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找不到有用的消息。”许宜淼苦着一张脸,坐在凳子上,看向染香的目光里满是惊恐。
对面坐着的染香原先倒是没什么表情,只不过闻言,眼神一厉。
“找不到?许小公子是不想找,还是找不到?”说话间,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了许宜淼的脖子上。
察觉到脖颈处的一阵冰冷,许宜淼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瞳孔瞬间放大。
“染...染香姐姐,我真...真的找不到,他们...他们不让我去他们的院子。”许宜淼声音哽咽着,眼泪已经先一步落下。
滴滴答答,在桌子上汇聚成一个渐大的水团。
见状,染香收了手里的匕首。
随即,染着鲜红丹蔻的手轻柔地抚上许宜淼的脸,染香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那怎么办呢?宜淼弟弟可是活不了了呢~”
“不...不要,染香,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许宜淼身体泛起一阵恶寒,腿不由自主地发抖。他的两只手猛然伸出,死死抱住染香抚摸他脸庞的那只手,轻微地颤抖着,“求你,我不想死,我......”
“呵——”染香见状甩开许宜淼的手,力道大到足以将他甩到地上。
随即,嫌弃地抽出手帕擦了擦刚刚碰过许宜淼的那只手。
“来人,将他带下去。”染香一声令下,门外冲进来几个大汉,像抓小鸡一样将地上的许宜淼揪起来拖了下去。
许宜淼带着哭腔的求救声被人堵住,渐渐消失。
“染香姐姐,主子让你过去。”
许宜淼被带下去之后,又进来一个小丫鬟,一边说着,一边恭敬地伸手接过染香刚刚擦手的帕子。
“知道了。”染香将帕子丢给她,转身出了门。
屋子里面站着的小丫鬟盯着染香的背影,直至那道身影彻底消失,最终微微抬手,将那帕子放于鼻尖。
——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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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许宜淼已经扣下了。”染香如实汇报,却觉一股馥郁的香气,侧目一看,果然,屋子角落的香炉里正燃着香。
“当真是个有趣的玩意,不急,先留他几日。然后给将军府送信,二十八日请闻将军来做客。他若不来,便卸下许公子一只胳膊送过去,之后的事,你知道的。”
塌上的人依旧是那个慵懒的姿势,眼睛微眯着,身上懒懒散散的,仿佛没了骨头。
唯独一张脸生的漂亮,不似女子的柔美,却有种精雕细琢的俊美。眉宇清晰、鼻梁高挺,线条美的恰到好处。偏生一张薄唇,自带着一丝弧度,纵使不笑也总有着三分情意。
可纵是这样一个画中仙子一般的人,脸色却泛着白。不是那种莹润如玉的白皙,而是命比纸薄的苍白入骨。
几句话的功夫,那把紫竹点金扇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开开合合了好几次。
上面的扇坠叮当脆响,又平添了几分生机。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染香领命,临走时,又看了眼那燃得正旺的香炉。
门被关上,门外却站着个人。见染香出来,赶忙迎上去。
“染香姐姐。”
“不是让你没事别来这吗?”染香看了眼来人,想到刚刚屋内的熏香,厉声道。
“可......可我担心姐姐。”被冷不防的一训,那人眼眶一红。
“行了,用不着你担心,先下去吧。”
染香瞧了她一眼,没有多少,只是挥挥手让人下去。
主子安排的差事,正扰得染香心烦。
也不知抓住个许宜淼,闻修瑾真的能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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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和阑离开之后,将军府正紧锣密鼓地安排着另一位主子的生辰宴。
其实说是生辰宴,也算得上是及冠礼了。
谁不知道将军府中另一位主子不得皇帝重视,便也不敢多嘴,只老老实实做好上面安排下来的活计。
陈桁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在即,手底下的人已经来来回回送了几波东西,只不过都没摆到明面上罢了。
而且,陈桁当下最在意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生辰不生辰。
他最关心的,一是闻修瑾腿的恢复情况,二就是当初南下采购的那些东西有没有顺利送到晋州那边。
前者看宁和阑的样子,陈桁估计也已经差不多了。就算是不能走,也应该早就能下地了。
后者,底下人知道主子看的重,自然干的用心。
目前第一批东西已经送到了晋州,接下来的第二批、第三批也即将上路。
陈桁感觉,这个生辰将会是他过的最舒坦的一个生辰。
当初温如玉走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很讨厌这个日子,因为温如玉就是这个时间离开的。
后来遇到了闻修瑾,还被闻修瑾给“骗”了,陈桁就更加没心情过生日了,满脑子都想着快把人找到。
如今这个,算得上是再次遇见闻修瑾过的第一个生辰。
还是他的及冠日,果然缘分天定。
可偏偏,十月二十八那日,陈桁在将军府里从白天等到晚上,却直等到了......一条坏消息。
“主子,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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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这日,闻修瑾特意自己出了趟门。
他为陈桁特意准备了礼物,若是让工匠送上门,那岂不是半分惊喜感也无?
因此,也没告诉陈桁,便让忍冬套了车准备亲自去取。
谁知,刚拿到那匣子,还没出门便被人拦住了。
忍冬见人扑了过来,立刻拔剑抵在那人脖颈上。
待那人将脸前的头发撩开,这才看清,不是旁人,正是——许宜淼身边的明路。
“明路?”忍冬叫了一声。
明路见被人认出,慌忙点头示意正是自己。
“这是许宜淼许小公子身边的下人。”忍冬见闻修瑾一脸茫然的样子,赶忙开口补充。
许宜淼?
闻修瑾愣了愣,青天白日许宜淼身边的下人不在他身边,在大街上跟个叫花子一样干什么?
“你家主子呢?”闻修瑾将那小匣子揣进怀里,问了一句。
“回...回将军的话,今日上午,我跟着公子一同出府,未曾想路上竟遇到强盗,公子...公子直接被人掳了回去。”
“谁家的强盗如此大胆?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闻修瑾有点不可置信,这可是京城,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谁家强盗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合理,主子都掳走了,这个仆人怎么还在这。
“那人原将奴也掳了过去,后来听公子说他与您相识,这才放我回来,求...求您救人。”
“如何救?”闻修瑾不是傻子,这奴才虽说脸熟,但所言真假还未可知。
“那人......那人说,要...要将军您,亲自前去,才能赎人。”
“哦?那人是不是还说,只准我一个人去才可以啊?”
“对...对。”明路听完连忙称是,正惊讶将军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就听闻修瑾吩咐忍冬。
“将他捆起来,先带回去。”
“是。”
一回了将军府,闻修瑾马上去查。
嚯,许宜淼还真失踪了。
而且,那个明路一路上嘴被堵住了,还呜呜咽咽,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闻修瑾确认许宜淼确实不见了之后,让人将明路带了过来。
“说,还知道什么?”
“奴...奴有信物。”
“呈上来。”
忍冬上前,将明路身上从上到下搜了一遍,最终摸出了个信封。
展开来看,倒真像是许宜淼的字,歪七扭八的。
除此之外,信封里还有个物件——是个玉坠子。
这坠子闻修瑾见过,还是当初他随手撤下来送给许宜淼的。
不过没什么别的意思,完全是许宜淼当时生辰没有生日礼物,闻修瑾见他难过随手补给他的。
许宜淼......真的被绑了吗?
这些人绑他的目的是什么?
单纯为了威胁闻修瑾?
还是......从哪里知道了闻修瑾腿伤修复的消息?
闻修瑾不由得心惊,若真是为了财,倒不算什么大事。
可若是后面这件事......那就不太妙了。
“那强盗可还说什么?”
“说...说...”明路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闻修瑾给旁边的忍冬递了个眼神,忍冬立刻走上前,拽住明路的头发给了他两个耳光。
被打的眼冒金星的明路,立刻将嘴里的话说出来:“那些人说,公子虽...虽然清秀,但用起来也...也不成问题。”
“狂妄!”闻修瑾闻言,双手拍了轮椅两侧的木制扶手。
那许宜淼...多多少少也算许叔留下的唯一血脉,若是真因为他的原因受到这样的羞辱,那闻修瑾就算在地底下,都没脸再去见许叔了。
将军府书房的灯亮了一夜,可卧房当中,虽没点灯,陈桁依旧睁着眼,过了整晚。
闻修瑾一夜没有回来。
这还是自从宁和阑走过之后,闻修瑾第一次彻夜未踏入卧房。
就算原先是去找宁和阑,闻修瑾也总会差忍冬或是什么别的人来告诉陈桁一声。
可这一晚,漆黑一团,鸦雀无声。
不虐不虐,嘿嘿嘿,我保证这次生辰礼绝对是小七最难忘的一次[墨镜][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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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道心破碎了[托腮][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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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漆黑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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