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南城劫案

在城市中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游离于高楼大厦之中,在这座并不属于他们的世界里小心经营着自己的梦想。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呼唤,鹿所易从客厅里走出来,摘下手套。“楚大,你叫我。”

来人的步履沉稳,鞋跟和地面碰触的声音极其有节奏。

脚步声反应出一个人的个性,愈是外向开朗的人脚步声愈是急促和沉重。

顾希言静静听着,内心构想出声音主人的无数形象。

虚幻的轮廓渐渐清晰,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儿。

目测一米七的身高,一身黑色打扮衬得她的皮肤十分白皙。头发被高高束起,露出一张极小的脸蛋。

五官精致,娥眉下的眼中好像装满了星空,明媚又极具吸引力,鼻梁高挺,性感的嘴唇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有些痞气。

“你好,我叫鹿所易。”

“顾希言。”

二人初次打照面,心里都在揣掇对方的心思。特别是顾希言,一双眼睛似乎长在了鹿警官的身上。

“要进去看看吗?”鹿所易轻笑一声,她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笑容中和了警察身上特有的威慑感,仿佛出现在顾希言面前的,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可爱女孩儿。

顾希言点点头,没有说话,跟着鹿所易进了客厅。

根据现场的血迹来看,客厅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死者苏复素被凶手在浴缸里刺中腹部,也许是凶手慌乱中匆忙离开给了死者机会,她从浴室一路爬到客厅,想要尝试打电话进行求救。

最后因失血过多而死。等到医院方面赶到时,为时已晚。

苏复素的身体蜷缩在沙发旁,脸色苍白,早已没了血色。

中国有句老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重述案件过程,观察在死者面前的反应,也是犯罪心理学上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凶手的办法。

“面前的这个人是苏复素吗?”鹿所易开口问道。

“……是……”

说话人几乎要倒下去,鹿所易伸出手,环住了顾希言柔软的腰肢。

柔弱无骨的身子压在鹿所易的手上,鹿所易的身子靠近顾希言,稳稳地扶住了她。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剩下的另一只手从大衣兜里拿出纸和笔,这一充满疑点的案件不断刺激着鹿所易的大脑。

猛烈的视觉冲撞感让她忘记了自己需要照顾家属,事实上她的心里也并不想照顾家属。

鹿所易十分明白楚沫这一命令的目的,就是要杀杀她的威风。

但她想要案件的真相。

“朋友。”顾希言的唇角微张,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你是怎么得知死者离世的消息的”鹿所易抬头,猛然对上顾希言发冷的眼神。

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鹿所易赶忙收口,补充道:“抱歉,我只是想先了解一下情况。”

“苏复素的消息已经在全网飞了。”顾希言淡淡地开口,她抿抿唇角,“处理案情的时候,鹿警官连这都不知道吗?”

不悦的情绪被一收耳底,鹿所易当然听出了顾希言的讥讽意味。

“我听说了,只是我也听说顾大编剧忙于工作,让我有些意外您竟然也是通过网络得知的。”她缓缓开口,目光锁定顾希言的眼神。

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神发飘,目光会汇聚右上方。这是人在构建声音或图像时的一种反射动作。

如果是高明一些的说谎者,会同样盯住对话人的眼睛,这一用力过猛的表现会让说谎者的瞳孔放大。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通过眼睛,亦可以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

“助理告诉我的。”被人这样盯着让顾希言十分不习惯,她眉头紧锁,开始怀疑起这个漂亮警官的智商 。

顾希言脸上确实没有撒谎的表现,鹿所易只看到了压抑的怒火。

她咳了咳,硬着头皮继续问:“苏复素最近有什么异常行为吗?比如,她有没有尝试过自杀”

“你在说什么!”这下怒火也压不住了。

“苏复素有没有过自杀行为?”

顾希言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们警察就是这样断案的吗?”

不得不说,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儿发起火来气场骇人。鹿所易终归是没什么从警经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复这个盛怒的家属。

“苏复素人很好,没什么仇人。虽然在娱乐圈但人很干净,最近这几天我忙着写剧本,和她接触不多。三天前她给我发过信息,说是想着这周日一起吃个饭。”

“她不可能自杀。”顾希言平复了情绪,“鹿警官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鹿所易对于这个死去的女明星也略知一二,她为人低调,不喜欢炒作。这些年来一直不瘟不火。

顾希言点点头,最后看了鹿所易一眼,“洛阳,我们走吧。”

顾希言背影的轮廓和一刻不想停留的步伐展现出她的不耐烦。

鹿所易感觉,自己搞砸了。

“家属失控是正常的事情。”刚刚的一切被楚沫悄悄关注着,她走过来,拍拍鹿所易的肩膀。

“有些挫败感。”

这是鹿所易第一次萌生出这样的感受,似乎再多的语言也无法拯救家属内心的伤痛,她很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

楚沫看穿了她的想法,“你呀!尽快破获案子抓到凶手,就是对家属的反馈。”

鹿所易重重地点点头。

“刚刚交通队那边打来了电话,听说你可是在大马路上威风了一把,怎么样大侦探,对这个案子有想法吗?”

楚沫勾唇,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刀口位置。”鹿所易走到死者身边,指了指腹部的创伤。

楚沫微微颔首,示意鹿所易继续。

“案发当时,死者正泡在浴缸里洗澡。人在浴缸的时候,身体会和整个浴缸形成一个斜面。”

“按照现场的痕迹,凶手走进浴室,持刀冲死者的腹部猛刺一刀。”

鹿所易皱眉,继续道:“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死者的腹部应该是浸泡在浴缸中的,也就是说凶手想刺中死者的腹部需要穿过大概10-20厘米的水面。”

“如果我是凶手,为什么不朝裸露在外部的死者心脏入手这并不符合人的身体惯性。”

楚沫陷入沉默,良久开口道:“还有吗?”

“有。”鹿所易俯下身子嗅了嗅地面的血迹。“现场太干净了。没有脚印,没有多余的指纹,除了血迹,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楚沫点点头,“所以你认为?”

“不排除自杀的可能。”

“哦?”楚沫的眼中现出惊愕,她摇摇头表示反对。

“这不可能,你要知道死者临死前曾试图呼救,她没理由选择自杀。”

鹿所易沿着茶桌靠下去,这倒也是,极少有自杀者选择如此痛苦的方式了结生命。

如果不是自杀,凶手为什么会选择刺向并不顺手的腹部呢?

屋内的家具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门锁也无撬动的迹象。无财物丢失,大概率这是一起熟人作案。

可死者的关系网复杂,一一排查并非易事。

从客厅到浴室大概十米距离,凶器是死者厨房的刀具。

厨房,客厅,浴室,呈三角形结构。从厨房到浴室大概四五米距离。

凶手使用了死者家里的刀具作为凶器,可见事先并没有准备凶器。

这是一场无预谋的激情杀人案。

“行了,这个案子先放在这里。让尹一丙负责。市局把刚刚的大桥抛尸案丢给咱们组了,这个案子你碰过,你熟些,就由你协助交通队负责吧。”

楚沫松松肩膀,苦笑道。

一天之内两起命案,上面对他们重案组的压力可想而知。

——

审讯室里,一个光头男坐在椅子上,脸上一副你打死我吧的样子。

“姓名。”

“王大勇。”光头被扣起的手抬起来,挠挠油光锃亮的头。

“性别。”

“啧……”王大勇白了一眼,想要站起身,被一边的警察摁了下去。

“老实点!性别!”

“男!男!男!靠!”王大勇不满地左右环顾一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鹿所易的手指挡在唇边,偷偷笑了。

审讯的男警察气得嘴角抽.动,他缓了两秒,继续问:“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还能干什么?干活呗!不然你养我啊?”

“废话!问你在哪!干什么活!”男警官拍拍桌子。

“那你也没问我在哪啊!你们警察真是,爱吓唬人……”他这一拍桌子,王大勇老实一点了。

“这不昨晚上大桥施工吗,我们去修桥去了,就给那悬索加固了一下。”

“时间呢?”

“什么时间?”王大勇有些近视的眼睛眯起来,想努力看清询问的警察。

“就是几点到几点你们去施工的。”

“诶呦!那我哪记得住去啊……警官同志,我就一农民工,您可别难为我了。”

“不记得具体时间,说大概时间。”

“晚上,晚上!我记得当时天黑了。”王大勇使劲点头,激动地说。

这个叫王大勇的犯罪嫌疑人装傻有一套,男警官撂下笔,从鼻腔里叹了口气。

“警官,诶你问完了吗?我,我能抽支烟吗?”

“我来吧。”一旁的男警官已经有些崩溃,鹿所易努努嘴,打开了本子。

记号笔在她手上旋转一周,鹿所易抬起头,好看的眸子对上王大勇的脸。

“我问你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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