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离开后,也快开考了,李声钧把那本日记本拿消毒湿巾擦了外周,然后递给了许昔之:“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很清楚,七年前,你总是随身带着这本日记本,还当着我的面写过日记,不过,当然,我没有看到过这里面的内容。”
许昔之心情复杂的接过了日记本:“那我不记得的事情,是不是看了这里面的内容就会想起来了?”
李声钧“唔”了声,点点头说:“说不定。”
“那我要看,”许昔之把日记本握在手中,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为什么会在宁青那里?他是许胜,也,也就是我爸的秘书,我第一次见他是三年前的事情,如果我的日记本七年前就丢了的话,怎么也不会在他那里啊?”
“那会不会是其他人捡到了,让他转交的呢?”李声钧说,“我只是觉得他刚刚就特别像是只是来帮别人跑趟腿的样子。”
李声钧的话点醒了许昔之,他是和宁青不熟,不过有一次,他看到过许以清和宁青说说笑笑的从许胜的公司走出来。
那假设,许以清和宁青的关系很好,那这本日记本,会不会这七年一直在许以清手里,这次也是许以清让他还回来的?
可许以清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想到什么了吗?”李声钧问,“想起来了?”
“没有,”许昔之说,“只是在瞎想。”
李声钧去接了杯水,递到许昔之面前:“你应该多对我敞开心扉,就像我对你一样。”
许昔之盯着眼前这杯装在一次性纸杯里的水,他摇摇头,拒绝了:“你不也在处理完你婆婆的事情后才告诉了我?你要是早些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
“你还能什么?”
“没什么,”许昔之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过头,对李声钧说,“我就是想说,你如果早些告诉我,我或许会安慰你,然后告诉你,我会陪着你。”
李声钧愣了愣,许昔之总会让人惊喜,总会让人受宠若惊。
他忽而笑了:“我不想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走了。”许昔之转过头,走了出去。
许以清今天没去学校,虽然他本来要监考的考试陈秋生已经帮他找好人代替了,但他还是很生气。
因为他不仅早上和宁青打了一架,还被宁青锁在了卧室里。
他躺在床上,脚尖那里青了一大块,那当然不是宁青揍的,只是他自己打算去踹宁青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桌角而已,宁青还帮他上了药呢。
—我知道你一直对许昔之的到来耿耿于怀,但其实你也是想要这个哥哥的,不是吗?
—不是,滚。
—一错再错不可取,你很聪明,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哈?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日记本我帮你还给许昔之了。
—什么?
—你应该找个机会向他道歉,这样你会轻松很多。
—你死定了,宁青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我就快回来了,现在在超市,有什么想吃的菜吗?我给你做。
—你做些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还是你纯粹想看我不痛快?你疯了?贱么?
—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好像挺喜欢你的,想让你时刻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而不是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最后还自己暗暗的不高兴。还有,你实在不擅长说脏话,不过如果你一定要说,请留到床上,我会更加开心。
许以清盯着手机屏幕上和宁青最后的聊天记录,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别扭的心情。
那种既愤怒又窃窃的觉得欢喜的心情。
放下吗?
许以清关掉了手机屏幕,盯着天花板心想:我还能回头吗?
从那次故意把许昔之推下楼梯开始,就一步错步步错,一直自暴自弃的走下去的我,还能回头吗?
咚咚。
手机提示音响了,许以清拿过手机一看,又是宁青的消息。
—你是不是又在想自己是否值得原谅?这种事情,自己想象只是在加深恐惧,只会让你畏首畏尾,你首先得道歉,后面的事情,是看许昔之的选择。
—还有。悄悄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许昔之很喜欢别人叫他哥哥的,我猜想这很大程度是与你有关。
—是不是很感动?我就快到家了,你可以来我怀里哭。
“艹。”许以清发了条语音过去,“你回来我就打死你。”
—我听到哭腔了。
宁青回道。
监考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许昔之七年多的从教经验使他已经对各种各样的作弊手段见怪不怪了,他监考历来很严格,因为放任任何一个学生舞弊,都是对其他人的不公,但揪人揪多了,其实也没劲儿,一是,你可以给他们一次短暂的公平,下一次,后面无数次,不是你监考的考试,他们依旧能够作弊,不公是无处不在并且杜绝不了的,二是每次都聚精会神的盯着考生的一举一动,老感觉自己是个带火眼金睛的工具人似的。
在揪到第七个作弊的同学后,许老师终于有些乏了,他站在教室的最后面,犹豫再三之后,掏出了口袋里的小日记本。
离下考还有三十五分钟,他大概能把这本日记大致浏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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