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喂,”岑冽的声音打断了青锁血淋淋的幻想,“你把剩下的喝了,我要去睡了。”

青锁一个激灵,猛然醒觉。岑冽唇上一片殷红,那对动物一般的黑眼珠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手里端着只喝了一口的残酒。

他本能地跪下,双手举过头顶接下注备那杯桂花酒:“谢陛下赐酒。”

岑冽将酒盏放到他的掌心,他很满意,看到青锁那一身倔强的傲骨在一根根被他摧折。

冰凉的手连带着酒盏一同滑过青锁的手心,青锁几不可闻的一颤,迅速缩回手,将那酒一饮而尽。

“好喝吗?”岑冽笑眼弯弯,“比起赵国的如何?”

青锁回味着嘴里的酒,那泡过桂花干的酒,不过是借了那千秋里的一丝秋罢了,桂花味微乎其微,燕地霹雳白的辣味酸味倒是很重,萦绕唇舌之间。

“……好喝。”青锁道,他不敢说不好喝,“可是陛下,赵国似乎没有这种桂花泡酒。”

岑冽转身,“我知道。”

他不再理会青锁,而是软绵绵地靠上了倪云止的胸膛,呼吸和倪云止的交织着,都染上了酒气:“云止,抱我。”

青锁直挺挺跪在原地,望着岑冽被那健硕青年托着膝弯紧紧抱起,再一次转入了那半透明的云母屏风。

岑冽独自站着时是长身玉立,落在别人怀里却显得那么轻,那么脆,如同一片秋天里的枯叶。

翌日正午,天光大亮,寝殿内还残留着暖昧的甜香和一丝酒气。厚重的帐幔低垂,掩盖了内里一夜的荒唐。

青锁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端着准备好的热水和洁净布巾,和几位宫人一同悄无声息地候在外间,没想到岑冽竟睡到了正午。他低垂着眼,听着内间隐约传来的、带着慵懒沙哑的吩咐声,是岑冽在唤人备水沐浴。

青锁深吸一口气,端起沉重的铜盆,跟着其余侍候的宫人走了进去。

内室的气息更加浓郁,混杂着檀香、酒气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情.欲的腥膻味道。地上散落着凌乱的衣衫,其中赫然有岑冽昨日那件绯色宫袍,零落在地,像蛇妖的蜕壳。

绕过屏风,巨大的柏木浴桶映入眼帘,蒸腾着袅袅白汽。青锁的目光却像被钉住一般,凝固在浴桶旁那道身影上。

岑冽已从浴桶中站起,就那样毫无遮蔽地立在氤氲的水汽中。湿透的乌黑长发贴在他光滑的背脊和腰窝,水珠沿着曲折紧张的线条滚落。阳光透过窗棂,为他苍白的躯体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近乎妖异。

桶里的水到他的胯部,堪堪掩盖了以下最隐.秘的部位。赤露的上半身却布满了昨夜疯狂的证据。

岑冽就那样站着,完全不在意自己正赤露身体地展示在他视为蝼蚁的奴隶面前。他甚至微微侧身,伸手去拿挂在屏风上的雪白寝衣,这个动作让他的肌骨线条,更加清晰地呈现在青锁眼前。

青锁不是第一次见到出浴的岑冽,可却是第一次将他的身躯看了个仔细,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呼吸骤然急促。他本该感到厌恶、屈辱,或者至少是麻木。但此刻,一股陌生而汹涌的火却不受控制地在他身体深邃处炸开,膨胀,带来一阵尖锐的羞耻和悸动。他死死盯着那具布满痕迹的雪白□□,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夜这身体是如何在别人身下承欢展转的景象,这想象非但没有让他冷静,反而让那股灼热的冲动更加猛烈。他狼狈地弓了一下腰,试图压抑窜起的滚烫火花。

岑冽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披上寝衣,却并未系紧,任由衣襟松散地敞着,露出大片雪肌和那些暧昧红痕。他转过身,脸上带着纵.欲后的疲惫与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眼神扫过青锁,如同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家具。

“青锁,”他声音沙哑,带着命令的口吻,伸出一只覆盖着薄而精肌肉的手臂,“扶我出来,没力气了。”

那手臂湿漉漉的,水珠沿着红痕点点的皮肤滑落,手腕纤细得惊人,令人想起一对精心雕琢的玉簪,脆弱得不堪一击,腕上暗红的玛瑙环摇摇欲坠。

青锁喉咙发紧,他强迫自己低下头,掩去眼中翻腾的复杂情绪。他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是,陛下。”

他上前一步,伸出自己因为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递过来的、湿滑冰凉的手臂。

触手的肌肤细腻柔滑,却透着一股异常的冰冷,仿佛没有温度。青锁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既不敢太重,怕真的捏碎了这只手腕,又无法完全抑制那源自心底暴戾念头的、想要收紧的冲动。

他几乎是屏着呼吸,将岑冽从浴桶中扶了出来。

岑冽似乎真的浑身酸软,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青锁的手臂上,带着水汽和冷香的重量压来,那松散寝衣下的身体轮廓清晰可感。

青锁能闻到对方发间颈侧传来的,混合着沐浴香料和昨夜**气息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有些目眩神迷。

岑冽没有再看青锁一眼,仿佛依靠的只是一根没有知觉的柱子。待他站定,便懒懒地挥了挥手,示意青锁可以退下了。

青锁如蒙大赦,立刻松开手,后退几步,几乎是逃离般地躬身退出了这片弥漫着堕.落气息的内室。直到冰冷的门板隔断了一切,他才靠在阑干上,大口喘息,额头上沁出冷汗。阴燃的诡异的火,以及脑海中反复出现的、那具苍白躯体上的红.肿痕迹,一帧一帧清晰地闪在他脑海里。

恨意与扭曲的欲念,不知何时竟如同双生的藤蔓般紧紧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你就是陛下新收的那个小奴隶?”

青锁闻声望去,只见昨日那个与岑冽同床共枕的倪云止,正在身后抱臂,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青锁神思一恍,不知此人在床上是怎么折腾岑冽的,弄得岑冽今日这般慵懒不堪。他连忙躬身行礼:“给大人请安。”

倪云止傲然道:“你这小奴隶长得倒是俊俏,怪不得陛下把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青锁不答,只是心中冷笑,听说倪云止好歹是已位极人臣,怎么蠢笨如此,竟把自己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当做情敌看待,这般猪脑子,难道真是全靠爬.床攀附岑冽当的官吗?

倪云止见他不答,心中更为不快,他为了固宠,时刻提防着岑冽的其余几个男宠,却未曾料到一个亡国的俊秀皇子不知何时在岑冽身边以奴隶身份侍奉左右。他心念一转,扬声喝道:“来人!”

廊下的几名宫仆立刻毕恭毕敬地赶来,倪云止指着青锁冷笑:“这奴隶方才闻话不答,对本官不敬,速速拉下去杖毙。”

青锁咬紧了嘴唇,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是陛下的奴隶,要处置也是陛下处置,倪大人何故擅自处置,若我真有罪,陛下自会亲手调教责罚。”

为首的宫人是岑冽贴身婢女梦卿,最为乖觉伶俐,说话滴水不漏:“大人且息怒,这小奴隶既犯了错,奴现在就去禀报陛下,让陛下治他的罪,为您出气。”

倪云止倒是没料到这个哑巴似的小奴隶这般伶牙俐齿,他尚不能确定小奴隶在岑冽心中的分量,所以才想趁岑冽不在,杀之以防微杜渐。

他自认眼下是岑冽最宠的臣子,除了韩大将军,陛下召幸最多的就是自己,他不信岑冽会因为区区一个小奴隶的死而为难他。

眼中杀意一闪,倪云止骤然拔下发髻上一枚金簪,毫不犹豫地朝着青锁颈侧刺出,这一刺带着深厚的内力,虎虎生风,青锁慌忙闪避,那锐利的簪头仅仅刮下他一缕鬓发。

倪云止一击不成,依旧持簪步步紧逼,青锁神色冷凝,一边躲闪一边后退,那金簪在习武之人手中如同神兵利器。梦卿和诸宫人惊叫出声,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都知道这倪云止是个张狂疯癫的,搞不好自己也会被这厮刺伤。

正僵持间,一只戴着鲜红手镯的手破空而来,以迅雷之势攥住了倪云止紧握金簪的手,速度之快,倪云止竟来不及反应。

岑冽一身白衣,施施然隔在青锁和倪云止中间,一头长发却还垂在腰间,显然还未梳洗完毕。

青锁愣住了,他没有料到岑冽会这般从天而降。

岑冽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紧紧攥住了倪云止的手,眼唇依旧弯弯,似乎在笑,眼里却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笑意,令人发怵。

倪云止见他面色不对,知道不好。可他在岑冽面前一贯得宠,总以为自己撒撒娇就没事了:“陛下,是这个奴隶先对臣不敬的,臣只是帮您收拾他……”

岑冽唇上、耳垂上还带着昨夜他亲吻出的淡红,语气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仿佛与倪云止一夕鱼水之欢的人并不是他:“孤似乎颁过律令,任何人不得携带利器进明光殿,梦卿,你们是怎么搜查的?”

梦卿慌忙跪下:“陛下饶命,是奴失职。”

倪云止此刻方才明白,岑冽似乎并没有丝毫偏袒自己的意思。他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岑冽脚下:“陛下……”

岑冽睥睨着跪在他脚下的倪云止:“你公然违犯律令,其心可诛,还私自对孤的奴隶出手。孤念你一向忠心,侍候得宜,此是初犯,自己去刑司领十杖吧。”

倪云止那双方才还狠厉的桃花眼瞬间涌上泪水,果然,燕君……他从未把自己放在眼里,无论自己怎么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自己在燕君心中的地方,还不如一个新收的小奴隶……

倪云止觉得自己的心灰了一半,却依然想要挽回,他自恃容貌倾城,落泪时亦如桃花带雨浓。便哭着伸手去抓岑冽的衣角,凄切哀求道:“臣知错了,求陛下饶恕臣这一次吧,若打坏了,日后还怎么伺候陛下呢……”

岑冽任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拉着自己的衣角鼻涕一把泪一把,缓缓开口道:“你起来吧。现在就出宫,近期不必来伺候了。”说罢,指着角落里的青锁道:“他是孤的奴隶,只有孤能打他,辱他,杀他,不准你们伤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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