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发带划过闻修瑾的鼻尖,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双眼。
带着陈桁身上的那股冷香,让闻修瑾仿佛被从地狱烈火中拯救出来。
“好热——”
闻修瑾的手开始上下乱动,想要撕扯下让他燥热不止的衣衫。
陈桁哼笑一声,反握住他乱动的两只手。
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此刻显得有些纤细的两只手腕,将它们一并向上扯,只抵在那木制床围上。
“乖巧些。”陈桁弯腰对着闻修瑾的耳边吐出三个字,气息扑在裸露的脖颈处,激得闻修瑾身形一颤。
衣衫被扯开,冷空气漫进去,闻修瑾这才有些清醒。
可眼睛被蒙住,什么也看不见。
“你...你是谁?滚开。”他下意识地想要反抗,甚至毫不掩饰地暴露双腿已经有知觉的事实。(这是说他腿好了)
觉察到腿被另一双腿蹭到,陈桁眼里带着惊讶、欣喜与一种失而复得的愉悦。
“原来已经好了么?”
陈桁扣着闻修瑾的手腕将人往上拉了拉,转而吻上那双腿。
“真好。”
濡湿的触感攻击着闻修瑾的意识,由上到下直至他缴械投降。(这只是亲吻)
最后,又由下至上,最终落回到闻修瑾唇间。
猛烈的攻势让他早已无力反抗,只好将意识清空,转而投进无限的欢愉之中。(还是在亲吻)
“嗯~”
“好棒。”陈桁毫不吝啬地夸奖对方,手上却强硬地揽过闻修瑾的腰,将他换了个姿势。
脊背向下,有道深深的凹陷。一路向下,终点是两个浅浅的腰窝。
闻修瑾在雍州吃了那么多年沙子,可偏偏仅是这一年便又成功将身子养的白了些。
看来,这一年喝下去的养身汤药、泡的药浴发挥了什么别的功效,而不单是闻修瑾身上总带着的若有若无的苦药香。
两人腹背相抵,原先的冷香同苦涩的药香交缠,阵阵亵人。
这交融的气息,时而进,时而退,直至甘露灌满,方才尚觉回味。
拔步床顶上的木雕上下飞舞了一夜,仿佛不知疲倦地跋涉,只为找到合适的栖息点。
于是循环往复,一处一处地寻找,直至天明。
寻了一夜,累的连叫声都沙哑了。
但好在,最终找到了心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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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修瑾是转天下午醒的,还未行动便被周遭的一切整懵了。
这...这是哪?
等等,小七的及冠礼。
他赶忙起身,却被后腰处的一阵酸痛止住了行动。
还有后面某个不可描述地位置猛烈的刺痛,都让他意识到不对劲。
没吃过猪肉,但在雍州当了那么多年“风流浪子”,闻修瑾哪能没见过猪跑。
他这是......被人......轻薄了?
闻修瑾赶忙摸了摸自己,衣服...被人换了、身上...十分干爽。
床上铺着的褥子是湖绸,像是怕人着凉,又多加了层雪貂皮,还......挺软的。
他见屋子里没人,大着胆子坐起了身。
好......好疼。
闻修瑾又躺下了。
并且开始在脑子里面回忆起昨天的经历。
先是早上按明路的信去找了许宜淼,中间为了甩掉恼人的“尾巴”还耽误了点时间,不过最终还是成功找到了人。
最开始见到的是个女人,他问及许宜淼时,对方总是转移话题,但最终还是将许宜淼带了上来。
许宜淼估计是真受了罪,看着狼狈极了。
一看见他,立刻哭出声来,边哭边喊:“修瑾哥哥。”,把闻修瑾恶心地快吐了。
原先许宜淼三四岁的时候这样喊喊也就算了,可他如今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还天天这样喊,听着就让人生厌。
闻修瑾虽然心里厌烦,但面子上到底是来救许宜淼的,还是压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对方也没怎么为难,直接就将许宜淼交给了他。
可是回府的路上......对,回府的路上,他突然感觉一阵头晕,便没了意识。
不对啊,他没吃什么东西呀,怎么会如此?
闻修瑾还没想出什么东西,就听门被打开了。
他赶忙闭眼,却发现走近的人是......忍冬?
“忍冬?这是哪,昨天怎么回事?”
“将军,这......这里是...醉春楼。”
哦,醉春楼呀......啊?醉春楼?
怎么会在这里,所以他昨晚是......被当成小绾了?
“到底怎么回事?”
“将军,这里......”忍冬还未说完,就听见房门再次被打开。
“这位客人,昨夜闯入醉春楼,不知一夜**如何啊?”亦禾带着迎客的笑意开口。
闻修瑾脸绿了绿,最终还是示意忍冬先扶着他起床。
轮椅在不远处,猛然坐上去,闻修瑾脸色又变了变。
但,作为镇守边关多年的大将军,喜怒不行于色的功底他还是有的。
“您是?”
“这位客人,我叫亦禾,是醉春楼管事的,您叫我亦掌柜就行。”
“亦掌柜,昨夜......是怎么回事?”闻修瑾听她介绍完,停顿一会这才开口。
“您不知道?昨夜您还有您那位郎君一同来,上来就要了醉春楼最好的房间,我这才将这顶间安排给您呢。”亦禾手里打着扇子,眉飞色舞地说着。
“我......同我那位郎君?敢问亦掌柜,我.....我那位郎君呢?”
“这我可不知道,他一早就走了,说费用都是您出呢,您看这钱......”
亦禾掏了个账本出来,闻修瑾虽然糟心,但还不至于吃霸王餐,伸手示意忍冬去付钱。
可半晌,也没见忍冬行动。
闻修瑾又摆了摆手,这才听忍冬到他耳边小声道:“将军,昨天钱袋便被人拿走了,如今......”
得,身无分文。
闻修瑾气的闭了闭眼。
被羞辱的气氛,付不了钱的尴尬,没有顾得上给小七过生辰的懊悔......此刻各种情绪快把他给淹没了。
“亦掌柜,可见过我...我的那位郎君长什么样子?”
“这位客人怕是不知道,醉春楼整夜接待的客人没有上千也有数百,那是我能一一记下的。而且这费用......”
“亦掌柜宽容稍稍宽容一下,等我回府必定如数差人奉上。”
闻修瑾可没有在醉春楼直接说出自己大名的意图,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别说......他还是被人那啥的那个。
谁知,亦禾一听这话,脸色一变。
“这位客人是打算不付账吗?”
“.......”
“忍冬,你回府找赵管家拿。”
“可是......”忍冬有些犹豫,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行了,快去。还有,别...别告诉夫人。”
“是。”
见忍冬转头出去,亦禾脸色又恢复原初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还伸了伸手,示意人上些饭菜。
“这位客人想必饿了,小店备了些粗茶淡饭,堪堪能入口,望您满意。”
穿着淡粉曳地衣裙的女子鱼贯而入,不一会便将那张桌子摆满了。
亦禾见准备齐全了,这才行了一礼退下。
从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的闻修瑾,此时还真有点饿了。闻着满桌子扑鼻的香味,不由得动了馋虫。
只见那桌上摆着的虽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也与亦禾说的粗茶淡饭毫不相关。
一盅炖的奶白的火腿鲜笋汤、几道相对清淡的时令小菜,带着道鲜香的虾仁蒸蛋,单只看外表都让人觉得不会难吃。
毕竟在外面,还是小心为妙。闻修瑾手转着轮椅的轮子,慢慢来到桌前,给自己盛了碗汤。
被片的薄薄的火腿经过长时间的炖煮,咸鲜的滋味尽数融进汤里。而里面加的笋在吸满了汤的味美的同时,却又带着自身独特的脆嫩口感,中和了火腿的咸。
一碗汤下去,闻修瑾胃口大开。
正吃着,突然又听见了门开的声音。
忍冬回来了?
闻修瑾还没顾得上转身,就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陈...陈桁?
咳咳咳,闻修瑾冷不防被呛了一下。
陈桁这个时候怎么会来。
不对不对,陈桁来找他也应该。
但...但这是醉春楼啊。
他,他没事吧。
闻修瑾咳完放下的碗筷,目光盯着陈桁,似乎寻找什么。
陈桁他,生气了吗?
其实应该生气的,毕竟昨天...他确实放了对方鸽子。
可到底是谁非要绑走许宜淼?
对了,许宜淼呢?
闻修瑾这才想起来,他昨天救的人也不见了。
两个人双目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陈桁坐在了闻修瑾旁边的凳子上,又给他添了些菜。
“将军先吃吧,我让忍冬先去应付掌柜了。”
闻修瑾将近两天两夜没有见到陈桁,却没想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他拿起筷子,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夹起陈桁为他夹的菜,塞进嘴里。
闻修瑾本就吃的差不多了,没几下便饱了。
他放下筷子,又按住陈桁的手,低声说了句:“小七...对不起。”
声音哑的可怕,闻修瑾在心里暗骂昨天晚上那个混蛋。
他最好一辈子都别被闻修瑾知道是谁,否则......
闻修瑾道完歉,一脸真诚地看着陈桁。
他的眼眸极为英气,瞳仁是清亮的乌檀色。而此刻,这双眼睛带着歉意,显得更外干净专注。
深秋的阳光从窗棂落进来,为闻修瑾的脸平添了些光彩。
他眉骨生的高,眼窝微深,因常年在外征战的缘故,眼睫并不纤长卷翘,反而微微低垂,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带着点诚恳的意味。
闻修瑾就这样毫不避讳地与陈桁对视,没有半分虚伪敷衍,全是对于自己昨日失约的歉意。
闻修瑾:对不起(可怜狗狗眼,我居然背叛了他,我更配不上他了!
陈桁:没关系(又想亲了,昨天就不该挡住他的眼,懊恼
[撒花][撒花][撒花]
嘿嘿嘿[撒花]
求互动求互动~(已然成为惯例,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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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栖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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