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近的距离，再垂下眼皮，只能看到徐矗漂亮的薄唇。

林易失神片刻，不得不抬头，直视徐矗的眼睛。

徐矗的瞳孔漆黑，眼神专注又锐利，仿佛要透过一切屏障，紧紧抓住他漂浮的心。

林易短暂地回想起与他的一切，有些艰难地将他代入到Μουσαι的角色里。

事实上，他很难只把Μουσαι单纯地定义为粉丝、客户，或者朋友。

在最艰难的几年里，Μουσαι是离他最远，也是最近的人。

高中时每一个埋头苦读的深夜、直播时每一次故作从容的伪装，几乎都有Μουσαι的身影。

虽然理智上一直保持着与Μουσαι的底线距离，但与他**时，林易毫无不适，甚至有一种解脱般的放纵。

或许除去一切外因，只论感情，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离不开Μουσαι的。

至于徐矗，相处的时间太短，哪怕他喜欢男人，也不可能那么快产生爱情。

但客观而言，他周到，热忱，也带给过他感动，林易无法否认，自己对他是有好感的。

只是，之前他一直把这当做朋友间的好感。

很少有人能一直直视着别人的眼睛，林易想要偏头，却被徐矗牢牢的钳制，那双眼睛盯住他，仿佛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

林易张了张嘴，神情挫败：“……我不知道。”

徐矗勾唇，缓缓说：“我有一个办法。”

声音开始变得轻柔缱绻，空气渐渐暧昧焦灼起来。

“假如你不抗拒我的吻，是否代表，你能接受我？”

本来就是快要接吻的距离，在林易渐渐放大的双眸中，徐矗只是稍稍凑近，就贴上了他的双唇。

林易的双手无意识地抓紧沙发，头脑一片空白。

徐矗单腿跪到身侧，将他完全笼在怀里，开始慢条斯理地轻舔。

林易的唇形很饱满，唇肉非常柔软，很像温热的果冻，含进嘴里几乎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漆黑的双眸变得晦暗起来，林易回过神，目光躲闪，伸手抵住徐矗的胸膛，试图把他推开。

“为什么不敢看我？”

徐矗抓住他的手按在身后，林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徐矗随之压了上来。

“看着我，”徐矗胜券在握地微笑，“感受我的吻，感受我的爱。”

“感受你的身体，你的心。”

“让它们告诉你答案。”

他又吻了上来，这次并不轻柔，很凶猛的舔咬，舌尖涩情的勾勒，似有若无擦过唇缝，在林易以为他会进来的时候，又轻飘飘的远去。

被攥住的手开始十指紧扣，昏昏沉沉之间，身侧沙发仿佛沉了几分，滚烫的大手贴上腰侧，整个身体，与人完全地贴合在一起。

林易的喉咙变得干涩，脑中混沌，情绪随着徐矗的亲吻七上八下，竟生不出一丝拒绝的心思来。

“把嘴张开。”命令般的语气在耳边打了个转儿，仿佛钻进了他的心里。

湿润的舌尖很快长驱直入，疯狂地攫取他的空气。林易目光涣散地注视着头顶的吊灯，仿佛看到灯上的藤蔓花纹搅成一团，变成湿漉漉的水草，软哒哒地趴在地上。

腰后的手掌开始游移，藤蔓忽然长了出来，变长变粗，将吊灯死死地缠绕住。

被紧紧包裹住的吊灯剧烈的颤抖，仿佛在下一瞬就要碎的四分五裂。

林易开始呜咽，脸色涨得通红，眼前一阵发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徐矗终于大发慈悲地发过他。

单薄的衬衫早被推了上去，露出一截平坦白皙的小腹，徐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指轻浮地按住他肿胀的嘴唇，暧昧的摩挲、按压，眼里笑意明显。

“承认吧，你根本抗拒不了我。”

林易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嘴唇实在太不舒服，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在唇上逡巡的手指一顿。

林易：“……”

徐矗沉沉道：“还想要？”

他并不在乎林易的答案，手指很快拨开唇瓣，强硬地插了进去，然后开始下流的搅动。

林易飞速伸手抓住，抽出来，有些崩溃的叫道：“够了！”

徐矗并不挫败，坦然欣赏他绯红的脸颊，凌乱的衣服，和眼中的羞愤。

林易胸膛剧烈地起伏，哽咽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徐矗从容道，“你并不抗拒。不是吗？”

“没有任何一个直男能忍受同性的亲吻。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就已经代表了答案。林易，你要正视你自己。你并不讨厌和我亲密接触。”

他还跪在林易上方，高大的身体和侵略性的目光实在太有压迫性。

林易丝毫不怀疑，倘若自己同意和他在一起，他马上就会把自己扒了然后狠狠侵犯。

毕竟，从Μουσαι的话和他的画里不难看出，徐矗本质上是一个下流的人。

事实上，就连刚刚的亲吻，林易都有一种徐矗会做到最后的感觉。

他心中一时有些复杂，又有些费解。徐矗不是没谈过恋爱吗，怎么吻技那么高超？

这样想着，林易终于开口说：“你先下去。”

这样的姿势聊天实在好危险。

徐矗把他的上衣拉下来，盖住白得晃眼的皮肤，很快下去坐到了一旁。

林易坐起来，欲盖弥彰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喝了口水，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徐矗双腿交叠，很散漫地靠在沙发上，开口问：“要和我在一起吗？林易。”

林易嘴唇嗫嚅，半天没说话。

徐矗摸了根烟，刚想点上，看到林易瞥过来的眼神，动作顿了顿，将烟扔到垃圾桶里。

林易答非所问，转移话题：“你抽吧，我不介意。”

徐矗不接茬：“那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介意吗？”

“林易，正面回答，不要逃避。”

林易沉默片刻：“我没有想好，你不要逼我。”

他现在脑中实在太混乱了，他开始明白自己并不是个直男，但这不代表他就要和徐矗在一起。虽然从徐矗各方面来看，他都将是很好的恋人。

当然，除了搞黄色这块……虽然Μουσαι也很黄，但是以前只是网友，现在陡然面对面黄起来，林易有些受不住。

“好，”徐矗很顺从地不再逼他，“我给你时间思考。”

“但在此之前，”徐矗目光锐利地补充，“你不能故意疏远我。”

林易警惕道：“那你也不能故意揩油，我们平时保持一些距离。”

徐矗反问：“在此之前，我揩过油吗？”

林易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勾肩搭背是朋友间都会做的事，算不了揩油：“……”

他脸色有些泛红：“那你不许再画那些画了……也不要在脑子里意淫我。”

徐矗毫不羞愧，诚恳道：“画可以暂时不画，但是脑中不想，做不到。”

“我脑子里想什么，你看不见摸不着，在意那干什么？”

“还是说，你也在臆想，我脑子里臆想些什么？”

林易飞速否认：“没有，算了，你想就想吧，我不管了！”

徐矗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闹了这一阵，时间已经很晚了。

徐矗不再逗他，想起他一直当宝似的花盆，一时有些吃味：“你今晚去哪了？那个花盆是谁送的？”

林易终于想起之前的事，神情一瞬间低落下来，有些强颜欢笑：“一个熟人那里。这花盆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取回来而已。”

徐矗凑过去看，花盆中灰白的泥泞已经干涸成一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他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林易沉默片刻：“我爸爸的骨灰。”

“你爸爸不是在你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吗？”

他抱住林易，安抚地轻拍。

林易没有拒绝，他确实迫切地需要依靠一些什么。

“出了一些意外，就一直放在别人那里。”

“虽然有些曲折，但好在，我把他接回来了。”

林易回抱住徐矗，竭力忍住泪意，哽咽道：“……我想回家。”

“什么时候？”徐矗轻声问，“我陪你去。”

被如此温柔地对待，林易产生一个疯狂的念头：“现在……可以吗？”

徐矗毫不犹豫：“可以。”

时间已经太晚太晚，徐矗收拾东西的时候，林易开始后悔。

“要不，我们还是明天再走吧。”

“没关系，”徐矗拿上车钥匙，牵住他的手，“如果你累，就在车上睡觉。我车技还算可以，不会很颠簸。”

确实，林易知道，徐矗开车很稳。

他心里暖洋洋的，回握住徐矗的手，仿佛又获得了许多力量。

回到镇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林易转头问徐矗：“你要不要在我家睡会？我现在要去找二舅，让他帮我找几个人，好让爸爸入土为安。”

徐矗摇头，开了半夜车仍旧很精神：“不用，我陪你去吧，对你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想错过。”

姜志正在指挥工人收桃。林易抱着花盆找过去，远远喊了一声二舅。

姜志十分意外，一路小跑过来：“你不是上学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又看一眼他身后的徐矗：“这是？”

林易先介绍了一下徐矗：“二舅，这是我朋友徐矗。我急着回来，他送我过来的。”

徐矗很客气地点了点头：“二舅，您好。”

姜志很热情：“小易的朋友啊，辛苦了辛苦了，这么客气干嘛。待会一起到我家吃个饭呗！我们家种桃卖桃的，你看要不要尝尝？”

林易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我把爸爸的骨灰拿回来了，二舅你有没有认识的人，我想让爸爸入土为安。”

姜志一脸惊讶：“你钱还完了？”

声音有些大，林易生怕徐矗听见：“你小点声！别让徐矗听见了！”

姜志压下声音：“你钱这么快就还完了吗？”

林易咬了咬唇：“没有……出了点意外，他们把骨灰先给我了。”

他的神情有些难堪，小声说：“二舅，你可以再借一点钱给我吗？我之后一定尽快还上。”

虽然加了一点利息，但对于林易来说，其实还是可以慢慢还上的。

只是，他想要提前把钱全部还清。

一是为了防止崔虎又找借口巧立名目再加钱。

二是他担心被徐矗发现自己负债又麻烦缠身的事情，他害怕看到徐矗失望的目光。

他想早早把自己从那摊烂泥中拉出来，只有这样，他才能肆无忌惮地拥抱别人。

晚上还有一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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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