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凌青苏回宗,原书并未详述。
在原书中,凌白芷此时还被关在思过崖里,无法与外界接触。直到她出来后,才从别人口中听说此事。
提起凌青苏,众人均赞不绝口。说这位新来的大小姐,不仅为人友善,还才貌双全,完全领悟了宗主的剑意,不过回来月余,就在秘境试炼中拔得头筹。
乍晓此事的凌白芷,实在难以接受。母亲不过去世一年,自己竟多出一位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何其荒谬。
在她心里,父亲一直是那种看上去沉默寡言,却极为重情重义之人。倘若他并非如此,母亲又怎会心甘情愿地等待?
住在明月峰时,凌白芷总能看见母亲朝山脚张望。若凌白芷再多问两句,她便会对自己提起父亲,说他是怎样的卓尔不群,一代天骄。
是以,哪怕父亲疏远自己,凌白芷也打心底里敬重他。只在母亲去世后默默遗憾,明月峰前景色如画,但花开花落,他都未曾见过。
可直到凌青苏回宗,她才发现,原来父亲不是冷漠,他只是不喜欢母亲,不喜欢自己。
凌白芷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朋友们日渐远离,长老及同门不经意的比较,谈及自己时的唏嘘,都让她十分难受。
而在这千万的变化中,只有贺清决会像以前一样,最先选择自己。同样,她变得越来越依赖师兄。
但...这一切暂时跟叶绥宁没什么关系。
作为外门弟子,若不刻意打听,她很难了解到内门之事。所以她并不知道,这次亲自瞧见凌青苏回来的凌白芷,都发生了些什么。
加上她最近很忙,不仅晚上要去青云峰修炼,白天还得被叶恒安拉着四处扫台阶。
玉昆宗不养闲人,每位外门弟子都有自己份例的杂活。叶绥宁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想起过这些事。月余过去,早已堆了许多。
这段时间叶恒安一次也没回内门,整天带着她到处领活。
日复一日,叶绥宁感到自己的脾气被磨平了不少,甚至可以心平气和地扫地。这要放以前,简直不堪设想。
等他俩把欠的活补全,已是大半月之后。
叶绥宁终于轻松下来,但叶恒安却越来越焦虑。不为别的,只为叶绥宁即将参加的宗门试练。
没错,就是凌青苏夺得头筹的那一场。
叶绥宁虽暗修魔道,但为了遮掩,表面修为依旧停在炼气七重。
没过筑基,自是无法参加内门考核。
而历练这件事,说来简单,却也危险。玉昆宗有条门规,外门弟子不许私自下山,若想跟着出去,也得先通过宗门试练。
宗内有个小秘境,里面不仅有奇珍异宝,猛禽凶兽,还有宗门长老们特意设置的傀儡魔妖。
其中可谓是危机重重,却又在能控范围内,从而被用来给弟子们进行试练考核。
而发布的任务也不难。每人独自进入,一天内寻到规定灵宝,带出即可。外门弟子只需找到其中一株就算通过。内门弟子设有排行,以量取胜,成绩出众者,有额外的奖赏。
这对叶绥宁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只愁坏了毫不知情的叶恒安。他生怕阿姐陷入危险,恨不得将身上的全部法宝都给她。甚至还埋怨自己曾经过的太顺,没有更多的经验给叶绥宁。
可叶绥宁并没有要。
一来她用不到,二来他俩确实很穷。全身上下加起来,除了早逝父母留下的长命锁,也只有叶恒安师父给的栖月弓最好了。
她是用剑的,背把弓还挺费事。
于是试炼那天清晨,叶绥宁揣了张定身符,拿上从晏南阏那儿顺来的配剑,就这么出发了。
叶恒安将她送到秘境之外。
在等待秘境打开的时间里,叶绥宁斜靠在树上,闭眼补眠。说是补眠,实际上也没睡着。因为叶恒安实在紧张,一直在她耳旁叮嘱。不停地重复前人的经验,仔细得不能再仔细。
“祝余草生在沼泽附近,形似韭菜,开出的花是青色的。嘉桃树不高,叶像青松,开黄花结红果,临水而生。苍竹...苍竹...”
"苍竹不喜光,两木连枝,多长在谷底或崖下。"叶绥宁睁开眼,替他补充。
“哦对的,”叶恒安恍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担忧地问:“阿姐,你都记住了吗?”
“都记住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叶恒安的表情也没轻松多少。叶绥宁瞧着比自己还紧张的弟弟,出声安抚道:“放心吧,我真的都记住了。”
叶恒安点点头,想起什么,又急忙嘱咐道:“阿姐,等会儿你进去前,长老们会给一个木牌。那是传送木牌,只可用一次,一旦被捏碎,人即刻出秘境。你定要记得,只要摘下任意一株灵草或灵木,就将木牌捏碎,千万不要在里面停留。”
他越说神色越凝重,只差把“你若多留一秒,就会多危险一分”印在脸上。叶绥宁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没有多问,只轻轻“嗯”了一声。
叶恒安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叶绥宁抬眸看去,是几位上了年纪的人,想来是开启秘境的长老。
他们一来,本聚在中间的弟子们立即散开,朝他们拱手行礼。
为首的长老见状,朝众弟子点点头,举起手中的圆盘法宝,对着天空念了几句咒语。
漩涡横空出现,落地后,变成闪着白光的单人通道。
长老们立即将通道围住,面朝弟子们站着,静静等待。
一名弟子走了出来。
他走到一位长老前,拱手,递出自己的弟子牌。那位长老收下后,还他一个新的,随后让开。弟子再次拱手,抬步走了进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
叶绥宁排在靠后的弟子中,敷衍地行完礼,拿到了木牌。
她在进去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大树下,叶恒安仍然站在哪儿,此刻正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见她瞧来,少年按下忧虑的目光,换成了灿烂的笑脸。他高举双臂朝她挥舞,夸张地做着口型。叶绥宁看得很清楚,他说的是,阿姐,我等你回来。
烦躁褪去,心底涌起一阵暖意,叶绥宁点了点头,转身踏了进去。视线略过某处时,似乎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可还来不及细想,眼前的场景先变了。
-
“滴答滴答。”
叶绥宁站在了一处浅塘之中。
潮湿的感觉蔓延至膝盖,叶绥宁眉头微骤,单脚一点,飞身上岸。她嫌弃地抖了抖衣服,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等收拾舒服了,才慢慢打量起四周来。
这里应该是森林深处,空气里弥散着许多白色浓雾,天色被遮去一半,环境有些阴暗。塘边围着许多树木,均藏在雾中,隐约可见。
叶绥宁所在的这岸全是松树。高大青松层层排开,针叶交错,只为行人留出一条狭窄漆黑的小路。
那里面深不见底,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静静地等待着她。
叶绥宁略微思索,捡起脚边的石块丢了进去。那石块才刚入林,有道影子从旁掠出,只听得一阵剧烈的飒飒声,林中再次安静下来。
“滴答滴答。”
又只剩下轻微的滴水声。
叶绥宁见状,毫不迟疑转回身,快步朝对岸走去。
随着她的前进,岸边松树逐渐稀疏,走到后面,忽然戛然而止,留出一个完整的空地来。
这空地被白雾包裹,看不清楚里面有些什么。一条小溪从其中蜿蜒而出,汇入浅塘,水滴声就是来自这溪水的尽头。
“滴答滴答。”
叶绥宁停了下来。她环视一圈,发现自己所在的岸边,依旧只有松林。刚才疾行数百步,可放眼望去,对岸还是最初见到的样子,树木隐约可见,就连露出的数量及方向,都没有变过。
她瞧着身侧的空地,拔出长剑,慢慢得走了进去。
浓雾遮住前路,她几乎是贴着溪边在走,脚步放得很轻,很慢。
忽然,叶绥宁猛地蹲下!一道白色身影从她头上飞过,扑至对面。见偷袭未成,对方就要隐入雾中,叶绥宁却快它一步,匕首从袖中飞出,直直扎进那道影子中间。
一阵尖锐刺耳的嚎叫过后,那影子缓缓显出身形。
竟是一只与人同高的白猴。
它的毛发很长很密,通体雪白,近乎快与这白雾融为一体。
若不是它胸前插着匕首,有鲜血流出,不然还以为是雾气成精,凭空长出两只眼睛。
叶绥宁朝浓雾中央看去,那水滴声比刚才大了一些。
她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了。
就在她思索期间,白猴缓过神来,它张开血盆大口,亮出尖利獠牙,朝叶绥宁再次扑来。
疾风迎面,叶绥宁朝旁边一躲,举剑刺出!
这一回,白猴只轻轻“呜”了一声,就倒进了小溪中。
衣袍上被溅了泥土,叶绥宁皱着眉头,又使出一个清洁术。
而这时,水滴声忽然消失,溪水回流,劲风回转,连带白猴极其喷洒出的血迹也开始往上淌去。她的匕首从空中掉下,浓雾散开,露出两旁的群松,和空地正中的绿树。
那树不高,叶像青松,上面开着黄花,却结了红果。红果长得很大,像一颗颗晶莹的蜜桃。
是嘉桃树。
叶绥宁弯了弯唇,捡起匕首,迈步走了过去。
可她刚行两步,那树的针叶便缩了两寸,眼见就要藏起树上的花果。
叶绥宁不耐地“啧”一声,那树身抖动一下,瞬间停下动作。
“能够化出白猴护佑自己,看来你也生了灵智,”叶绥宁双手抱胸,语气淡淡的,“趁我还有耐心,不同你计较。把果子放出来,我只取一个。不然的话...”她目光一凝,屈指弹了弹手上的剑柄。
那树身再次一抖,紧缩的针叶颤颤巍巍松开,将树果放了出来。
叶绥宁走至树下,伸手摘了一颗,放入随身的空间袋中。
“多谢。”
她心情很好地拍拍树枝,也没管对方更加剧烈的抖动,径直朝树后走去。
叶绥宁掏出腰间的木牌,在手中掂两下,又放了回去。
走了一会儿,走到松林重新隐入白雾,叶绥宁发现自己竟来到了某处悬崖的底部。
这崖陡峭,却不算高。上面灵气充裕,似有什么珍宝。
她抬脚走向悬崖,边走边观察崖壁,寻找能借力的地方。
突然,叶绥宁停下脚步,悄悄隐去身形。
与此同时,崖顶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叶绥宁抬头看去,
那里...有杀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手机的问题,每次用这个存稿箱,发文都有延迟。等我明天十二点直接发了试试。(已气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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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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