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陈桁握着闻修瑾的手,向他微微靠近。
察觉到两人只见的距离越来越近,闻修瑾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
下一秒,眼前一沉。
陈桁吻住了他的眼睛,很轻、很柔,像是在亲吻什么易碎的珍宝。
良久,眼前的力道消失了,闻修瑾感觉陈桁抱住了他。
“将军,下次别再失约了。”
“好。”
闻修瑾伸手回搂上去,相拥半晌,这才放开。
二人回了将军府,闻修瑾先是让问药将他那位不靠谱的主子找回来。
他感觉,昨夜之后,他的腿一直不太对劲。
再是派人去寻许宜淼的下落。
说到底一切事端都是从他这里生出来的,还是把许宜淼找到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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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和阑接到问药的信时,已经是三四天之后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他潜入五皇子府,果真发现陈棬确实......奄奄一息。
秉持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理念,宁和阑决定救救这个没人在意的小可怜。
天知道,整个五皇子府那么大,那么富丽堂皇,实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陈棬身边压根没什么下人,除了皇帝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内侍之外,其余都是些洒扫的老仆。
好好一个五皇子,宁和阑感觉过的,还不如他呢。
不过,人少也还是有人少的好处在的。
不过一个内侍,宁和阑一副药就放倒了,还能保证这人醒来时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么来来回回,不到七天,陈棬醒了。
还是在夜里醒的。
五皇子府内院、外院加起来好几层,陈棬住的这个地方,虽说用的东西不错,但真的好东西,早就被那些趁着主子昏迷谋取外快的刁奴换走了。
原先赏赐下来可以照明的夜明珠,早被不知道谁拿走了。
还是宁和阑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烛台,又用东西掩着,这才将将让屋内明亮些的同时,还不至于被外面的人察觉。
陈棬躺了快两个月,就算最开始有小太监贴身伺候着,骨头也早就软了。
刚睁眼的时候,根本没有半分力气。
他并非从未醒过,否则人早就死了。
只是,就算有意识,也总觉得虚弱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便任由别人随意操纵。
刚回京城的时候,永康帝赐下不少赏赐,下面人伺候的也算尽心。
宁和阑来的还算及时,不至于让他太受煎熬。
不过,最开始陈棬并不知道现如今在他身边的是谁,等到暂且恢复了些神智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他找了许久的人。
也是......闻修瑾的妾氏。
所以,这是陈桁送过来的?
不对,陈桁断不会做如此蠢笨的事情。
那他出现的原因,难道是......
“济寰。”
这是陈棬醒来之后喊的第一个名字,一如当初在天清寺外。
冷不丁听见这个许久没有人喊过的名字,宁和阑愣了愣神,这才反应过来,人醒了。
不对,甚至不止是醒了,居然连他的名字都能叫出来了。
宁和阑没回话,但却转身对上了陈棬的眼神,无声的回应。
“五皇子?”
良久,宁和阑才感觉自己从胸腔里面吐出这三个字。
陈棬被问的一愣,暂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并非故意瞒你,只是......”
“行了,别说话了,好不容易救过来的。”
陈棬:“......”
他立刻乖巧闭嘴,可眼睛里依旧满是惊喜与好奇,最后还带着点...一言难尽的神情。
宁和阑被他盯得发毛,将灯一吹,干脆谁也看不见谁。
接下来的一日日,陈棬恢复地越来越好。
不过在那个小内侍面前,依旧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没漏出半分破绽。
终于有天,陈棬实在忍不住了,对着宁和阑问了一句。
“你现在是......闻将军的妾氏?”
宁和阑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又考虑到闻修瑾的情况,最终放弃解释。
“管那么多干什么,怎么,妾氏不能救你的命?”
“我没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
屋里面又陷入了沉默,陈棬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又张开了嘴。
“你...你能不能...别做他的妾氏了?”
陈棬鼓足勇气,最终说了句这样的话。
原以为济寰会拒绝,再不济不理他,没想到对方一听,反而笑了一声,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怎么,五皇子打算夺人所爱,将我抢到五皇子府?”
“我......”
“行了,少说两句,当年的事情......就当是个误会,我只是不想你死那么快这才来。”
宁和阑伸手,为陈棬拉好被子。
“你也别觉得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算起来,你救过我一次,我如今也救了你,咱们.....两不相欠了。”
宁和阑转身要走,袖子便被人拉住。
屋里就两个人,排除闹鬼的可能,拽住他的人,只有一个。
“干什么,快点睡觉。”宁和阑想要拽回自己的衣角,却不见对方松手。
“当初......当初是我第一次,你...你要负责。”
宁和阑听完,宁和阑......炸了。
还当谁不是第一次呢,老子也是,哪又咋了?
而且,要真说吃亏,谁吃亏还不一定呢,这人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是要干什么。
“闭嘴吧。”宁和阑强硬地将袖子扯出来,转身出了屋。
他正是这个时候发现问药的信,刚看完,便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夜回了将军府。
当个神医真忙!
导致第二日陈棬不见宁和阑,还以为人被自己气跑了,懊恼得不行。
难道真的要跟闻修瑾抢人吗?
不过闻修瑾既然已经有了陈桁,应该......
陈棬慢慢在心里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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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这边,早几日许宜淼便被找了回来。
只可惜,找到的时候,人......已经被灌了药,傻了。
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知道。
闻修瑾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让人将他带下去好好养着。
可,线索断在了这里,再想查出到底是谁动的手就难了。
闻修瑾还能记得他当初去的地方,不过早已人去楼空,连个影子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另一件事横空出世,扰乱了所有事。
——永康帝驾崩了。
丧钟响的时候,闻修瑾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一声接着一声,沉重而缓慢,像是给这位在位二十五年的皇帝,做最后的悼念。
宫里瞬息换了天地,处处被白纱、素绸笼罩。
宦官、宫女们尽数换上素衫,表情凄凄,神色惶惶。
罢朝之后,百官入宫哭灵。
亲王、宗室按品级在灵前跪拜举哀。
陈桁作为皇子,自然是必须要入宫的。
闻修瑾倒是因为腿伤暂且被放过,不用进宫,也不亲自去灵前。
礼部忙得人仰马翻,永康帝驾崩突然,一应事务都要按照章程立刻拟好。
除此之外,还有件大事——国不可一日无君。
永康帝未立储君,诸位皇子当中,究竟谁来继承大统?
原先心死的大皇子党,趁着这个机会重振旗鼓,可本就势大的三皇子党又岂能罢休。
夺位之争,本身就是杀人的勾当。
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陈桁无心此事,一来他不可能继承大统,二来,他收到了最不好的消息。
——鞑靼人......起兵了。
这不是个秘密,陈桁能那么快拿到一手消息,主要是因为他在雍州有眼线。
正赶这个时候,大皇子联合丞相何夔围了整个皇宫。
一夜之间,宫门紧锁。
等第二日破晓的时候,方才得到消息。
永康二十五年冬,帝崩,国丧。
大皇子素骄矜,见嗣位未定,遂生不臣之心。暗结其舅父何夔,密谋矫诏,欲夺大宝。
是夜,何夔矫称遗诏,阴调禁军,擅闭宫门,戒严宫禁,隔绝内外,势同谋反。
然,三皇子及其母魏氏,早察其奸。乃阴勒部曲,会左将军王涓等忠良之臣,于宫内奋起平乱。
及晓,乱平。
大皇子兵败被戮,乱臣何夔被执。其余附逆者皆束手就擒。
三皇子陈杬遂即皇帝位,诏告天下,改元“昭武”,以翌年为昭武元年。
宫内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三皇子已然即位。
大皇子当初的党羽被清算,京城内人人自危。
宁和阑趁着这个时候回了将军府,为闻修瑾把脉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对方体内的毒素消减了不少。
“如何?”闻修瑾看着宁和阑面色冷凝,不好的念头纷纷涌上心头。
怕不是......
正担忧之时,却听宁和阑“咦”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对方略带着几分欣喜的声音。
“闻将军倒也真是幸运,因祸得福,原先体内经脉处的毒,竟然被引了出来,原来还能如此,当初我怎未想到!”他越说越激动,原先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都变得正经了不少。
“什么意思?”闻修瑾被他前后忽然的动作整的不明所以。
“总而言之就是,原本我以为至少要三个月才能为你清出去余毒,如今已经消除殆尽。至于你感觉不对劲,完全是因为太久没有掌控双腿造成的不适应感,你现在再试试,看看是不是已经能跑能跳了?”
宁和阑挺高兴的,原先闻修瑾中的毒就很棘手,可没想到如今还能有意外收获。
只是,他看向闻修瑾的眼神变了变。
“你同你家那位七皇子,前几日很是快活啊!”
宁和阑:一不小心真相了!
闻修瑾:哪壶不开提哪壶[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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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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