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春秋一世17

“能与国师大人一起下黄泉也是极好的。”庄思远靠着温祛寒,像是捂着一块冰,冻得他的胸膛发红。

他第一次切真感受到这寒毒的可怕。

“胡言乱语。”温祛寒语气软绵绵的,与其说是斥责更像是什么亲密之语。

庄思远用身体暖着温祛寒,如同抱着一块冰,不一会儿身体已经有些发僵了。

这样的冰寒,温祛寒忍了近二十年。

“温祛寒,我心脏疼。”庄思远觉得自己病了,一定是被温祛寒传染了病情,他仿若痴了一般盯着温祛寒的侧脸,声音很闷,“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我心脏好闷。”

他拉着温祛寒的手摁在自己的左胸前,眉尾下垂,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难受。”

温祛寒苍白的脸色爬上两朵红霞,他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庄思远限制在那紧绷地胸肌上,下面按着一颗快速跳动的心脏。

他抿了抿嘴,一时搞不清楚,生病的是自己还是庄思远。

他同样搞不清楚,究竟是他在攻略庄思远,还是对方在攻略他。

“你放手。”温祛寒瞥开眼神,觉得庄思远的眼睛太过于滚烫,是一点不敢看。

庄思远看着温祛寒这副害羞的模样,突然露出来两声傻笑:“我不放。”

他这副霸王行径把温祛寒气得够呛,偏偏还一点办法没有。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温祛寒气得质问了他一句。

庄思远仍旧拥着温祛寒傻笑,只是眸色深了深,声音有些沙哑:“这话应该我问国师才对。”

“你知道的,只要你勾勾手指头,我就会乖乖过来。”庄思远像小狗一样对着温祛寒的耳根狠狠咬了下去,“国师大人,这次是看上了什么?”

温祛寒根本不需要费心思耍手段,只要他想,庄思远会主动挖坑往里跳的。

但温祛寒不相信。

温祛寒被庄思远拱着身体仰起了头露出来脆弱细长的脖颈。

“国师大人,又在谋划些什么呢?”庄思远拥着温祛寒,深沉隐藏的爱意里混杂着一些恨,“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他粗喘着气,神色悲凉又无助:“大人说出来,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听了大人的,大人要什么我都给你。”

温祛寒有些慌神,他慢半拍地打量着眼前快被自己欺负自闭了将军,突然觉得自己好不当人。

他伸着手指顺着庄思远身体的曲线停在离心脏最近的一根肋骨上,笑得像一只媚人的狐狸:“如果我想要将军这颗健康跳动的心脏呢?”

庄思远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想到过这个答案。他好像被温祛寒眼神迷惑住,有些呆滞,许久,他不确定地问了温祛寒一句:“把我的心脏挖出来,你的寒毒就能解了么?”

温祛寒迷惑了,他有些意外,差点怀疑自己**的手段有问题。

他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半笑半怒地怪了庄思远一句:“呆子。”

庄思远脑子是懵的,他还在那里纠结自己那颗健康的心脏,虽然自己是很喜欢温祛寒没错,但毕竟是自己的命呢。

“我都差点要把命给你了,你怎么还骂我?”庄思远看起来很委屈,整个人跟一只树懒一般抱着温祛寒,声音很闷。

温祛寒疑惑着打量庄思远的神情,有些奇怪对方的脑子怎么时有时没有的。

他无奈叹了口气:“我不是说这个,算了,你起来。”

庄思远听了更委屈了,但他一点也不意外温祛寒的变脸,如同一头丧家之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温祛寒脸色有些复杂,问庄思远他以前是什么样?

庄思远没有回答,他也不敢回答,毕竟当年是他自己决定离开军营的。

庄思远最怕的就是温祛寒跟他翻旧账,因此一下子就哑巴了。

岁月的长河奔流不止,也没有谁是一层不变的。

温祛寒早已不是草原上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了,他不再天真,也不会对着一个野人乱发善心。

他清楚庄思远的喜欢大概是只是一个臆想的温祛寒。

他一边为此感到悲哀,一边又能面不改色地利用这一点去完成他的任务。

“温祛寒,我要出宫。”庄思远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从床上坐起来,还记得伸手给温祛寒拿了一个暖炉。

“为什么?”温祛寒看着他,突然觉得任务遥遥无期。

明明前不久相处地还十分融洽,这一会儿便成了这样子。

庄思远垂着眸子回答:“安王一案已经结束,没有人会想杀我的。我一个外臣,又不是月阁中人,待在宫里不合适。”

温祛寒坐起身,本想直接下地离开,却是实实在在被庄思远挡住了。

“你要出宫,应该同陛下去说。”温祛寒冷着脸,身上的冷气少了许多,或许是转到了心底。

“国师?”庄思远第一次发觉温祛寒是生气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祛寒本就心烦意乱,再看庄思远这慌乱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头痛:“你气我总是有一套的。”

温祛寒深呼了口气,平稳道:“将军想做什么是不必和温某商量的。”

庄思远心里一咯噔,这话何其耳熟,多年前他跟着商队离开军营时,小温祛寒也是如此。

小温祛寒冷着张脸看着他,须臾,开口:“也是,你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想走就走吧。”

那时候的温祛寒爱笑,露着两颗小小的虎牙,很少冷脸,不像现在常年眼神冰冷,一笑不笑。

庄思远比谁都清楚温祛寒这记仇的性子,一下子更慌了:“我一直住在你那实在是不合适,你想要什么直说就是,只要我拿得出来,我一定给。”

温祛寒压下心里的怨气,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么能把这件事和从前的怨念连在一起生气,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现在是他得靠庄思远过活。

他收敛一下自己的神情,婉言说了点好话:“故人重逢,温某最近常常想起年少的时候,本想和将军叙叙旧。既然将军着急出宫,以后有时间再会也好。”

庄思远愣住,随即摸着头傻笑:“确实。以后山高水长,不急于这一时。”

“你们?!”小皇帝和赵詹拖着酸痛的身体爬到门口,两双眼睛盯着共处一床且衣冠不整的两人,直接傻成了木头人。

“原来,你们是……”

两个小孩,一个嘴张着比一个大。

赵詹反应最快,他刷得捂上眼睛,偷偷留下一条缝:“我什么也没看到。”

庄思远下意识就要张嘴解释,结果就被温祛寒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下:“见陛下,先行礼。”

“不必,不必……”小皇帝一时之间脑子运作量有些大,甚至忘了追究庄思远爬龙床一事。

庄思远跪在地上,头上冒汗,思来想去居然没有开口解释,只是闷着声音陈述:“国师身体有碍,臣遵循陛下指令,将国师请到床上休息。”

让国师躺下休息,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这很难评。

“陛下。”温祛寒从床上下来,照旧行了礼,才慢悠悠开口,“方才言语之间起了点争执。”

赵詹沉默,虽然他只有十二岁,但不是傻子,怎样争执能争执到床上去?

小皇帝心里偏向温祛寒,总觉得自己先生天下第一好,看着庄思远就觉得碍眼睛。

“陛下,如今安王一案已经结束,庄将军没有理由继续住在宫内,还是尽早出宫吧。”温祛寒一向善解人意。

“……”盛殷心中大喜,偷偷摸摸看了眼身边的赵詹,又小心瞥着先生的神色,试探,“那朕和赵詹如何习武?”

“让赵统领继续便是。”温祛寒神色平淡,遥遥瞥了眼垂着脑袋的庄思远,“赵统领还是詹儿的表亲,相处起来应该是会跟舒服。”

嗷,还得学啊。

盛殷在心里叹了口气,换了赵统领也好,免得庄思远整日在宫里对国师图谋不轨。

赵詹寻思自己今天偷懒剩下的文章,当即假笑:“庄将军腿脚不便,我扶庄将军回去吧。”

温祛寒此时淡淡瞟了赵詹一眼,哪里不知道这小子的小算盘,却没有急着揭穿:“去吧。”

小皇帝也反应过来,在赵詹眉飞色舞的暗语下,没敢跟着逃。

“陛下。”温祛寒有些无奈,又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把盛国压在一个十岁孩子身上,特别是这个孩子其实很厌恶皇宫。

“先生。”小皇帝站在远处,乖巧得不得了。

温祛寒走到桌前,至于桌上的纸,几乎是没怎么看:“朝中之事,经常是由臣做主下决定,陛下可有生气恼怒或是不安害怕?”

小皇帝有些懵,诚实道:“先生所说皆是有道理的,若学生能提出更好地方法,先生肯定会听从的,是学生愚笨。”

小皇帝对他是不是过于信任了?

温祛寒觉得小皇帝太单纯,担心以后随便就被人骗了,哄着就让出了军国大权。

“陛下这几日常常与詹儿一同玩耍,温习之时觉得詹儿不学,便也跟着不学。”温祛寒直接了当点明了告诉盛殷,“陛下可知他三岁能诵诗,七岁观百家。一人的时候常常是废寝忘食地钻研《治国策》,可知他殿里的纸和墨用得有多快?”

盛殷有些傻眼,他想起来赵詹那快乐自由的笑容,心中生气。

赵詹那家伙居然背着他偷偷学习?

半夜两点,小皇帝猛地弹起来——赵詹你可真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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