一个白色留声机，上面也有那个诡异的眼睛图案，看来这玩意应该是批量生产的。他给留声机换了块新电池，打开开关，里面果不其然录的也是佛经。
原本断得如此干净的线索都能再续上？
乔笙玉和他一起听完留声机里的佛经，说道：“这些内容断断续续，应该是从很多本经书中截取出来，再合成到一起的，我听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俞昼雪思忖片刻，将留声机收好，这玩意儿肯定有别的用处。
角岞村和他们这里八竿子打不着，却都出现了同一个东西，特征、标志都一模一样，他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教会组织这一种可能性。
他以前有次坐公交车，后座的大妈就给他推销过自己信的某个教会，说辞至诚至善，犹如江水滔滔不绝，俨然已经完全被洗脑。
俞昼雪记得这位大妈手腕上挂了个模样奇怪的手链，上面绘制了教会的标志，而他们所谓的宣传手册上也说了“手链入会即送，辟邪包平安”。
他拿出手机，在聊天框打了一长串的文字，想要发给芮清竹，可临了了又全部给删除。这些说到底这也只是他的猜测罢了，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说不好还会混淆对方的想法，还是等对方回家调查的结果比较好。
俞昼雪正准备检查房间内是否还有遗漏的线索，衣柜里却突然传来异响，他如临大敌地后退一步，神色警惕地盯着那柜子。
片刻过后，它竟是“咔哒”一声自己打开，从里面涌出来许多纸人。
俞昼雪早有准备，将玉坠攥在手心，化作橛子放火把它们全烧了。纸人身上着火，却还在活蹦乱跳，想要同归于尽似的往他身上扑，他立刻拉着奶奶离开房间，将门重重关上并抵住把手。
直到房间里没有动静了，他才打开门，果不其然地上只留下满地灰烬。俞昼雪拿起扫帚，把这些灰干脆利落地打扫干净了。
乔笙玉神情有些许讶异，但很快归于平静。她方才听俞昼雪讲这段时间的经历，心里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只是不敢断定，现在看见对方处理此类事件如此熟练，已经有了答案。
她上前一步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事，几个纸人而已，”俞昼雪反而更担心对方，“您没事吧？”
乔笙玉微微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你现在长大啦，能保护自己了，我很放心。”
知道了屋子有脏东西，总归不能当作没有这回事，还住在这里也怪膈应的，于是俞昼雪提议道：“您不如先和许婶一块住几天吧，家里的事情我去查。
对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收拾完必备物品后，一老一小前往许婶家中。许婶见到他们二人同时出现，颇为惊奇。乔笙玉表明自己要暂住一段时间后，许婶一口答应，进屋倒腾空房间去了。
俞昼雪把奶奶的随身物品搬进屋子里，环视一周后发现许婶家境很是清贫，许多物件都已经老旧，但胜在干净整洁，处处都充盈着生活气息。门口还设了一座小观音像，看来许婶也是个礼佛之人。
“对了，您知道怎么联系上小姑吗？”临走前，俞昼雪特意问了一嘴，“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您的电话簿上也没能找到。”
乔笙玉却是道：“她在上面工作，工作内容属于最高机密，期间不能与外界有联系，所以我现在也找不到她。”
俞昼雪不由得讶异片刻。原主虽然是个炮灰，但他的亲戚竟都个顶个的有实力，真不知道作者写设定的时候在想什么玩意儿。
从许婶家离开后，他又不死心地去找了一遍护身符。可惜天不遂人意，还是没能够找到，护身符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谁家好人会去收留一个被埋在土里的护身符啊？
俞昼雪站起身，背后却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你在找什么？”
他被吓得一激灵，回头便看到一副鬼面具近在咫尺——好家伙，正心烦意乱得气没处使，头号仇人就送上门来了。他猜得没错，鬼面这厮吃了他灵体，实力大增，现在居然已经能够在人界现身了
他拿出玉橛就往对方心脏处捅，结果对方也不闪躲，就这样任由利器从胸前刺穿而过，拔出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个可怖的血窟窿，可没过多久就自动愈合了。看来玉橛可以伤害到鬼面，但不能致死。
俞昼雪突然想，要是把鬼面大卸八块，也能自动复原吗？还是算了这个方法好像有点变态。
“上次我吃了你的灵体，所以这次我就不还手了，”鬼面笑吟吟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关你屁事。”
见对方软硬不吃的态度，他又将护身符拿出来，问：“你在找这个？”
俞昼雪见状，直接上手去抢，结果对方瞬间往后挪了一大步，让他扑了个空。
“我好不容易才把这玩意儿挖出来的，”鬼面伸出左手，将掌心摊开给对方看，“你看，都受伤了。”
他眯了眯眼睛，看到对方手心有道很深的口子，现在正往外溢源源不断的黑气。俞昼雪突然有了个毫不大胆的猜测：“是不是郗河写的符才能伤到你？”
鬼面佯装意外道：“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猜到了，你好关心我。”
俞昼雪：“……”神金。
只有主角才能伤害到反派，这老设定了都。
鬼面看着很有杀伤性，但话里话外总给人一种“快来套我的话很好套的”这样的错觉。于是俞昼雪转移话题道：“我家那一堆纸人，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可能是慧玄子干的，”鬼面说，“他一直想把你杀掉，之前你住院时遇到的那个纸人就是他放的，因为你坏了他的好事。”
俞昼雪气笑了，“我坏他什么好事了，总不能是因为没把自己的灵体送到你们嘴边吧？”
对方却是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告诉他原因：“是因为李家墓，你把这个阴阙破坏了。”
“破坏了会有什么后果？”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俞昼雪挑眉，“你这么着急跟慧玄子撇清关系，你俩是不是不和？”
“是啊，”鬼面大方承认，“他帮我找灵体，只是为了让我帮他回到人界罢了。”
这些内容俞昼雪倒是猜得大差不差了，不过他认为吧，让反派团伙回到人界也未尝不可。
按照套路来说，反派肯定会一步步实现自己的前期目标，然后离自己的夙愿越来越近，但无论用何种手段，最后也会败在主角团手上。
俞昼雪决定对此不做干涉。他一个炮灰把主角的活儿都抢了这像话吗？等火烧屁股了再说，他现在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就行。
他又问：“那你来找我，不会是想把我剩下那点灵体也啃干净吧？”
“我只是来看看你，”鬼面倒是无辜了起来，还指着护身符控诉道，“你不知道吗，这东西会折寿，为什么还要挖出来？”
“你少管，先还给我。”俞昼雪朝他伸出手。
结果鬼面跟聋了似的，直接开始撕那张符。他手上被灼烧出好多道伤口，但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越撕越高兴，俞昼雪就眼睁睁看着护身符变成碎片，掉落在地上。
嗯，好样的，他心想，回去就跟郗河说护身符被狗咬烂了吧。
鬼面见他不说话，以为对方是在生气，于是接着提醒道：“他不是什么好鸟，你别太相信他。”
“我一直知道啊，但我乐意，”俞昼雪摊了摊手，“人家好歹没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你有资格说他？”
鬼面被他怼得陷入沉默。他现在把灵体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言尽于此，俞昼雪懒得再跟他纠缠，于是走到对方面前道：“你还有事？有事我也懒得管，我回学校了。”
“顺便提醒你一下，”他用玉橛戳了戳对方的胸膛，“少来惹我，把我惹急眼了我跟你同归于尽。”
“我不找你，偷偷看总可以吧？”鬼面问。
俞昼雪：“……！”
之前浴室碰到的那只鬼手果然是这个神经病！
“是这样的，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你站在原地别动，我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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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速来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