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开

赵锦书后退两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那两人。

后花园安静的只听得到风声。

使节勾起嘴唇露出一抹浅笑,扭头与李策相视。

李策懒散的往前走上几步,突然间捧腹大笑,“赵姑娘,我们开玩笑呢,别当真。”

使节见李策向前也跨步走上去,使劲在嘴巴上拍打,发出清脆的响声,“抱歉抱歉赵姑娘,我这嘴说错话了,别见怪。”

赵锦书拎起裙摆快步越过这两人,走到鹅暖石小道前慌乱的转身行了一礼道:“奴婢先退下了。”

身后的鹅暖石小道是萧峥带她来时所走之路,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很快便能回到玄德殿偏殿。

不等李策二人回话。

赵锦书扯着裙摆转过身,迈腿踏上鹅暖石小道,她悬着的心稳了下来,不自觉拔腿往前小跑起来。

使节走到李策身旁,抬手挡在嘴侧凑近他的耳畔低声细语。

李策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的眸中。

使节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李策甩下抱在胸前的手背在身后,对着没跑出几步的人喊道:“赵姑娘,萧兄很快就会回来,方才你们二人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不如去偏殿别室里等吧。”

赵锦书停下脚步,捏紧裙摆的手叠放在一起摆于腹部,碍于规矩再次转身回话,“奴婢还有要务在身,还是等寺卿完事再召我。”

说着她往后退了两步。

使节拽住李策衣摆,火气憋的久了难免上脸,他咬牙切齿从口中喷出几个字来:“到底能不能成,正使可是等不及想把她办了。”

李策瞪了一眼那拽住自己衣摆的手,嫌弃的使劲把袖子往回拽,“只要你们正使明日别作妖,乖乖在两国货物往来书上签字,这女人一定会送去正使床上。”

使节轻拍李策肩膀,警告似的使出五成力气捏紧,“我这就去唤正使前往别室。”

李策从未习武,肩膀吃痛的倒吸好几口凉气,就连面上也憋得泛红。

使节松开手从鹅暖石小道离开。

赵锦书站在鹅暖石小道上,使节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越是什么不好的想法全涌上心头。

侧过身站在那,脚不停的往后移,直到脚后跟和腿上传来被花丛的枝丫顶住才停下动作。

她低着头看向自己脚尖。

没一会儿,一摸藏蓝色的衣摆走了过去。

使节路过她时,没好气的怒视她的头顶,凶狠的哼了一声。

目送着使节离开。

李策也走到她面前停下,“赵姑娘,方才你可能没听见,萧兄叮嘱我让我送你去别院等他,他一会儿就来那找你。”

赵锦书疑惑道:“可,你们方才不是说要让我去伺候正使?现下怎么又成去等寺卿了?”

李策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站在鹅暖石道的边上让出路来,比出请的动作示意赵锦书,“方才不过玩笑话罢了,你和萧兄郎有情妾有意,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天生一对。”

赵锦书清楚自己在萧峥心里什么地位。

她赵锦书是深爱着萧峥,可萧峥性格反复无常,对自己也时好时坏,她从未看清过萧峥可曾也同样深爱着自己。

“萧兄性格冷淡,不善言辞,在鸿胪寺中对我们也面冷心热,用冷淡的语气说出关心的话语,可他除了长姐,身边只有赵姑娘你一位女子了。”

顿了顿,赵锦书忍住心里莫名升起的异样,“李公子到底是何意?你我二人并不相熟。”

李策闭上眼叹出一口气,撇嘴小声嘀咕道:“萧兄拜托我的怕是做不到了。”抬眸摆摆手,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说,“你走吧。”

赵锦书一字不漏的全听了去,想走又忍不住好奇李策所说,眼珠子转溜的左看右看,犹犹豫豫迈不开腿。

“寺卿跟你说什么了?”

李策故作为难,一手捂着嘴巴,一手使劲左右摇摆,“不能说不能说,赵姑娘,萧兄确实只让我把你带去别室,其他的你还是等他亲自告诉你吧。”

“这……”

赵锦书从未摸清萧峥性子,却也不敢误了正殿的事,皱起眉头,“李公子,那咱们快些去吧,正殿还等着我呢。”

“好,赵姑娘这边请。”

很快,李策带着赵锦书绕过后花园,在玄德殿正偏殿绕了好几圈才来到别室外。

李策刚把赵锦书送到别室,便扬言去催促萧峥,只剩赵锦书一人在门口等候。

赵锦书是宫里伺候的,从未来过玄德殿,她站在别室的台阶上,一会儿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会儿好奇的趴在别室窗子上偷瞄里面。

正使差退身旁伺候的人,撸起袖子,解下腰带,只在门外就迫不及待揉搓着两掌咽下口水朝赵锦书扑了过来。

赵锦书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本以为是萧峥,扭头看去见樊南垣扑了过来,推开别室的门躲了进去。

樊南垣握紧拳头重重砸在别室门上,“美人快开门,我们共度良宵。”

赵锦书靠在门上挡住,颤抖着声问:“你怎么在这?”

“哈哈哈,美人怕是自己怎么在这都不清楚吧?”樊南垣反问,“这不是寺卿把你献给我了吗?不然这莺歌燕舞我不去享受,来这偶遇美人了?”

赵锦书被他这一席话吓得不轻,靠在门上的身子好像越来越软,渐渐没了力气。

樊南垣在屋外借着烛光看清屋内的人影,时间不等人,樊南垣现在就憋的难受,他抬起腿对着门上使劲踹去。

紧闭的门被踹开。

赵锦书靠在门上,头部和腰部被猛地一击,整个人扑倒门后的桌面。

桌面上的茶具啪嗒掉落,碎了一地。

樊南垣走进别室,看着扑在桌面的赵锦书解下腰带。

他把门带上,锁上门窗。

樊南垣的外衣随手一扔,弯腰压住桌上的赵锦书,紧抱住她的腰身,把她重重扔在床上。

赵锦书的头被门砸中,现下还昏昏沉沉的,被扔在床上不自觉闷哼一声。

这一声刺激到樊南垣,他迫不及待把自己弄的干干净净。

赵锦书躺在床上,见樊南垣走了过来,抬腿朝他踹了过去,反倒被人拽住,“呜呜,你放手,我是寺卿的人,待会儿寺卿来了不会放过你的!”

樊南垣吻了上去手上的白皙,“放心吧,你是寺卿送来的,他不会来救你的,你不过是我们的玩物罢了。”

赵锦书狠狠用指甲抓破樊南垣的后背,留下几条带血的伤痕。

她知道自己脏了,她被萧峥献给了樊南垣,她被辜负了!被卖了!

她发誓,她要萧峥不得好死!

半个时辰后。

樊南垣赤脚踩在地面赵锦书的衣裳上,满意的捡起自己的衣物穿戴,背对着她说:“你还是个处,滋味真是不错,难怪萧峥会选你来伺候。”

他从褡裢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赵锦书,啪的一声砸在床边,弹到地面上翻了两个滚。

赵锦书赤-裸的躺在床上,凌乱的几缕青丝挡在眼前,肌肤上一个又一个的红印,她忍着下半身的疼痛怒喊道:“滚!”

樊南垣好笑的系上腰带,抬脚把银锭踹到床边,“拿着,赶紧离开别室,若是被人发现,不用我动手,萧峥也会先杀了你。”

她撑着床边爬起身,随手抓住枕头向樊南垣扔去,“滚!滚啊!”

枕头好不准的砸在樊南垣肩上,他反手抓住枕头扔下,眯着眼拍了拍肩,“下贱蹄子。”

许久,别室只剩赵锦书一人。

她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珠,咽下委屈,赤脚起身替自己更换衣物,坐在妆台前重新束起新的发髻。

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异样,赵锦书离开别室前,将床被整理叠放,仔仔细细检查有无掉发、污点和遗留之物。

行事前樊南垣扯下她的肚兜放在两人身下,那肚兜沾上了她的血液。

只是,那肚兜被樊南垣带走了。

赵锦书离开别室,心不在焉的走到玄德殿。

刚停下步子站在殿外,便见樊南垣和萧峥举杯畅饮,俩人面上笑意不减半分。

赵锦书生气的转过头,对上萧敏那嘲笑似的眸子。

她抿着嘴唇接过萧敏递来的高足果盘。

萧敏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腥味,这味道她熟悉得很,不敢相信的凑到赵锦书身侧嗅探。

拿下腰间的绣帕捂住鼻子,萧敏紧盯着赵锦书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正使可满意?”

赵锦书没有去看萧敏的表情,只知那是所有人都都知晓,就瞒着她一个人,也就利用她一个人。

萧峥说伺候有两种意思。

可萧峥却两种伺候都让她去做了,就为了达到他的目的。

一时间,赵锦书委屈的很,她想带着父亲留下的令牌冲去殿内,告诉太子告诉摄政王她是老将军遗孤,让他们给自己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萧敏等得不耐烦,又道:“我问你正使满意吗?”

赵锦书烦躁的把高足果盘塞回萧敏手里,“你自己去问你那好弟弟。”

离开了玄德殿,赵锦书无处可去,只能选择回到后花园里安安静静的找地方坐下。

走下鹅暖石道,不远处是一簇花丛,前面便是凉亭水榭。

赵锦书坐在池边一棵银杏树下,想到方才所想,念着父亲留下之物,伸手摸向腰间,腰上光秃秃的除了褡裢并无其他。

不好的预感将她占据。

父亲留下的令牌丢了?!

那是父亲弥留之际时交给赵锦书的遗物,虽说是遗物,可那却是父亲带兵打仗时皇上赐予的令牌,那令牌曾可调动三军,是父亲告老还乡才没了这用。

父亲离世前告诉她:乡下缺衣少食,若你饿了,冷了,带着它去京城找纪家或是皇上,他们会保护你的。

赵锦书把身上摸索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令牌,她把方才所走的地方挨个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

刚转向别室,便见一袭官袍加身的萧峥站在台阶上,仰首看着空中的明月若有所思。

月亮悬挂在高空,半片乌云遮挡,若隐若现,星星点点。

赵锦书犹豫再三,摸了一把空荡的腰带提醒自己,淡淡道:“寺卿。”

萧峥没有想到在此地会遇上赵锦书,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眼珠子瞪的快要掉下来,他走下台阶双手握紧赵锦书的肩膀,“你自己在这?谁告诉你此地的?”

赵锦书拍下他的双手,“这不是得问寺卿吗?寺卿又为何会在这?”

她好奇的看向别室,果然,别室的门锁被人动过。

在她方才离开时别室的门上并未挂锁,而此时不仅有锁,而且里面传来断断续续床脚晃动的咯吱声。

赵锦书露出无语的笑容。

萧峥斜眼顺着她方才所望看去,两人不语时那一抹咯吱声很是明显,他抬手上前捂住赵锦书的双耳。

“别听。”

就在此时,别室里的女子吃疼的大喊一声。

虽被捂着双耳,可那刺耳的声音还是透过指缝传入耳中。

赵锦书的右手搭在萧峥手背之上,想拽下却无动于衷,“里面?”

萧峥反握住赵锦书的手腕,趁着别室内安静下来,快步带着赵锦书离开,“别问,你到处乱跑就算了,还敢来别室,赵锦书你是命大吗?还是故意来找死的?”

赵锦书的手腕被拽的生疼,“我做甚你不是最清楚了,还有你今日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两人又走回方才争吵的鹅暖石道上。

夜里的风吹的人打颤,她常年体寒,手脚冰凉,萧峥反倒跟个火炉似的。

赵锦书挣脱他的手时,萧峥手心热的发烫,“你今日带我来这是要说甚?”

萧峥离开玄德殿时李策给了他一件披风,他推脱再三李策还是塞给了他。

现下,萧峥解下披风搭在赵锦书肩上,替她系上一个丑的要死的蝴蝶结,“披着,冻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赵锦书又问:“你带我来这,是要说什么?”

萧峥撒开手,握住她的下巴左右转动,仔细的检查她的脸,“想说你这张脸到底是多好看,怎么能勾引那么多男人?洁身自好不行吗?”

赵锦书抬手给了他一耳光,“滚,喊我替你伺候正使的是你,现在说着恶心我的是你,萧峥你真有病。”

萧峥的指腹滑过唇瓣,看了眼指腹上没有血迹邪笑着搂住赵锦书的腰,“我有病?我是有病,赵锦书你没病吗?”

她腰一阵吃痛,被撞在桌上那块许是紫了,每动一下就扯着腰身发痛,赵锦书把手抵在萧峥胸口挣脱。

赵锦书身子站不稳往后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发髻被晃动的松散。

萧峥不知为何抬起手,赵锦书发髻忽地散开披散在肩上。

地上传来啪嗒一声。

他望向地上的簪子,伸出手想去捡起,碍于面子,伸出的手握紧拳头猛地收回背在身后。

赵锦书蹲下身从地上捡起簪子,在衣服上擦干净簪子上看不见的灰尘,把它别在腰间,“寺卿大人有病就去吃药,别在背地发疯。”

说完,赵锦书转身便要离开。

萧峥双目猩红,握紧拳头转身叫住越过他的赵锦书,“赵锦书!你不过是个宫女,就是这么跟鸿胪寺寺卿说话的!你今日发什么疯!”

萧峥心里很是气不过,赵锦书之前从未敢跟他大声说话,总是温柔听话又好用,更别说敢跟他顶嘴。

这女人疯了,敢不听话了,好,那他便弃了她。

赵锦书不回头,朝着玄德殿外走去,“寺卿这等身份,奴婢不敢得罪,寺卿也别跟奴婢多费口舌了,别折了身份。”

萧峥一拳打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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