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熄的Q版人物忽然摇身一变,从2D变作3D,清晰度从像素点到4K□□。
他亲亲热热地牵起滕侠渡的无名指,柔嫩脸蛋蹭着指腹,他说:“加把劲呀,亲爱的,输了灵魂就永生永世地属于我咯,哎呀,这听起来可真是个不妙的结果呢。”
戒指上,超过红光进度的粉色闪烁,像是有形的炫耀。
滕侠渡屈起指节,让游熄能够安稳地坐下,指尖撩起他的发丝,温柔地揉捏那薄而支起的蝴蝶骨,说:“好好,一定努力,决不让我的神明计划得逞。”
手指上还沾着颗颗水珠,折射出阳光的一点暖意,小游熄被按摩得舒服,眯着眼哼哼唧唧。这幅情景,乍一看竟然颇为温馨。
“叮!”
是铃铛的声响,紧接着,响动归于平静,只有水龙头滴滴答答地落着声音。
小游熄身形已不在,想来肯定是高高在上地去看戏了。
“唉,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对象独处一会儿。”滕侠渡半真半假地嘀咕两句,刻意说给小游熄听,毕竟刚求了人办事,讲点好听的理所应当,“身手也太次了些,随便布置的陷阱都能中。”
自进了游熄布置的这场恋爱游戏以来,滕侠渡久违的好好地松快了筋骨——学校里的游戏,不是有着严格的规则限制,就是设置的BOSS也大多为怨鬼怪物,不好杀就算了,杀了还会给游戏进程带来未知的麻烦。
而且,他身为校长,要处理的杂务公函一大堆,简直是弃武从文了。
随手拎起的菜刀可谓是锋利,去皮剁骨不在话下,遑论割出喉间一线。
滕侠渡想了想,把刀刃包裹好,和尸体一同扔了。怎么说他们还是个开饭馆的,用杀人的刀给顾客做法,不太好吧。
这一系列事情处理完,日头尚未偏斜多少,阁楼的游熄依旧安睡。
“怪不得说量身定制的是最好的呢。”滕侠渡说,“战斗,爽!”
振臂一呼,顺势伸了个懒腰,滕侠渡扶着颈侧,嘶了声:爽过之后也得想想切实的问题。
比如,钱。
小游熄直接划走了他余额的百分之九十七,他当下甚至不确定钱够不够买一把新菜刀,完了,他能现在去把菜刀捡回来洗洗,将就用吗?
哦对,他的两张卡,还都不在他手上,他得先去把卡摸出来。
滕侠渡踩上楼梯,木头纹理挤压发出的吱呀声让他头皮一紧,他又轻了些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
他离开时,门是关好了的,反正隔音也就一般,楼上有什么动静他立即就能听见。
游熄会把卡放哪儿呢?衣兜里?还是抽屉里?
压下门把手,滕侠渡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里——嘿,怎么有股做贼的感觉?
鉴于他们外出了两日,游熄肯定不放心把卡搁屋里……伸手捞起地上的衣衫,悄悄的逐一摸过,很遗憾,都没有。
总不能换了睡衣都还揣身上吧?滕侠渡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正直可靠。
也怪他自己,没事儿跟小游熄探讨什么情情/爱爱的,导致他这再看见十五岁外表的游熄,竟然有点不自在了。
游熄呼吸清浅,睡得不算沉,掌心捏着被褥边角,眉头稍稍蹙着,似是在做并不完满的梦。
被捏造、注入记忆的空壳,会梦到什么呢?
滕侠渡不禁轻轻抚过他的眉尖,细腻的肌肤带着温热的体温,恍惚间像小动物袒露的柔软肚皮。
他会梦到真正经历的这几日,还是一片滚动的数据流?或者什么都没有?
连神明都会做梦,游熄在梦里称霸过世界,要聊烟汀俯首称臣,要滕侠渡做佳丽三千、只取一瓢饮的“一”。
怎么说呢,还挺荣幸能在梦里都被游熄惦记的。滕侠渡漫无边际地想着,指尖已不自觉划过游熄的眼尾。
“……”
“……老师?”
游熄眼睫颤着,慢慢睁开眼,词句尾音粘黏,透着未睡醒的懵懂与迷糊。
“你听过吗?”滕侠渡顿了顿,却也没收回手,让自己自然地捋起游熄的头发,“有人说午觉往往只有两种结局。”
游熄往被子里缩了缩,他懒懒地掀动眼皮,应了声带着疑惑的“嗯”。
“好结局嘛,是一觉清醒,疲惫尽消,”滕侠渡笑了笑,“另一个,是越睡越困,像是被午觉困在醒不来的梦……所以有梦到什么吗?”
修长有力的五指穿过柔软发丝,带来细微但舒服的痒意,游熄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答道:“梦到你了,老师。”
“噢?”滕侠渡做出惊讶的样子,垂眸,唇角笑意浅浅,“让我猜猜,不会是梦到我叫你‘老师’了吧?”
游熄面色一红,强作镇静地点了点头:“对。”
这可真是……滕侠渡笑意不减,却已在思考这个梦代表着什么。该说游熄细心吗?甚至给空壳捏了梦境;还是说他敷衍呢?直接塞了自己做过的梦。
啊,只是无时无刻不地告诉滕侠渡,游熄始终是游熄,都是祂,不许对别人、对别的东西动心。
好一个“由我倾情扮演”。滕侠渡喟叹,第无数次的意识到,自己真是招惹上了一个骄纵的神明。
“我要剪头发。”游熄没头没脑地来了句话,眼神也陡然清醒,倦意尽无,直直地盯着滕侠渡,“剪短些,干脆剃成寸头也行。”
滕侠渡:“……啊?”
无意中绞在指间的黑发忽然成了利剪子,绞得滕侠渡有点幻痛,默默地收回了手。
“好突然,为什么?”他真诚发问。
游熄双手一撑床铺,蹭地坐起,目光扫视四周,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啧了声:“太长了、太热了、太烦了……随便,我就是想剪掉。”
他用一只手拢起倾落至后颈的头发,嘟囔:“连个皮筋也没有,你日子都怎么过的?那少爷看了都要摇头吧!”
滕侠渡后知后觉:难道是因为怀表照片上的游熄是及肩的发?
所以他这是被迁怒了?眼前这人自己吃自己的醋,然后迁怒到他身上,青天大老爷……哦不,青天小游熄,这理他找谁说去啊?
滕侠渡这一走神,眼见着游熄更是生起气,掀开被子钻出他的臂弯,原地蹦了蹦,道:“老师你来是干嘛的?鬼鬼祟祟的。”
“这个啊……”滕侠渡屈指刮过鼻尖,心底有了主意,他拿出怀表,解下铜链,挽起游熄的尾发,轻巧地系了结,“来找你要钱,嗯……厨房里丢了把菜刀,我再给你买根发绳。”
铜链本就不是用作系发的工具,蝴蝶结彷佛立时三刻就会松散掉。游熄抿了抿唇,手指扶住那个小巧的结,说:“我和你一路,反正也不想睡了。”
他说着就要解开睡衣扣子,换上外出的衣服,就这样轻微的动作,发束便散了,铜链啪嗒地掉在地板上。
“没事,”滕侠渡先他一步拾起,“临时顶事的玩意儿而已。”
游熄纤指微动,未出口的话语咽在喉间。
滕侠渡促狭一笑:“这么喜欢这个?”
“没有。”游熄生硬地回应,“只是我好歹为了这个东西受过伤——你倒是在意点啊!”
游熄的左手手腕还裹着纱布,药膏的气味透过层叠的布料蔓出。
不同于游熄在起源世界的形象:满手银饰璀璨,双腕戴着漂亮夺目的饰品,闲暇还会去做个指甲,全身上下最朴素的,就是和滕侠渡在聊烟汀面前签下合同时,交换的素圈戒指。
而在《主宰暗夜:少年称王路》里的游熄,受限于背景设定,浑身素净得不行,头发丝都是干干净净、最原本的黑发。
滕侠渡托起游熄的右手,铜链圈上几圈,将将他瘦削的手腕圈住,最后扣上。
“有点简陋。”滕侠渡自己也有点没眼看,切身地发现他把人养得很差!他抬眼,看向愣住的游熄,说:“等赚钱了,给你买个金的!”
铜链冰凉,乖乖贴着皮肤,游熄第一感觉是不适应,他从未在装饰上着意过,他觉得有些怪异,但滕侠渡的眸光分明只看向他一个人,再无旁人因素。
那也和父母的眼神不同,不是慈爱,只是对他的……宠溺。
自父母死后,从没真正放下的心,在此刻忽地轻飘飘地落了地。
“……谢谢。”游熄嗓音微哑,“金的就不用了,太土了,老师。”
他忍住想要再提及那个小少爷的意思,明白这实在是破坏气氛。
游熄不自在地转过身子,左手无意识的搭上右手,细细揉搓铜链。他说:“我要换衣服了,老师你要出去吗。”
滕侠渡眼观鼻鼻观心,对自己方才的一系列动作的暧/昧程度心知肚明,是该点到为止了。
“我在楼下等你。”滕侠渡不忘叮嘱,“小心手上的伤啊。”
上过药膏后的肌肤总像有暖洋洋的火暖着,疼痛早就消退许多——毕竟他还能用这双手爬了几层楼呢!
游熄扯下衣摆,脑袋从领口钻出,头发有因静电飞起、有软趴趴地伏在他脸上,像小动物甩水似的,他晃着脑袋,把头发重新捋好。
说到底,他为什么要跟一个死人过不去?况且滕侠渡长他这般岁数,有过往情史才正常,何况是这样称得上凄婉的感情故事。
游熄不断对自己说着,干脆利落地把卫衣带子系成蝴蝶结。
无论是否是由于他有故人之姿,滕侠渡都待他够好了,授他技艺、给他渠道,甚至差点交托上性命。
果然,那时候选择去救下滕侠渡,是正确的。
游熄盯着颜色暗沉的铜链,暗自想道:复仇是他的事,他不会放弃,但同样的,他也不能忘记滕侠渡对他的种种帮助。
滕侠渡等了不过几分钟,就见游熄收拾整齐地下楼来,步伐是肉眼可见的轻快多了,不知道独处时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走吧,老师。”
滕侠渡眯了眯眼,游熄这简短几字里,含着一份珍重,他稍稍勾唇:游熄真是选错了身份,人类,在脆弱无助时,是最易被攻破心防的。
拿到神明的灵魂吗……滕侠渡轻咬舌尖,令自己从那种刺激的畅想里清醒。他揽过游熄,面色如常:“好,我们走。”
那可是个难以拒绝的诱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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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熄:本次热更新修复了滕侠渡太有钱、不符合题目的bug。
滕侠渡:你们四个其中有四个都是一样的难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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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出租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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