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开始做买卖

翌日,晨时。

梁阿婆带着三十个青团和大宁来到运来客栈,本来今日梁阿婆时是不打算带孩子来的,但架不住大宁一直闹着要来。

客栈内岑应刚刚用完早饭,见到梁阿婆二人,拿起张饼递给大宁。

“大宁也来啦。”

大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饼子,捏在手里,想拿回家给妹妹吃。

梁阿婆将盖在篮子上的布掀开,里面是层层叠好的青团。“夫郎你看这些青团可好?叶子上有个小洞的是笋子馅。”

岑应接过篮子一看,只觉得清香扑鼻,每个青团也很饱满圆润。“阿婆的手艺当真好!”

“不知这篮子能否今日借我一用。”岑应见到梁阿婆才想起来他还没有买装东西的物件。

“夫郎尽管拿去用,家中还有好几个呢。”梁阿婆家里的竹篮都是她卧病在床的儿子编的。

岑应接过篮子,将剩下的二十五文递给梁阿婆,这是他们昨日说好的价格。没馅的一文钱一个,笋子馅两文钱一个。接过钱,梁阿婆带着大宁离开,打算拿着这三十文去采买些粮食,晚些再来找岑应。

岑应给掌柜的拿了个笋子馅的青团,“掌柜的尝尝,这是江南特有美食,你在进宝县其他地方,保管见不到。”

掌柜的看穿岑应意图,也不说话,只将青团剥开送入口中。这一口下去可了不得,外皮软糯有嚼劲,笋子鲜甜略带点咸味。

“不错!”掌柜几口就解决了半个手掌大的青团。“夫郎去吧,能入账多少小店都不过问。”

“真是多谢掌柜的了!”岑应喜笑颜开,他一开始就盯上了运来客栈这的客人。旁边的客人见岑应卖这青团,忙招呼过去,他最喜欢尝试新鲜的吃食了。

“夫郎,你这……”

“青团。”没想到还没开始推销呢就有客人上门,岑应脸上笑意更甚。

“对,青团。听你说是江南特有的,怎么卖?”这客人今日要继续远行,正打算用些吃食好赶路。

“没馅的两文钱一个,笋子馅的三文一个。”这是岑应对标包子铺定下的价格,县中包子铺素包子两文钱一个,肉包子五文钱一个,糯米比面顶饱,岑应觉得自己定的这个价格还算合理。

“给我各来一个。”客人听见价格还算可以,很是痛快的要了两个。

一口下去,决定味道可以,当即就要了两个笋子馅的打算路上带着吃。岑应高兴地收了钱,又在铺子里卖掉了三个没馅的和五个笋子馅的。没想到还没出运来客栈就快卖了一半,岑应当即斗志满满,提着竹篮出门去。

岑应来到之前打他消息的那条街—西街市,找个了交叉路口,人流量大的地方吆喝起来。

“卖青团了,又香又糯的青团,江南特有美食。”

但凡有人走过多看岑应两眼便冲人笑,笑意和善又温柔。

“娘子,要买青团吗?”

“夫郎要青团吗,江南特有美食。”

大家看归看,但还是没有什么人上前。看来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岑应并不气馁,吆喝得更卖力起来。

没一会,一个夫郎在岑应摊子前停下,袖子好似被什么扯着,岑应低头一看,发现是昨日撞在他腿上的孩子。那孩子见他望过来,忙往他阿姆身后躲,吸溜着鼻涕就探出一个头出来望着岑应。

“又见面啦”岑应还是挺喜欢孩子的,徐涛刚出世那会他抱过,只不过王四娘发现后就不许他抱了。

“夫郎见过我家这泼猴?”那夫郎将孩子从身后一把薅到身前。

“昨日他在街上同伙伴玩闹,不小心撞在我腿上了。”岑应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正想拿开,被那孩子一把抓住手。

“原是如此,我说这皮猴子一直拽着我是要去哪里呢。夫郎一把将那孩子抱起来,在怀里掂了掂,那孩子还一直伸手想去拉岑应。

夫郎见状笑得又掂了掂孩子,故意去逗他,不让他去拉岑应。“我这小猴子看到好看的人老是如此,夫郎莫怪。”

岑应摇摇头,“不会,孩子很可爱。”

夫郎看到岑应篮子里的东西问,“这是青团吧。”

“夫郎认得?”没想到那么快就遇到江南人士。

那夫郎点点头,“我婆母是江南人,故我听她说起过。但我婆母多年来并未下过厨房,加上进宝县没有人卖这个,所以我也是第一次见。”

岑应点点头,“夫郎要来几个吗,做这青团的婆子也是江南人,想来味道正宗。有笋子馅和单青团”

那夫郎也是爽快,“每样给我来三个。”岑应将东西递给夫郎,才发现自己的疏漏。在客栈时大多客人买了就立马吃,像这位夫郎一下子买许多个带回家的,却是不好拿来。

“抱歉啊夫郎,我今日第一天开门做生意,竟往了给客人准备装青团的东西。”岑应同夫郎道歉。

“无事,左右我家近,我拿着便是。”夫郎家中就住西街市上。

岑应见状立马道,“既如此我给夫郎送家去。”

夫郎见岑应会来事,心中更是熨贴,见他坚持也没拒绝,便领着他往家里去。路上两人互通了姓名,孩子叫小乐,今年五岁。

岑应将东西送到他家,又多送了一个没馅青团,那夫郎推脱不过,便给他塞了一把自己炒的南瓜子。

岑应不到中午便陆陆续续卖掉了三十个青团,还有人没买到问明天还有没有的,岑应笑答说明日还来。

扣除付给梁阿婆的纯利润就是三十文,对于这个结果岑应是比较满意的,打算叫梁阿婆多做些,卖到下午。

回到运来客栈,缴了房费,岑应心痛,刚刚赚到钱还没捂热乎就花了出去。

梁阿婆和大宁是中午才回到运来客栈,见岑应看起来已经回来很久的样子,有些惊讶,没想到她做的东西当真有人买。

“阿婆回来啦!”岑应见到梁阿婆高兴地迎上去。

“岑夫郎,这是都卖掉了?”梁阿婆有些紧张,不知道生意好不好。

“是呢,生意好着呢,还有人没买到呢。”岑应笑得见牙不见眼,“所以要摆脱阿婆你多做一些了。”

“诶诶,要的。”梁阿婆也很开心,家中又多一进项。

“奶奶我帮你做!”七岁的大宁已经懂事了,见岑应还要更多的青团,当即站出来要帮忙。

“好好,大宁给奶奶帮忙。”梁阿婆笑着摸了摸大宁的头,“不知夫郎明日打算要多少。”

岑应算了算今日卖掉的分量和卖出的速度,心中有了数字。“要五十个笋子馅和二十个无馅的。”

“这么多?”梁阿婆有些惊讶。

岑应点头,“是要那么多。”进宝县如今开放夜市,就算白日卖不完,晚上他也能去卖。

“不过阿婆明日不必送来,我去取便是。”七十个青团太重了,梁阿婆年纪大了,不好背着那么重的东西走那么远路。

“背这点东西的力气我老婆子还是有的,夫郎可不能小瞧我。”岑应同她家做这桩生意,梁阿婆很是感激,怎么会让岑应这样一个夫郎背那么重的东西回县城。

“嗯嗯,大宁也会帮奶奶背,大宁可有力气!。”大宁在一旁附和到。

“阿婆,不是我不让您来,只是可能需要更多的青团,到时候怎么好让阿婆做那么多青团还送货来。”岑应知道梁阿婆不会答应他,这个老人很是心地善良。

“我也不止是去拿青团,也正好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带到县城中来贩卖。”岑应用这个借口来劝说梁阿婆,当然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见岑应那么坚持,梁阿婆也只能答应。见事情谈妥,岑应想留祖孙二人吃午饭,这次无论说什么梁阿婆都不应,带着大宁走得飞快,生怕岑应追上来请他们吃饭。

待梁阿婆走好,岑应给自己叫了碗清汤面,吃完休息休息就继续出门考察情况。

岑应流窜于各条街巷中,但凡能搭得上话都唠那么一两句,能得到有用的信息最好,得不到也能混个脸熟。于是进宝县中,大多人都对一位面善的岑夫郎有了印象。

岑应就这么从下午逛到了晚上,发现县城中贩卖山货的人很少。打听后才得知很多农户人家的山货都直供了酒楼或大户人家的厨房,平时要想买只能去粮食铺子或等农户人家赶大集或小集,才能买到一些。

岑应将这个消息记在心中,打算明天去齐家村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山货一齐带出来卖掉,这搬想着便去买了一个竹篮和一块布,方便以后卖什么可以摆在地上供人挑选。再买些油纸和细长麻绳,明日可不能再犯今日的错误。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岑应还在想着各种事情。

青团虽新鲜,但制作简单,懂点厨艺的人琢磨几番就能做出来,所以得趁这些日子多贩一些,到时另寻出路。

山货不知梁阿婆家有没有,那日她背出来的笋子倒是很不错,明天到齐家村……齐家村……对了,齐家村!

秦松柳不就是住在齐家村吗,难怪昨天梁阿婆起来自己觉得那么耳熟呢。也不知道秦松柳的伤怎么样了,明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岑应还是挺喜欢跟秦松柳聊天的,特别是他说起自己打猎的过程,岑应听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恨不得亲自上阵。

对了,打猎!猎户人家一般都存有皮子,不知秦松柳家有没有,若是鞣制得不错自己也能收来镇上卖掉,看来真得去一趟秦家。

岑应构想着自己的货郎大业,仿佛看到一个个钱币排着队跳进自己口袋里,脸上嘿嘿笑着。

而这边被岑应惦记的秦家,此时正有客人上门。

秦松柳还在思考怎么解决王猎户一事,他师父周猎户听说秦松柳受了伤,提着一只猪腿就上门来啦,曰以形补形,秦松柳汗颜。

周猎户是同秦松柳认识时,秦松柳已经十四岁了。当时秦松柳在码头上扛大包做苦力,那日是同秦松柳的工友出了意外。

管事的狗不知为何发了狂,逮住追着那工友作势要咬。那狗半人高,被喂得肥壮,张嘴开獠牙尖利,口水随着奔跑的动作往外飞溅,要是被咬一口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就在那狗即将咬上人时,秦松柳从远处打出一块石子正中狗头。那狗倒地,呜咽了两声,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那管事的见没出人命,又心疼爱狗被打死,便将怒火发到了秦松柳身上,要求他赔十两银子,说自己的狗是很名贵的。被追赶那人怕管事迁怒自己丢了工作,连忙埋头继续干活。

秦松柳见状无言,只当自己为救一只狗打死了另一只狗。“管事的,刚刚这狗发狂了可不止我一个人看到。要赔,可以,你同我去报官,县太爷判我赔你多少我便赔你多少。”

那管事怕秦松柳拉他去见官,毕竟是他的狗发狂咬人,秦松柳才将其打死。要是去见官,哪怕秦松柳要赔他银钱,自己也免不了罚。管事只将秦松柳赶走,扣掉他今日的工钱,并不许他以后再来码头上做工。

秦松柳未言语,转身就走,和这些人争辩是没有用的。就在他走出去没多远,周猎户拦住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同自己打猎,秦松柳同意了,就这样秦松柳开始学起猎户手艺。

周猎户将猪腿放到一边,问起秦松柳发生了何事,秦松柳将事情同周猎户说了。

周猎户皱眉,此时有些棘手。“王凡此人我知晓,为人暴戾又睚眦必报。”

“是我行事不稳定,才叫人盯上。”秦松柳也有些烦恼,若是他孤身一人找那王猎户拼命也未尝不可,可他得为秦芳考虑。

周猎户摆摆手。“什么周全不周全,你那猎物捕得好,人家愿意买,这有何错?不过是他看你孤身一人,好欺负罢了。”

“那师父有何方法。”秦松里虚心求教,论人情交往方面,周猎户可比他强得多。

“这事倒也好办,这王凡也是有弱点的。”周猎户吸了吸自己的酒糟鼻。

“弱点?”秦松柳只觉不可思议,这王凡都敢买凶杀人,不顾后果,还有有什么弱点。

“你可知他为何整日酗酒?”周猎户想到什么,嘿嘿一笑。

“?”秦松柳疑惑,“师父您说。”

“猜都不猜,没意思。“周猎户嘟哝几句,“他年轻时虽然也爱饮酒、在打猎一事上做得也很一般,但人却也算正直。”

“有日他妻子提前破水,人又难产。他在别处喝得大醉,家中又无其他人。原本他妻子还有救,就这么活活耗死了。等他回家后看到的就是两具尸体,人就整日疯疯癫癫的,不但不知悔改还喝得更凶了。”

“他老丈人从别处得知事情,猛打了他一巴掌,才将人打得清醒了些。王凡同他夫人感情不错,对这老丈人也很是敬重,这几年也一直代替妻子照顾老丈,只不过他老丈并不见他”

“他做的这些事想必是不敢让他老丈人知道的,而且……”周猎户招招手,示意秦松柳将耳朵凑过来。“有次我路过他身边,似乎闻到寒食散的味道,看他样子应是吃了许久。

秦松柳闻言很是震惊,如果王凡真的在服用寒食散,又经常酗酒,恐怕人早就疯癫了。

“若你想解决这件事,可以从这两点入手。”

秦松柳点头,“多谢师父。”

“对了你说齐大成将你骗到了百里外的山中,腿还上楼,你是如何回来的。”秦松柳还在想王凡的事,就被周猎户的话题转得猝不及防。

秦松柳将岑应救了他,又与他同行,现在人就在进宝县。“待我伤好,便去好好感谢岑夫郎。”

“是要好好感谢,不如以身相许啊。”周猎户挤眉动眼,看着有些滑稽。

“夫郎,我说的岑夫郎。”秦松柳硬着头皮道,他师父还是这么不正经。

“是夫郎啊,他也没说他有郎君啊,寡夫郎不也是夫郎!”周猎户胡搅蛮缠。

“不许胡说!”秦松柳放大自己的声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羞意。周猎户还真说中了他的心思,一路上他和岑应很聊得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这个善良开朗的夫郎渐渐有了好感。

见岑应孤身一人赶路,又并未提起过自己的郎君,秦松柳想人是不是已经逝世了,但直到他们分别秦松柳也没问出口。

“切。”这人还是不经逗,明明上山两人时常待在一起,自己每日都逗他。

将事情说得差不多,周猎户便起身回去,路过门口看到了秦芳还去捏了捏她的脸蛋,惹得秦芳捂着脸泪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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