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阴云

“远处的云摇摇欲坠,

就连温暖的依靠都晃晃悠悠,

那颗心在拼命跳动,

手上是永不消逝的颜色,

正如那串拼拼凑凑的我们。”

下腰躲避对方最后的挣扎反攻,随后快速起身,一击让对方干脆利落的倒下,呼吸不算急促,心跳还很平稳,不过连续击败十几个人还是会让这个擂台主大喘气来放松和调整。汗水帮助她散去多余的热量,只是休息几秒,她便蹲下,又指挥周围人将暂时晕过去的乘客抬到救护室。

“不知小姐好帅,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知小姐穿上衣和短裤,多么令人感到安心与信赖的肌肉啊!”一位乘客疯狂拉扯身旁朋友的衣袖,不断嚎叫内心的激动。

朋友应付着点头,回答道:“大呼小叫,不知小姐一直都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女将军吧?这次她特意没有穿着蓬蓬裙,还梳起高马尾,看来对这次比武活动很上心。”

“明明只是不会唱歌吧?”另一个乘客咽下从隔壁歌舞活动拿来的巧克力蛋糕,喃喃道,“据说隔壁的一首歌是不知小姐献唱的,画面极其——”乘客在一瞬间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甚至还很快的用余光判断出是这场擂台的凝视,于是避而不谈,吃起特制的巧克力勺子。“好吃,包真。”

“惨不忍睹。”

此话一出,那位乘客冷汗直冒,并用佩服的眼光看向说话之人。“这不是鹿火嘛。你不是在旁边的歌舞厅吗?”“她的孩子在唱歌方面很有天赋,我对歌舞不感兴趣。”

乘客惊叹于鹿火的发言,疯狂眨眼又说道:“又在装大人?你不是楠的弟弟吗?说点好话,怕你死在这里。不如聊一下最近船上莫名出现的海藻事件?”

鹿火对上不知的双眼,说道:“她又不会这么死心眼。”随后他大喊道,“喂,疲倦了吧?要不要和我打一场?”

众人震惊于鹿火出言不逊,明明看起来只是比不知小几岁,却总是给人一副老成的印象。想要掌控一切、想要凌驾一切之上是乘客们对他最多的想法,毕竟这可是一位楠与不知不在就会主动承担要事的年轻人,敢做他们不敢做的事。就比如现在,他用挑衅的目光俯视不知,却没有落于下风,似乎所有尽在掌握之中,是天真还是冒失?或许是真的有所把握。

“下次再比,鹿火。我可不想让你哭天喊娘。”不知优雅笑道,“你还真有你父亲的模样,自信又充满无畏。小心点,别哪天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她走过鹿火身边,轻声道,“我还有事要找你哥。”

“好啊。”鹿火目送不知离开,“祝你……玩得开心,不知。”他转身开始组织乘客们继续维持擂台赛,调动气氛,活跃人群,转眼间充满激情与火热的比赛再度开场,正如他一直期待的另一场表演。

不知打算去歌舞厅,但不是现在。她选择暂时与歌声擦肩而过,先去洗澡,随后该穿什么衣服去到气氛热烈的歌舞厅?不知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类似的一套便于行动和武力的行头,随后走向歌舞厅。

门口蹲着一个少年,他呆呆愣愣目视前方舱壁,手中不断摩挲水晶球,又像是得知了什么似的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靠近少年,蹲下,问:“可可欠,你不进去和他们一起玩?”

“安全,这里。”可可欠抬头,回答道,“唱歌……不太会,我。”

看着有些黯然伤神的可可欠,不知安慰了几句,不过效果明显没有出门来寻找可可欠哥哥的阿大出场有效。“阿大来找可可欠哥哥了,阿大能帮可可欠哥哥解决什么事吗?”可可欠立刻把目光转移到阿大身上,做手势示意阿大和他一起蹲在他身边,认真说:“更好,这里。聊聊,想要。”

阿大乖乖蹲在可可欠哥哥身边,又看向不知小姐,分享道:“不知小姐!阿大悄悄告诉不知小姐,船长今天泡的茶阿大不喜欢,不知小姐不能向船长告密,好不好?”不知点点头,摸了一把阿大的小脑袋,随意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聊天,自己走进热闹的歌舞厅。

优美且极具诱惑力的歌声,似乎有人在耳边歌颂其不同于歌词的言语,可也仅限于模仿。听不清字母与字母之间的联系,也无法理解所包含的意义,即使如此,这纯洁而又空灵的声音仍旧在心中留下不露痕迹的记忆。

“楠。”不知把歌声的拥有者轻声喊来,对方或许没有听见融化在觥筹交错中的名字,却在目光早已得知对方的来意。主角走下台,将舞台交付他人,去站在对方身前,同样轻声地说:“嗯,我在呢。”

“出去聊聊?”

“你的衣着看上去可不是要和我好好聊聊的样子哦。”楠语气轻快,也没忘了为女士开路。两人一前一后,由不知带领楠前往目的地。

“不知小姐和楠先生?”阿大看见两人离开想要跟上去,却被可可欠哥哥拉住。“别去。”可可欠哥哥说,“私人空间,需要。”随后可可欠很巧妙地转变了阿大的好奇心,将他继续留在身边,用余光送别远离的两人。

乌云遮住天空,不留一丝缝隙让月光通过,仿佛天空即将坠落,想要压塌厚重的海面。海藻浮在海面,它们纠缠在一起,聚集成团,如同怪物般占据和谐且安稳的环境。如同噩梦到来,如同恶鬼不散,如同迷失自身,两人就在黑暗中看向彼此,海风不适,神色不明,但这不会阻碍会谈。

“这么严肃嘛?”

“我相信你的语言能力不应该只会说些风凉话。对那些海藻你有什么看法吗?”不知补充道,“毕竟蓝家古籍比较丰厚,几百年来都是作为国王,可是拥有很多我没读过的古书。”

楠笑道:“我的看法呀?海藻可是作为最古老海怪血统的拍浪者的象征,意为自大海而来,不忘职责。”他说,“不像愚人彻底人类化,倾泻家与搁浅者混乱化,它们与机械人一直保留最原始的基因与外貌。你是觉得,拍浪者会来?”

“我在问你。”不知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呵呵……这么没有耐心嘛?”他无奈道,“拍浪者不会无故靠近,而海藻所代表的古老血统也不仅仅指海怪,还有大海的子嗣。虽然你手上那封倾泻家的信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让倾泻家给你留下信件。”

“觉得我没有你想象中的有实力,是吗?那我建议你去看看眼科,或许眼科还救不了你,瞎子。”不知活动手腕,像是在施压,又道,“用你贫瘠的大脑回答我最后两句话,说得好我就放过你。”

“嗯……”他思来想去,突然好奇地问道,“你喜欢我?”

“还剩最后一句。”

“什么时候——”

一拳打在对方锁骨处,可惜仅仅只是碰触,身形便化作黑烟,将骨骼与血肉埋没其中。当然,不知早已猜到眼前人不是楠,所以并没有任何神情变化,只是换了一种攻击方式想要将对方打倒在地。“我怎么会看不出。倾泻家?”看到攻击没有多大用处,不知便放弃近战——至少此刻她已经处于上风。

“还以为你不会发现呢,毕竟倾泻家可是学了很久他的说话方式。至少从樟同意实验最后一步、他没有选择离家出走,倾泻家已经学习了很多人类的知识。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和你争辩信件,毕竟上一次这小子让倾泻家吃了不少苦头,倾泻家大部分还在重组阶段。不过,今天夜航之鱼要开门了,倾泻家不会错过。”倾泻家用楠的脸温柔且不怀好意地笑道,“我们都将因他的迷茫而带入一个全新的世界——展开一个从未踏足的研究领域——你猜夜航之鱼会拯救被四分五裂的他们吗?”

倾泻家无视不知的威胁继续宣告道:“海藻们已经宣告了大海的子嗣的到来,就在此时此刻。第三十五号猜想:夜航之鱼是否怀有情感。”

“你在说什么胡——”

那扇门就在黑夜阴影下出现,宏伟、高大、神圣。大门大开,就连瞬间也被容纳其中,视野被浑浊,声音被扭曲,空间被拉长,天海被压缩,仿佛门宽容之极,足够接收所有结果,足够拥抱万物。

仅仅一刹,门将整个固定,仿佛要记住此刻,让即将迷失之人不要忘怀归处与诞生,不要忘记时间仍旧如水流,痛苦仍旧无法散去。那海藻生长,几乎包裹住游轮全舰,带着电流的突刺穿透船身,鲜血与尸体化作凄惨的装饰物,似乎笑声按耐不住的兴奋在隐隐作声,随后,痛苦将持续,时间将缓动。

不知率先行动。万物化作颗粒卷入敞开的门,死亡与生命都被囊括其中,突刺还在不断蔓延,不知以突刺当作垫脚物,跳上高处,她还在尝试寻找生命存在之处。

“所有的因果,都将在门中重新排序;所有的命运,都将在门后重新融合;所有的是否,都将在门的世界重新定义。”倾泻家步伐轻快,宛如踏在命运的交响曲上,慢慢靠近夜航之鱼。“夜航之鱼,你的迷茫从何而来?倾泻家会不停研究……研究你的根本……”轻轻抚摸大门,当作是送于夜航之鱼的见面礼物,再进入充斥着迷茫与混乱的世界。

这场慌乱的迎接会还在等待其他加入者,大门只会在恰当的时期关闭,夜航之鱼还在等待,靠着生硬的逻辑与诞生之源不断等待。

“可可欠哥哥——”不知终于发现唯一的活口,她迅速接近,一把将被推开的阿大拉入自己怀中。下一刻,电流在她眼前闪烁,大肆炫耀到来。“可可欠哥哥被——”“先不要说话。”不知紧紧抱住阿大,小船员目光紧紧锁在游轮上,语气模糊不清。“阿大看到船长了。”不知无法分心回应,突刺越加密集,再怎么努力躲避只会减少立足的空间,危机之中她寻找到安稳之地,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拉扯,随即倒下,被大门的引力吸引入门的世界。

“船长说,不知小姐不能逃走。”阿大认真的看着不知小姐,稚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虚假,只有忠诚于天真。她将言语咽下不表,把最后的目光放在被突刺穿透的船长身上。

船长的目光放在那里?但至少柔软的□□在无依靠平躺的情况下,是不会把目光聚集在这个方向。红色的液体滴落,他却开口,说着什么。

“若是迷茫将你束缚,我将拨云见日。

或许黑白涂抹世界,我将附身于彩。

可能恐惧笼罩身形,我将上下求索。

我的世界永远会是一方通行,

阴霾将不再打湿你的身体。”

随后夜航之鱼关上大门,阴云之下,只留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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