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楠在老图书馆刷着模拟题。

他解出了一道高维概率高数，电脑屏幕提示他150分通过。

桌上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知更鸟”的提醒又来，好似如影随形。

后半夜他的“知更鸟”不断响着提示音，连学工部也发来通讯，意有所指地询问，【请问宁惑同学，任务进展得如何了？】

开场舞伴任务其实已经没那么难了，

季严亦不为所动，只是没放在心上。

亦或者，大少爷还需要多得到一点。

就好比尾款。

他蹙起眉，暂时停下了敲击键盘，【季严亦在圣灯吗？】

昨天Phantom回落叶山庄后，似乎半夜又离开了。

机械音回答，【001可能体在学院范围。】

宁楠退出了教务系统。

到落叶山庄时，宁楠面无表情地去1号食堂提了早餐。

那张黑蔷薇的门禁卡实在是通用，厨师长甚至没问他是谁，就把打包得极其精致的餐盒给了他。

季严亦坐在西侧花厅。

大少爷随意穿着黑色衬衣，袖口微敞，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落地窗外的光线勾勒出他锐利凌厉的眼眉。

宁楠在季严亦手边安静坐下。

他目光落到玻璃窗外的小花园，那里种了大片蔷薇茱丽叶——

但圣灯大少爷显然不是什么惜花的人。

他向机械音了解过，樊家在帝都是新贵，樊家那位小少爷樊子星在圣灯是红蔷薇级别。

毕竟樊家是从联邦第1星球迁徙过来，是联邦老牌家族，把持着钨、锑、镓几种稀有金属矿藏星。

樊家想要在堪特兰帝国重新站稳脚跟，聪明的做法就是和帝国世家友好结盟。

当然樊家的资源，也是有让世家侧目的资本和底气。

就是这样的新鲜血液，季严亦也没看在眼里。

大少爷完全不提这件事，就像想不起明晚就要举行他的迎接Party。

倒是还想得起前两天的论文。

“给查理兹教授的论文发给我。”

宁楠不语，他知道在季严亦这里不容易轻易过关。

虽然他很希望，季严亦能跳过去这件事。

二楼的手稿，还被摆在奢华的卧室床上。

宁楠垂下眼，“论文我已经发送给查理兹教授的邮箱，现在他的实习助教应该已经打印出来，放到他本人的教案桌上了。”

季严亦抬起眼，淡声道，“查理兹教授的实验室资金60%由季氏注资，根据合作协议，所有论文最后会送到我这里。”

宁楠不说话了。

Phantom车里的木质香调，好像重新从四周蔓延出来。

季严亦一只手撑在下颌，慢慢看着他的论文，手里捏着电子笔，一点一点圈勾出不对的地方。

宁楠抿紧嘴唇，他好像又能感觉到隐秘空间里的灼|.热。

季严亦勾出来的，是几个实验滞后的数据，总体不影响整体论文支撑点，但能引用到更严谨的数字，说服力显然会更强。

季严亦有力的手指放在桌上，“宁惑。”

“我记得你主修的是古语言文学。”

特供生的下巴尖尖，阳光下能看清脸庞极细的绒毛。

好半晌，他才站起身，走到花厅靠墙的一排铁艺书架。

书架的最顶层，有一系列收藏得很妥帖的古老的诗歌集。

特供生踮起脚，伸出手，有点吃力地去够那些笨重的书籍。

雪白的衬衫扎进腰里，有衣服在皮带下，腰都还是那么细。

光线给他剪出细弱的侧影，双腿却很是笔直。

腿绷得紧了，

却还是够不着。

周围没有独凳，特供生没有可以借力站上去的地方。

小腿绷得更直了，

仿佛开始打颤，

确实已经在打颤，

这样的紧绷，不知道能坚持多长时间。

还是这么瘦。

“行了，不用再拿。”大少爷终于好心开口，淡漠的声音吩咐，“回去好好休息。”

-

中午时候，圣灯又下了一点雨，好在时间不长。

图书馆的灯倒是全部已经打开，书桌和椅子浅淡的阴影在地面交织。

这是宁楠第52的一套，估算没错的话，他应该能拿下第3门A级课程了。

查理兹教授的“生物延导”课邮件回复得很快，告知宁楠，他已经通过第一轮初步筛选的好消息。

邮件里还写到：

“亲爱的宁惑同学，我们认真对你的论文进行了阅读，对其进行了批注。你的思路有很高的创新性，期待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在圣灯的大讲堂相遇。”

邮件附件里贴着的，是对他第三篇论文的指导，那几个确实不够严谨的数据，被标注了出来。

也不知道多少人收到了这样的回复。

宁楠呼出一口气，弯腰捏了捏酸胀的腿部肌肉。

“知更鸟”的开场舞伴任务，从宁楠的后台看，该任务已经进入了【审核】环节。

中午季严亦离开后，应该就点了【同意】。

宁楠停下笔，打算去图书馆一楼的临时餐区，把饭盒里的培根糖心蛋，海鲜粥，烟熏三文鱼，黑露松小笼包重新加热。

早上给季严亦提回去的早饭，大少爷只动了一半。

宁楠的那一半，宁楠自己早上没吃完。

一楼能看见外面两排高大挺拔的毛山榉。

宁楠盯着金黄色的细叶打转飘下，等着午饭变热。

前面圣灯大道走过来一小簇人，为首的男生有着一张巴掌大的脸，一双小鹿般的眼眸。浅银色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很是夺目。他穿着温和的白色小礼服，身段柔美。

【这就是樊家小少爷。】机械音道。

宁楠闻言偏头，又多看了一眼。

没想到季严亦的舞伴，会是这个模样。

“知更鸟“的任务栏，已经是鲜红的【已完成】。

樊家小少爷成为迎接Party季严亦的开场舞伴，已经传遍了整个圣灯学院。

与此同时，宁楠脑域中的机械音同步响起——

【检测到001的能量波动。】

-

毛山榉金黄的细叶停止了掉落。

微波炉“叮咚”一声，宁楠才慢慢取出了饭盒。

下午他又刷几套模拟题，将数据修改过的“基因三次裂变的危险应对”论文，重新整理了一份，发给查理兹教授的公开邮箱，表示自己的重视。

宁楠还仔细看了看，除了生物延导课，第3门选修课是否有了邮件回复。

暂时还没有最新邮件。

他上了“知更鸟”论坛，确实还没有这门课的通知和讨论。

夕阳西沉，天际边开始擦黑，宁楠关掉图书馆的台灯，收拾了书包起身。

他经过圣灯大道时，并没有穿过红杉树林回宿舍，

而是沿着松柏，去向了落叶山庄。

落叶别庄一片漆黑，里面没人。

宁楠刷门禁卡走进去，打开一楼客厅的水晶灯，将从9号食堂打包的面条吃了起来。

吃完后，他去到二楼，到了季严亦卧室外的大书房，又开始埋头刷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别庄外传来了响动。

季严亦穿着风衣，走在最前面，皮靴上有一点外面空气的潮气。

他后面跟着周淳和郑景。

季严亦看了宁楠一眼，没说什么。

周淳倒是温和笑了笑，“宁惑同学也在啊。”

郑景还是没什么表情，只将投影仪设备连线到了笔记本上。

对面出现了季宅办事的人，抓紧时间开始汇报，

“……他们这次除了正式亮相，也想结交帝都的政|权圈。他们在帝都根基不深，迫切需要寻找支持。”

季严亦坐在中间的沙发上，“还有呢？”

“樊家家主希望和您见一次面，他们拿出了武铁和锌能源。”

“樊家大公子樊子玉，也将跟随回国。”

宁楠刷着自己的题，没往投影器看一眼。

仿佛这些事情和他无关。

一直处理到了半夜十一点，季严亦才站起身，“先到这里。”

书房里瞬间没了人，

季严亦转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小书桌前的宁楠，“过来。”

宁楠眼睫微动，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

季严亦已经走进主卧，站在床尾。

卧室里灯光昏暗。

季严亦站着没动，但意思很明显。

宁楠走过去，手指搭上了灰色风衣领口的系带。

他帮他褪下风衣，又搭上了里面三件式马甲的纽扣。

大少爷有一幅极好的体魄，壁垒分明，胸背有力。

宁楠别开眼。

没敢去动季严亦的裤子。

他跟在季严亦身后，走进了浴室。

头顶的花洒打开，模拟雨雾，淅淅沥沥喷|.出细腻的水珠。

黑色的圣灯制服，衬衫，裤脚被一一打湿，特供生却没有躲。

于是雾气水滴从他的头发开始侵|.入。

水流顺着他鼻尖，下巴，爬下了颈脖……

他有点睁不开眼了。

薄薄的白色衬衫已打湿大半，紧贴在身体上，透露出若隐若现的身体。

特供生就这样，微颤着偏过头，让他欣赏。

最后自己还闭上了眼，似乎可以任由他行动。

浴室里水汽弥漫，

季严亦居高临下，神色晦暗不明。

“宁惑，你跑回来做什么？”

特供生抖了一下，面上竟然还肯维持着镇静，低声道，“我回来拿东西。”

雪松转身去挤沐浴液。

一大团白色的泡沫，涂满了他的掌心。

大少爷眼底聚集起了进攻。

特供生的手指，犹犹豫豫戳到了他的颈脖。

季严亦眼神变得深沉。

让他回宿舍休息，

却跑回别庄，装作学习做题等他。

顾不上羞恼，笨拙，生涩，慌张。

只不过是个所谓的开场舞伴而已，

枝丫戳到了胸口，努力“服务”着，像是很想努力吸引他的注意。

这么一件他根本看不上的小事——

这个想法，实在让季严亦感到愉悦到极致。

他的一只手臂，撑上了特供生低垂的头顶。

季攻：他醋了，他喜欢我。[星星眼]

小楠楠：首席在哪里？！[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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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