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有裹着浓烟的火石从头顶呼啸飞走,或砸在地上,或投中房屋,五菱小面包以180码的时速在老城区短窄狭小的街道上狂奔,只有前车灯作为光源,行驶视野差的离谱,时不时淌一洼水,动不动颠过一个坑,众人的五脏六腑搅成一锅粥,宋梅梅捂住嘴巴拼命把呕吐感往喉咙里咽。
颠簸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上了主干道,汪檀心看后视镜,貌似已经逐步脱离了火石雨的包围圈。,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时,头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车身狠狠的震动了一下,陈母和李桃一声高亢的尖叫,陈父的方向盘被吓的一扭,轮胎在铺满碎石的路面打着滑擦出十米,陈母没系安全带,被惯性甩着正脸撞上空调出风口,顿时捂着鼻子痛晕过去。
“老婆!”
天空还能看见翻滚的红云,陈父不敢停,用手探了探大动脉,边开车边拍陈母的脸。
“什么东西!!”
汪檀心将宋梅梅一推,对着车顶吼道。
“是我。”
和图南的声音一起从斑驳的车顶落下的,还有浓稠的鲜血,一滴两滴,掉在汪檀心的鼻梁上,他使劲掰开一丁点缝隙去瞧,对方身上脸上的伤口数不清,额头上豁开的口子几乎能看见里面白色的骨头,裤腿稀烂,一串红色的燎泡从小腿延伸至脚踝。
“这么多伤!你进来,我给你处理!”
图南低下头,手指伸进刚被掰开的缝隙,生生撕下一大块铁片,将汪檀心左瞧又看,看他鼻梁上淌着血便伸手去擦,汪檀心将血一抹。
“这是你刚刚流的血。我们现在去哪?”
图南抬头看了看:“南京路?去学校!”
汪檀心立马拍陈父的肩膀:“叔叔,去学校!”
陈父有点没反应过来,看了他好几眼,随即点了点头。
图南始终站在车顶巡视,汪檀心将衬衣外套撕成几条,将脚踝处破损的燎泡裹住,图南痛的抖了一下,汪檀心深深觉得自己笨手笨脚,赶忙将剩下的布条递到上面。
图南将伤口胡乱包扎着:“普通的火伤不到我,这是三昧真火。”
汪檀心伸出个脑袋:“莫逐流在附近?”
图南将他摁回去:“不在,不在才更糟。”
“为什么。”
“另一个会用三昧真火是四护持之一。肉金刚。”
“什么?!”
“咚!咚!咚!咚!”
后方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周身气温陡然升高,车架和内饰变得温热,陈母在后视镜里只能看见两根巨大的火柱,她回身,后车窗上映出四张嘴巴大张的懵逼脸。
一只数十米高的火焰猎犬像狩猎一般,尾巴下垂,眼睛死死盯着蛇形走位的五菱宏光,胸膛中蓝色的心脏规律的跳动着。
图南敲敲前车窗,正慌乱的打着方向盘的陈父听见对方冷静的吩咐:“我引开后面的东西,你带着他们先走,要走主路,我脱身后会来找你们,听清楚了吗?”
陈父定神,果断回应:“好!”
汪檀心去扯图南的裤脚。
“别逞强,打不过就躲起来!”
“好!”
图南跳下车顶,在五菱屁股后头送了一把推进的气流,他动了动全身关节,发出一连串“喀拉”声,火焰猎犬来到面前,只低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行进。
猎犬见小面包突然跑远,正要去追,听得一声极高极厉的啸叫,猎犬回头打量了一眼,鼻间喷出一股热流,落在图南脚边,烫凹了一块水泥地。
图南双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大圈,下盘架好扫堂姿势,手臂、胸腹、大腿,生长出根根赤金的羽,他盯着猎犬,歪着头,嘴里发出咕咕声。
“你他妈到底是谁的狗?”
对方不回应,只向他冲来,巨大的身躯带倒了一片片的房屋楼栋,所过之处皆烧成一片火海,猎犬咆哮着一巴掌扇倒一座公寓楼,极速飞行的玻璃和砖石碎片打在图南的羽毛,擦出一阵火星。
图南一个腾挪往反方向跑,身上的羽毛还在不断的生长,身量也在不停的拔高,在即将被尖利的犬齿咬住的一刹那,羽翼长成,鹏鸟振翅,一道金色的弧线划过黑暗冲向云霄,猎犬一个跳跃,身形瞬间变化成一只大隼,尖喙大张吞吐着火焰,死咬着鹏鸟不放。
漆黑的云层里,红金两道巨大的身影时隐时现,紫皇梭吸附着云层中的水汽,尾部拖出一串白色的冰凌,缠绕着火隼飞舞。金翅鹏鸟停在半空中,倏地转身,宽阔的翅膀呼扇出巨大的气流,火隼的攻势被阻住,口中喷出愤怒的赤焰,紫皇梭从后方插入火隼的心口翻滚搅动,蓝色心脏的表面爬上一层薄冰,跳动的速度开始逐渐变缓,连带着翅膀的挥动速度都慢了下来。
火隼收翅,一个钻头回旋,图南极速拔高躲开,牵拉着对方向鉴湖的方向俯冲,尾巴传来剧烈的烧伤疼,两鸟距离鉴湖越来越近,五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五十米。鹏鸟加速,触碰水面的瞬间化为鲲鲸形态,狭小的鉴湖容纳不了海洋巨兽,水花翻腾,不过分秒间,鲲鲸跃出水面重化为鹏鸟飞至半空,火隼来不及收势已一头栽入鉴湖,湖水沸腾,水蒸气弥漫。
火隼如溺水,疯狂的扑腾,湖中心的小桥和亭子被拍的粉碎,紫皇梭在心口搅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湖面结出一层三十公分厚的冰面,火隼被封在湖内,冰下火红的身影越缩越小最终不见,鹏鸟厉啸一声回身,紫皇梭冲破冰面,隐在金色的羽毛中。
陈父载着七荤八素的几人晃到四中的门口,铁闸门的大锁落着,围墙和大门修的很高,门卫室的窗户加了铁栅栏即使敲破了也无法爬进去,陈父挂挡下车,扛起锄头疯狂的砸合页和闸门,手磨的通红也没撼动分毫。
汪檀心开门下车来到大门前,从卫衣口袋里掏出秦锋镝赠的小刀,对着大锁用力的砸,句余石晶可屈铁断金,精钢的大锁锁扣出现了深深的裂痕,汪檀心使劲掰了两下掰不动。
“我来!”
陈父走过来,汪檀心没犹豫将刀递给他,陈父做了多年公交司机,臂力很大,三两下就砍断了锁扣,他将刀递还,汪檀心没接还将皮鞘递给他。
“叔叔你拿着防身!”
陈父有些惊讶:“哦...那个...好吧,这是什么刀,这么锋利!”
“金错刀。”
五菱小面包驶进校园,停在几栋主教学楼之间的大坪上,除了车灯亮着,再没别的光源,医务室就在旁边,几人搀扶着打着手电进去翻找药品。
谢天一的太阳穴肿着,连带着脸颊犯出一片青紫,宋梅梅翻出一包棉棒,忙沾了碘伏,给他和李桃一人一根,三人龇牙咧嘴的清洗伤口。
汪檀心和陈父一左一右架着陈母走进来,平放在病床上,陈父打开她的眼皮用手电筒试了试,趋光反应良好。
“她没事,痛晕了。”
陈父卸下劲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拉风箱一般大喘气、抚心口,又喝了好大一杯水,这过程,太惊心动魄了,血压有点遭不住,他眼眶红着,点了一根烟,慢慢说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和我老婆总觉得家里少了个人,但是没在意。有一次我清理书柜,发现了一本日记本,我问我老婆,还拍照发到家族群,都说没见过。我们两口子仔细的翻,从六岁一直记到七岁,里面写一共去了七次鉴湖公园、两次三味书屋、放了三次风筝、吃了十五顿肯德基,天晴就画个太阳,天阴就画朵云,下雨就画一个小水滴,心情好就画个笑脸,挨骂了就画个哭哭。我们以为招惹了什么小鬼,还去乡下请了神镇在家里。”
“然后我老婆在整理文件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出生证明,绍兴市人民医院,父亲陈大树,母亲沈爱珍,儿子陈大可。我老婆吓傻了,问了在人民医院的熟人,在内部系统没有查到任何的生产信息。有一天晚上,我老婆换衣服,突然尖叫,她指着肚脐眼上那道疤问我,我们是不是有个孩子。”
“我也懵了,直觉告诉我,我应该有个孩子,而且是个儿子,和我长得很像,人高马大,傻不愣登的,还不听话。我们问父母、问好友、问亲人、问同事,问来问去答案都是没有,他们建议我们去看心理医生。”
“后来我们在衣柜的缝隙里,找到了一个校牌,绍兴市第四高级中学,高二年级二班,陈大可。我们去隔壁的派出所,民警说整个绍兴市,查无此人。我们去学校和教育局问,没有一个人说认识,当时我们找到班主任老胡,他看我像神经病,学校根本不让我们进去。我们甚至想到了去北京城上访,结果高铁票永远是买不到,买到了,也会因为各种原因退票。”
谢天一紧紧抓住宋梅梅的手,眼泪一颗一颗掉在两人的手背上,宋梅梅回握住他,李桃揽住宋梅梅和谢天一,紧咬着嘴唇忍住哭泣,三对红肿的眼眶一碰,只一眼,便会意。
陈父泪流满面,对着烟嘴吸了一大口,看着汪檀心,继续说道。
“我记得有人以前总是对我提起过春光里和汪檀心,我马上赶过去,出了地铁就觉得不太对劲,明明是旅游景点老城区,路上、社区、警局,都没人,春光河周围空的像切尔诺贝利。我俩精神状态不好,工作也只能停了,某一天傍晚我俩经过篮球场,有几个学生在打球,然后,我们都想起来了。我和我老婆,忘记了我们的儿子,整整六个月,从夏天,到冬天。”
陈父激动起来,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嘴巴,汪檀心冲过去,抓住陈父的手阻止他自残,陈父丢掉手里的烟一把甩开他。
“我们两口子,每天像神经病一样,早晚去学校守着,白天就去会稽山一寸寸的翻,一厘厘的找,用锄头挖,用铲子铲,朋友和家人觉得我俩病得不轻也不和我们联系了,警察看到我们就头疼,我们过得就像和这个世界脱轨了一样。”
陈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躺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陈父突然抓住汪檀心的手腕。
“檀心,你是孩子,体会不到做父母的心情,叔叔问你,大可他是不是死了?”
汪檀心的嘴唇咬出了血,双眼紧闭。
陈父撑着墙站起来,抓着汪檀心的肩膀摇晃。
“是不是!”
“是。”汪檀心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对上陈父的目光,“在会稽山上,我惹上了怪物,陈大可,来不及跑。”
“什么怪物。”
宋梅梅抬起头,嗫嚅着:“血,血骷髅,他,他,”
“他抓了陈大可,我们找到大可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汪檀心抬手截住了宋梅梅的话头,“是我,我惹上的!那天前门人多,我非要走小路,结果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谢天一立马抬头道:“不是,不是他惹上的,是陈大可,我们都要回去了,他非要走小路!”
陈母从床上翻下来,作势要甩汪檀心巴掌,被谢天一一把推开,陈母跌倒在地,抓着汪檀心的衣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是什么脏东西,是什么!害了我我儿子的命!”
汪檀心将陈母扶起来,拍去她衣服上的浮灰:“是一种会夺人身体的怪物,大可他,回不来了,阿姨,对不起,下山后我也不记得了,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件事差点把我整疯,我妈和我说他很好的收敛了大可的身体,并且消除了我们的...记忆。”
宋梅梅、谢天一和李桃也接道:“我们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谢天一转头看汪檀心:“阿姨消除我们记忆干什么?!”
陈父火气冲到了头顶,将汪檀心一把抵在墙上:“你妈!你妈凭什么!随意决定别人的孩子!随意决定别人的记忆!那是我的儿子!我的!你们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母揪住了汪檀心的领子:“你妈把我儿子放在哪里!告诉我!”
汪檀心被逼的泪如雨下:“我不知道!我一定会问他们的!对不起!因为这件事,我妈说影响越小越好,她说你们不会想起来的...我是人,我哥和我妈都不是,你们今晚遇到的那些...”
陈母不依打断道:“可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把我儿子还给我!”
宋梅梅眼睛瞪大,恐惧的问汪檀心:“会稽山的东西,是不是,他们一直跟着我们!刚才的那些,都是他们吗?那股黑雾的腥味,好熟悉!”
李桃从始至终都被牵扯的很无辜:“你们到底惹了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他们是无始宗,怪物,在...狩猎。”汪檀心环视着一圈,斟酌着语气。
“狩猎什么?”几人异口同声。
一个“我”字差点滚出舌尖,反应过来的汪檀心马上改口:“人,狩猎人,血骷髅叫舍身佛,能夺人身体神智,我哥说,可能在上山前,可能很早的时候大可就已经......”
陈父用左手肘抵着汪檀心的喉咙,右手金错刀出鞘抵着喉咙上那根青色的大血管:“你有没有骗我?”
汪檀心摇头:“没有。”
谢天一过去拉陈父的手臂:“真的!我也在山上,我们真就是倒霉,大可非拉着我们走小路说来都来了。”
陈父甩开谢天一:“我不信!你看你们家附近那诡异样,还有你哥!就是你们一家子奇葩惹出来的!”
金错刀越来越近,在脖子上开了一个血口,汪檀心流下恐惧产生的生理性泪水。
“我...我...叔叔你要是杀了我,我就没办法去问大可埋哪儿了。”
宋梅梅哭着过来劝:“叔叔!叔叔!汪檀心的脖子都流血了!您先放开他!等他哥来了我们一起问!”
陈母用衣袖抹去鼻涕眼泪,拍拍爱人的肩膀,陈父的刀慢慢放了下来,陈母盯着汪檀心的眼睛,声音又狠又哑:“千万别骗我们,为了儿子,我什么都能做的出。”
宋梅梅和谢天一忙拉着汪檀心点头。
李桃翻出几卷纱布分发出去,叹着气:“也不知道齐雨和梁昊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我妈联系不上我,肯定急死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经历过殊死挣扎,和强烈的情感外放,冷静后的医务室内只余几道喘气声,大家累的说不出话,陈父守着熟睡的陈母,谢天一抵着墙角打盹,宋梅梅和李桃头挨着头坐在输液椅上小声说话。
汪檀心不敢松懈,守在门口,黑夜寂静连昆虫声都听不见,月光荧荧,五菱小面包一身孔洞像排雷回来,图南还在外面打架,另外两个同学散在弥天大夜下的某个角落,全是不知死活。
他解下脚踝上的伏羲琴弦,系在手腕上,他学着图南的样子,凝神,心中呼唤伏羲琴弦的名字。良久后,呼出一口气,那么厉害的法器在他这也不过是一根普通的饰品罢了。
谢天一走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软中华,给他递了一根。
汪檀心挡掉,语气不善:“你和谁学的,是不是高二那几个打篮球的!”
谢天一白了一眼回去自顾自点起火:“这东西还要学啊?”
汪檀心拿掉那根烟:“十六岁你抽什么烟!三十六岁再抽!”
谢天一手绕到汪檀心身后,悄咪咪的一把抢过:“我好疼啊,靠这个镇痛的,你以为我想抽啊,他妈的满嘴巴尼古丁味!”
汪檀心去撩他的衣服裤子:“伤哪儿啦!”
谢天一翻给他看:“脸上这个,在你家巷子里跑太快被树枝刮的,手上这些,在停车场被石头子溅的,头上这块,面包车甩尾时被撞得,还有腿上..你看看你这一身擦的,怎么刚才不再处理下!”
汪檀心越听越难过,碘酒只有一瓶,他们俩男的糙点没事,得紧着两个女生和那对心碎的父母,图南还没回来不知道他需不需要用,绷带和止疼药也要留着一点。
烟味呛得汪檀心直咳嗽,本来就烦,熏一下更烦,上手去夺:“公共场合抽烟没道德!”
谢天一一口烟糊汪檀心脸上:“这一晚上真是够了,你道理大,去立法吧。”
他又低下头,在汪檀心的耳边想说点什么。
学校大铁门外传来“嚓嚓”的脚步声,谢天一立马扒烟嘴一吐。
“是不是图南。”
汪檀心看了一眼室内的老弱妇孺,示意谢天一去找个武器,啥也没找到,只在楼梯口找到个铁撮箕,他横在胸前,腿却怕的发抖。
汪檀心抬起左手,“檀心”弓意随心动,右手架势,一把透明的虚箭搭好,蓄势待发。
谢天一嘴巴张的能塞灯泡:“我草,这么帅的!他妈你刚才怎么没拿出来!”
汪檀心小声回:“小声点,我的力气只够打瓦片的,主要起一个震慑作用。”
“看那边!”
谢天一突然指向正对面教学楼的房顶,蹲着一个黑黑的人影,汪檀心冷汗下来了,室内的人全部惊醒,陈父提着金错刀马上从窗户翻出来,那人作势要跳,汪檀心吼道:“女生别出来!”
黑影跳下,速度太快,汪檀心一箭射偏,“啪”的打烂了一扇窗户,他再度搭箭,突觉气血翻涌,手颤腿软。
“是我!”
是图南的声音,众人正要放下心,汪檀心开弓,厉声喝:“别动!”
黑影顿住。
“怎么了?”
“早上你在我手上盖的是什么?”
“鲲鹏印。”
汪檀心神经放松,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被谢天一搀住,图南走过去仔仔细细打量他,没有明显的重伤。
“舍身佛夺不了我,他现在还被封在火相的紫薇天火里,都快炼的差不多了。”
斜刺里一把刀抵住图南的喉咙,持刀人的手腕瞬间被攥紧,陈父痛叫,汪檀心赶忙挡在中间,质问陈父。
“你做什么?”
陈父想抽回手没抽动:“图南是吧,我儿子大可在哪?”
图南哦了一声,夺下金错刀,抓着陈父的领子拎到一边。
“我不知道,我那几天守着汪檀心,是汪浩渺去处理的。”
“汪浩渺是谁!”
“汪檀心的...妈妈。”
“他是怎么死的。”
“夺舍。”
“你亲眼看到了吗?”
“是的。”
“是不是你杀的!你们合起伙来......”
“骗你有什么好处?”
“你必须告诉我儿子在哪,不然我和你拼命。”
“会稽山。”
“会稽山哪里?”
“......”
“现在带我去找,给我一寸寸翻,不然!”
“不然杀了我?”
汪檀心了解图南,好好说他还好好回,一点硬都不吃,你强他更强,眼见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汪檀心赶忙打圆场。
“叔叔,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先出去,出去再找我妈吗?”
陈父呸了一口。
“要是你俩跑了怎么办!”
图南眼色不善,汪檀心拦在图南身前:“叔叔,我想都没想就把刀给你了,我哥在,要跑我们早跑了。”
见大家都在劝,陈父压住内心狂涌的气愤挣回手,图南质问汪檀心:“你把刀给他干什么?”
陈父的眼睛立马就看过来了,汪檀心将图南拉到一边:“陈大可和我说过,他爸爸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图南看他又像看一个傻逼,他受不了这个眼神,四处看,忽的瞥到图南的脚光着,左腿上布满了血泡,忙去拿碘伏。图南接过绷带,嫌汪檀心手笨,自顾自的捆起来。
李桃把脸凑过来:“刚才那个火狗,怎么样了?”
“死了。”
宋梅梅抽泣:“我想回家,这里太黑了。”
“再等等。”
谢天一叹气:“不知道梁昊和齐雨怎么样了。”
“......”
几道水灵虚虚绕着图南的燎泡,又轻又慢的抚慰着,汪檀心主动走过来交代。
“我没说什么,没说小指的事。”
“他们伤害你了?”
“没有。”
“脖子上怎么回事?”
“车上不小心被割到的。”
“刀是给你防身的,你知道防身两个字怎么写吗?”
“我......”
“无常子不够给你教训?”
“我......”
图南手指一下一下汪檀心的心口。
“记得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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