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不住

清晨,叶小满依照着习惯,醒得很早,天擦亮就醒来了。

手脚一动,就碰到温热,吓得一抖,房间里还暗着,房间,床?忽然想起来了,温热是他的丈夫,徐砚秋。

搞明白就不害怕了,嘟囔着起身:“你真是吓我一跳。”

跳过徐砚秋,拿起床尾的衣服,边穿边打开窗户透气,早上的还是凉的,带着冷气,扑着过来,凉透了,脑子一下清醒了。

小满忽然想到了徐砚秋的病情,关上了窗户,只留一条窗缝透气。

小跑来到厨房,先起火,有了光亮,叶小满就循着张春梅昨天的步骤,拿出了米,开始煮粥,烙饼。

还去了院子里的小菜地,摘了葱,甩干净土,从井里吊起一桶水,白青的嫩葱就洗好了。

张春梅是被香味唤醒的,打开窗户天已经亮了,斜斜的初阳穿过院子,打在菜头上,钻进砖缝里。

还顺着窗缝进了房间,窗户上一格格的阳光随着谈话声跳动。

“小满,你做早饭?”

厨房里的叶小满抬起头满脸的笑,声音很清脆,朗声答应:“是啊,我做了葱饼,还有粥。”

张春梅被他感染,眉眼间的愁绪淡了,“闻着好香。”

叶小满把粥盛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笑着说,“那娘你多吃一点。”

张春梅坐在椅子上看着叶小满穿过阳光,像一只忙忙碌碌的蜜蜂,笑着说:“你可真能干。”

这话让叶小满一顿,原来干活也是能被夸的,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低着头挠下巴,吃饭时不好意思说话了。

张春梅识字,字也写得好看,靠着抄书来养家,吃完饭就要离家去书店了,一整天都在书店,要是忙起来就更不得闲回家了,想到家里的琐事,有些支支吾吾,看着叶小满幼气满满的脸,不知道该不该说。

叶小满看她皱纹挤到一起,就知道有事,“娘你说吧?”

这声娘让张春梅愣住,以前只有砚秋叫她娘,现在多了一个哥儿,张嘴想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泪水先流出来。

叶小满慌张,赶忙起身来到她身边,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着急地说:“我错了,我不该喊你娘的。”

张春梅悲切上心,儿子现在躺在床上,她还作孽,让一个瘦巴巴的哥儿守活寡,这真是天大的错处,两行泪直流,看着叶小满那张未长成的脸,呜咽着说:“你没错,是我错了。”

叶小满彻底不懂,心里直打退堂鼓,难道张春梅还瞒着自己什么事情吗?

收回手,皱起眉头,思考后路,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张春梅却转头握紧了他的手,泪眼婆娑,发自内心地道歉:“我不该砚秋娶你的,你该嫁一个好人的。”脸上的愧疚藏都藏不住。

居然是这样,叶小满被婆婆的善良惊到,越发觉得可以和婆婆过一辈子的,会识字,会做饭,不磋磨人,还体贴善良。这是天大的好婆婆啊!

反应过来,狠狠握着婆婆的手,四只手叠在一起,紧紧握着,“我愿意的,哪怕徐砚秋死了,我也愿意和娘一起生活的。”

张春梅也被他的话震到,儿子生病以来的痛苦迷茫得到了救赎,有了依靠,抱着叶小满大哭起来。

叶小满哭不出来只觉得前路畅快光明,看着院子里五间青瓦房,那黑色的砖块长得太可人了,后面的路真是越看越心舒,地里的菜要重新种,这稀稀拉拉的,还要种一颗果树,最好树冠大一些的,这样夏天还可以坐在下面乘凉。

叶小慢满脸佩服看着婆婆红着眼睛出门抄书了,女人会识字,字还写得好看,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人啊。

“娘真是了不起”,叶小满嘟囔着,依照婆婆的嘱咐将粥煮得很稀,一口一口地喂徐砚秋,再喝药。

只是小满忽然想起了,这么多水,徐砚秋是不是要方便啊?

不然他岂不是只进不出。

叶小满想着,就伸手隔着薄薄的衣服,按在他的小腹上,果然热热,胀鼓鼓的,一时间有些蒙了。

他这是憋了多久啊!

转头,满脸着急地找尿壶,万一他尿在床上了,晚上怎么睡啊!?

终于在床底看见了尿壶,急匆匆地打开木塞,掀开他的衣摆,扒下裤子,将东西塞到里面。

松了一口气,只是徐砚秋还是没尿。

一时间,叶小满也没招,看着他那张俊脸发呆,这该怎么办啊,哎呀,娘走之前,应该问清楚的。

看着徐砚秋微微隆起的小腹,忽然起了坏心思,伸手在上面按了,嘴里嘟囔着,“你别怪我,快尿吧。”触感有点奇怪,弹弹紧紧的,热热的。

可徐砚秋还是没动静。

叶小满只觉得身下的肌肉绷着,感觉他已经到了极点,使出最后的绝招:“嘘嘘嘘嘘……”

手上动作加重,终于水声出来了,猛得冲击到了壶里,听声音,看来憋了很久。

终于松懈下来,指下的薄薄的肉也松了,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妥协。

将壶里的液体倒在菜地,用水冲干净壶身,再洗干净手,小满忽然觉得也要给徐砚秋洗洗,打了温水,进了房间。

他还是敞开的,腿叉开,那处就大开开地露着,软趴趴得像条大虫。

叶小满后知后觉的难受起来,低垂了眼睛,慢慢转了身子,真是造孽啊。

深吸几口气,没事没事,这东西自己也有,就是把头抹干净就好了,一下子就能弄好了。

水放在椅子上,“啪”的一声,手指微微围拢起,发觉它真的挺大的,弄湿的粗麻布微微剌人,那东西居然跳动了几下。

叶小满吓了一跳,扔了下去,幸好床柔软,不然徐砚秋该跳起来骂自己了。

反正也干净了,算了,下回换一个软布,毕竟自己也有那东西,虽然比他的小,用处也不大,但感觉是一样的。如果自己的头也被粗麻布擦,那肯定会难受的。

抬头去看徐砚秋,总觉得他肌肉还是绷着的,眼皮感觉很紧,瞧着像是生气。

叶小满抿了抿唇,皱起眉头,难得良心不安:“对不起,下次我用棉布。”端着水就往门外走了。

院子里需要做的不少,首先要把这块歪扭扭的菜地规整出来,昨天宴席的碗筷桌子也要洗了,衣服也要洗,枕头也要洗干净,还有要拿竹竿弄一个晾衣服的。

小满进来,把自己枕头给徐砚秋用,顺手把他的枕头套子洗了,枕芯放在太阳底下晒。

希望今晚的苦药味不会那么浓了。

张春梅一进家就是,黄昏暖暖,青色的枕巾飞舞,脏衣服都洗了,院子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厨房里还有饭菜香,她又想哭了。

自从砚秋卧床生病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等她回家呢。

叶小满察觉院子里有动静,探头出来:“娘,你回来啦。”

她眼泪已经出来了,但是再哭就矫情了,侧过身子,抹了一把眼泪,也扬起笑脸:“嗯,回来了。”

叶小满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只是喊她:“那你喝口水,等会就开饭了。”

饭桌上,吃完,两个人收碗,叶小满有些犹豫着,但还是开口了,“娘,那个砚秋的那个该怎么搞啊?”

张春梅有些迷糊,看小满羞样子,转念就想到了,拍了拍大腿:“哎呀,砚秋还没如厕呢!”起身就要出门找隔壁的小子帮忙。

叶小满拉住她,“如过了,如过了。”

张春梅看着他有些震惊,“如过了?”

“嗯,上午我见他小腹鼓鼓的,就帮他弄了。”

张春梅奇怪地看他一眼,“快吗?”

叶小满疑惑:“啊?”

说完,张春梅才觉得害臊,红着老脸解释,“砚秋难搞,隔壁小子每回弄都要等三、四刻钟。”

叶小满皱起眉头回忆:“没那么久,就一刻钟而已。”

张春梅又惊,张嘴看他:“那以后你来弄吧。”眼神又和蔼许多。

叶小满觉得可以,自己也有了经验,以后应该可以更快,还不用省一笔,点头应下来:“好,以后我来,但是大的怎么弄?”

张春梅摇头,“不用管,只会是小的,他只吃稀的不会有大的。”

“除非他醒来了,能吃干的了。”

说完,又要流眼泪。

她那个儿子,以前多么康健,现在却只能躺在那四方的床上一动不能动。

别过头去,压着泪水,“你去洗碗吧。”

小满洗完碗,去看看婆婆,见她不伤心了,才端着碗要去喂徐砚秋。

但是张春梅叫住了她,“这是我这些天的工钱,你买菜什么的好用。”

叶小满看着小盒子里的碎银和铜板,心里怦怦跳,没想到婆婆已经那么信任自己了,银子都敢叫他来保管了。

他放下稀饭,信誓旦旦地保证:“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用。”

张春梅见他咧着嘴,笑得一脸开心,傻兮兮的,不放心地说:“头几旬,你做个账本给我看看。”怕小满多心,和缓了语气:“不是不放心你,是你年纪还小,花钱没有定数,万一被人哄去了就不好了。”

叶小满听她谆谆嘱咐,使劲点头,说:“但是娘我不会做账本。”

张春梅也是一愣,“那你会计数吗?”

“百以内的会。”

“那你记好了,我回来教你怎么记账。”

“……”

两人讲着哪家的肉菜新鲜,路线怎么走,还有镇上忌讳,哪条小路有闲汉……

抬头一看,天竟然黑了,清凉凉的月亮照着,叶小满觉得忘记了什么事,偏偏记不起来。

等到进了房间,看见徐砚秋,拍着脑袋才想起来,他还没吃饭呢!

又急匆匆去把碗拿回来,隔着热水热了。

靠在徐砚秋的耳边又是道歉:“对不住。”他应该是饿得很了,一滴都没有漏出来,红艳艳的舌头还会小小地卷,一下子全喝了。

叶小满心里愧疚更深:“对不住,我和娘聊太久了,下次一定喂了你再去找娘。”

等喝药,枕头上又沾了药味,叶小满记起去院子里收枕头。

被晒过的枕头很舒服,松软的,苦药味也变得好闻,他决定了,他要睡这个枕头。

又和徐砚秋抱歉,“对不住。”但不说原因。

自己枕着阳光味睡着了,缩成一团,小小的呼噜声起来,像一只累积到极致的小动物。

冷淡淡的月光穿过木格子,似乎有点冷,小满挤着,摸到什么细细的硬硬的,像是小爹的手指,觉得有安全感,手指勾着,沉睡过去。

月光刺眼,旁边的徐砚秋眼皮动了动,小指也动了动,勾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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