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十六

楼至韦驮本如平常一般打坐,忽感体内魔胎不稳,魔气似有窜体而出的迹象,隐隐似与何物相呼应,他费力将魔气压下外出一观,却见蕴果谛魂前来,他一眼瞧见蕴果谛魂手上魔兵,“想不到,汝竟从他手上将这魔兵拿回了。”

蕴果谛魂见楼至韦驮气色尚好神态间并无异状,然而周身佛气间却夹杂细微魔气,免不了担忧:“至佛,汝安好否?”

“一切安好,并无不妥,好友可放心。”楼至韦驮将话题引回去,“如今见汝拿回魔兵,想必已有圆满结果,此事吾亦可放下了。”

蕴果谛魂这才看向手中魔兵,问道:“但不知此兵刃是何来历?吾路上细查之,见它似乎并未完成,乃是半成之体。以此邪氛,若得大成将为大祸。”

楼至韦驮摇头道:“吾也并不太清楚,只知拥有此魔兵者称佛愆,器名涤罪犀角,他佛心为魔所惑,欲以杀证道,似要涤尽千罪之血方得大成,吾之化身招提机缘巧合得以一阻,虽暂停杀业,佛愆却始终不肯将犀角放手。当时召回化身在即,吾无奈之下,只得化出一口空刀,寄佛气于其中,期望与犀角之魔气抗衡。如今佛愆能回归正途,实乃万幸。”

蕴果谛魂却道:“至佛,魔气入体最易溃乱心神,吾始终不认为汝之决定是个好主意,魔子降生,界时情形必定凶险,可须吾一助?”

楼至韦驮愣了好一会儿,很有些哭笑不得,更是难得的心中升起一丝尴尬来,然而并不能明说,最后只得含糊道:“吾一人足矣,蕴果谛魂,不必担心,此事并没有汝想的那般凶险。另外,还请好友将犀角妥善安置以洗去它之魔气。”

见他坚持,蕴果谛魂也不好再说,他看了眼涤罪犀角,“如今你我已离佛乡,修界不存,龠胜明峦此时亦不安全,庄严净土则是尘俗纷扰,安放犀角均不合适,恐怕还需仔细斟酌。”

这确实是一大问题,楼至韦驮敛目思忖,忽而心中一动:“倒也不必再费心思量了,就将它封在此地吧。”

“至佛?这……”

“此处本为灏天之地,吾又已设下数重封印,本是为阻挡魔子诞生时魔气漫延,亦有化消魔气之效,只需稍加变动即可,此刀并未完成,应无大碍。”

蕴果谛魂立刻拒绝:“此事不可行,吾观犀角与魔子之间似能共鸣,两者均非完全已有如此威力,若将犀牛封在此地,待魔子降生,魔气互激,恐怕会生变数,与至佛安危更为不利。”

“好友,犀角既封在此地,吾自会离开,吾不是不知轻重之人。”楼至韦驮很有些无奈,又有十分感动:“蕴果谛魂,这千年来,吾当是首次见你失态。” 说话间,他又感到魔胎有些躁动犀角亦发出刀鸣,便拈法指以佛气将两处魔气隔开。

蕴果谛魂不再犹豫,持刀进入青芜堤,重重封印中佛气充盈,以此地灵性为引清溪为助生生不息,他观察片刻,“流水不腐,就是此处吧。”他将涤罪犀角置于溪中,潺潺流水泛着细碎金芒,洗刷过刀身,将魔气一点点化消。

待出来后,他又以自身佛力加固封印,方对楼至韦驮道:“至佛,如今青芜堤已住不得,汝既离开可想好往何处去?”

楼至韦驮颌首:“彼时吾入道,曾于一处灵山中坐枯禅,后来离开,吾便将之封印至今,那处沓无人迹,灵气亦沛然,当是合适之处。”他知蕴果谛魂此时不会放他一人离开,接道:“还请好友送我一程吧。”

蕴果谛魂欣然答应,两人一路同行,及至地方,距青芜堤早已遥遥千里。空山寂寂无名,日光瑶映树影婆娑,岁月于悠然间投下的剪影,千万年间似处处相同又处处不同。半山中,确见一处山洞封印流转,以如今的两人的看来,此封印手法很有几分生涩,法力亦浅薄,但在这沓无人迹之处,护住一方清净倒是足矣。

楼至韦驮一见那封印,便道:“就是此地了。”蕴果谛魂见此处确实清净,灵气郁郁,亦放下心来,“如此,吾便告辞了,还望至佛保重,不可勉强。”

“吾知晓。”

楼至韦驮目送蕴果谛魂离去,方才回身解开封印,此地于他,已很有恍如隔世之感,就连那时自己的面貌都已模糊起来,那时的他,虽有大愿,却恐世情红尘扰了灵台澄明失了空明,为坚本心于此地苦坐枯禅。不想兜兜转转,步回原点,仍要在世情红尘中走上一遭,看一回因果。

彼时他仍是凡躯,虽坐枯禅亦需一定的进食休息,因此,在山洞内,除去典籍笔记,亦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楼至韦驮查看片刻,见此处因封印之故不落纤尘并不需要特别收拾,便转身出去,仍旧布下重重封印。

待到一切妥当,他已露出疲态,额间附上一层薄汗。如今魔胎已近成形,虽并不显,他却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沉重,动用佛力亦感吃力,不得不多做调息。山中岁月消磨不过眨眼,这日楼至韦驮正自打坐,忽然心中一跳,腹中坠痛,乃是魔胎将出之兆。

这疼痛剧烈又熟悉,他将手轻按腹部:“终是有这一日。”他伸手拆下宝冠发饰,散下发髻,褪下法衣,仅着内衫走向洞里那张置于最内侧的简单卧榻,待他除去下裳躺卧下来,才发觉,便是再来一回,他此时的惶然仍旧与前生依稀重迭。

曾经的他因为一无如知,只当如此剧痛乃是天之厉诡计得逞之故,心中惊惧愤恨,不甘心就此让佛体受污,硬是强运佛气相逼,不料却是引得魔气爆发佛气逆冲,于瞬间竟冲破法相令他回归本相。

楼至韦驮闭起眼睛,自行撤去法相。本相一现,立时便能瞧见小腹微微凸起,正在籁籁而动,显是魔胎正急于来到这个世间。楼至韦驮令自己打开双腿,刚深吸一口气,如剖两半的痛苦就令他全身发抖。他曾历自戮,仍觉不能与诞子之痛相提。

不过片刻,他已觉腿间濡湿一片,梵香隐隐逸散,他仿佛又回到了青芜堤,不知所措的倒卧于树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流满地,魔气盘绕不去,腹部鼓荡,狼狈又不堪的艰难诞下一个孩子。而此时此刻的他,忍住一波比一波更难耐痛楚,配合着那孩子的律动,要令他再次降生于世上。

他很快就已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长短,力气流逝飞快,已令他只能发出嘶哑的喘息,两腿已从痉挛到麻木,唯有痛楚不曾稍减,佛气与魔气在他身上较力,尽管他已尽力压制佛气,进展仍是缓慢。直到他自觉神智昏沉,突而他感觉那孩子猛然一挣,口中一声痛呼与一阵裂帛声同时传进耳中,随后身上一轻,那孩子终是出来了。

改了半天,还是决定简单点儿吧,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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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

果子:至佛,我能来接生吗?

佛妈:你还是自己去玩吧-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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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章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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